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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父亲就告诉我:“你将来会是盟主,遇事需沉着冷静。”
于是,我被剥夺了幼时和同龄人玩耍的权利。
父亲又说:“将来你成为盟主之时,若是武功不到家,则无人会服你。”
于是,我开始日夜练功。
父亲也说“待到你继承盟主之位的时候,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就会趁你刚刚上位,然后对你露出凶狠的獠牙。你要比他们更狠才行。”
于是,我开始行走于山林之中,猛虎豺狼、飞禽鸟兽,已然不足为俱。
我变得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对外展现出父亲最想要的样子——温润如玉,笑里藏刀。
在我幼时的时候,曾在竹林里遇见一个小孩,长得漂亮极了,我以为他是个女孩子,想要娶她。
但其实呢,我只是想找一个玩伴。我孤独的太久,日日夜夜只有练功。
每当我孤独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我那日上前了,去和那人交谈了,会不会就不这么孤独了呢。
就这么一直想啊想。但我在没见过他一次。他却成了我心中唯一的美好。
再然后,便是那次偶然。
我知道那是百里尘,九幽教的教主。
没有再穿幼时穿过的红衣,但我却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一样的气质、一样的背影、一样的侧脸。百里尘在我眼里,就那么的和小时候的那人重合了。
阿尘穿着墨色的衣袍,紫金丝线在那墨色的衣袍上绣上了玄莽的图案。隐晦的绣出了龙角和龙足,让那玄莽隐约的有了成龙之象。
穿上这样衣袍的阿尘,显得贵气非凡,翩然一个贵公子。
若以前是执念,那么现在,才是喜欢。
可他看不见我,我努力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妄想进入他的生命中。可他却是我于无物。
他可以为了他的师兄,向鬼医下跪,只为让鬼医收他师兄为关门弟子。
他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动用九幽教的秘术,只为让那女子安心复仇。
他同样可以为了他的师父,留着九幽教,让九幽教永存。
他说“本教主生于九幽,存于九幽,自当不负九幽!”
那样的阿尘是耀眼的。也让我无比欢喜。
我一步又一步的吞噬着各方的势力,有条不紊的提高着实力。
可最后,我还是失败了。
阿尘死了。
我看着他浑身是血的模样,那一瞬间我是惊愕的。
我清洗着阿尘的身体,抚摸着他的肌肤,最后终于没有忍住的哭了出来,哭着哭着,便笑了。
笑什么?笑我自己够天真。
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拿到至高无上的权利,有了无可匹敌的武功,阿尘自然逃不开。
他也的确逃不开,但他了结了自己的生命…直至最后,后没有看我一眼。
“结束了,阿尘。”
结束了,阿尘,沈戈生命中唯一的美好结束了。
结束了,阿尘,沈戈如此痛苦的爱恋结束了。
结束了,阿尘,沈戈十几年的执念结束了。
最后我把阿尘的身体放进了我精心给他打造的墓地,阿尘安静的躺在那里,漂亮极了。
我每日都会给他讲我做过的事情,阿尘也在哪里安静的听着。
到了这个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去亲吻阿尘。
阿尘的身体终究还是腐朽了,我用了无数的方法也仅仅让阿尘的身体保存了十年。
那日开始,我才把阿尘的墓地彻底封存。
然后我忽然就想,若当年,我没有见过他,没有把他当做执念,现在的沈戈还能保持温润如玉模样欺骗世人。
若当年,父亲没有一直告诉我会成为武林盟主,我是否会不把他当做执念?
若当年…
那夜,我想了太多的太多,当我知,一切都已经晚了。
“结束了,阿尘。”
我又一次的说出了这句话。
结束了,阿尘,沈戈的生命结束了。
结束了,阿尘,沈戈对你轮回路的干扰结束了。
结束了,阿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