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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就趁着自己还能走动两步,召了所有在朝的儿女一同赴宴。这场饭,虽是只为自己承欢膝下,却还是引来了不必要的争端。
原因在于笑面虎八贝勒向皇上提出了一个请求,赐于萌萌为十四侧福晋。
“父皇,于姑娘本就是从十四府里出来的人,落叶还须归根,她与十四理应终成眷属。”大宴上,八贝勒毕恭毕敬地提议:“再者,还能为父皇冲冲喜。”
在随心的小说里,几个贝勒之间的关系与历史事实还是有些偏差。十四原本是与八爷一党的,但自他起了要争夺皇位的心思,他就是孤身一边的。在争夺皇位的尔虞我诈中,没有人是全胜的,但是十四可以说是,全败。并不是十四不如他们,只是……谁让他和四爷抢女人呢……这个女人的心,还不在他这里。
此时,八贝勒的话并不是要帮十四,而是明目张胆地激化矛盾。
如今的皇上是讨厌十四的,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看了眼于萌萌,又将视线转向她身边的老四,又看向十四,叹了口气,问于萌萌:“萌萌,你怎么看?”
于萌萌当然不会答应,毫不犹豫就回答:“萌萌待十四爷如兄长。”
意思很明确,没有存那种心思。
说完,看向四爷,眼神坚定。
四贝勒对于萌萌点了点头,然后一双眸子不善地看向八贝勒。
皇上听于萌萌这么说,声音软弱无力地问道:“还记得十年前,当时听你第一次说书,你个小丫头还说着非十四不嫁……”
于萌萌没想到皇上扯出这些陈年往事,她面色暗沉,瞄了眼四爷,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就听着随心的声音传出。
“皇上,这一点儿媳理解于姑娘。想着没嫁给十四爷之前,我也嚷嚷着,要嫁于哥哥。”顿了顿,轻柔的笑声接着,“女儿家一开始,都是不想离家的。”
随心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十四贝勒府是于萌萌的娘家而已。
十四看了眼随心,面上神色微动,然后也跟着说:“想想儿臣从前,也说是要娶萌萌。”
一声“萌萌”,含着千丝万缕。
明明说着要放下,却还是忍不住向往。
坐在四爷左侧的景钰,偷瞄了一眼对方。很明显,已经怒了。
若随心没有说话,按照小说故事行进,回答皇上这一句话的就会是八贝勒。不咸不淡地问于萌萌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有意无意嘲讽她的多情。然后,四爷就会拍桌而起,向皇上请求赐婚。当时的十四也会跟着起身,亦求皇上赐婚。如此,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所以说,随心是在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不过十四的这一句,听在四爷的耳里,仍然是很不舒服。
八贝勒看了眼众人,开了开口正要说话,被随心抢先。
“十四爷,不要说从前,您现在也想着,要于姑娘幸福的吧。”
随心说的轻松,十四却是愣了。
想着刚刚来时他说的话,只好点头。
四爷看了一眼随心,然后将目光收回,端起茶杯品茶。
随心的言语不仅得体,而且有深意。连皇上都不由得对她起了注意,笑了笑,看向十四的眼神也温和了一些:“十四,你媳妇说的不错。”
十四与随心忙站起谢皇上夸奖,随心又说:“皇阿玛,儿媳和十四爷现在盼着的,就是能在您身边敬敬孝道。”见皇上眉头微蹙,知道他疑心,又接着说,“百善孝为先,我们别无他求。”
皇上眉头舒了舒,然后点了点头:“朕明白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以后多进宫看看朕吧。”
八贝勒一见如此,赶紧也说:“皇阿玛,儿臣与十四弟,十四弟妹一样的心思。”
有些事,第一次提出是正常,第二次学着提出就显得做作了。
果不其然,皇上这次理都没有理八贝勒,只说让众人吃饭。
这些事,与景钰无关。她正慢条斯理地吃着,也不准备搭话,没想到皇上竟主动点了她的名。
“老四媳妇。”
一听这声音,景钰浑身一个激灵,扬起笑脸看向皇上。“皇阿玛。”
“这萌萌现在住在你们府上?”皇上因身体的不适咳了咳,问的话却让人止不住精神。
于萌萌又不是她让着住府上的,都是四爷安排的,怎么就问着她了?
四爷也觉得不妥,正准备代替景钰回答,被皇上瞪了一眼:“朕问的是她。”
景钰笑笑,赶紧说道:“皇阿玛,于姑娘自然是住在府上。您放心,吃得好住得好。”
于萌萌怎么样,皇上自然是不会担心的,他在意的是自己媳妇的胸襟。
不过景钰的语气还真有点酸呢。
皇上是明白人,看了眼老四和于萌萌,又问景钰:“萌萌看起来可不是一个安静的人,你们在府上静心养性,不怕她打搅?”
“这种事情,儿媳说不好。”景钰说道。
皇上微微皱眉,问她:“怎么说不好?”
“四爷心中有于姑娘,她怎样都是好。”景钰不顾身边的低气压,继续:“怎么会嫌打搅。”
言下之意就是,打搅了!打搅得大发了!
皇上皱了皱眉。这儿媳妇胸襟真不好!真是与十四的比不上!
想着,看向于萌萌:“萌萌,你可听见了?”
于萌萌看了眼景钰,然后对皇上点了点头。
景钰回视了一眼,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说到冲喜……”
刚说到一半,就听着身边一声动静。筷子被拍在桌上的声音,四爷所为。
想来,于萌萌已经和四爷说了,她并不想被册封。
看向身边面色如霜的人,她勾了勾嘴角,对皇上继续:“说到冲喜,皇阿玛……”
话还没说完,就被四爷打断。
“适可而止。”
夫妻不和的头衔还真的落实了。
景钰乖乖闭嘴,垂首。
皇上面色不佳,看向景钰:“刚刚要说什么,说完。”
景钰一听,笑着抬起头。“是,皇阿玛。”
身边的气压更低了。
景钰莞尔一笑,轻盈说道。
“说到冲喜,皇阿玛,今日我们众人欢聚于此,不就是为您添喜气么。”
她就是要与他对着干,让他着急则乱。
但她知道,伴君如伴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