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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若松看着牟渔将沐慈带走,悔得要死,想着沐慈叮嘱,还没想清楚的话就去问姑姑朝阳郡主。沐若松听话就去问了,隐去自己强吻人家的那场混乱,将事情和两个人的对话,都和朝阳说了一遍。
朝阳一巴掌拍在了沐若松额头上,试图把他打得更醒。
美女化身河东狮,大声吼:“你没脑子的?你这么多日子,和阿慈同进同出,在一块儿相处都是假的?你还比他大半年呢,资质也不差了,就算一时做不到面面俱到,难道不会多看看阿慈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难道看不出他是什么样的人?”
沐若松懊悔极了:“我没有怀疑他。”
“幸好你没有,阿慈也护着你,不然我迟早接到你出意外的消息。就你这样的性子,还总往宫里凑什么,快点回家去。”
沐若松:“……”怎么连姑姑也这么说?
“你长点心吧!”朝阳完全忘记沐慈还说她不适合往宫里凑,头痛地揉一揉太阳穴,吩咐安华:“去查一查风一和他儿子,相关的人都别放过,暗中查别惊动他们。”才看沐若松,见他一脸懊悔,才叹口气说,“你性子直,阅历也少,不擅长这些,被利用也不怪你。你以后不懂就多问问阿慈,问问我。”
“嗯。”沐若松问,“姑姑也说我被利用了?到底怎么回事?”
朝阳从小是定王教育大的,虽然不喜欢阴谋,却不是不懂的,分析道:“这是很普通的挑拨方法,却一直很有用,因为人性都是自私的。敌人利用你,目标不光是阿慈,也是王府和皇家。因为你若怀疑阿慈,负气回王府,可能对阿慈不利。皇伯父不会坐视不理,你别忘记寿王叔家的孩子,那孩子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你倒大霉甚至丢命,王府会和皇伯父翻脸,敌人趁机渔利。就算没有挑拨成功,也是一个刺,我们和阿慈,皇帝对我们家之间的信任就要大打折扣。现在局势这么敏感,一个不好就可能闹得大,到时候我们家……”反还是不反?
与沐慈的话一一对应,沐若松才彻底明白,心中更觉自己无能无用,险些上当不说,还那样举止失措……还……不由他也有了点恼羞成怒:“这么说,风一真有问题?”
“也不见得,风一应该是忠诚的,他的生死荣辱都在父王身上,他其实私下找我说过类似的话,当然没敢涉及什么掌管兵权的事。我当时没在意,以为他是怕我一个女人被人哄去。不过他叫他儿子找你说,还事涉兵权,误导你就不应该了。所以不论是他们父子有问题还是也被人挑唆,我们都要对他们多一点防备。”朝阳冷笑一下,锤了一下桌子,“不管我们怎么做,敌人都有收获,真是难缠。”
是啊,沐若松也觉得头痛。
朝阳却欣慰道:“阿松,幸好你坦率赤诚,没有辜负阿慈信任。”
沐若松低下头,其实他曾经动摇过,若非沐慈一直的包容与信任,他可能就……
朝阳自然看懂了,安慰道:“算了,不怪你,你能得阿慈信任也是好事。说实话我刚开始也有些拿不准,不过后来想想,要是父王这事儿真是皇伯父和阿慈干的,皇伯父怎么肯让阿慈跟我们出宫?”
“殿下出宫是为帮我们。”沐若松确定。
“我知道,阿慈比任何人都清醒,“兵权不是我们地里种的大白菜”这形容真贴切。御前六军军饷是朝廷发的,甲胄军马都是朝廷的,并不是王府私兵,而是朝廷的兵,是朝廷种的大白菜。父王一直告诫你的,你忘了?”
沐若松:“……”他祖父对别人都是这样说的,但他一直以为那是场面话好么?
朝阳继续说:“王府操演兵丁,有指挥权却没有所有权,调动也不归我们,而是遵守朝廷谕令。像上次,朝廷一纸调令,东家大营空了一半,就是实证。不然你以为……能容我们家掌兵这么多年?”
沐若松想一想,好像是这样,大幸朝军权统一,至少天授帝对军队的掌控力很高,不像前朝动乱,天下兵马都成了各个藩镇私兵。
“天家父子想要王府的兵,只需要合理的调令,阿慈犯不着以身涉险,哄你动兵权。他是什么身份,看皇伯父的架势,他很可能是将来的……”朝阳拼死咽下后面的话,道,“阿慈不会在这时候有动作,平白招来猜忌,懂吗?所以,你更给我老实点,别想些有的没的。”
“我明白了。”沐若松听懂了,眼中闪过一道光,很快收敛了。
“你多学学,也要好好跟人家道个歉,别叫他对你失望。”朝阳道。
“我知道。”
朝阳才问:“阿慈现在在哪儿呢?”
“殿下说累了,牟大将军带他去休息了。”沐若松失落道,也不知自己一时失控又捏红了他的手腕,受伤严不严重?
“牟大将军啊,”朝阳脑子里闪过那坐在马上依然脊背挺直,面容冷酷的英伟男子,叮嘱道,“别看他沉默不语,很少发表意见,但会咬人的……”朝阳觉得用“狗”形容这个人不尊重,隐去了,道,“……通常都不会出声。阿慈一直在帮我们压制他,你更不能主动去招惹他,知道吗?”
“我知道。”沐若松应。他有些忌惮牟渔,成熟男子的气度和威压,让少年人感到了威胁。殿下又明显更亲近,信赖他……男人都有竞争本能,地盘意识,让沐若松总忍不住有一种“展露肌肉,散发荷尔蒙,比试一二”的冲动,今天比不过,不代表明天不行。
朝阳伸手,想摸摸……却发现大侄子比自己还高了一点,就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慈能支开他,和你呆在一起,光凭这一点,你就该相信他。”
沐若松这才恍然,沐慈在外头,在全部都是定风卫的地盘,却支使牟渔出去干活,却与他单独相处,是真的对他和朝阳的一种信任。
沐若松心中激荡,以沐慈的敏锐,那一定发现他曾有过一丝犹疑,却还是信任他。而自己真不该怀疑他的。
朝阳看大侄子懊悔难过的样子,尽管于心不忍,可补一刀还是需要的,总比大侄子被别人捅一刀更好。而且,她是万万不能和沐慈,和皇帝反目的。
她说:“姑姑跟你说实话,其实父王刚出事那会儿,我把阿慈借出来,不光是为了让他帮我,也是为了试一试皇伯父,甚至我还打着扣阿慈做人质的主意。”
沐若松瞪眼,他没想到姑姑……这个看似开朗充满活力的女子,居然也有这么多弯弯绕的心肠。
一直在做壁花,旁听的王梓光却半点不惊讶,他早知道自家美女娘能够参与定王和贤世子的会议,其他人都参与不了,一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也是,定王手把手带大,宠爱至极,小时候由着她和一帮子兵痞混,甚至在嫁出去后仍毫不犹豫交付王府手令的姑娘,能白纸到哪里去?朝阳心计手段样样不缺,不过心底仁善,这朵牡丹花更喜欢面向阳光绽放,不喜欢阴影罢了。
朝阳继续拿刀子捅她大侄子:“阿慈提议提毛毛吵醒他的事,就说明他心里明白,还肯跟我出来,是心里有我这个姐姐,也不想和我们反目。”
“殿下知道还肯出宫?怎么可能?”可一想,却十分可能,沐慈做事向来与常人不同,从不按牌理出牌。
朝阳笑得愉悦又欣慰:“你不知道阿慈有多聪明,我们全府上下所有人的心眼加一块还没他多呢,他只是向来不动声色,亦不爱玩这些小道,小事儿他也懒得计较罢了。我承他的情。”
沐若松心脏猝然疼痛。想不出沐慈知道这些,还跟出来,还帮他们……当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难过吗?悲哀吗?
王梓光张大嘴,忍不住插嘴道:“我说毛毛哥嚎那一嗓子吵醒他,那么点小事,他犯不着对娘您说那些话呢。”
朝阳摸一下王梓光的脑袋,对沐若松道:“是啊,阿慈故意敲打我的,让我别和他玩心眼。也是不想和我闹得不愉快。”叹口气,“我当时就该和你们说说的,总把你们当孩子,没心没肺的尽闯祸。”
王梓光在一旁听得眼睛都闪光了,这无声无息的刀光剑影,勾心斗角,比什么《嬛嬛传》还精彩呢。且宫里那老乡看起来心地是最好的,脑子是最聪明的,段数也是最高的。
心里那种自豪是怎么回事?
而沐若松想起自己误会,又情不自禁强吻了人,还说什么帮他的话……殿下通透洞明,只怕万事都预料于心,难怪说他是傻瓜,看来他是真傻,恨不能时光倒流。
朝阳这会儿没心情往私情上想,看不得大侄子这幅丧气样,摆摆手道:“定王子孙,做错了就认,以后别再重犯。”
“嗯。”沐若松应。
“阿慈真的说阿柏情况不太好?”朝阳转移了关注重点。
“嗯。殿下说他从不说没把握的事。”不然也引不出后面的事。
王梓光忙问:“二表哥会怎么样?”
朝阳很忧虑:“御医也是同样说法,若阿柏明天还是高烧不退,恐邪毒入体。伤腿只怕不好,建议截肢,不然性命不保。”
王梓光问:“不是用酒精……呃,烈酒擦浴,降温了吗?”
“又烧高了,內症不调,再擦浴也无用。”
王梓光眼睛瞪得溜圆:“可是二表哥那么好,若变成……”变成瘸子,他连说出这两个字,都觉得替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感到惋惜,很心疼。
一天之内,朝阳几乎家破人亡,敌人还没给她喘息机会,险些从他大侄子这边突破……好在带了沐慈出来帮她,就是这样,朝阳的压力也大得她快顶不住了,如今又要给二侄儿做出残酷选择。
她都要哭了,道:“真没办法,就只能尽快做决定,总不能看阿柏送命!少不得,要回府把二嫂请来了,到底是她儿子。”
“等等!一定有办法的~”王梓光不信自己穿越党,一个金手指都开不出,连《鹅鹅鹅》都不敢乱背的文科生绞尽脑汁想涉及医学领域。
无果,团团转……
忽然一个定风卫抱着酒坛从门前走过,是拿烈酒给沐若柏做擦浴……
酒?
酒精?
这不就是杀菌剂么?
好像蒸馏方法不难……
哈哈……
二表哥就是外伤感染?
这下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