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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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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她听红袖提起过,贵妃的手段如何?殷卧雪没见识过,但是听红袖所说的,贵妃绝不会贸然出手,也不会明着招惹谁,她喜欢在暗处下毒手。就连皇太后跟兰太贵妃都要礼让贵妃三分,殷卧雪清楚,即使她的身后是整个殷氏皇朝,从势力上看,她比贵妃强,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贵妃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贵妃除了是众妃之首,只屈尊于帝后之下,本身终归不算什么,然而,她身后势力却不容忽视。”傅翼看了她一眼,接着又说道:“贵妃的爷爷乃三朝元老,也是先帝太傅,傅氏皇朝重臣,虽已退位,但威望犹存,在傅氏皇朝子民心中,拥有不可磨灭的地位,她父亲虽非为丞相,却掌控财政大权,与现任洛丞相并驾齐驱,而她大哥镇国大将军,镇守西南,手握大军将近三十万,除了我手中的兵力,数他手中最多。她同母姐姐,是当朝一品皓命夫人,丈夫李锵,职居京都九门提督,手握皇城生杀大权,其母是凌王之女,其父身居元帅之位,坐镇南北,李家也属权倾朝野之流。”

    殷卧雪对贵妃混乱的家族无心过问,她最关心的是李家。“李御医也姓李。”

    “李权是李家长子。”对殷卧雪上心李权,傅翼并未多心,毕竟除了自己跟伺候她的人,接触最多的也就只有李权。

    殷卧雪嘴角抽了抽,怪不得上次傅翼会置二师兄于死地,想必傅翼一开始就识出黑衣人是二师兄,她只是不明白,明知二师兄就藏身在*下,他只需顺藤摸瓜,就能将人捉出来,为何会在关键时刻他突然放弃。

    他大可以宣判二师兄与后宫嫔妃*,而后顺理成章除去李家,李家一旦除去,贵妃的势力也逐渐转弱,想要全部瓦解,只要他有心,就一定能如愿以偿。

    “后宫妃嫔家族的势力,互相牵扯,除去一方,只会让另一方做大。”看出殷卧雪心中所想,傅翼俯在她耳边低声道。

    殷卧雪一愣,错愕的抬头望着傅翼,这家伙怎么能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你懂读心术?”

    “完全不懂。”傅翼失笑道,捏了捏殷卧雪的鼻尖,轻声调侃。“你心中所想,全部表现在脸上,用得着读心术么?”

    “怎么可能?”殷卧雪反射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那么明显吗?若真如他所说,他岂不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殷眠霜了,毕竟在他面前,没少想过她不是殷眠霜,纠结如何告诉他,如若不是顾及殷氏皇朝的安慰,她早就忍不住如实相告了。

    每当他唤自己霜儿时,她的心就特别的难受,在没动心之前,一切都无所谓,可动心之后,谁愿意做替身。

    “这般紧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傅翼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入殷卧雪的耳里,冰冷的唇缓缓滑向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啃咬着。

    殷卧雪一愣,浑身僵硬着,不是因傅翼的挑,,,,,逗,而是因他的话,不会他真的知道些了吧?

    侧目,与他对视片刻,殷卧雪立刻撇开目光,是惊慌,是心虚。

    “霜儿,你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傅翼依旧轻声调侃,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情大好。

    殷卧雪挑了挑眉头,斜睨着揶揄自己的傅翼。

    “没有。”语气太急促,更加显示出殷卧雪的心虚,对他突如其来的话,令她手足无措。

    “真没有?”傅翼提高音,怪异的看着殷卧雪,本是随口的话,此刻见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傅翼心里留了个心眼。温柔的搂过她,将她牢牢搂在怀里,下巴搭在她肩上。“如你刚刚所说,你不说,我也不勉强,等你愿意说时,我再洗耳恭听。”

    傅翼的话让殷卧雪心中一暖,任由他搂着自己,头靠在他肩上,脸在他颈部磨蹭着。“我现在不说,时机未到,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时,我就对你掏心掏肺,绝无保留。”

    殷卧雪的心是顺畅了,傅翼心里却堵得慌。“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时,我就对你掏心掏肺......”这句话等于抹杀了傅翼的希冀。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的孩子不能平安降临,你是否隐瞒到底?”担心她多心,傅翼特意重复了遍“假如”两字,然则屏住呼吸等着她的答案,而是等着她的宣判。

    殷卧雪神情一滞,孩子不能平安降临,她完全没想过,她也深知,傅翼不可能莫明其妙的说出这番话。

    殷卧雪未开口,傅翼也不敢追问,死寂般的静寂在四周漫延,给人一种窒息感。

    “我精通医术,所以我的孩子一定能平安降临在这个世上,哪怕是用我的生命去换孩子的平安,我也在所不惜。”良久,殷卧雪开口道,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傅翼身体一僵。

    伟岸的身体一阵寒颤,看着殷卧雪脸上认真的表情,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惧怕,傅翼保持缄默,殷卧雪的话,他接不了,冰冷的寒意从他周身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冰冻得让人止不住的颤抖。

    面对殷卧雪伟大的母爱,傅翼完全没有心里准备,更不知该如何反应。

    “翼,孩子是你强烈要求我为你生,如今如愿了,而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并不期待孩子的到来,甚至有一种我也说不明的纠结。”殷卧雪道出压抑在心底的疑惑,深吸一口气,接着又说道:“纵使再不喜欢,他也是你的孩子,你不可能平白无故诅咒孩子,所以,请你告诉我原因好吗?”

    最后一句,殷卧雪说得有些卑微,傅翼的心却颤抖着,这个孩子,他不是不期待,甚至可以说很期待孩子平安降临,可是,在让她孕育这个孩子时,他是为牺牲她腹中的孩子,救诺诺腹中的孩子。

    关键时刻,他可以改变计划,可是那样痛不欲生的就是诺诺。失去孩子,诺诺就等于失去了所有,而她,失去了孩子,还有他,将来他们想要多少个孩子都没问题,诺诺却不行,别说这次怀孕是她唯一做母亲的机会,心遗失在她身上,他就很难去碰其他女人,就算是像以前一般,以完成任务的心态去*幸其他妃子他也做不到。

    “霜儿,我只在乎你。”狭长的凤眸,眼神阴沉了几分,冷冽的脸上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听起来明明应该感动的话,殷卧雪却只觉失落,这样的话,不是她想听,她不要他只在乎自己,她要他也在乎他们的孩子。

    傅翼将殷卧雪送回景绣宫,没陪她多久,刘图就有事禀报,傅翼就被叫去了御书房。殷眠霜不知跑哪儿去了,殷卧雪独自留在寝殿内,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继续研制寒毒的解药。

    殷眠霜想了很久,终于听从皇太后的话,若事先知晓,傅翼会不计前嫌,她就不应该让殷卧雪代自己和亲,就算起先受点小折磨,现在不是先甘后甜了吗?

    她能看出,傅翼是真心对殷卧雪好,傅氏皇朝她不熟,不敢冒然做决定,既然有人相助,岂有拒绝之理,何况那人还是皇太后,她的姑姑。

    “站住。”殷眠霜见一名宫女鬼鬼祟祟,立刻叫住她。

    “月胧见过郡主。”月胧有些惊慌的垂下头,没料到殷眠霜会突然出现,而且还叫住了自己。

    “你是谁?本郡主怎么没见过你?”殷眠霜走近月胧,打量了一番,她住在景绣宫虽没几天,但是景绣宫的宫女不是很多,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人,她当然能记住她们的长相,尤其是那个叫红袖的宫女,只有她才会出现在卧雪面前,其他宫女见到卧雪都避而远之。

    “回郡主,月胧是皇太后身边的女官。”月胧依旧低着头,对殷眠霜的身份,人尽皆知,因为霜妃与皇太后的关系,即使她只是殷氏皇朝的郡主,宫里面的人对她也礼让三分。不知为何,对她尊重不起来,明明她才是师傅的亲妹妹,霜妃只是师傅的堂妹,可对她,月胧有些排斥。

    殷卧雪的传言,她也有闻言,感觉跟傅翼一样,见面不如闻名。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郡主面前不自称奴婢。”听到她是皇太后身边的人,殷眠霜心里有底了,心里窝的火需要发泄,这宫闱内她又不敢乱放肆。扬起手,欲朝月胧的脸上挥去,千钧一发之际却被人拦下,殷眠霜一见来者,他身上的朝服,让她立刻猜出对方的身份。“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御医,敢与本郡主做对。”

    “你是郡主也好,主公也罢,记住这里是傅氏皇朝,不是殷氏皇朝。”李权放开殷眠霜的手腕,挑着眉看着她,她应该就是真正的殷眠霜,传言还真属实,嚣张蛮横,被*坏了的公主。

    “傅氏皇朝又如何?只要本郡主愿意,不出一年,这后宫就是本郡主说了算。”殷眠霜揉搓着被李权捏痛的手腕,柳眉微挑,目光变得冷削尖锐。有皇太后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李权一脸不屑的盯着殷眠霜,对她自称本郡主,如此顺口,还真能习惯新的身份。看着殷眠霜,李权就想到小师妹为她所受的苦,甚至右手也废了,虽说现在帝君对小师妹态度转变,可是他却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

    帝君是真心待小师妹还好,若另有目的,受伤的只会是小师妹。

    “月胧,你是要去见霜妃娘娘吗?”李权懒得理会殷眠霜,跟她说话,觉得浪费口水。

    “嗯。”月胧点了点头,对李权刚才的解围,心里有感激,却也疑惑,她与李权没交集,在宫内偶遇也只是简单的点头。

    “一起,请。”李权朝月胧作出请的手势,待她先进去,他才跟在她身后,完全将殷眠霜当成透明人。

    看着两人的背影,殷眠霜眼神冷戾起来,眸底寒芒迸射出来,恶狠狠的道:“这梁子我们结下,你们等着,他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悔不当初,对本公主跪地求饶。”

    因不待见两人,殷眠霜不傻,她能敏感的感觉到殷卧雪对自己的疏离,转身朝佛堂的方向走去,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还不如去找皇太后商议正事。

    有月胧在场,怕泄露殷卧雪的身份,李权只为她请完脉,公式化的交待了几句便退下。

    月胧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娘娘......”

    “月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殷卧雪截断月胧的话,起身走向她,落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一脸的严肃。“月胧,听我一句劝,若你对他只是单纯的师徒情,你可以保持现状,若是男女之爱,尽早收心,无论你再痴情,这份感情注定没有结果,继续*下去,只会是苦果,被伤得体无完肤的人只会是你。”

    “娘娘。”月胧脸色煞白,心中除了苦涩还有窘迫,殷卧雪如此直白斩断她渺茫的希冀,有些无地自容。

    殷卧雪没说话,静默的看着她,有些话落幕后得给当事人一些时间过滤,她当然知道那番话等于断了月胧所有的希望,残忍中却有着光明,若是聪明,她就尽早收心,若是继续*,却仍是走在通往悲剧的路上,那么谁也救不了她。

    “娘娘,真的连一点希望都没有吗?”良久,月胧抱有一丝生机的开口问道。

    “没有,一开始就没有。”殷卧雪坚定的话,彻底将月胧入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明白了。”月胧站起身,转身之际,双眸盛满闪烁的晶莹,心有些迷茫,仿佛笼罩着一层千年不散的大雾。

    殷卧雪看着那抹纤瘦而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忍,但是守着一份明知没结果的希望终老,对她也是种残忍,她现在还年轻,迟早会遇到一个用生命爱她的人。哥爱的是男人,她是女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有成果。

    “姑姑,眠......卧雪先回去了。”殷眠霜关上门,站在门口,对着蓝天深吸口气。她现在是殷卧雪,殷眠霜的身份就便宜殷卧雪了。

    月胧回到佛堂,见殷眠霜从佛堂里走出,身影一闪躲在柱子后,直到殷眠霜走远她才现身。她怎么会来佛堂?

    心里满是疑惑,月胧也不敢去找皇太后求证,自上次她违背皇太后之意,皇太后对她就有了防备。目送殷眠霜的背影,她是师傅的亲妹妹,可她却觉得此人不单纯,看人的每个眼神都带着算计,这种眼神就跟皇太后一样。

    “站住,你手中提着的是什么?”刚踏进景绣宫,殷眠霜就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不会是偷了什么东西,拿出宫去变卖,区区一个奴才,你好大的胆子,皇宫里的东西你都敢偷。”

    典型的没事找事,没办法,她太无聊了。

    扑通一下,宫女吓得跪在地上。“郡主误会奴婢了,奴婢没偷东西,奴婢只是要去给霜妃娘娘送安胎药。”

    “送安胎药不是红袖吗?怎么今日换成了你。”在殷氏皇朝她就喜欢有事没事欺负宫女。

    “回郡主,红袖姑姑有事,所以叫奴婢送去。”宫女擦了把汗,对殷眠霜的刁难她显得怯懦。

    “是吗?”殷眠霜还不想这么快放过她,伸出纤纤玉玉,欲去夺宫女手中的篮子。

    倏地,一条修长的手臂将殷眠霜的手截住,大力将她拎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同时挡到宫女身前。“还不快去,耽误霜妃娘娘喝药的时辰,你担当得起么?”

    “是,奴婢这就去。”宫女起身,慌慌张张地福了一下身子,快步朝前跑去。

    “好大的胆子,敢碰本郡主的手。”殷眠霜怒视着阻止自己的侍卫,她就算现在不是主公的身份,好歹也是个郡主,这个该死的侍卫竟敢侵犯自己。手臂一挥,岂料对方同是一甩,殷眠霜脚下几个踉跄,背靠着墙才站稳脚。

    侍卫看也未看殷眠霜一眼,转身就离去。

    “大胆,来人,来人,将那狗奴才给本郡主抓起来。”殷眠霜见侍卫没将自己放在眼底,大声叫道,然而那些路过的人,只是看了殷眠霜一眼,并未理睬。殷眠霜气得跺脚,大力之下,脚突然一扭,痛得她咧齿。“狗奴才,全都是一群狗奴才,狗眼看人低,你们等着本郡记下了。”

    “娘娘,安胎药。”宫女低着头,将药碗放在殷卧雪面前。

    空气里飘浮着药味,而药味里渗有藏红花,殷卧雪一闻便知,看来又有人对她出手了,只是那人似乎不怎么了解她,自己懂医术,居然在药里下味儿如此重的藏红花,分量还那么多,只需渴一口,腹中的孩子便不保。

    殷卧雪淡淡一笑,平静的道:“先放着,我等会儿再喝。”

    “娘娘,御医说这药要趁热喝。”宫女端起药,递给殷卧雪。

    “是否也要亲眼见到本宫喝完,才算交差。”平静的表情,淡淡的神态,声音也清淡,清淡的几乎看不到殷卧雪的任何情绪。

    宫女一愣。“奴婢听不懂娘娘所说何意。”

    “是么?”殷卧雪接过宫女中手的碗,放在唇边,锐利带着审视的目光锁定在宫女身上,宫女毕竟不是经常做这种害人不利己的事。

    “奴婢先退下。”见殷卧雪唇碰到药汁,宫女心虚之下,立刻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殷卧雪将药碗从唇边移开,擦掉唇上沾着的药汁,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药碗里的药汁,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站起身来,端着药碗朝一旁的花盆走去,药碗微微一斜,墨绿的药汁倾泻而下,倒在了花盆里。

    看着药汁浸入土壤里,眸底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没有半分波澜。宫闱内各妃嫔都不是省油的灯,人心叵测,这次又是谁?还有刚刚那宫女,明显经验不足,露出马脚,谁会将如此重任交给蹩脚的宫女,就不怕事未玩成,反受牵连。

    似乎,殷卧雪意识到事有些蹊跷,幕后主使者目的不在于此,而是想故意提醒她什么?那人会是谁?

    皇太后?不可能。兰贵妃?*还忙不过来,哪有心情管她的事。贵妃?不像,她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成。贤妃?所有事她都选择置身事外,不像是她。其他妃嫔?有可能。

    “别想了,无论是谁,都不能掉意轻心。”殷卧雪摇了摇头,拿着空碗,转身朝桌踱去。

    “眠霜。”殷卧雪把药碗刚放下,殷眠霜就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眠霜?殷卧雪嘴角抽了抽,她到时很能适应新身份,像自己就不习惯叫她卧雪,即使有人在,也没叫过她卧雪。

    “脚怎么了?”殷卧雪目光落在殷眠霜脚上,上前将她扶坐在凳子上,自己则去拿出药酒。

    “没事,走路不小心时,扭了一下。”殷眠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看了眼旁边的药碗,问道:“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