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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的事,玄墨看在眼里,因为是百里靖的贴身护卫,并且管理着幽冥教的许多事物,主子的事他几乎都了解,眼前的这个人算得上是主子唯一一个用过心的女子,她的每一喜好主子都差他查过,而他亦是感激她的,因为她曾救过主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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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现在的这场战乱,主子是不会将她牵扯进来的,而现在,主子对她已经是愧疚了,已经在开始心软。可是,如今情势却已经益发的严峻,京都凉州腹背受敌。这场战争,是主子夺位的关键。不是生就是死,事到如今,谁都没有了退路。
至于百里岚那个昏庸的皇帝,根本就不配坐在那把椅子上。放眼天下,就数他的主子最合适了。他会是个好皇帝的。
唯一可惜的是,主子太注重感情了。无论是柔妃,从前那个董凝霜,还是如今这个祁凝儿。都让他心慈手软。希望,他能早日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转过头,看到玄墨向来静如深潭的眼眸中有一闪而逝的期许。
“百里靖有个好护卫。”我报以安心一笑,“他眼光向来不错,自然,我也会是个好军师。”事到如今,我是不可能放弃的,尽管我经常暗自骂他,但我知道天下最好的主人非他莫属,这样的信念几乎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按道理,我是应该恨他,应该趁他不察,往他食物里放上剧毒,好让他一命乌乎才对。可是,我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我知道,自己依然傻傻的爱着他。
玄墨的眼中顷刻沾染了几分温暖,肃杀冷漠的气息减去了几分,我觉得他若是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川穹、半夏、金血藤…
一味一味的药往罐子里加,三碗水熬成一碗,整整一个时辰,才熬成一碗琥珀色的药。我伸了伸有些酸的腰,到底是不放心那些丫头,沈奉言的药都是我一手负责,这样一来他也不好意思不喝了。
我端了药进了沈奉言的屋子,远远的便见他依旧在书桌上勾画翻阅。
我摇了摇头,将药端到他面前,“有什么东西我来看就好,现在病人喝药。”
沈奉言见我来温润一笑,叹了口气,接过去药碗,看着那琥珀的汤色,皱了皱眉,“苦。”
我有些好笑,这个样子的沈奉言我还只在喝药的时候见得到,“还没喝就喊苦,谁能想到你堂堂百里第一谋臣居然会怕喝药。”我掩嘴笑道。
沈奉言无奈道,“我这身子三天有两天是病着,本就苦不堪言,却还要喝这样苦的药,不是苦上加苦了么?”
“这什么歪理?生病吃药天经地义,不吃药哪会病好。”我挑挑眉。
沈奉言眼眸暗淡了下去,“我这病大概是吃多少药都好不了的。”
“胡说什么。”我瞪向他,心里却有些酸涩,“你若是再这么不顾惜自己,我便专挑苦的药熬去。”
“唉…你真是…。”沈奉言一脸郁闷气结却又无可奈何。
“快点喝,药都要凉了。”我还没忘记我的药。
“真的要喝啊?”沈奉言眨了眨眼睛。
“你说呢?那可是我熬了大半天的心血啊,就是毒药你也得给我喝了。”我抱臂立在他身边,一副你不喝我跟你急的架势。
沈奉言很无奈,谁叫他遇上这个嘴厉心软冰雪聪明的丫头呢,虽然平时似乎游手好闲插科打诨一般,但一到关键时刻却是信手拈来游刃有余,锋芒丝毫不输殿下,这样的女子的确是殿下说的那样,可遇不可求。
好不容易喝完药,沈奉言眉头仍旧紧皱不展。
“好久没有下棋了,不如奉言陪我下一局?”我不紧不慢道。
这几日已是秋分了,凉州一夕黄叶落尽,细细数来,到这里已接近两月,凉州兵事百里虽常有胜,却依旧无憾西夏根本,两下如今已成僵局,唯今之计,只有釜底抽薪,并且,看来百里京都大概凶多吉少,时间不可再拖延下去了。
我自执白子微显沉吟。
见我半天没有动静,“凝公子也有凝眉之际了?”沈奉言执黑,对面笑道。
“百里靖没有多少时间可等了。”直呼其名如今已是他们司空见惯的事。
“你要如何做?”沈奉言敛眉。
“宛城。”我将手中白子落下,沈奉言的大批黑子便悉数收入囊中。
“宛城可是西夏有名的天险之城,从来没有人攻下来过。”沈奉言闻言惊道。
“可是宛城也是唯一可为完颜奕补给粮草之地。”我仍旧低头捡子,如果不切断补给的线路,就算是毁了他的粮草也依旧是徒劳。“只有用这办法,凉州一战才可能在一月之内结束。”
“你真有办法可毁其粮草?”沈奉言忆起凝儿初来之时所说的话。
“如我有不测,让百里靖静观完颜奕王帐。”我手一顿,半响后开口。这一次,我是在赌。
“丫头,你做什么?”沈奉言顿时紧张了起来,这种语气让他从未有过的担忧。
“丫头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只是有些事是凝公子必须要做的。”我淡淡笑道,沈奉言一定很早前就知道我是谁了,“丫头的药沈老头要按时吃。”
沈奉言眼中有些悲悯神色,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沈先生近来可好?”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紫缎青襟华服的白净少年,生得精致俊秀,如同温润美玉一般。面容熟悉得让我不禁愣在了当场。
沈奉言恢复笑颜,起身道,“奉言见过十王爷。”
怎么会是他?这兵荒马乱的,他怎么也来凉州了?
正待思索间,他却开了口。
“你是何人?”
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却装得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我抬头看向他明澈透亮的眼瞳,微微一笑,“单名一个凝字,你叫什么?”
他眼眸微亮,一丝意外闪过琥珀色的瞳孔,“你…便是…凝公子?”
“正是,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依旧笑颜从容。
“我叫百里轩。”他眸带性味,许是想不到凝公子会如此的年轻不起眼,“可有幸与凝公子对弈一局?”
结果,百里轩压根也不等我回应,便一下坐在了沈奉言的位置,眉眼挑衅。
为什么这家伙还是这德行呢?百里靖就不说了,百里轩也是这般。算了,我费点心,教训教训你这小子。
我心里腹诽不已!可是,我知道,他的出现令我很高兴。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见到他。这个傻里傻气,又单纯的大男孩。
“荣幸之至。”
百里轩的棋艺不算差,估计以前在宫里逢不上几个高手,但也许是因着皇子的身份别人不敢僭越,所以棋路过于自傲跋扈。
一直到百里靖来,三炷香的时间我们下了十局,第十局我赢了他十子,便将白子一丢,起身看向百里靖,“你陪你家皇弟玩吧,再下下去,我估计他就不会下棋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百里靖挑眉看了眼没放几子的棋局,似笑非笑转向仍旧呆住的百里轩,道,“你同她下棋?”不是疑问而是意外。
百里轩老实点点头。
“情况如何?”百里靖依旧半分笑意。
“从第一局输一子一直到第十局输十子,一共输了五十五子。”堪称惨不忍睹,沈奉言代为回答,他原本想拦着的,却无奈百里轩动作太快。凝儿这次大约也是存心教训,不然哪能跟猫逗老鼠似的?
百里靖勾唇一笑,了然的样子,望向凝儿离去的方向,道,“十弟可知,连我都未曾赢过她。”
百里轩手中黑子倏然从两指间滑落,清脆悦耳。
怎么可能!?
是夜,秋风微凉,我到书房时,百里靖仍在伏案挑灯,清贵慵懒的容颜染上一丝疲乏。
“来了?”他头也不抬的开口。
“百里轩怎么会来?”我开门见山道。
百里靖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双凤目幽深如夜色。
“百里岚加快了动作,平日里跟我走得近的人都受连累了。连十弟也受到了威胁。”什么?他竟然丁点也不念兄弟之情!?
不能不说百里岚下了局好棋,以西羌牵制了百里靖的兵权,同时,又在京都排除异己,趋势毁去百里靖多年来培养的势力。他是觉得自己的皇位坐得愈发的不稳了吧!
“原本以凉州之固,只要我们守得到隆冬,西羌也会不战而退,而如今你等不了了。”我停了停开口。
“速战速决?谈何容易。”百里靖摇摇头,不是不想,而是几乎不可能,以三敌七能胜便是好事。
我自袖中掏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道,“我要取宛城。”
百里靖眼中有一瞬间的错愕。
我淡淡一笑,“也许很快就要结束了。”
是的,很快。
很快,我将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我的心无法骗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便有了这样一个抹也抹不去的影子。纵是他弃我,伤我,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百里岚的手中。
但,这一切,我不能让他知道,因为,他要娶的,是祁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