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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酒宴过后,杨明便打算带着一家人回去了,他觉得再也没脸待在祝家,好好的求婚被拒,好好的媳妇送到别人家就要不回来了。
陆元畅也是待不下去了,不过当杨明喊她去与祝保长告辞之时,她不舍地看着顾小芙,脸有些黑沉。
顾小芙在宴前便已收到消息,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这寒冬腊月想捉着头雁,比打头老虎都难,席间她一直关注着陆元畅,可是陆元畅因着生气一直低头沉默不语。
还是祝小姐有心,在陆元畅离去之际,让顾小芙给陆元畅写了个小纸条,由祝大郎的大儿子传了过去。
顾小芙跟随祝保长等人将陆元畅送出了门口,她看着陆元畅即将离去的身影,眼眶有些红。
陆元畅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小芙,头也不回地走了,门口站满了人,她怕自己回头看了顾小芙,便会做出不合礼数之事,她到是不怕被人诟病,可顾小芙还得待在祝家,她不能让顾小芙名节有损,不然,祝家人会瞧不上顾小芙,那她在祝家的日子会很艰难。
杨明带着一行人回了杨家,珍娘见到人回来了,高兴地说道:“阿爹阿娘,回来啦,阿元,你几时去接新娘子?”
一行人闻言,本就不愉的脸更黑了,珍娘看了摸不着头脑,她这是说错话了?
回厅坐了,大家在厅里喝茶,珍娘听着众人的话,才知道原来是被人拒婚了!而拒婚的理由,听着有些道理,可仔细想想,又不免可笑之极。
“阿元,这事怪干爹,是干爹没想周道。”杨明惭愧地说道。
“干爹言重了,这事谁也怪不得,咱还是想想去哪里寻雁罢。”陆元畅心情低落地说道。
“天寒地冻的,山上哪里会有雁!”杨荣叹气说道,以陆元畅打猎的本事,平日要多少会没有,可谁让这时节不对呢。
“阿元,我看这样罢,让大郎(杨荣)去趟汾城,那里啥都有,说不定也会有雁,你受了伤,在家好好养着,也准备一下迎娶芙娘。”杨大娘无奈地说道,去汾城不过是碰运气,可祝保长咬死了礼数,他们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就劳烦大哥了,这是王将军给我的亲军腰牌,若是市集上寻不到,大哥就去将军府求求,我再修书一封,料想将军府势大,寻头雁总容易些。”陆元畅从怀中掏出腰牌,递与杨荣,珍娘闻言,忙取了文房,让陆元畅修书。
虽说求婚被拒,但到底两家是通气的,只要有了雁,祝家也不会过于为难,杨家人觉得只要往后议亲的礼数做到十足,祝家定是没话说。何况婚期紧张,各项事宜都得从速,他们也不能因着活雁一事将婚礼的各项事宜都卡在那里。
杨大娘计算着席面礼品服装的事,而杨明则是打算再给陆元畅修修房子。
陆家两月前修房时,便是大修了一回,作为新房,那是极体面的,杨明觉得,再给陆家刷上红漆,弄得整齐喜庆一些也就够了。
婚事本就是长辈作主,陆元畅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将婚礼办得体面,给足顾小芙脸面,她就能接受。
在杨家用过饭,天已黑,陆元畅心情不佳,也不想留下来再多谈,便起身告辞了。她走在乡间的小路了,看着远处漆黑的自家小院,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慨。
每一次,不管她何时回家,那个小院,总会有一个人,一盏灯,等着她。累了也好,受伤了也罢,只要回到小院,心中便是亮堂的,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她需要再次品尝孤单的滋味。
陆元畅落寞地开了院门,小九闻声,直对着院门叫唤,见是陆元畅,它赶忙收声,眼睛直盯着陆元畅身后瞧,可是等到陆元畅关了院门,它都没有看到那个想了两天的身影。
陆元畅进门后,站在院中看着小九,小九呜咽了一声,安静地走到陆元畅身边,用着毛绒绒的爪子挠着陆元畅的腿。
“小九,往后几日便跟着我过吧,你阿娘怕是不能回来了。”陆元畅难得的好脾气,轻轻拍了拍小九的小脑袋,不知是安慰小九,还是安慰自己。
屋是冷的,黑的,陆元畅叹了口气,点了蜡烛去厨房烧水,见小九的碗中空空,便给小九炖了满满一碗肉。
小九早饿了,昨日晨时顾小芙喂了它之后,它便一直没吃东西,不过它可不敢自己钻进地窖,只得一直忍着。
陆元畅刚把碗搁到地上,小九便直扑过去,扒着碗飞快地吃着,陆元畅觉得小九现下同自己一般可怜,不免也有着极少的疼爱之心,她又给小九碗中添了一大块肉,自己则坐在火口烧水。
小九猛吃了一阵,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阿娘不回来,阿爹也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小九出生才六七天便被抱到了陆家,一直享受着顾小芙对自己的各种关爱,现下这样清冷的气氛让它有些不适应。
它叼了碗,挨在陆元畅身边,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不住地抬头看陆元畅,那眼中的濡沫之情,让得陆元畅为之动容。
“小九乖,好好用饭,过几日,我定将你阿娘领回来。”陆元畅轻抚着小九光洁的毛,温和地说道。
一人一狼,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彼此取暖。
陆元畅安顿了自己,躺在炕上,闻着被中顾小芙的味道,怎么也睡不着。她外出的那些天,顾小芙便是这样,安静地思念着自己罢。
摊开顾小芙写给自己的纸条,因着时间紧迫,上面只有一句话:保重身子,我等你接我回家。
陆元畅看罢,心中除了酸涩,还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相比于陆家的冷清,祝家却是高朋满座,顾小芙的丰姿,得到了祝家亲朋好友的一致赞赏,直夸祝保长好福气,到了晚年,居然能收得如此出众的义女,让人羡慕。
整个晚宴,顾小芙一时维持着淡淡的微笑,女眷来与她寒喧,她都能极为得体的应对,外人丝毫看不出她心中的难受。
当然,祝小姐却是极聪慧的人,散宴之后,祝小姐特地去了顾小芙屋中,陪她说话。
“芙娘,你可别怪阿爹,他若不是着紧你,也不会紧守礼数。”祝小姐轻轻地安慰道。
“大姐,奴家怎会怪干爹,奴家知晓干爹这都是为奴家好,礼数周全了,别人也没得说嘴。”顾小芙勉强地回笑,这是她的心里话,可是婚事被拒,心中总有些难过。
“难怪阿爹阿娘如此欢喜你,你这么大度,真是我们祝家的福气。”祝小姐给顾小芙倒了盏茶,问道:“想陆大郎了罢。”
“大姐!”顾小芙心事被猜中,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青春少艾,乍然分别,自然是思念颇重,这本是人之常情,芙娘不必害羞。”祝小姐体贴地说道。
“奴家只是担心大郎,她前些日子比武受了重伤,陆家只她一人,无人照料,奴家着实放心不下。”顾小芙知道祝小姐这是陪她说话,而她确实这一日心中憋得难受,便红着脸说道。
“陆大郎会照顾好自己的,芙娘宽心些。”
“大姐有所不知,大郎她是个不懂过日子的人,奴家头一回去陆家,家中乱得跟狗窝似的,屋里连下脚的地都没有,她吃了上顿没下顿,奴家怎能不担心。”顾小芙想着头一回去陆家的情景,不禁淡淡地笑着,那时的陆元畅,傻愣愣的,屋子被自己收拾整齐了,她都不敢进屋。
“男子都这样,你姐夫也强不到哪儿去,每回我回娘家,他就去他兄弟家蹭饭,哎,都不知怎么说他才好。”祝小姐这一日与顾小芙相处,觉得顾小芙是很妥当的人,不免也跟着倒苦水。
顾小芙闻言,不禁苦笑,男子如此也就罢了,可陆元畅是女子,怎得也学了男子的劣性,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泡澡,哪里还有些女子的样子。
若说像女子罢,夜间披散着长发熟睡时才能见到,有时嘟着嘴,有时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配上那温和的面容,才能让顾小芙明白自己喜欢的是个女子。
这时候的陆元畅,是顾小芙最为喜爱的,比起白日的喊打喊杀,顾小芙更愿意看到这样的陆元畅,可是命不由人,陆元畅这一身戎装,怕是这辈子也难除去了罢。
第二日天刚亮,陆元畅便起身了,她随意抹了把脸擦过牙,去寻了一个最为看重的佃户,领了佃户回陆家。
“这些米肉,你替我送去风阳村顾家,不得有差错。”陆元畅摆着脸说道,这回到不是她强装威风,而是心情不佳,也不想勉强自己和颜悦色。
“主家,可是娘子的娘家?”佃户小心翼翼地问道,由于陆元畅怨气过重,佃户也察觉了。
“正是,你与顾家说,娘子已拜祝保长为干爹,今后顾家人不许来我陆家,娘子往后便是我陆家人,与他们家再无任何瓜葛,若顾家敢闹,我定会送他们去县衙吃板子,就是祝保长,也是不依的。”陆元畅沉声说道。
“是,我明白了,一定将东西与话带到。”
“这是赏你的,大过年的,累你跑一趟。”陆元畅将备好的一吊钱扔给佃户,佃户欢喜地接过,转身便推着车往顾家去了。
陆元畅也没闲着,自己换了粗布外套,领着小九,上山去了。虽然杨荣已去汾城买雁,但陆元畅却没有信心,她想往山里去瞧瞧,也许会有意外之喜不是!
小九吃饱喝足,开心地随陆元畅出门了,它已长得有些高壮,陆家那个小院,实在关不住它。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双更,亲们会不会激动地嗷嗷叫,旅行回来一直有事,直到今天才整出来。
当然了,未来几日,会有很多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