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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谁是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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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真的没办法保住吗?”乐镜知道人有两个肾,摘掉一个也能活,但这也只是活着。牟渔将来的日子得小心养护,绝不能再做任何重体力活,练武之路也算断绝了。

    事业也……

    牟渔这个锦衣卫和夜行卫的大统领,即使有沐慈力挺,地位也不会太稳。再怎么说,锦衣卫是个讲实力的队伍。沧羽是牟渔当做接班人培养的,脸毁了,沐慈不在乎就没关系,可他一只眼睛的视力受损了,就失去了做继任者的资格——这就是现实。

    “我只要阿兄活着!别的都不重要。”沐慈的语气凝重,事实上若不是他有精神力,封闭了几乎被击碎的肾脏血管,牟渔早就因为内出血和肾衰竭,或者脏东西进入血管栓塞死了。另一边的肾脏也受到了影响,再不能耽搁了。

    沐慈唯一庆幸的是——因为牟渔本来是护送他上嵠丘的,刚好穿着巨鹿改良的最好铠甲,戴着卡扣头盔,所以坠崖时头部,背部有保护只是受了震荡伤害,唯一衣甲接缝的腰部,因为坠落掀起了铠甲就斜刺入了杂木。

    乐镜听闻此言,只能配合。

    沐慈在牟渔腰上划了小小一刀,精神力全开仿佛微创可视手术,把牟渔肌肉腹腔里一根根的细小木刺取出来,其实这种木头最麻烦,因为有太多脏东西和碎屑,留在身体里容易造成感染,以后也麻烦是其一,随□□进入血管造成微端栓塞才要命。

    沐慈集中精神,尽量不要有残留,清理干净。乐镜伸一根包了软皮的管子进去飞快导流出了血色的积液,最后,沐慈精准用手术刀断开血管和组织,封闭住,然后用钳子取出碎掉的肾脏。

    一名医者着急道:“护国公的脉搏弱了……”

    虽然有沐慈精神力封闭血管,但牟渔的出血量已经到达了他身体的极限,会出现休克的的症状也不奇怪,现在就是拼生存意志了。

    沐慈小声吩咐乐镜:“叫朝阳来。”

    朝阳郡主就守在外面,闻言应声:“我在呢!”

    “你在外头喊,把牟渔的魂喊回来,别让他走了。”沐慈大声对朝阳说,然后用羊肠线缝合血管,连接肌肉神经。

    朝阳听这话就知道牟渔凶多吉少,赶紧喊:“牟渔,你坚强点,好好活着不要死,等你好了,我……我收你的花,不会再赶你出去了……”

    “说点实在的。”沐慈道。

    “我和离,等你好了,我就嫁给你……”朝阳喊。

    众人这时候却没有了吐槽的心情,个个面色沉重。牟渔对每个同僚下属都极好的,能照顾的绝对不会不管,从前他的收入不高,就常接济袍泽的遗孤,自己很少有存款。现在收入高了,也还是一样,接济的人更多了。

    说实话大家都不希望他有事,对伤害他的人恨的入骨。

    沐慈叹口气,看着牟渔血色全无的脸,已经分不出精神力和他沟通了,只能十分认真说:“老兄弟,千万要挺住,你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除了肾脏,大脑因为震荡也有轻微积血,身体组织多处受创,沐慈都要给他一一修复。真的是把一个全部摔碎的娃娃给拼拢缝合,工程量不是一般大。

    没有沐慈作弊一样的七级精神力,牟渔这种伤放现代也不一定能打包票救活。

    手术一直做到后半夜,基本上楚王府的人除了查案的,都守在了帐篷外面等待手术结束。天京城里与沐慈和牟渔交好的也派人过来问情况,连宫里都派了大皇子过来,但知道在手术都没有打扰。

    最后,牟渔和沐慈都躺下了。一个只剩下一口气,体力不支重度昏迷。沐慈则是精神力透支到近乎枯竭,若非他体术有了突破身体素质提高了不少,只怕撑不住。

    梅容过来接手楚王府的所有事,石秩接手了楚王府的防卫,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梅容见乐镜把沐慈抱出来,也是忧心:“他怎样了?”

    “爷说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乐镜道。

    沐慈这是陷入了深度睡眠补充精神,梅容记起当初为了救他,沐慈也是脱力昏迷了三个月。这次只需要睡一觉,可见体质好得多了。

    以为牟渔不合适被移动,沐慈要应对突发状况,锦衣卫搭好了很多帐篷,所有人就在山上过了一夜,就连朝阳郡主也没有走,换了干净衣物守在了帐篷里,隔着帘子和乐镜坐一块儿守着牟渔。

    乐镜时不时给牟渔诊脉,用一个奇怪的东西贴在侧躺的牟渔背上胸口,还有小腹处听声音。

    朝阳总会问:“怎样了?好了点吗?”

    乐镜见她是真心关心,整个人都花容无色憔悴多了,也就不再怪她拖累了牟渔,总是告诉她:“稳定多了。”

    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第二天下午,沐慈清醒过来,看牟渔虽然还昏迷,可情况已经稳定了。

    乐镜道:“中午,我听见了通气声。”就是放屁,代表牟渔可以进食了。

    沐慈吩咐:“先给阿兄喂点盐糖水,他喝不下去就嘴对嘴哺喂,然后喝米汤。”

    听得这消息,无数锦衣卫举手表示:“我来!我来喂……”微生疏蹦的最高,因为不是牟渔推开他,他掉下去只怕死定了。

    梅容蓝眼睛一瞪:“喂什么喂?你们都有事的,不用做了?都给我滚滚滚……”然后转个身在朝阳看不到的方向对那些锦衣卫挤眼睛。

    “啊,对,我们都有事……”大家都秒懂,缩了。

    微生疏一贯肠子直,,还在表白:“我被罚呢,没事啊……”

    “被罚还不滚去禁闭?”石秩喝道,锦衣卫把微生疏的嘴捂住,直接抬走了。

    朝阳红着脸,硬着头皮说:“那个……我来喂吧,我照顾他是应该的。”不是牟渔换了她一命,以她只穿着裘衣没有保护的状态,必死无疑。

    ……

    继续观察了一个下午带一夜,沐慈才在第三天上午吩咐八个锦衣卫轮流换手,轻柔小心把牟渔抬下了山,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到楚王府修养。

    刚下山就听闻定王查到是平南侯指使的,把平南候府给一锅端了,除了还躺病床的老侯爷,其他人连佛堂里念经的小妾左氏也没放过。

    “这事是王重戬干的?”沐慈问。

    忙了几个晚上都没睡的乐招,眼睛红红的,平缓的声音像得了咽喉炎的暗哑,对沐慈道:“我们也查证了,刺客的确是平南侯王重戬派来的。老平南候知道了智圆小和尚的事情,病倒只是因由。最主要是王重戬对朝阳郡主不满已经有许多年了,但王重戬死咬着只说派人去教训教训她,绝对没有取她性命的意思,惊马坠崖只是意外。”

    “王重戬不会承认,承认就死定了。”梅容在一旁分析。

    “但目前来看,王重戬也没有动机,或者说没有足够的利益去动郡主。要知道郡主是定王心头肉,也是爷认了的姐姐,一般的人不至于冒着得罪两个实权亲王的风险去动朝阳。若只是朝阳郡主出事,王重戬还能凭着王梓光得利,可当时王梓光也在马车上。王重戬是为了什么呢?”乐招百思不得其解。

    沐慈叹气:“你一直用聪明人的思维方式揣度蠢人的想法,但这世上总有些人是常做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的。而且……王重戬也许是被人挑拨、利用呢?左氏最近又出幺蛾子了?”

    “左家因随同寿王谋反,成年男女涉案者都被秋决了,其他人都被流放到崖海了。因不诛九族,不涉及出嫁女,所以王重戬的小妾左氏没有被牵连。不过因王重戬又蓄养了小妾侍婢,所以也不怎么搭理左氏了。当然表面上看是这样,因王重戬没有实权所以夜行卫并不将他当做监控重点,具体细节并不清楚。”

    “继续往下查!”沐慈道。

    乐招有些踌躇:“爷,我再说个事您别生气……”

    “说!”

    “定王为泄愤,把平南侯府的人,个个打得皮开肉绽,不成人形。王重戬的手骨腿骨和肋骨一根根都敲断了。不过定王手下也有刑讯老手,打断骨头没伤到他任何脏器,所以人没有什么性命危险。定王又吩咐给王重戬接上骨头,把他整个人打成了石膏人吊着命的。”

    沐慈:……

    乐招忙道:“爷,我们的人劝过……”

    沐慈摆手:“劝什么劝?定王做什么我们一律管不着,这事还得配合。叫人到石膏上戳些孔,别让王重戬憋着皮肤溃烂感染死了。”

    且留着得好好折磨呢。

    乐招松了口气,还以为沐慈不喜欢这种事呢。

    其实,以沐慈的智商早猜到定王的做法,若有心阻止,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但他并没有说话。沐慈道:“我也是太久没出过辣手了,人人就当我是个无牙老虎,天生的圣母。”

    乐招不懂什么是天生的圣母,但知道无牙老虎的意思,从沐慈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极度的危险。

    梅容看过《祢撒圣经》知道什么是圣母,抱了一下沐慈的肩膀,道:“这事让我来办吧,你虽不是圣母,可到底是‘紫微星下凡,庇佑国民’的楚王,不好做得太过。”

    沐慈浅笑,摸一摸梅容的脸,顺一顺他的头发:“我也不可能叫你担坏名声,我们是一体的。再说,如果这个国,这个家没有了你,没有了阿兄,没有了姐姐。没有这些我爱的人……一切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意义,纵容全部毁灭了,又如何呢?”

    梅容知道沐慈偏激了,却什么话都劝不出口,只是将他拥抱在怀里。

    ……

    乐招出门去吩咐人继续查探,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对沐慈汇报道:“还有几个疑点,那些刺客的战力,能对锦衣卫造成伤害,绝不是乌合之众,而且和他们交手的袍泽都说,刺客应该是军伍中人,且都是身经百战的壮丁,不是退役残兵。还有,箭支,武器也大多是巨鹿归为四级的货品,是定王这种三级合作伙伴手里以旧型号换新型号,淘汰下来之后我们开放给禁军所有番号高价购买的,武器上的编号都刻意被磨掉了,正在请专家试着复原编码,寻找买主信息。我们觉得这武器不算什么,可在其他人手里已经算好货了。以王重戬的本事也召集不到这样的人,弄到这样的武器。但是定完审问他刺客的由来,他又不肯说。”

    沐慈问:“刺客审的怎么样了?”

    “都是些死士,也不肯说。”

    刚讲到这里,夜行卫就来了人。乐招出去和那夜行卫谈了一会儿,就拿着几卷密信纸条回来,说:“这事不太妙,把熙宁长公主和定国大长公主也牵扯进来了。”

    “怎么回事?”

    乐招道:“是南理国小太子段泽。他们几个小孩儿关系好,这次为帮王梓光和智圆小和尚出气,悄悄伙同二皇子一起进了天牢。南理国小太子认出了其中一个刺客。段泽最近跟着他母亲熙宁长公主到处赴宴,常去定国大长公主府玩耍。那孩子虽没有过目不忘之能,但他从小聪颖,观察入微,又跟着我们府里的人学武学箭,发现定国大长公主府中那个花匠手上的茧子是射箭磨出来的而不是普通农夫,留意到他,才认出来的。”

    梅容冷笑:“这倒是无巧不成书了。”

    沐慈沉吟一会儿,道:“这情况定王知道了吗?”

    “南理小太子是当众嚷出来的,定王怕孩子闹出事,刚好派贤世子去天牢盯着,比我们更早知道。”乐招又接了一只信鸽,打开看一眼,递给沐慈道,“定王已经点兵,围住了定国大长公主府。”

    沐慈道:“去宫里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