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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疏雪望着他的背影,虽然很痛苦很绝望,亲手对付自已妹妹的事实击挎了他,但是她不会同情他的,不但是因为他曾经算计她了,还有她不认同他们所做的,当年为何要把大夫人颜氏的女儿给抱走了,把她换进了花宅,这一举动害了多少人啊。
小九伸出手握着花疏雪的纤手,乖巧的开口:“姐姐,我们回去休息吧,夜深了。”
“好。”
红栾和青栾跟着她们的身后一路往前面走去,她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主子竟然是那纳兰神棍的妹妹,而神棍之所以帮助花疏雨竟是以为花疏雨是自个的亲妹妹,所以才会帮助她,想让她登上肃王妃的位置。
现在他知道了**,自已不好过,不过主子心中也不好过吧。
其实这一点红栾和青栾二婢倒是想错了,花疏雪根本就不是前身,所以心里对于纳兰悠没有任何的难过不开心,她的记忆里,纳兰悠就是个算计她陷害她的卑鄙无耻的小人,所以她绝对不会原谅纳兰神棍的,她没有那么大度。
一行人回了暖雪阁,盥洗一番便休息了,本来红栾青栾以为主子是睡不着的,谁知道她竟然十分的好睡,根本就不理会先前的事情,两个丫鬟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两日,很是安静,各方都按兵不动,花疏雪难得的安逸,不过小东邪回来了,连锦也回来了。
连锦一回来便禀报近来阑国发生的几宗事。
“御吏大夫状告了兰家,兰家的儿子兰仁不但强抢民女,还打死了人命。”
花疏雪挑了挑眉,轻轻的修剪自已的指甲,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发表什么观点。
连锦便又接着往下禀报:“阑国和燕国边境发生了一些矛盾,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
花疏雪依旧没有什么动静,连锦只得继续禀报:“雁荡山的土匪竟然一夜之间血洗了两条村子,这使得龙颜大怒。”
花疏雪听到这个,忽然来了兴趣,立刻一举手示意连锦停住话,她缓缓的抬眸望过去:“雁荡山的土匪竟然一夜血洗了两条村子?”
连锦点头,精致的面容上也是十分的气恼,这些该死的土匪。
“雁荡山我记得离樊城不算太远,只需两三日的时间便到了。”
对于这雁荡山花疏雪是听说过的,此山因为陡峭而闻名,四周皆是悬崖峭壁,所以上山很不容易,现在这雁荡山上集聚了一帮的土匪,依仗着地形的陡峭,寻常人上不去,所以便胡作非为,竟然血洗了两条村子,此等恶徒行径,定然要狠狠的打击。
花疏雪凝眉深思,房内的灯光笼在她的脸上,分外的迷离,眼睛却亮如宝石,慢慢的舒展了开来。
“连锦,那雁荡山上的匪徒有多少?”
“听说足有二三百号人?”
连锦禀报,这些消息是他花了两天时间打探来的,都是从朝中大臣的嘴里探来的,自然他也是花钱的。
“如果我让你们两个带些人上雁荡山,你们能不能杀了这些人。”
花疏雪话一落,小东邪和连锦二人便来了兴趣,其实杀二三百个土匪不是事,凭他们的头脑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主子不会凭白无故的让他们去杀那些土匪的,她必然是有所安排的。
想着二人一起望向花疏雪,花疏雪慢慢的接着开口:“我要你们杀进雁荡山,然后把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全都杀掉,剩下那些胆小混事的留着,然后以你们为首,继续下山**,不停的扫荡各个村子,记着不要伤及人命,我想此事定然会有人再次禀报上来,眼下京中皇上旧伤未好,肃王有腿疾,太子一心想建功立业,一定会请命领兵前往雁荡山主持围巢之事,我的目的便是要把百里潭调离京城。”
花疏雪唇角勾出笑意,等到把百里潭调出了京城,她再拾撺肃王百里冰逼宫。
想到最后花疏雪的脸上满是嗜血的妖治。
小东邪和连锦二人看她神情,妖治得令人心惊,二人皆在心中暗念,这女人当真有做妖女的本钱。
二人赶紧的起身:“好,这件事我们去做,只是你们身边没有保护的人如何行。”
“没事,云国的人还在呢。”
花疏雪挥了挥手,暗处有宁程等人跟着,而且阑国的皇帝现在还不想动她,现在别人若想动她,还需要好好的惦量惦量。
“是,属下等先去办事。”
小东邪和连锦二人一先一后的退了出去,花疏雪唇角擒着笑意,低头继续摆弄手中的指甲,心情百般的好。
红栾和青栾二婢走过去催促她休息,她抬头笑着应了,临睡前想起一件事来,忙叮咛红栾:“明儿个一早便通知一名手下,留意肃王百里冰的动向,我要与这位肃王爷碰下面才好。”
如若不碰面,如何拾撺那百里冰呢,最近百里冰只怕憋屈得很,不但腿有旧疾,还不讨皇上的欢心,更甚至上次前往围场行围之时,明明是布署得极好的,没想到竟然发生了天灾人祸这样的大事,而毁了他的所有布署。
“是的,主子。”
红栾应声,花疏雪伸出手搂了床里面的小九,二人一起睡了。
第二日一早,红栾便悄悄的命人前往肃王府盯着,看看肃王百里冰会去哪里,有什么情况立刻禀报过来,手下领命去办事。
下午便得到了消息,肃王百里冰在一萼红茶楼请客,请朝中的几位大臣喝茶。
花疏雪得到消息,唇角勾出微笑,看来这肃王有些按捺不住了,所以开始行动了,那么她还等什么呢,想着便起身领着红栾青栾二婢从西侧门出去,上了花府的马车,暗处自有人跟着她,乃是宁程等人。
红栾吩咐马车前往一萼红茶楼,这家茶楼,花疏雪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到这家茶楼喝茶,这家茶楼不但环境优雅,楼下一楼的大厅,还搭了一个白玉台,台上有人拉奏各种曲子,使得整个茶楼,笼罩着一股优雅之味。
一萼红茶楼,此时的客人虽不多,但也不少,花疏雪和二婢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楼里的小二一眼便认出她来了,赶紧恭敬的开口:“小的见过花家的小姐。”
花疏雪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二楼,然后清悦的声音响起来,甚是响亮。
“起来吧,还有雅间吗?”
花疏雪响亮的声音一响,那一楼大厅内的客人全都望过来,发现竟是花家的小姐,未来云国的太子妃,那些人不由得小声的嘀咕起来,现在的樊城内,众人已经记不得从前花疏雪的胆小懦弱,只知道此女现在十分的厉害,名满整个攀城,不但武功厉害,手段也厉害,要不然那云国的太子为何以太子妃之位相骋。
一时间,那压低的声音此次彼落的响起来了,花疏雪只作不知,望向那给她请安的店小二再问一遍。
“还有雅间吗?”
“有,有。”
小二赶紧的应声,这花疏雪每次来喝茶,都会选一间临街的雅间,然后点一壶茶几样精致的点心,仔细的品着茶,这店小二已经熟悉了她的风格,赶紧的把她往二楼上引领。
一行几人越过大厅,往二楼走去,不想刚走了几层的台阶,便看到上面下来了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为首的竟是肃王府的侍卫队长阎风,阎风一看到花疏雪,分外恭敬的开口:“见过花小姐。”
花疏雪先前大声的说话,便是想让二楼雅间内的肃王百里冰听到,以她对肃王百里冰的了解,他定然会派人来请她,现在阎风一出现,她便知道自已想的全中了,不过神色自然不能表现出来,略显惊讶的挑眉。
“好巧,阎队长,我们竟然在此处相遇了。”
阎风哪里会多想,忙点了一下头,然后认真的开口:“王爷在上面的雅房里,让属下请花小姐过去品茶。”
花疏雪迟疑了片刻方开口:“好,那就有劳肃王爷了。”
说完跟着阎风的身后往二楼的雅间而去,那店小二看他们合并一间,也就让她们自已上去,他又往楼下去招呼客人了。
二楼的廊道里一片安静,没有一丁点的声音,直到阎风走到一间雅间门外,示意花疏雪稍后片刻,自已先进去禀报了,很快,便听到雅间内,肃王百里冰沉稳的声音响起:“那今日就到此了,改日再和几位大人一起探讨。”
雅间里走出了几位朝中的大臣,正是阑国一些和肃王百里冰走得近的臣子,这些人一抬头看到门外花疏雪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心底不安,赶紧的离开了。
阎风走出来请花疏雪进去,王爷正候着她呢。
花疏雪走了进去,红栾和青栾二婢想跟进去,却被阎风一伸手拦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开口:“王爷有令,除了花家的小姐,别人谁也不许进。”
红栾和青栾脸色一沉便待发作,她们是怕主子一个人进去吃亏,那肃王百里冰现在可是宵想主子的人,这男人恐怕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她们自然担心,不过花疏雪一挥手阻止了两个丫鬟,今儿个她过来可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不想坏了事。
雅间的门打开,肃王百里冰临窗而坐,今日他穿一袭黑色的绣金蟒的织锦长袍,那栩栩如辉的金色十分的耀眼炫目,映衬得百里冰五官立体而刚毅,眉眼皆擒着冷酷的寒气,瞳眸更是深不可测的暗芒,紧紧的盯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花疏雪,眼底一闪而逝的光华。
现在的他再看花疏雪一点都不觉得讨厌,相反的这女人让人越来越有征服的欲望,虽然她脸上依旧有青胎,但是和她的光华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坐。”
花疏雪点头,不卑不亢的端坐在肃王爷对面的椅子上,周身气质淡然,举手投足优雅撩人,百里冰伸出手亲自动手给花疏雪倒了一杯茶,然后淡淡的开口:“来,尝尝陈年雪水泡的碧螺春,是不是比起寻常的泡法更有味道。”
花疏雪没说话,伸手便接过百里冰手中的茶盎,仔细的凑到自已的鼻端下面,然后微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茶香味溢满了鼻间,然后才轻轻的品了一小口,这雪水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这一小壶,恐怕价值不菲,所以她不该浪费了。
“不错,味道甘醇清甜,谢过王爷的盛请款待了,”以前她一个人来的时候,从没有点过雪水泡的碧螺春,不是喝不起,只是一个人点太浪费了。
“你喜欢到一萼红茶楼喝茶。”
百里冰此时说话格外的温融,瞳眸里也是溢着些许柔情的,只是他所行的事一向有心机,花疏雪早就了解此人的禀性,又如何会受到他迷惑呢,所以淡雅的一笑,点头:“是的,没事的时候便喜欢出府来喝茶,我最常来的便是这一家,环境不错,视野也不错,可以边品茶边看到街面上的情况。”
那日百里冰迎娶花疏雨之时,便是在这间茶楼里,她看到他满面欢欣的把花疏雨娶回了家,当时的她心中还想着,百里冰一定是爱着花疏雨的,今时今日她才蓦然的明白,这人永远不会爱上别人,他所做的只不过是为了自已的野心。
“今日早朝过后,本王询问了花尚书,原来你才是花家的二小姐,花家的嫡女,花疏雨是花家的庶女,乃是大小姐。”
肃王百里冰说完望向花疏雪,他倒想看看此女会如何做,花疏雪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茶盎,悠然的开口:“不管是花家大小姐,花家二小姐,这个时候来说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呢,再一个王爷该关心的是朝政上的事情,何至于关心起别人家的事情来了。”
花疏雪一言落,百里冰的脸色微微的黯然,不过倒是没有表现出来,花疏雪并不着急,她有的是耐心和这肃王耗。
想着伸手再端了茶盎,然后慢慢的品茶,雅间一侧的肃王百里冰,瞳眸越来越暗,深不可测,让人探测不到他心中在想什么,他就那么定定的望着花疏雪,这女人实在是不简单,她实在不像是个寻常人,就算是花府的花尚书,恐怕也没有她的那份沉着老成,永远一副成竹成胸的高深莫测,不过这样的女子却是他不珍惜的,白白的便宜了那云国的太子,百里冰一想到花疏雪的婚事,心里便十分的不自在,语气沉重的开口。
“郡主下个月十六将启程前往云国,郡主是做好了准备吗?”
“什么准备?”
花疏雪倒有些不解百里冰的意思了,说实在的,她压根就没打算嫁往云国,路上她必然是要想方设法的逃掉的,所以嫁妆什么的她自然不会准备,虽然花家是有准备,可也不会高到那里去,自已压根就不是花家的孩子,他们能准备什么样的陪嫁显而易见,至于阑国皇室,恐怕也会象征性的出些东西让她充场子,不过这些她都懒得理会。
百里冰挑眉,认真的开口:“云国可是比我们阑国的水深得多了,你去只不过是趟浑水而已,虽说轩玥乃是天下人人知道的奇才,可是云国内部变幻莫测,谁又知道下一刻是什么样子的,你既嫁往云国,如何不好好了解了解云国的一切呢。”
以她的为人断然不会什么都不准备便嫁过去的,花疏雪听了百里冰的话慢慢的笑了。
人人都知道云国水深,都在劝她小心慎行,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想过去云国,他水深与否与她何干。
今儿个她来可是为了别的事情,想着眸光灵动起来,泛起秋波,水光潋滟,抬眸望向肃王百里冰,令他一瞬间有些惊艳,此女若是没有脸上的青胎,只怕是少见的绝色。
看来人无完人啊,花疏雪轻盈如水的声音已响了起来。
“疏雪谢过肃王爷的好心提醒了,既然肃王爷如此诚心的说出肺腑之言,疏雪也诚心的奉告王爷一句,要成大事者当不拒小节,王爷知道自已和云国太子夏国太子比较,身上欠缺什么吗?”
花疏雪瞳眸幽暗,声音清冽。
百里冰微微的蹙眉,望着她,他倒是十分的想知道,自已和轩辕玥诸葛瀛等人比较,身上究竟缺了何种的东西,为何就比不上那二人的光华呢,有他们在的地方,他周身的光环都被掩盖了下去。
“心狠手辣,果断决绝。”
花疏雪吐出八个字,然后缓缓的起身打算离去,点到为止最好,说得多了,只怕要惹起百里冰的疑心了,此人的疑心向来重。
这八个字好似一柄重锤落到了百里冰的心里,百里冰默然不语,心中却如明镜照佛过似的,没错,他身上就是欠缺了心狠手辣,果断决绝,若是心狠手辣,他不至于到现在一事无成,倒使得自已成了整个樊城的笑话,如果果断决绝,百里潭恐怕早就被他除掉了,那夏国太子诸葛瀛的太子之位也是他使用手段得来的,可是现在他依旧是人人敬畏的夏国太子,天下何人不知道夏国太子心狠手辣,做事决绝。
百里冰想通了这层,抬眸想谢过花疏雪,却发现雅间内空无一人,花疏雪竟然走了,他飞快的抬头从支开的窗户望向一楼的大厅门前,袅娜娉婷的女子,优雅的离开了一萼红茶楼。
百里冰的眼神深邃了,若是他得此女的真心相助,必然能一统天下,可是眼下父皇当政,他是断然不会和云国起冲突的,所以他若想留花疏雪是断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肃王百里冰的瞳眸亮了,他一定要抢在花疏雪出嫁前,有所打算,心中想着陡的朝门外叫:“阎风,回府。”
“是,”阎风领命,走了进来,恭敬的开门。
接下来就没有花疏雪的什么事了,她稳坐钓鱼台,等候阑国内乱,每日陪着小九,练功看书,然后吩咐红栾出去打探消息,一一的禀报上来,花家也开始忙碌起来,虽然花疏雪不是花家的嫡女,但现在她顶着的便是花家人的身份,所以她将前往云国和亲,无论如何他们花府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准备,另外皇上赏赐了不少的东西进府,这样一来,倒省了他们不少的银钱。
再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是花疏雪前往云国的日子,随着时间的逼近,不少的事情一一的有了起色。
雁荡山方面的消息,那些穷凶恶极的匪徒都被小东邪和连锦联合一些人收拾了,现在他们正领着人四处做乱,引得周边的两个县人心惶惶的,尤其是小东邪命人发出话来,假意要抢压寨夫人进山陪同,这下有女儿的人家纷纷惶恐,不少人家背井离乡。
地方官员立刻把此事禀报进京,朝堂之上惠帝大怒,大发雷霆之火,数落地方官员的无能。
太子百里潭请命前往,惠帝准其前往,并命朝中的将军辅助,率兵两千,前往雁荡山平匪寇。
百里潭领命,立刻点兵出发,一刻也没有耽搁,看来这太子倒是真心想为阑国谋事。
花疏雪听了红栾的禀报,淡淡的笑了,轻啜一口茶,百里冰我这可是为你铺好了路,你若是还优柔寡断的话,说明你这辈子也就只能是个王爷的命了。
暖雪阁外面,有小丫鬟奔了进来请示:“小姐,有位纳兰公子求见。”
纳兰悠,他又来做什么,对于这纳兰悠,花疏雪十分的相当的没有好感,眉一挑,没好气的开口:“说我有事,不见客。”
“那位公子说了,如若小姐没空,他便在府外面候着,一直等到小姐有空见了为止。”
看来这家伙知道她生气不想见他,连这句话都好了,花疏雪冷沉着脸,想了想挥手:“让他进来吧。”
“是,奴婢知道了。”
小丫鬟奔了出去,很快领了纳兰悠进暖雪阁的花厅,厅上,花疏雪安静的端坐着,抬眸望着纳兰悠,纳兰悠轻易便知道她心中对他的不喜,这几日他比任何人都痛苦,没想到当日楚叔所做的竟然害了雪儿。
“当日你不是问我那花灯的来历吗?现在我来便是告诉你那花灯的来历。”
纳兰悠的声音有着难以压抑的痛楚,花疏雪轻易便见到他瞳眸中点点的泪光,整个人也笼罩着悲伤,似乎经受了什么重大的折磨一般,看到他这般,她倒是硬不起心肠来了,挥了挥手开口:“坐吧。”
纳兰悠坐下来,调整了自已的情绪,然后慢慢的开口:“花灯是我母亲遗留的东西,是她未嫁之前亲手所做,灯上的女子正是她,她精心描绘了自已各种姿态,然后做为订情信物送与父亲,后来我们家遭到了仇杀,父亲和母亲双双死亡,母亲临死的时候,握着楚叔和我的手说,千万不要让你在仇恨中长大,让我们把你送与别人家,平安的长大就好,那时候楚叔带着一批护卫,护送着你和我一路离开,可是路上几次遭到敌人的追杀,眼看着护卫一个个全都死于刀下,楚叔一人之力无法保护我们两个人,所以便决定把你送到别人家,那时候我们正好逃亡到樊城,打探得消息,兵部尚书花家夫人正好产下一女,所以楚叔乘夜闯进了花家,把花家夫人生养的女儿抱走了,然后把你留在了花家,我们的本意是想让你平安快乐长大,没想到花家夫人却动了心机,把你和那花疏雨对换了,而这是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纳兰悠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整个人笼着深沉冷戾,其实那时候他才几岁,若是现在,他断然不会同意把自已的妹妹送与别人家,就算在逃亡,他们也要一起死,而且他会一直保护她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是妄然。
花疏雪听着纳兰悠的话,多少还是震憾了,没想到每个人的背后都有如此难以舍弃的沉重。
纳兰悠过了一会儿,心情好一些了,再次开口:“自从送走了妹妹,楚叔带着我和花家的女儿一起逃命,本来以为必死无遗,没想到后来竟然巧遇了我师傅,他救了我们,后来我一直在师傅的教导下学艺,准备为爹娘报仇,终于我学成了一切,并回到旧日的地方,找到了从前的一些人,组织了一批人起来,不过我要报仇之前,有一件心事未了,便是我的妹妹,她过得怎么样,我要亲眼看看她,所以我来到了樊城,那时候我以为花疏雨才是我的妹妹,所以看到妹妹竟然为肃王侧妃,心中十分的不甘,才会帮助她谋算于你,想让她登上肃王妃之位,只是没想到你才是我的亲妹妹。”
说到这里,对于纳兰悠这人的来历,花疏雪算是彻底的了解了,既了解了,便明白当日一萼红茶楼之外,他定然是故意谋算于她的,只是她没有理会他罢了。
“在一萼红茶楼之外,你是故意的是吗?”
花疏雪语气十分的平淡,并没有大起大落的伤痛,反而是一副事不关已,看她如此的神情,纳兰悠更是心痛莫名,若非当日留下了妹妹,何至于她今日听说了这些事,还能如此的淡漠啊,他却不知,他的妹妹其实早就不在人世了,此花疏雪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既不是他的妹妹,又如何伤心呢。
“是的。”
纳兰悠点头,不过不想再说下去,他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想到这,纳兰悠陡的站起了身,脸色拢了冰霜,沉沉的开口:“雪儿,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一切都是为兄的错,但是今日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要阻止,你千万不要嫁与轩辕玥。”
花疏雪挑起了眉,倒是稀奇了,她嫁与轩辕玥又与他有何干。
“为何不能嫁?”
虽然她并不想嫁,也不可能嫁往云国,但她就是不想称了这纳兰悠的心意,所以才会反驳。
“因为他乃是我们纳兰家的仇人,所以你不能嫁与他。”
花疏雪一瞬间怔忡住了,没想到轩辕玥竟然是纳兰家的仇人,难道说当年灭掉了花疏雪生父生母的人,其实是云国皇室一支的人。
“我不懂。”
花疏雪摇头,说实在的,对于纳兰家和轩辕皇室的仇,她不感兴趣,而且她也不想过多的了解,总之现在她知道自已的身世了,原来她是纳兰神棍的妹妹,可这阻止不了她讨厌纳兰神棍。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明白,你不可以嫁给仇人。”
对于花疏雪嫁给轩辕玥的事,纳兰悠十分的坚持,而且态度强硬,语气更是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花厅上,花疏雪不由得笑起来:“纳兰悠,你以何身份来和我说这种话,实在是太可笑了,凭你一句我哥哥的话,我便会听你的吗?你给我记住,我不会任人摆布,嫁不嫁那是我的事,而且我对于你纳兰家和轩辕家的仇根本不感兴趣,以后离得我远些,我不会承认有你这样的哥哥的。”
花疏雪说完朝一侧的红栾叫起来:“送纳兰公子出府。”
纳兰悠英挺的五官瞬间死灰一般没有了生机,没想到妹妹竟然和他说出这种话来,他如何不心痛不难过的,好似一盆冷水从头顶直浇到脚底,周身止不住的轻颤,那可是他们的仇人啊,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妹妹嫁给他,他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想着满身笼罩着浓浓的绝望,话里却满是坚定:“我会阻止你的。”
说完他无比沉重的朝花厅门外走去,红栾送了他出去,然后吩咐小丫鬟把他送出花府,红栾看着往日风流不羁的形像如此的憔悴,竟然十分的不忍,缓缓走进了花厅。
“主子,你为何不告诉他,你根本就没想嫁往云国呢。”
红栾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不忍心,刚才看到纳兰神棍那么沉痛,她总觉得于心不忍。
“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忘了他曾对我做过的事了。”
花疏雪可是牢记于心的,而且她压根就不是真正的花疏雪,所以对于纳兰悠,生不出那种血脉相连的手足情,这也怪不了她,怪只怪他们之间的结太深了,若是纳兰神棍没有算计她,或者与她有个美好的过程,也许今日一切就不一样了。
“主子,他说会阻止这件事,不会是要在你嫁往云国的路上动手脚吧。”
“这我倒相信,不过恐怕以他的能力劫不了花轿。”
云国的宁程等人在暗处保护着她,皇室还要派使臣尾随,最重要的一点,如若她没有猜错,惠帝定然派元湛暗中护送她出阑国,然后在云国的境内动手杀了她,这样一来,纳兰悠又何来动手的机会。
惠元十八年冬十一月初八夜,肃王百里冰率手中的三千隐卫,连同三万兵将闯进皇宫逼宫,逼迫惠帝下旨废太子之位,改立自已为皇,眼看着逼位成功,太子百里潭却如神降临,率阻守京城三万御林军进宫救驾,两军混战死伤无数,混乱中,肃王暴怒,一剑刺伤了惠帝,致使惠帝重伤昏迷,最终却被太子等人捉拿,全数押入大牢,后事史记称此次事件为金仓门事变。
初九日,整个樊城内笼罩着阴风飕雨,天上下起了毛毛的细雨,大街上稀稀落落的人,昨夜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但是一夜的马蹄声喊杀声,足以让樊城内的百姓明白,昨夜定然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等到肃王百里冰被下入大牢,肃王府满门被抓捕,宫中兰贵妃被关进冷宫,皇上被刺昏迷等等的事情传出来后,整个樊城都陷入了恐惶,众人也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昨夜肃王率兵逼宫,太子领兵从天而降,进宫护驾,不想肃王竟然在狂怒中刺伤了皇上,现在宫中太子做主,命人把肃王府所有的人都抓入大牢,兰贵妃也关进了冷宫,宫中的御医全力的救治皇上。
现在皇宫朝廷上的事情一应有太子百里潭主持,至于阑国的皇帝依然昏迷不醒中。
这些事一一的传进了暖雪阁,花疏雪的耳中,她一边用早膳一边听着这些消息,然后很奇怪百里潭不是去雁荡山抓匪徒了吗?怎么竟然及时赶回来救驾了,看来这百里潭是得了天时地利,他注定了是阑国未来新生代的帝皇,至于肃王百里冰,他不管是头脑还是时遇都差了百里潭一筹,所谓天不佑人,否则此次就该他得手才是。
不过对于阑国将来何人当政,花疏雪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百里臻终于被儿子亲手刺了一剑,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这使得花疏雪心里觉得解恨,百里臻啊百里臻,你动不动就算计别人,陷害别人,把别人的命视为草介,今日这一切可是到了你的头上,你还是伤在自个的儿子手里,只怕比常人心痛百倍吧。
皇帝重伤,朝中的大臣全到皇宫去见皇上,花庄自然也不例外,一直待在皇宫里。
本来众朝臣以为,皇上重伤至此,定然回天无术,人人做好了让太子登基的准备,谁知道最后惠帝竟然醒了过来,只不过经过此次的重创,他的身体怕是再也不如从前了,从此后只能在床榻上度过了。
百里臻一醒过来,便下旨废肃王之爵位,满府的人全数处斩,独留肃王百里冰一人,贬往蛮荒之地的青州,惠帝本想处死百里冰,无奈他从前对于这个儿子寄予了厚望,此时让他一怒而斩他,实在狠不下心来,最后还是留了百里冰一命,不过肃王府的其他人却没有幸免于难,全都受到了他的牵连,他便是要让百里冰知道,这就是他做事不计后果的代价,让他活着时刻的记住自已所做下的罪孽。
肃王府一门,除肃王百里冰,所有人都被斩首,因为肃王府一事牵连众多,整个朝堂上人心惶惶,除了太子**的人,其他人没有不担心的,就算是兵部尚书花庄也很担心受到此次事件的牵连,花疏雨也在此次的事件中受到牵连,而被斩首了,身为她的父亲,一点力都出不了,只能沉默无声,心中甚是痛苦。
太子下旨,命一队官兵,把肃王百里冰送往蛮荒之地青州,永世不准回京。接下来惠帝百里臻口喻,朝政上的事情一应有太子执掌,下完了这道命令,皇上再次昏迷了。
朝堂上的一应大小事皆有太子百里潭执掌,皇上百里臻断断续续的昏迷不醒,伤势也未大好。
十一月十五,太子百里潭召朝中的几位大臣进上书房,两名文臣两名武将,其中文臣便有兵部尚书花庄。
“明日便是晶兰郡主前往云国和亲的日子,本宫让你们带兵一千护送郡主前往阑国,路上定然要保护郡主的安全。”
太子百里潭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事情,整个人比之前沉稳清冷,周身上下更是拢着寒气,虽然说起送花疏雪前往云国和亲,他的心头微微的刺痛,但眼下阑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已由不得他再多想了,现在这种状况,若是再和云国起冲突,那么他们阑国必乱啊,所以他只能送花疏雪前往云国和亲。
“臣等遵旨。”
花庄等人恭敬的领命,百里潭微眯眼,慑人的眼芒扫视了一圈,然后语重心长的开口:“一定要保护好郡主的安全,她可事关我们两国的友谊。”
此次事件,使得京城损失了不少的兵马,另外朝中人心惶惶,一部分和肃王有牵连的官员,也相应的被处治了,但是这朝堂上的事情,便要好好的整顿整顿,这种时候,不能再出半点的差池。
“是,臣等知道了。”
“下去准备吧,明日一早,护送晶兰郡主前往云国。”
“是,”几个臣子走了出去,门外一名太监走了进来禀报:“太子殿下,元大人过来了。”
百里潭一听元湛,双瞳闪了一下,随之挥手示意太监请他进来,很快一身白衣如云中鹤般的元湛从门外走进来,一进来便淡淡的开口:“元湛见过太子。”
百里潭点头,暗沉的声音响起来:“起来吧。”
元湛起身,立在上书房内望着太子百里潭,经过最近一连窜的突发事件,百里潭少了从前的温融文雅,倒是多了深沉,还有一些冷酷强势,现在的他倒是有了帝皇的担当,元湛静静的等候着。
百里潭缓声的开口:“上次本宫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现在朝中的一应琐事都是本宫在处理,所以本宫希望你明白,这件事本宫有权利做主,若是父皇责怪下来,本宫一力承担。”
元湛没想到太子百里潭,竟然如此的执着,其实不用他说,他也不会杀花疏雪的,但是见他如此的有心,他多少还有些感动的,只是他再有心,花疏雪也不知道,何况她未必领这份情。
“太子如此做值得吗?”
元湛轻声的开口,清透的声音如雨后萌芽的春笋,令人耳目一新。
百里潭缓缓的笑起来,冰寒的五官一瞬间拢上了光华,一如先前的温文尔雅,灿烂夺目。
“本宫只想为过去做一个了结,本宫此举,只是想自我证明,在过去的时间里,本宫是真心对她的,从此后,一个帝皇的心中将永没有情。”
虽然对花疏雪动了情,但是现在他知道,他最不该动的便是情字,所以他此举只想为过去做一个了结。
元湛心中对于百里潭多少是有些敬重的,所以微凝了眉,瞳眸中满是深思,随即开口:“好,那元湛便答应太子一次。”
百里潭点头,然后沉声开口:“明日便是晶兰郡主前往云国和亲之时,你带领锦衣司一千锦衣卫,暗中保护她离开阑国,记住,一直送她到云国,别大意了。”
“是,元湛知道了。”
元湛领命,缓缓的退出了上书房,上书房中,百里潭眉深蹙,周身慢慢的退去温融,一瞬间笼罩上层层的冷骜,从此后,他将以阑国为中心,尽心尽力的保护好阑国,那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等人,一直野心勃勃的想一统天下,他自然不能让阑国落入别人之手,所以现在唯有尽快整顿阑国内部,然后操持兵马,要把阑国的兵马训练得更强壮,方能和云国和夏国斗。
百里潭正在书房构思,太监走进来禀报:“太子殿下,夏国太子求见。”
“诸葛瀛?”
百里潭眼里一闪而过的犀利,他倒是忘了夏国使臣还在阑国境内,此次发生的事件,只怕夏国人已经心知肚明了,诸葛瀛此番来见他,意欲何为,百里潭猜测着,然后吩咐太监:“请夏太子进来。”
“是,太子。”
太监出去,夏国太子诸葛瀛一身黑色的锦衣,腰束金丝蟒带,周身上下的冷傲,那双冰瞳寒眸阴骜无比,他一走进来,上书房内便笼罩上了层层的冷气,不过百里潭并不惧他,淡淡的请了夏国太子坐下,然后沉声询问。
“夏太子来见本宫是为了何事?”
“瀛来阑国有段日子了,所以该回国了,现特来向百里兄辞行。”
诸葛瀛绝口不提阑国发生的事件,只是单纯的向百里潭辞行,百里潭微点头,不过瞳眸中却是若有所思,这夏国太子为何挑在这种时候离开阑国,不过他能走,他自然是高兴的,想着笑望向诸葛瀛:“那潭在这里祝夏国太子一路顺风。”
“好,那本宫就此告辞了。”
“保重,”百里潭开口,然后唤了太子府的手下,吩咐他们:“护送夏国太子离开樊城。”
“是,属下遵命。”
太子府的人奉命前去送夏国太子诸葛瀛离开,百里潭之所以如此做,便是要亲眼看着诸葛瀛离开樊城,不过傍晚的时候,手下来禀报,夏国使臣尽数离开阑国了,百里潭总算松了口气,现在樊城内,两尊大神总算走了,明日再护送了晶兰郡主上路,他便可以全心的整顿阑国。
十一月十六日,一大早花府便热闹起来,花家和皇室为花疏雪准备的嫁妆,再加上护送的使臣以及兵将,整整齐齐的候在花家的门前,四周看热闹的人很多,此次彼落的说话声,热闹极了。
暖雪阁中,红栾和青栾正给花疏雪收拾妆容,并不急促,房间一侧摆放着大红的嫁衣,还有凤冠霞帔,不过花疏雪并没有穿嫁衣,只是穿了一套粉红的绣梅花的长裙,现在从阑国出发,足足要行近十日才到云国和阑国的交界,所以现在便穿这嫁衣干什么,等到了两国的交界处再穿也是一样的。
房里,除了红栾青栾二婢还有小东邪和连锦二人,花疏雪已经和他们商议好了,等过了云国和阑国的边关,进入云国后再逃婚。
红栾和青栾很快给花疏雪收拾好了,然后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没什么落下了,才恭敬的开口。
“主子,一切都好了。”
花疏雪点头,然后发现房内少了一个人,小九哪里去了?忙挑眉望向一侧的红栾:“那小子呢?”
她话落,红栾还未说话,门外,小九拎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一听到花疏雪的问话,赶紧的撒娇似的开口:“姐姐,我来了。”
只见他光洁如玉的小脸蛋上布着狡诘的笑意,手里的包袱也是沉甸甸的,花疏雪不禁诧异的挑眉:“九儿,你这手里提的什么?”
小九往门外望了望,然后得意的开口:“姐姐,我把花家值钱的东西全给拿来了,谁让他们以前欺负姐姐呢,现在我们拿了他们的东西,然后卖了换钱,以后就不愁了。”
小九说完得意的笑起来,眉眼妖治,房内所有人都黑了脸,这家伙是不是太与常人不一样了,这种时候,大家想的是如何逃婚,他倒好,竟然还有心情去算计人家,不过想想确实挺解气的,所以没人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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