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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达那腾热木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那腾热木是从东侧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最后一个有长期居住人口的村庄,据说“那腾热木”这个词,用当地的语言翻译过来就是“遥望死亡之海”的意思。
我们到达这里可以说是费尽了周折,海叔和老张他们先坐飞机从北京直飞乌鲁木齐,而由于小胖有那种和演员葛优一样的什么恐飞症,惧怕坐飞机,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坐火车,我和张萌只得舍命陪君子,整整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下了火车后满脑子都还在跑火车,看到火车都想反胃,和海叔、老张他们汇合后,比他们晚到了一天多的时间。
海叔性情古怪,平时为人尖酸刻薄,为富不仁,向来是拿鼻子眼看人,虽然家资巨富,如果是他看不上的人,就算穷死也别想从他那讨得一个铜板,但海叔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最喜欢别人奉承,如果把他哄好了,立马变成豪气干云,花多少钱也不在乎。
小胖深知他这点,几句话就把海叔捧的找不到北了,再加上张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个人一唱一和,什么海叔年轻时多么英俊威武,赛过黄金荣,不输杜月笙,做过多少轰轰烈烈的大事,有过多少年轻人耳熟能详的传奇事迹,把个海叔哄得屁颠屁颠的,大把银子拿出来毫不在乎,带我们先把乌鲁木齐市区逛了个够,又把当地美食品尝了个遍,住的是乌鲁木齐最好的环球国际酒店,在乌鲁木齐美美的休整了三天。
我私下里对小胖说。这海叔也真够好哄的,被你和张萌一奉承,出多少血也不在乎。小胖“哼”了一声说道,那是个老狐狸,他的目的是跟咱们下墓找什么狗屁的长生不老的方法。要不是为了这个,咱们饿死在路边他都不会瞭一眼,这种人就是这样,别看现在对咱们百般热情,真到了有利可图的时候,为了利益能在背后捅你刀子。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发大财。我点了点头。
海叔仍然带着上次在小胖家见到过的那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个小姑娘,看年纪不超过十七、八岁,很羞涩,总是低着头。不怎么和人说话,据小胖说,这个小姑娘叫“阿梅”,是海叔的干闺女,海叔的老婆很早就死了,没给他留下儿女,海叔虽然人性不怎么样,但惟独这点很好。就是对女人非常专一,他老婆死了以后就没有再娶,也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可能是不管什么样的人到老了以后都会感到孤独,再加上偌大的家产总不能带到坟墓里,海叔就跑到孤儿院认养了个小女孩,虽然海叔没有领养条件,但钱能通神,海叔到孤儿院挑来挑去。相中了阿梅,当时阿梅只有五六岁。
海叔认养她一方面是阿梅从小就与众不同。人很安静踏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据说这个阿梅天生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长了一双“天眼”,所谓天眼,就是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等等,海叔是个很迷信的人,相信带着阿梅就能防止一些意外的发生,所以不管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他这个干闺女,这次去寻找太阳古城艰险异常,因此更是如此。
我对阿梅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的说法将信将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阿梅一见到我就总是躲着我,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难道她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但她并没有对其他人说什么,别人也没有注意到这点。我相信她能看到的也只是我的帅气逼人罢了,谁叫我自认是男神呢,呵呵。
海叔带着的另一个年轻人就是那个看起来很精明强干的小伙子。据小胖说这个小伙子也不是一般人,听说他曾经是嵩山少林武校的尖子生,也就是某知名武打演员曾经上过的那个武术学校,还拿过全国的什么少年武术冠军,后来参军到了北京卫戍部队,曾经担任过某重要领导的护卫员,复员以后本来被分配到某机关工作,但这个小伙子天生喜欢闯荡和冒险,受不了朝九晚五的束缚,被海叔花重金聘请了来,作为海叔的贴身保镖。这个小伙子叫李玉祥,海叔叫他“祥子”,据说他也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就是记忆力超强。
我很喜欢祥子这个小伙子,从目光中就能看出人很正派,也很朴实无华,虽然年轻,但很持重。
老张虽然年纪也不算小了,但在海叔面前仍是小字辈,尤其老张作为一个生意人,对于海叔这样的富豪更是羡慕的不得了,恭维有加,见到海叔总是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不知道怎么奉承好了,但海叔对老张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瞧不起的样子,这才叫剃头挑子一头热,我们看了暗暗好笑。
在乌鲁木齐休整了三天,养精蓄锐后,我们按照原计划,又经历了好一番周折,火车转汽车,汽车转三轮摩托车,三轮摩托车转马车,几乎所有交通工具都坐遍了,才到达了楼兰手卷上记载的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罗布泊东端的那腾热木,其他人还好,海叔平日养尊处优,哪受过这种罪,到达那腾热木后人已经起不来了,一个劲儿的喊着让祥子赶快去村里找个按摩师来,再弄点冰镇果汁来,花多少钱都不在乎,祥子直咧嘴,这荒漠僻壤的到哪去弄这些,有再多钱也买不着呀,我心说,就这样还想进沙漠找太阳古城,真是累赘呀,但看在资金的份儿上,只能忍了。
自从20世纪初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闯入罗布泊发现楼兰古国后,国内外已有不少科学家和探险队到访过罗布泊,虽然有一些人在其间经历了很多难以预料的凶险,也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但罗布泊和楼兰古国实际上已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并不为人所陌生。甚至最近在罗布泊靠近若羌县的边缘地区还兴起了一股探险旅游热,每年都有不少徒步探险者和驴友来此地探访,当然不时也会传出一些驴友或者探险者失踪、遇难的消息,不过这些主要是由于准备不充分或者经验不足造成的,如果做了充分的准备。安全还是有保障的。总之,罗布泊地区已不再是像几十年那样神秘莫测,难于涉足。
但是,我们的目的并不是罗布泊以及楼兰古国,而是要通过罗布泊找到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更深处的传说中的太阳古国,因此。我们所走的路线并不是现在探险者或者驴友那样沿塔里木河到达若羌县北再进入罗布泊,而是根据楼兰手卷的记载,从罗布泊东侧的热腾那木沿孔雀河古河道进入罗布泊,再穿过罗布泊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到达一个名叫太阳丘的地方。然后从太阳丘转向西北最终到达手卷中记载的太阳古国所在位置,一个叫做浮木三千的地方,至于这两个地方为什么叫“太阳丘”和“浮木三千”就不太清楚了,张萌的父亲只是根据手卷中的原文直译过来的。
我之前查过一些资料,虽然彭加木那只考察队的目的也是寻找太阳古城,并且彭加木拥有楼兰手卷的真本,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并没有按照楼兰手卷上的路线从那腾热木进入罗布泊,而是选择了绕行其他路线。这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显然很少有外人光顾这个不为人知的村庄,当地人对于我们的到来都很好奇,但毕竟这个地方十分闭塞。因此村民都很朴实,虽然好奇但也没人敢接近我们。看到海叔疲惫不堪的样子,我们打算先找个人家借宿一晚,做好充分准备并且找到一个合适的向导后再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
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塔克拉玛干沙漠是我国最大的沙漠,也是世界上第二大的流动沙漠。所谓流动沙漠,就是说受风的影响。它其中的景貌会不断发生变化,也许晚上你睡在一个沙丘下。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这个沙丘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人很容易迷失其中,因此这片沙漠也被称为“死亡之海”。
古今不知有多少探险家、商队和旅行者在其中丧命,虽然现在有了gps等先进的设备,但进入这片沙海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像程娇曾经说过的,先进的设备在某些地方反而发挥不了作用,一旦失灵就是致命的打击,许多时候还不如使用传统的方法更可靠,而传统的方法往往只有当地人才能掌握,因为只有经过千百年不断经验的总结才能提炼出这些方法,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来此之前没做太多物质准备的原因,如果在当地找不到适合进入沙漠的东西和向导,那么只能知难而退,何必送死。
虽然临行之前我们进行了充足的策划,分析了各种可能性和对策,但还是忽略了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是如此的显而易见,气的小胖直拍脑袋,骂道:“妈的,咱们真是猪呀。”
这个至关紧要的问题就是,我们和当地人语言不通。
语言不通就失去了沟通的桥梁,我们事先策划的在当地购买进漠的工具、物品以及寻找当地向导的方案都是白费,当地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看来我们也只能遥望一下死亡之海就打道回府了,不仅如此,我们连敲了几户人家的大门,由于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当地人见了陌生人都门户紧闭,根本找不到借宿的地方,看来我们今夜只有悲惨的露宿街头了,海叔听到这个消息后连连跺脚,数落着我们全是废物饭桶,连累的他洪海这样的人物也要像花子一样露宿街头,叫嚣着如果我们不想到办法就连回去的路费他也不掏,还要我们偿还一切此前的花费,我们自觉理亏也没人和他分辨。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张萌兴冲冲的从村东头跑了回来,说他发现村东头外面有一所荒废的宅院,院落很大,看着很像模像样,不知道为什么没人住,今晚我们可以在那先将就一晚,起码不用露宿街头了,等熬过这一晚,明天再想办法怎么和当地人沟通购买物资和寻找向导的事情。
我们听了张萌说的也就重新提起了精神,跟着张萌来到他找到的那所荒废的宅院前,一看,果然像张萌说的那样,这是所大宅子,比村里其他民宅都要显的阔气的多,是很古朴的伊斯兰风格,估计以前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居住的宅院,但如今大门已经没有了,里面冷冷清清的,有些门窗已经破败,看来已经被废弃了很长时间。
我们刚要进入宅院,却发现一旁的阿梅眼睛盯着大门的里面,似乎身上发着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海叔问道:“阿梅,快跟我们进去,怎么了?”
只听阿梅小声的、有些颤抖的说道:“我看到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