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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搬出去呀!!!”
路语茗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祁燃站在沙发上嚎叫。楚修宁正坐在一边写剧本,随手抓了本资料砸过去,命中祁燃胸口。
祁燃英勇牺牲……才怪!
祁燃接住材料,拍在胸口,躺倒,无辜地看着路语茗。路语茗不理会祁燃的眼神攻击。
祁少只好自娱自乐,自问道:“难道是这里不够大?”
徐清的剧组,待遇向来高,楚修宁住的地方宽敞又亮堂,有桌有床有沙发阳台还能晒太阳,三人住一点不拥挤。
“当然不是。”祁燃郑重回答,“我要搬出去,是因为不想做电灯……”
泡字没出口,又一本资料砸来,这次楚修宁是瞄准后发射的,正中祁燃面门:“我还没嫌弃你聒噪呢。”
祁燃挣扎着站起来,拖鞋也不穿就扑去要和楚修宁开战:“明明该是我嫌弃你啊,我都不能裸睡啦!”
楚修宁一脸崩溃:“我是喜欢男人,但也要是喜欢的才想扑吧!更没有重口味到看上你这种……”
楚修宁上下打量着祁燃:“我居然找不到形容词了。”
“靠!你这编剧学得。”祁燃伸爪子挠了楚修宁一下,楚修宁居然没反抗,祁燃一招得手转瞬又恢复精神,“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呀?”
楚修宁沉声:“别多事。”
声音不大,祁燃听到之后,却乖乖地转头:“不跟你玩儿啦,小路来啦,对了,小路,快告诉我你今天是怎么哭出来的,吓我一跳!”
路语茗擦头发的动作停了停:“这不是演员必备技能么?我练了很长时间了。”
“完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练的!”祁燃被打败,“算了,来看电影呀。”
路语茗近来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电影。一部电影反反复复看上几十遍也不烦,看完写上几万字的感想心得,全然走火入魔的架势。祁燃偶尔会陪着他看一场,楚修宁要改剧本,这两个人就分享耳塞,一人一边耳朵,端坐在沙发上,盯着一处屏幕,俨然天上一对地上一双的好基友。
“俄狄浦斯王,看?”路语茗报上今天的观影计划。
“改看国外电影啦?这不是今天楚修宁和徐老说的那个什么形象么?”祁燃记忆力不错,“怎么你的口味变得和楚修宁一样差了。”
“嗯。”路语茗闷头开电脑,“没看过,有些好奇。”
“那个电影不好看的呀。”祁燃打算劝路语茗修改计划。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路语茗去开门,门外站着平顶头场务。
“小路啊,晚上好。这是接下来的拍摄安排。”平顶头场务递上一张纸,表情羡慕嫉妒恨。
“谢谢。”路语茗接过安排表。
“今天的表演帅呆了!”场务说完拍了拍脑袋,“哦,对了,这边的房间很快就会有空的了……”
屋里,楚修宁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祁燃不理会外面的情况,趴在电脑前找片子。
不一会儿,路语茗抓着拍摄安排表走进屋,对祁燃说:“不看俄狄浦斯王了。”
“嗯?”祁燃抬起头,有些诧异路语茗居然改主意。
路语茗有些苦涩:“看有吻戏的,后天我要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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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吻戏就能拍出合格的吻戏了吗?至少在路语茗这里,答案是否定的。
“卡卡卡。”徐清近来对路语茗越发欣赏,但也不代表放松对他的要求。
当路语茗第三次站在指定机位时,手指还没有碰到裴雪萱的肩膀,徐清就叫停了。
“不是这个感觉!”徐清走到场上,“从你扑向雪萱的时候,感觉就不对!”
路语茗低头。裴雪萱站在他身边,陪他挨训。
“多简单的事情,怎么哭戏都不卡,卡吻戏啊!”徐清火大,一点都想不明白,“*!占有的心情,你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臧志明对女性压抑的感情猛烈爆发!你看看你,扑上去的时候还犹豫,你犹豫什么呐!是男人,面对这样的大美女,都不应该放过吧!”
错在自己,路语茗认真听训,没有半点不满。
徐清训完,再次给路语茗讲戏:“扑上去,先贴着,再深入,然后撕咬,野兽一样撕咬!记住了吗?”
“嗯。”路语茗点头。
“再来一次。最后一次机会啊!”徐清给路语茗压力,期待他在压力下爆发。
结果,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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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语茗坐在拍摄片场门口的阶梯上。工作人员人来人往,不停有人路过,看到他,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厉俊友早上没戏拍,听说了这奇闻,特地跑来,远远躲着,欣赏路语茗的惨败模样。
路语茗一遍又一遍地翻着剧本。他想不明白。从前卡戏是自己经验不足,不知道怎么演绎。可这一次,他心里有完整的表演画面,甚至停留几秒这种事情,也已经思考的非常清晰。但他还是卡戏了,看到裴雪萱艳红的嘴唇,就没法再继续。
路语茗蓦然想到高鹏城,他卡得是床戏,自己还不如他。摸出手机,翻到高鹏城的号码,写了条短信,又删去。失败时的抱团取暖,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可取的意义。
“在场外求助?”身边蓦然一个声音,淡淡的茉莉香在空气里弥散,裴雪萱在路语茗身边坐下。
路语茗收起手机,郑重道歉:“对不起。”
裴雪萱被他扑倒三次,次次都是狠狠摔到地上,却次次都是白摔。
“没关系。”裴雪萱摇头,温柔地开解路语茗,“谁都会有卡戏的时候,这很正常。”
路语茗低头看剧本。他低头的时候,额前的碎发垂下,遮住了漆黑幽邃的眼,侧脸变显得精致柔和起来,只有这时候,才像个才出道的新人。
“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路语茗想了想,生涩地求教,“你平常,都是怎么拍的?”
“吻戏?”裴雪萱失笑,“你连说都不好意思,还怎么拍?”
“嗯,你平常都是怎么拍吻戏的?”
路语茗又恢复了冷硬的模样,裴雪萱有些遗憾,继而温和地回答:“男性和女性吻戏的注意点是不一样的。男人的吻戏,要更主动。但也没有固定套路,毕竟,吻是人类本能。”
“你是说,我输在本能上了?”路语茗受到严重打击,抿起嘴,脸色沉得可怕。
“不是。是输在性格上了。”裴雪萱即使陪路语茗坐在台阶上,也是端坐,声音轻柔温暖,“有些小女生会说,当男人有喜欢的人就不会再想亲近其他女生。我不敢妄断这句话的对错真假,但是……”
“但是?”路语茗侧过脸,看着裴雪萱,渴求知识般等待。
裴雪萱的声音更加柔软:“但是,我知道,太过纯粹的人,当他深爱时,心里就上了一把锁。开锁的钥匙只能是他喜欢的人。”
路语茗呆了一瞬,扭过脸,看向地面。
裴雪萱指点路语茗:“你有喜欢的人吧?所以不必想怎么去拍戏,只要把我想象成她就好,我不会介意。”
“可是,”路语茗低着头,声音罕见地紊乱惊慌,“我不知道要把你想象成谁啊。”
这下轮到裴雪萱愣住了,半晌,裴雪萱感叹:“天呐,小路,你可真是单纯得可爱又可怕!”
“有没有什么人特别想欺负?”
“有没有什么人不见就会想?”
“有没有什么人亲近就开心?”
裴雪萱收到路语茗一连串摇头后,也迷茫了。
两人没有发现,徐清站在不远处,听到这段对话,看上去牙疼得厉害,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路过的平顶头场务,大声吩咐:“给老子把楚修宁找来!”
路语茗和裴雪萱被徐清吓了一跳,转头看他。平顶头场务也吓了一跳:“啊,楚少早上跟我要了安眠药。”
路语茗刚好看见远处的厉俊友闪身离开,噌一下站起来。发现裴雪萱看着他,才醒悟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
徐清问:“好好的,吃安眠药做什么?”
“哦,楚少说他睡不着。”平顶头场务如实汇报。
“他不是号称每天二十小时在改剧本吗?有时间睡了,怎么睡不着?”
“过度疲劳吧,熬太多了,反而睡不着。”场务分析,“他还让我转告您,昨天一夜思维僵化,今天改不了本子,他要睡觉。”
徐清哽了一下,继而怒:“那你刚才怎么不说,非得我问吗!”
“刚才您的表情……”场务委屈得不行,但看着徐清现在的表情,识时务闭上了嘴巴。
徐清咳了两声,向路语茗招手:“那这样,小路啊,你去守着楚修宁,等他醒了让他教你吻戏。”
“为什么是他?”路语茗觉得莫名其妙。
“咳咳咳。”徐清口水呛了,想到裴雪萱那句“单纯得可爱又可怕”,厚着老脸扯谎,“他经验丰富!唉,问那么多干嘛,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