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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惊恐地猛然抬眼,死死盯着扶卿容,眼底全是不可置信和恐慌。
其余人也唰地抬头对上扶卿容那双清冷无温的黑眸,那一瞬,她们都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她是来真!
扶卿容自然是来真的,就算她不会嫁给诸葛琉宴,这些女人也不能留在这里碍自己的眼,就算是给诸葛琉宴添麻烦也这么做了播。
想到诸葛琉宴对自己做的事情,扶卿容眼中闪过一道狠厉跫。
“既然你们都不选,”轮椅一转,冰冷不带情感的声音传来,“柳赋,将她们全部送出去。”
柳赋转过目光,看着扶卿容没有动。
“郡主,这件事还是禀明王爷再——”
“怎么,本郡主的话就不是话了?”她就是要让他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柳赋眉头紧皱,对扶卿容突然的不可理喻十分的不解和不屑。现在她还不是真正的宴王妃,她可以不必听从扶卿容的任何话。
“那便禀明了你们王爷,将我的意思传到他的耳中,不要有了遗漏,”扶卿容面色清冷地扫过伏在地上的南院女人,想到自己双腿若不好痊,就没法离开这里,与这些女人共侍一夫,心里就泛着恶寒。
“是,”柳赋眉眼一扬,点头间已经转身招呼了一个丫鬟过东院禀明这边的情况。
看着那丫头离开,地上的周姨娘红着眼,颤着声道:“郡主,您不能这般待我们,我们是王爷的妾室,您还未入门,怎能这般处理我等。”
声音中隐隐有着股不服气与怨恨。
扶卿容冷然一笑,“圣旨已下,怎么,难道你会以为皇上是在开玩笑?”
周姨娘身形微抖,脸色铁青又发白,“不敢,但我们居于南院已有数年,您此时让我等离去,又该是何去何从?郡主您这是将我等往死路逼啊!”
那声音凄凄凉凉,听得人鼻子都酸了。
但扶卿容却仍不为所动地从在那,眼神越发的冰冷了。
“周姨娘是在警告我不要以妻压妾吗?”
周姨娘咬唇,其余人皆是不敢出声,或许是在隐忍着,等待王爷处理。
“妾不敢,只是郡主如今无替王爷休掉我们的权力,请恕妾难以从命,”周姨娘唇都快被咬破了,声音也随着强硬了起来。
随着周姨娘的声音传出,其余女人同时伏身,同道出一句话,“请恕妾难以从命。”
让她们这些久居宴王府的人离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们之中有不缺乏是官家千金的,进了这宴王府的门,却被冷落在南院多年,现在一句话便想将她们打发,当真不能从命。
见她们态度坚定,死不肯离去。
扶卿容唇角一勾,泛着冰冷的笑容,如一朵冷艳高贵的花。
“难以从命吗?”声音顿了顿,“既然是这样,那不要怪本郡主不客气了。”
“郡主?”
众女蓦然瞪大眼!疑惑她想要做什么。
“来人,”扶卿容理所当然的吩咐着宴王府的下人。
两名黑衣侍卫硬着头皮上前,躬身道:“郡主。”
扶卿容冰冷的脸上散着冷绝,“一个不剩的丢出去。”
给你们退路不要,非要她使出强硬手段。
她算是看明白了,为何宴王不肯碰这些女人,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女人都不是真正的喜欢他,更不是随意走进这宴王府的,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人。
就好比如这周姨娘,还有那王浅屏,看似无害,实则蛇蝎。
别以为她扶卿容瞎眼了,既然圣旨已下,自己就有可能是这宴王府的王妃,这些女人必然会不服,自己防得了一时,可防不了一世,更何况,她也不准备和这些女人争什么夫宠。
所以,唯一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这些女人统统丢出宴王府。
“这……”
侍卫犹豫又为难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从何下手。
扶卿容冷眸横扫过来,声音又冷了冷,“怎么,还想让本郡主亲自动
手不成?”
现在就算是她是个残的,府中的侍卫也不敢小觑了扶卿容的力量,在宴会上,他们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郡主还是等王爷的命令下来了再动手不迟,”柳赋温淡的声音从后响来。
所有南院女人像是遇着了救星,猛然颔首。
扶卿容扯了扯唇,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柳赋的意思。
不多会儿,前头的丫鬟回来了,此刻眼神彼有几分古怪的盯着扶卿容,清声道:“王爷说了,这事全权交给郡主处理,后院的事无须过问他。”
听着这清丽的声音,南院女人绝望了,两眼空洞地瞪大,全是不可置信。
王爷就这么将她们交给了这个残废女人?王爷不可能会这么做的,就算王爷从未招过她们出南院,也未进过南院。
但王爷还不至于会将她们赶出去,她们之中,不是先帝赐给的,就是如今皇帝赐下来的,她扶卿容凭什么可以一句话就决定了她们接下来悲惨命运。
在外面,传她们还是清白之身,可是,这种鬼话,又有谁信?
等她们出了府,便是家中的耻辱,那是要被抛弃的棋子的。
闻言,扶卿容面上无一半点的意外,只怕那个男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想到自己反而给他做了件好事,心就更堵塞,她就该给他娶一大堆女人放在南院。
愁死他。
但此刻,她话已出,只能如此了。替他的好事,后面再补回来就是。
“扶卿容,你不能这么做,”周姨娘唰地起身,直呼郡主名讳。
见周姨娘一脸愤容,眼睛就要瞪出血来,扶卿容面无表情地道:“看来你还看不清事实。”
“放开我,”周姨娘一肚了屈辱,甩开要拖住她的侍卫,“我们不走,我们是王爷的人,就是死也是王爷的人。”
看着周姨娘面上的决然,扶卿容嘴角泛起冷酷的笑。
“你要以死正名,那好,本郡主成全你,”扶卿容冷情地道。
周姨娘盯着扶卿容,刚刚那话扶卿容不是在说笑,她是认真的。
向来善良如她,不可能有这么歹毒的心肠,前面王浅屏因触怒王爷被罚了,她还求了情。
正是因为如此,周姨娘才会做出这种行为。
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她们向来以为善良的容郡主竟然变得如此的冷绝。
这份冷酷,半点不输于王爷。
扶卿容话一落,那边已有侍卫奉上柄短刀。
看着明晃晃的寒匕,周姨娘连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其余人见状,也是面色刷白。
“郡主,我愿请命离去!”
王浅屏盈盈前一步,保持着自己的冷静道。
扶卿容突然间的转变,令王浅屏等人吃惊不已,前段时间相处时,还觉得扶卿容是好捏的。
可今日看来,是扶卿容将自己的真实藏得太过美好了。
扶卿容听了,嘴角勾着满意的笑。
“柳赋,给王小姐准备好,等王小姐回了府,我会书信一封去府,居时王小姐想再嫁不难!”
这群南院女人向来以美丽自居,走出外面,完全是个香勃勃。
能配上诸葛琉宴这样神一般的美男,能没有点姿色吗?
柳赋这次没有机会犹豫,这是王爷的命令,只能服从。
“是。”
王浅屏面上笑容微滞,然后恢复如常,“谢郡主成全!”
被赶着出府,还要当面谢她。
扶卿容也真真是逼人太堪,但是,如今的她完全有这个资本做出这样仗势欺人的事。
看着这一幕,周姨娘直接愣住了,这算什么事?
“周姨娘,需要帮忙吗?”扶卿容看着王浅屏被人送出门,回头看周姨娘,眼底里全是冷漠的笑意。
“我们无错,为什么要离去,这不公平,”周姨
娘咬牙恨道。
扶卿容清冷一笑,“公平?”
这女人莫不是脑子傻了,竟然站在这里与她讲什么公平?
她的笑,更让周姨娘的脸色白了又白,刚刚的话说得愚蠢之极。
“看来周姨娘真的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在宴王府里,没有公平可言,“本郡主不想浪费时间,执行吧。”
“是,”侍卫们完全没有了犹豫。
柳赋面色淡淡地推动着扶卿容走回,后面是女人们尖利的诅咒声和嚎啕声。
面对这样的惨景,扶卿容完全是无动于衷。
柳赋偷偷看着手推动的人,眼中已有了复杂的东西闪过。
“王爷,”那边,传来低低的行礼声。
柳赋很适时的停下来,等着那边的男人过来。
坐在椅上,看着一身精神的诸葛琉宴向自己走来,扶卿容紧抿着唇,眼睛都是眯的。
一想到昨夜的情景,扶卿容没有办法不发怒。
“得意了。”
男人沉磁的声音夹着冰冷传来,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哼!这个男人得了便宜还买乖,明明是他得了好处,却这般语气与自己说话,心不由来气。
“我是个容易生妒的人,只要我扶卿在的一天,王爷的身边想有第二个女人出现,难,”扶卿容重重地吐出后一字。
诸葛琉宴蓦地眯住眼,她还真敢说出这些话。
“一道圣旨就让你嚣张得如此,若真正成了宴王妃,又该如何嚣张了。”
斜目下,全是袭人的冷。
扶卿容在心底冷哼,知道她嚣张难伺候就好。
“这不是王爷想要的结果吗?”
一句像是将他的心思说了透,而事实上,站在对面的男人被这话愣住了。
他想要的,她永远不会懂。
她,早已经忘记了不该忘的东西,再也不是他所识得的那个人。
压下心中那一闪而过的记忆,诸葛琉宴霎时一转,周身冷寒俯下身,那高大的身躯,让扶卿容不禁想起昨夜所看到的祼色,在男人靠近时,脸越发的热了,目光也有避及。
正在怒意中的诸葛琉宴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身上的异样,一双冷漠幽邃的眼,直看到她灵魂深处。
“郡主,是不是失了忆?”
被探测的目光逼视,扶卿容愣了愣,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东西闪过,可是太快,让她来不及去抓住。
“在那场大火中,我确实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扶卿容最后认命的承认自己的“失忆。”
那一瞬,扶卿容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诸葛琉宴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
看她的眼睛也染着几许的悲,紧抿的嘴角也泛了苦。
但这些,仅是一个瞬间就消失不见。
看着瞬息间恢复常态的诸葛琉宴,扶卿容皱眉,他的表现让她都怀疑了自己曾经是不是和诸葛琉宴有过一腿。
但是诸葛千募又是怎么回事?
这其中,疑点有些怪异。
“本王如何信你,扶卿容,”这句冷到骨子的声音发出。
扶卿容猛地睁了睁眼,冰冷的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悲怆,刹时令得扶卿容整个人神魂一震。
想要再看清男人那一闪而逝的悲痛,可是他只给了她一个逆光的侧影。
“将郡主送回去,”言罢,人已经大步离去,背影冷硬而孤寂。
扶卿容默然盯着他高大的背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
……
南院女人被扶卿容遣散,硬送出府的事情霎时间传遍了整个商京。
以往容郡主善良的形像,顿时支离破碎,不复存在。
扶卿容并不在意自己多了一个“妒妇”的名头,她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扶卿容不是任意揉捏的软柿子。
不管外面将扶卿容的名声传得如何,如何让外面的人震惊不信,她窝在宴王府中享受着霸占王府的舒适。
现在的扶卿容在宴王府,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但让宴王府的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家王爷竟然全部默许了扶卿容所有作为。
没有了南院女人***扰,扶卿容一人乐得自在。
南院一夕之间被清空,今日扶卿容就下令让人将里边的东西全部扔了,重置过南院。
大幅度的动工,王爷只随意的拔了人过来,任扶卿容指挥,完全不插手。
对王爷此举,所有人都对这位未来的残废王妃起了敬意,不敢有半丝的怠慢。
“打发他南院所有女人吗?”
诸葛千募脸色刷白,听着有关宴王府的消息,整个人都像是脱了层皮般,无力动弹。
听到她妒妇名传来,他连手指都跟着颤抖了。
如果当初,他诸葛千募也像自己的五皇弟那样任她遣散后宫三千,是否,就能留得住她?
诸葛千募瘆然而笑,那温和的脸上出现了令人悚然的笑。
传消息的太监正战战兢兢地伏跪着,突然听到皇帝如此悚然的笑声,差点没当场尿了裤子。
“下去,”诸葛千募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沙哑,还夹着颤抖。
太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退出的大殿。
“靖国公主那边可有什么要求,”压下心中那股汹涌的妒嫉,哑声问一边守着的御前侍卫。
黑衣侍卫上前,禀明道:“靖国公主要求见容郡主一面。”
诸葛千募拧紧了眉,“见容儿?”
“是,”侍卫点头。
“让郡主入宫,”诸葛千募闭了闭眼,最后做决定。
侍卫下去传口谕。
口谕到了宴王府,扶卿容闻言,两眼一亮。
这龙幻云身藏自己的画像,里边必然是有什么秘密。
事关自己,扶卿容自然是不会怠慢了。
是谁画的自己,这扶卿容是姜侯爷的养女,背后的身份又是什么?不是她高看了自己这具身体,凭着直觉,自己这身份必然不是那么简单。
“青瑗,查到了吗?”
李府,李沉微摆了摆手上的一支朱花,回头对贴身婢女道。
贴身婢女青瑗低声在李沉微的耳边道了句,李沉微点点头人妆台前起身。
靖宫的驿宫坐落在宫侧边,正门由正宫走进。
所以,扶卿容要进入靖国的驿宫,必是要经过皇宫的三大门,然后才到靖国所在的驿宫。
扶卿容身边仍旧只有一个柳赋,扶卿容刚进得驿宫,就听里面传来娇笑声,让扶卿容轻轻蹙了眉。
“容郡主到!”高声的通传声响起,里边的娇笑立刻停了下来。
进了宫门,扶卿容扫了一眼大殿中此时已经聚集里面的人。
莺莺燕燕,各占胜场,一层子的美貌女子。
扶卿容更是大皱眉头,这龙幻云搞什么鬼?
当先迎上来的,是那日扶卿容所识的李丞相千金李沉微。
“郡主可来了!我等正盼着呢!”说罢,还亲妮的想要伸手要握住扶卿容的手,扶卿容不着痕迹地偏开。
李沉微半点尴尬也没有,反是看着扶卿容笑得甜美,仿佛她们是失散多年的好姐妹!
扶卿容再次皱眉,这绝对有问题。
“听闻容郡主要过来,她们便自请前来,可见容郡主如何的受人喜欢!”龙幻云勾着笑容走过来,手中拈着一只白玉杯。
扶卿容顺着声音抬起头,看着迎面的龙幻云。
“云公主,我并不记得我有约了这些人,”扶卿容声音冷了下来。
龙幻云视线落在柳赋身上,“这里有我等照看,你下去吧。”
一
开口就直接支使了扶卿容身边的人,当下,扶卿容皱了皱眉,心思转了转,抬手让柳赋先通出外殿。
一众女见此,神光一闪,像是在算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