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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谢馨香为制止王文轩去后院,不顾男女之防,拉住了他。方欲说些什么安抚下,未料平地起惊雷,谢广然突然回来了。她登时吓得浑身一抖,双腿一软,几欲瘫倒。王文轩见状忙搀扶住,不想佳人却越发抖得厉害。
谢广然见那二人被他呵斥,不但不分开,反而肆无忌惮地搂抱在一处,更加火冒三丈。但见他箭步向前,踹开王文轩,提起谢馨香,“啪啪”就是两巴掌,道:“没脸面的下流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就同男人拉拉扯扯,谢氏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
王文轩忍着痛,小意赔笑道:“谢兄误会了!我与令妹并无苟且之事。况我同令妹是两情相悦……”
谢广然冷笑着松开手,用帕子擦了擦道:“两情相悦?王兄说话还真是有趣的很!我这儿又不是勾栏院,哪来的两情相悦?你听过哪个好人家的小姐是自己寻人两情相悦的?我们谢氏是从未有这个规矩的,莫非你们王氏有?”
王文轩瞬间被呛得说不出话,只:“这,这,这……”的“这”了半天。
谢广然懒得同他虚以委蛇,径自地道:“王兄请回吧。在下还有家事要处理,不便招待。”说完便喊小厮送客。
王文轩望望捂着脸不敢哭出声的谢馨香,又看看面如沉水的谢广然,大着胆子道:“此事在下愿一力承担,必不会让令妹被人诟病。谢兄可与尊祖父商量商量,轩这边定会鼎力配合,随时都能纳令妹过门。谢兄放心,虽只是侧室,然轩是真心实意的爱慕令妹,轩……”
谢广然不客气地打断他道:“请王兄先行回去。”
王文轩无奈,只好依依不舍的走了。
等人离去后,谢广然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一面往内走,一面对小厮吩咐道:“带上她,再把菡小姐叫到后堂。”
“是,大少爷。”离渊、离洛遂分头行动开。
谢馨菡听得兄长回来早已有些惴惴不安;又接到丫鬟的消息让她去后堂,内心更添惶恐——虽料定至多小惩大诫一番,然多年养成的习惯,令她总是下意识的畏惧。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反正前面还有那小贱人挡着呢!思毕,便跟着丫鬟去了。
进了内堂,但见谢馨香发钗微乱的跪在地上。温顺地行过礼,觑着兄长的脸色细声细气地道:“大哥,你回来了。”
谢广然睃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跪下。”
谢馨菡不敢有二话,立马跪了下去。
谢广然呷了口丫鬟奉上的茶,道:“晓得自个儿错在哪儿?”
谢馨菡瞄了瞄前边,小心地回道:“小妹……不知。”
“哦?你竟不知?”谢广然闻言放下茶盏,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她又重复问了句,“果真不知吗?”
谢馨菡吞了吞口水,摇摇头说:“小妹果真不知,还请大哥……”话未尽,一道清脆的响声伴着呼呼的风声从耳旁刮过,接着就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短暂的愣神过后,忽发现半边脸竟肿了起来。
谢广然拍拍手道:“如今可想起来了?”
只听谢馨菡“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大哥,你怎能为一个小贱人打我!长这么大,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没打过我,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如何这般不顾手足同胞之情?难道小妹在你心中还抵不上姨娘生的贱种吗?呜呜……”
谢广然哼道:“祖父他们若知晓,就不是给一巴掌这么简单了!只怕动家法也未必。”
谢馨菡抹着泪道:“大哥若厌恶妹妹直说便是,何苦讲这些没谱儿的事。往常家时哪里就少整治她们了?也没见祖母训斥怪罪或告于祖父,可见大哥是借这个名目故意这么着的。”
***谢广然嘲讽地道:“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我可没那闲工夫同你扯七扯八的,也不必撒憨儿蒙混,打量我不知道你那点子心思?你必是担心王文轩看上你,才心急地要推个人出去挡着。这原也情有可原。只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谢氏的名声做陪儿。不要以为墨家定下了你便高枕无忧了。今个儿的事一旦传扬出去,脏的难道就止她一人的声名?她不姓谢还是你不姓谢?做事动动脑子,别光顾着一时痛快。再有,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多少回了,我是不会和王氏联姻的,你都当耳旁风了不成?我会眼睁睁地让他得逞?但凡你素日对我说过的话用上半点心思,就不会做成今日这般愚不可及之事!” ***
谢馨菡听毕自是无话反驳,只一味低头嘤嘤啜泣。
***谢广然“嗤”了一声又道:“就你这脑子我看也别和墨氏联姻了,正经嫁回南陵的好,省得日后让家族蒙羞!你以为那墨氏人口简单就是好待的地儿了?我告诉你,那才是杀人不见血的!老夫人缠绵病榻,墨夫人和墨二夫人均不明不白的产后血崩而亡,侧室把持内院数十年,你以为比谢氏好到哪儿去?我们家尚有一群可供怀疑的对象,在那山高水远之地,多早晚死了都不知道!” ***
谢馨菡闻言先是打了个寒颤,后又窃喜地想:幸好不是她要嫁进去。哼,还是自己聪明!泰王府无非就是个王妃难缠点,还不孕;至于那纪岚曦,她压根不放在眼里。只要她父亲一死,还不是让自己踩在脚下?呵呵,墨氏这般恐怖,就留给王琼芳好了。
谢广然见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烦心,挥挥手说:“下去!再有下次立马把你送回南陵。还有,从今日起,禁足十天,将《女孝经》抄上五十遍。”
谢馨菡欲说什么,被兄长一瞪,只得应道:“是,大哥。”
*** 俄而,堂内唯剩下谢馨香一人。虽早已体力不支,摇摇欲坠,然到底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对这个嫡兄,她和所有人一样十分畏惧。加上亲眼目睹他对一母同胞的谢馨菡毫不留情地出手,更是胆战心惊。等了许久,却迟迟未听到任何处罚,不由的越发惴惴。思量半响,遂战兢兢的朝上磕头试探道:“大哥,妹妹错了!但菡妹妹的话,妹妹轻易不敢违背的。再者,妹妹也不知那王文轩竟会是这等……” ***
***谢广然听了,笑着道:“轻易不敢违背?这个借口倒是好。”忽又厉色道,“少拿菡妹妹说事儿,你那起子龌龊想法趁早给我收起来!往常家时碰着为难的事儿,或装病或故意寻事被禁,花招儿不是好多着吗?怎的这次偏想不起来了?不要以为前日在言府做的下贱事儿没人知道,那是人家看着谢氏的脸面!你不但不改过自新,反而越发放荡起来。你便不自重,也该为家中的姊妹想想,让她们以后如何说亲?我今个儿只告诉你一句,我既是要娶言府小姐,同王氏联姻的事,你便想都不要想!眼下两条路给你,要么送你回南陵嫁了,家里也正好寻了门亲;要么,哼,自个儿一根白绫了结吧。不然就等着被沉塘!”语罢,一振衣袖,大跨步出去了。***
谢馨香听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说王文轩,自归了家后,是坐立难安:经过这么几月的接触,谢广然的性子,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此人看着温润,处事却极为决绝。要么不管,若管,再由不得你蝎蝎螫螫。观他近日流露出来的意思,怕是手上这宗差事了了,就会向言氏提亲,一旦绑上了言氏,再要拉拢就难了。且他对那谢氏庶女,还真有几分怜爱之情。等等,若是他先同谢氏做了亲;谢广然又必不会放弃言氏,那么他等于间接的帮泰王笼了言氏,如此这般岂不是大功一件?况又能抱得美人归,二者兼得,还有比这更美哉的事吗?但怎么让谢广然同意呢?真是伤脑筋。有了,让祖父直接去书给谢老太爷不就成了。那谢老太爷最是好利贪财的,只消将跟着泰王的益处分析于他听,不怕不上钩。 ***
想罢,立马提笔书信一封,命下人即刻送去琅琊本家。
王文轩再料不到他家的信鸽又被墨氏的花梨鹰给截了。
素绾看完信,蹙着眉道:“谢广然要向言府提亲?怎的我从未听哥哥说起?”
飞花道:“许是令兄怕你担忧吧。”心下腹诽道:才怪!分明是公子走前特意商量好的。
素绾想了想道:“这也罢了。有你家公子在,横竖是成不了的,暂且先搁一边。只这谢馨香与王文轩一事,依我看,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飞花道:“按着属下在南陵了解到的情况,谢老太爷十有*是会应允的。谢、王一旦联合,对我们两家是大大的不利,尤其是小姐所在的言氏。”
素绾淡笑着道:“不尽然。世家之间,从来没有绝对的盟友,也没有绝对的敌我,端看怎么摆放利益。你说王琼芳与谢馨菡策划了一出偷天换日之戏,等事成了,再加上现下这一出,他们两家还会没有嫌隙?一般的就够恨了,更别说王老太爷和谢老太爷那样的人物了。”
飞花点点头道:“小姐这招借力打力,隔岸观火倒极妙。左右不用我们费什么劲,轻轻松松就化了将来的威胁。怨不得公子如此信任小姐,要小姐来主持京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