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tw.com,最快更新盛世慈光(重生) !
本来是拟定冬至节对有功之臣进行封赏,是因为梅容的功劳太大,政事堂对他的封赏一直没有办法达成统一的意见,又延后了。
封高了不好,这一回却不是因为血统原因,是梅容本身太凶残。以楚王对他的支持和他自己的本事,将来说不定还要获得更大的功劳,别到时候封无可封。而且这家伙是要当王君的……两夫夫都是王,这完全是要在大幸横着走的节奏啊!
好吧,他们两本来就很横,简直珠联璧合,所向披靡。
封低了更不好,不仅是楚王那边交代不过去,按规矩礼法,还有军制改革后计算功绩点的硬指标,也不能含糊过去,随意压低。毕竟以梅容开疆拓土的两份功劳来说,封王是绰绰有余的。
政事堂为此愁白了头发,德光帝没有办法,只能来问沐慈的意见。
沐慈则要去问梅容的意见。
梅容一本正经说:“既然能创造一个定海将军的头衔,那有没有楚王君这个头衔?有就直接封我这个吧,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沐慈:……
沐慈看梅容一脸认真的表情,还真就把这个建议回复给了德光帝。
德光帝:……
每天都有一种冲动想把准弟婿人道毁灭怎么破?在线等,很着急!
……
尽管封赏让除沐慈梅容两夫夫外的所有人觉得为难,拖得很迟,但还是在春节庆典那一天封了下来,给喜庆的春节增添了更多欢乐的理由。不仅朝廷官员喜气洋洋,一脸自豪,百姓们也觉得今年过的这个年十分有滋有味。
常山王提升了半个级别,虽然还是两个字的王,但一应俸禄都提高了半个档次,还给他加了许多如“中书令”这样没实权,只有荣誉和俸禄的加官。赏赐金银财宝无数,将来得享主殿正位祭祀。
一辈子被打压的白霖,算是彻底摆脱了定国大长公主的影响,可以平级继承父亲的永安侯爵位,无需降级。同时加赐骠骑大将军,提高了俸禄,再赐金银珠宝若干,得享英烈祠主殿侧位祭祀。
还有就是沐若松,北海郡王的爵位本身就是从一品,再升就超过贤世子了,不合礼法。而且当年先帝封他这个郡王头衔,只是沾了楚王的光,并不算他的真本事,所以此次并没有提升他的爵位,只是也加赐了荣誉官职为辅国大将军,金银珠宝若干,得享英烈祠主殿侧位祭祀。
至于梅容,这次并没有因为他的血统而故意玩花招,创造一个体系外的名称给他,而是将他当做大幸人同等对待,给这个棕发蓝眼的家伙封了“海国公”,从一品的称号,享受的一应俸禄待遇却都升一级,以嗣王例,也就是亲王世子的级别相同。
梅容接受了这个封赏,恭敬跪拜谢恩,换上了国公的朝服出来,脸上面带微笑,神色十分正常——可这才不正常好么?这位新出炉的海国公,分明是个不嘚瑟会死星人,大家看不到他招牌式的飞扬灿烂的笑容表示不习惯。
这摆明就是不满意啊。的确,如此大功劳,没封王,换谁都不满意的。然而广大不明真相围观群众,虽然猜到了梅容不高兴,却完全没戳到重点啊!
没封“楚王君”,不高兴!
梅容想,看来自己使的力气还不够!恩,要更努力了,打下更多海外飞地……
德光帝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刺激了梅容,直接导致大幸帝国在未来十年迎来疯狂的版图扩张,把整个东大洋几万万公顷的面积都纳入了大幸地图。
……
春节庆典是邀请了周边各国使臣的。被邀请参加的使节见大幸如此大肆庆祝战败西凉,抢夺日照国,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开疆拓土之功,都感到十分气闷,有点物伤其类之感。但大家看着楚王端坐在王椅上……就连平时最牛掰,没事也要搅三分的北戎、西凉使节都老实坐着不敢造次。
不过使节气闷归气闷,却不得不承认大幸再国富兵强还是一个礼仪之邦,是很讲道理,重信诺的。
关系好的邻国如泰李朝、林邑和南趾都得了实惠,觉得与大幸合作是十分明智,很有前途。而且大幸是真慷慨大方啊,不仅从来不拖欠他们的货款,因为他们老老实实为进口的货物都交了税,春节期间大幸国库一次性返了他们全年10%的税费。这几个国家卖给大幸的虽都是粮油等副产品,但架不住量很大,返税金额可是一笔大财,让没有和大幸展开大宗边贸的国家十分眼红。高蕃使节暗暗握拳,决定回国和那些族长都说一说,在交易时别耍花样,老老实实有好处。
西凉五王子拓跋应阔也被邀请,看得了巨款的几国使节笑得见牙不见眼,倒没有嫉妒羡慕之心。他不至于为这么一点蝇头小利而心动,只是看了看面色平淡如常的楚王——这退税一举,好处良多,即表明大幸友好合作,又鼓励各国诚信通商,一定是楚王的手笔和魄力。
他再看一眼坐在楚王身边,不时凑近和楚王小声说话,能让沐慈的神色可见的变得十分温柔的准王君梅容,可在场的很多人一样,只觉得这家伙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能得楚王一心一意珍重对待,倾力维护。
若无楚王,这个“海神”也只是一个海上巨商而已,绝无今天这番荣耀——封王赐爵,建功立业。
拓跋应阔收到消息,楚王还让他领着海神军远征东海,将来的成就……更是不容小觑。
假以时日,梅容真的能够成就霸业!
拓跋应阔认真研究过楚王,也研究过梅容,虽明白人与人都有所不同,还是忍不住将与自己比较,自身年轻不再,身体残破,家破人亡,母国倾颓,怎么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他不知道是该感叹生不逢时,还是唏嘘时运不济。当然,他是绝不肯承认,自己的眼光、能力、心性和魄力,比不上沐慈就不说了,连这个胡子都不如。
因为国家强盛,百姓安康,今年过年特别热闹。楚王府难得放了大假,除去值班的护卫,其他人都放了探亲假。这些天梅容黏着沐慈,抱着儿子,以没做好准备为由,拖过了初十的割礼,两人一直胡天胡地,厮混到了十五的元宵灯节。
梅容多年在海上,还是年幼的时看过一次元宵灯市,始终记得童年时的热闹和欢乐。而沐慈因为在冷宫长大,去年过年又因救梅容陷入昏迷,在嵠丘行宫休养没下山,所以他更是没看过灯市。
沐慈对这种传统节日都比较感兴趣,梅容就在灯节这天,和沐慈手牵手,光明正大走在了街上。
元宵灯节是真的很热闹,人山人海,护卫根本挤不开。沐慈和梅容不是任性的人,为了自己和心爱的人的安全,并没有乔装改扮硬要挤到民众当中去。只在人比较少一点,安全程度比较高的王府大道逛了一圈,猜灯谜,赢了许多花灯。
和他们同样不太方便在这种时候出行的宗室权贵,也在王府大街。沐慈梅容遇到了很多熟人,牟渔牵着朝阳,两人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身后跟着的人也提了不少花灯。
王梓光见到沐慈就直接冲过去投进他的怀抱。沐慈抱着他道:“长这么大了,还爱撒娇。”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推开他,还对旁边的牟释招了招手。
因为“弑”太过血腥尖锐,朝阳这个新继母就和牟渔商量着给养子把名字改了,正式上了牟家的族谱。
牟释还是老样子,冷着一张脸,眼睛里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看人的眼光已经正常多了,盯着人的眼睛和脸看,不像原先那样只盯着人的要害,小小年纪像一把出了鞘,准备饮血的利剑。
牟释走过来,沐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也长高不少。”给了他一盏兔子灯。牟释接过郑重道谢,教养越来越好。
两夫夫逛了一会儿,又见到了青王夫妇,站在他身边聊天的居然是北海郡王沐若松。
梅容率先拉着沐慈的手过去。
沐若松身边跟着谢四娘,两人本就站的隔了半个人的距离,见沐慈走过来,谢四娘居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自己和丈夫的距离。
梅容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现,自己和青王寒暄聊天。沐慈很少和人闲聊,看着沐若松谢四娘两人点了点头。
沐若松不止一次,看到沐慈梅容两个人手拉手光明正大走在街上,一点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连和沐慈在外面牵手都不敢。光凭这一点,他就输的一点都不冤。
年龄增长,阅历增加,他走出定王府,走出了这个城市和国家,肩负了更重的责任,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沐若松现在的心态和想法与以前都不同。
其实不需要多给他十年,哪怕多给他两年的时间能够这样成长,他和沐慈的结局也会不一样。
可现在,想的再多也没有了意义。他深爱的人已经是别人的了,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沐若松并没有掩饰自己痛苦懊悔和沉痛的表情,但没有任何人苛责他。
谁都是从年轻一路走过来的,成长的道路从来不光有鲜花与掌声,更多的是磨难与历练。
已经走过来的长辈,总会给年轻人更多的空间。
梅容和青王闲扯了一会儿淡告别,牵着沐慈要走。沐慈拉住他,看着沐若松一语双关道:“我要走了,你长大了,找到自己的路,带着自己的人,往前走吧!”
沐若松看着沐慈一如既往宽容温柔的目光,一瞬间红了眼眶。已经一年多了,心里无时无刻压着他的,刻着背叛、辜负、悔恨等等负面情绪的大石头有了松动的迹象。
沐慈一贯不喜欢啰嗦,举起自己和梅容十指交握的手,冲着沐若松和谢四娘晃了晃,干脆道:“再见!”
谢四娘不敢作声,在沐若松身后笑着摆手。沐若松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久久凝望。是因为眼睛已经模糊,怎么样都看不清楚了。
谢四娘也没提醒催促,安静的等着。就像她在心里面,一直默默等待这个男人能回头一样。
沐若松等风把眼眶中的水汽吹干,才回头找谢四娘,见她退开自己有两三步远,心知她是为了避嫌。
沐若松心中唏嘘不已,想着自己最佩服的沐慈的性子,转了身就能放下一切,潇洒前行。自己又何必永远陷在过去,既辜负了沐慈的期许,又辜负了身边的人。
而且身边的人不会永远等着他的,他不想一再错过,永远生活在懊悔当中。
沐若松向前一步,抓住谢谢四娘的手:“我们走吧,你还想去哪里看?”
谢四娘反射性挣脱了一下,却被沐若松抓的很紧,她慌乱道:“随便,去哪里都好。”
沐若松拉着她的手,向前走了。
谢四娘跟着走了许久才回过神,看着两人第一次被牵在一起的手,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皇城的城楼上,整个城市的夜景映得天空都光华璀璨,宛若人间仙境。
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带着对新的一年的期许,各自牵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奔向了自己的道路。
不惧风雨,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