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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急转直下,卫麒带来一队将士,在众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闪亮的利刃便倏忽已经刺进了亡客们的身体,他们在满目的不解中扑通倒地,血色漫延了一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一惊,卫麒微笑着耐心解释了一番,大家这才一脸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的幕后黑手竟是康王?亡客一族与康王相勾结,想要将追风抓住为他所用,康王这手伸的可够长的啊。
本来正在吐血抽搐的谢长恭听了之后却是脸色一白,他挣扎嘶哑着道:“卫麒,你......你说什么?殿下被幽禁了?!”
卫麒看着他狼狈的在地上颤抖,不由微微一笑,道:“没错,现在没有上面的命令,不得出门一步,别院四周全是将士包围,你家王爷再难翻身了。”
谢长恭闻言一口血吐了出来,脸上冷汗潺潺,整个人如同水洗一般,抖着身子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惨白唇瓣动了动,终是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卫麒一脸哑然:这.....
对于卫麒的忽然出现,叶定榕到现在是有些回不过神来,她的神情微怔,表情还有些僵硬,“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麒看了她一眼,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师公虽说是打着要抓走追风的旗号,可这只是混淆康王视线罢了,况且圣上岂能不知康王手底下那些个小动作?一早便提防起来了,再者师公是前任国师,说的话在圣上那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炼尸门弟子眼看着忽然像天将一般降临的卫麒干净利落地杀了亡客一族,莫非是来帮他们的吗?可是却又同那个神秘厉害的老者聊得欢,看上去还是非同一般的关系,一时间也回不了神。
那老者闯进来之时,十分之厉害,将炼尸门弟子放倒了一片,想起那些不知死活的师兄弟们,炼尸门弟子顿时眼睛一红:不管这队将士是不是来帮他们的,可那老者杀了那么多的炼尸门弟子,决不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那老者却是一笑,手微微一扬,有光点自指尖流泻,四散开来落在了那些倒在地上的弟子身上,便见那些人动了动身子,还打着哈欠起身。
众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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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劫难悄无声息地便无声消弭,所有来袭的人都已被杀,唯有那关键时刻晕了过去的谢长恭侥幸没被捅一刀,大家本想直接将他杀了了事,然而发现谢长恭身上尸毒已深,看来也着实危险,跟死了也差不离,便也没下刀。
大家有些不管他死活的意思,放任了他几天,没想到最后谢长恭竟真成僵尸了,亦是一双红眼闪亮亮,更是前尘尽忘,刚开始醒过来时,见人便亮牙扑上,被人打飞出去无数回,最后学乖了,再不敢随便扑人了,并且毫不羞耻地贯彻了有奶便是娘的一大宗旨,谁给他血喝便屁颠屁颠跟着谁。
毕竟谢长恭是受了追风的尸气影响才变为僵尸的,所有人一致认为追风必须负责,于是这日追风黑着脸去教训犯了错的谢僵尸,一时间弄得鸡飞狗跳的,叶定榕这么在一旁看着,顿时觉着这只僵尸谢长恭要比当他人的时候可爱多了。
然而这段时间追风除了因为谢长恭很不耐以外,也同样对另一件事感到烦忧不已,因为自从那日结束后,他身边总跟着个瘦瘦弱弱的老头子,一双总是含着奇怪神色的浑浊双眼看着他,一副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的模样,追风几次呲牙恐吓他,谁想到那老头子根本就不怕他!
入夜,追风去了那瀑布旁,耳边水声喧嚣,他却觉丝毫不入耳,只自顾自偶尔翻看那本愈发破的厉害的薄册子,照着上面将夜中万物的灵气摄入体内,感受着身体内充盈的奇妙滋味,一时沉浸在了修炼的愉悦之中。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犹疑道:“这本破书莫非是太阴玄尸?”
追风猛一睁眼:“怎么又是你!”双目中红光闪闪,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渗人。
老者从林木中现身,像是察觉不到追风不欢迎的神色,老者自顾自问道:“这难道是杨门主给你的?”
追风冷眼看他,他向来对其他人没什么好脸色,这人总说自己是他师弟,唠唠叨叨,烦的他头痛,若不是榕榕曾警告过他不许对老人家无礼,追风觉得自己完全可能将他拦腰给扔出去,扔的远远地!
追风的眼神冷淡,老者似乎终于感受到了,最后声息渐消,可看着这样冷漠阴狠的追风,他心中不由冷得发颤,记忆中那个爽朗爱笑爱缠人的俊美青年已经不在了。
场面静默良久,老者忽而脑海中有灵光一闪,终于按捺不住有些微微激动的神色,出声问道:“你从棺材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可曾戴着玉?”
追风微愣,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老者目中亮的惊人,道:“莫非你从未想过活着的时候记忆吗?”
追风顿了顿,四周有水声阵阵,那个停顿的时间似乎被拉长了许久,然而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双红眼看着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淡淡道:“你不要再烦我了,我不是你口中的师弟,也不叫司童,我是追风,一只僵尸,你何必要执着过往呢。”
夜色如水般流淌,静静的夜里唯有耳边水声仍旧哗哗作响,像是那永远不曾止住的岁月,昼夜不停歇的奔流。
老者脸上的皱纹似乎在夜里显得更为深刻,面前这张脸是熟悉的年轻俊美,跟多年前的司童一模一样,看着这张脸,那些年的岁月过往无一不是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记忆中,那些黯淡了模糊了的记忆,纤毫毕现地一一展现,让他几乎有些恍然。
是啊,何必,何必呢。当年种种恩怨纠葛,那些战火滔天,朝代兴替,还有谁记得呢?他已数不清到底有了多少个年头,只是现如今,多少人深埋地下,与世长辞,一抔黄土掩住了一切过往。唯有他,唯有他还深陷其中,至今仍旧不能自拔。
罢了,罢了,老者闭眼,眼角皱纹如同岁月的痕迹,隽永如斯。
翌日,老者终于向炼尸门告辞,他身旁是匆匆赶来接师公的卫麒,一袭白衣翩翩如玉。
叶定榕带着追风送行,追风虽不待见老者,但知道他马上要离开了,心情立刻大好,不需要叶定榕催促便主动来送他走。
老者知追风眼巴巴盼着自己离开,只得苦笑,目光看向叶定榕和追风,神色几分复杂几分坦然,他道:“那康王不会再有机会来找你们了,你们.....”说到后面已说不出话来。
叶定榕接过话来,微笑道:“我们会过的很好的。”
老者感怀的点点头,招招手唤来一旁漫不经心的卫麒,道:“来,麒儿,给你师叔公见个面,问个好,再辞个别。”
卫麒一双狭长凤眼难得睁那么大,声音有些抖:“师公,您.....您让我喊谁师叔公?”
老者敲卫麒的脑袋,挑着眉怒道:“傻孩子,可千万别装不知道,你师叔公就在你面前,莫非你这是想违逆师命?乖,恭敬点喊一声。”
卫麒刚说话便被冠上了一顶违抗师命的帽子,只得扭曲着脸对追风恭敬道了声师叔公,那表情简直活像吞了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