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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被故意安排在最后一个上场。上场的时候,原本议论纷纷的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走到正前方的沈鹤,几十双眼睛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安静地好像整个空间都被隔绝了起来。
沈鹤往人前一站,第一个动作让人有些疑惑,但下一刻却又恍然大悟。
这次试镜用的剧本片段一共三个,分别是少年期、鼎盛期以及失意期。出于安全考虑,不少人都选择了难度系数比较低的少年期,只要演出一个少年张扬肆意的青春模样,差不多就达到了该有的效果。
然而沈鹤站在那里,视线一直盯着某处,抓着自己的领口左动动右动动,往下拉了拉,又捏了把,最后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往身前一扯,左手把额前的头发往脑后一顺,俯身重新把什么挂上了脖子。
“他在……系领带?”
出身并不好的少年宋霖,这辈子第一次穿西装,是在参演电影《风之旅》前被好友孟章拽去参加的一次酒会。也是在那次酒会上,他结识了《风之旅》的导演,开始了人生的转折。
少年期的片段就是这样的剧情。但显然,之前在表演这个片段的时候,不少人只考虑到宋霖这个时期的年纪,张扬青春的十六岁,却忽略了宋霖本身出身并不好的现状。一个没有良好出身的少年,没怎么读过书,很少有机会参加高级趴体,更不用说穿正装。
因此,宋霖在这一时期,正装对他来说是很拘束的东西,但又必须用这么拘束的西装和领带来维系他光鲜的外表。沈鹤的动作很好的展现了这时候宋霖的矛盾和无奈。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片段结束之后该出最后成绩时,沈鹤却在上面并没有离开。
相反的,他抬起手,脱下外套,整齐地叠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微微敞开的领口可以看到他漂亮的锁骨。他的眉眼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迈着轻松地步伐在往前走。脚步越走越慢,最终停下。然后沈鹤又做了一个动作——抬手在眼前晃了下,手指一推再一抖,把“墨镜”摘了下来架在领口,而视线似乎停留在什么东西上。
眼神里的戏在这个时候一下子流露出来。有些愣怔,慢慢地又浮上开心,伸手想要去摸,又忽然收回手,把墨镜戴上,低着头匆匆就走,脸上却挂着藏不住的笑容,甚至走了两步忍不住蹦了下。
“是回国后看到自己在国内接拍的第一支广告推出的片段。”
底下有演员飞快地翻了下剧本。还没等他把剧本合拢,旁边又撞了撞他胳膊:“快看,现在是失意期!”
宋霖最难演的部分,应该是他的失意期。
这也是为什么试镜的时候,得知有三个选择片段,没人愿意冒险选难度最大的片段的原因。
虽然知道难度最大,一旦演好了,给洪导的印象也最好,但是这样的冒险谁也不愿意尝试,尤其是洪导本身就和宋霖的关系并不差。
可现在,看着沈鹤一连把三个片段全都演了一遍,底下一群人顿时后悔了。
失意期的片段选的是宋霖出事前最后一次参加颁奖典礼,他坐在台下从怀揣希望到再次落空的一个过程。主要靠的是表情、动作。
沈鹤是站着演的这部分戏,却依然让人仿佛亲眼目睹了少年影帝宋霖,用二十年的时候,经历一次又一次在大奖上落空的感觉。
会议室里安静的不行。直到有媒体拍摄了一张照片,闪光灯发出声音,这才打破了这种安静。
洪涛没有说话,在沈鹤下来之后,转身看着罗代表。
后者张了张嘴,有些犹豫,最终低头:“我会……回去跟老板再商量商量。”
*
最后“宋霖”这个角色到底是继续让沈鹤演着,还是给了廖旭东或者其他人,看洪涛和罗代表的意思是要过几天才能公布这个答案。演员们心知中奖几率只有1%,也可能其实是0,索性跟着经纪人走了。
媒体们一窝蜂围上洪涛开始进行采访,沈鹤和盛伯雍从人群中出来,看向由经纪人和助理扶着,吃力地站起来的孙尧,忙加快步伐走过去帮忙。
“其实你可以不必来的。”
从会议室出来,走廊上已经空荡荡了起来,偶尔有没离开的演员瞧见他们纷纷再见。
孙尧吃力地靠在许小坤的身边,看着沈鹤笑了笑:“虽然我的戏份不重,但也是剧组的一员,这么大的事情总是要过来看看的。”他顿了顿,好像说话的时候动作有些大,拉扯到了脖子后面的灼伤,痛得一下子咬到舌头,“我已经让公司正式和剧组提出解约了……我需要养伤半年才能重新演戏,当然也可能就……”
“你还能再回来演戏的。”沈鹤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好好养伤。等你回来,第一部戏请一定要和我合作。”
沈鹤说完话,又嘱咐孙尧的助理要照顾好他,这才一道往电梯口走。
等电梯门关上,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沈鹤就好像忽然泄了气,靠着旁边的墙吐了口气。盛伯雍看着他,抬手握住他的后颈,将人拉进怀里。
“我还是没问他为什么会知道炸点不对。”
“嗯。”
“其实我觉得他可能并不清楚到底是谁要害我,只是听说了什么就匆忙赶过来救我了。”
沈鹤的声音很轻,盛伯雍听着,沉默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从沈鹤苏醒后,关于孙尧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并且示警的事,他们一直存在疑问。但当时孙尧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接受任何采访,即便后来出了icu病房,医生的意见也是只允许家属和经纪人助理进出病房,无关的人不要频繁打扰病人养伤。
剧组方面认为是炸药配比出了纰漏,只能说是事故。
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发展,沈鹤只有一个想法——权大一级压死人。
倒不是那些办事的警察故意拖延,明显是有人通过上面的关系在给这些办案警察施加压力,这才让许多事情一直拖到现在迟迟不能出结果,即便出了结果,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内容。
就好像当年m国有则新闻,是一个青年双手被反绑的情况下对着前胸开枪自杀的案件判定。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却被m国警方判定是自杀。
另一边的停车场,孙尧上了车,终于撑不住地倒在了后座上。许小坤叫了声他的名字,看见背后都是冷汗,才知道他究竟忍了多大的痛苦。
“杜……冷丁……”
“忍着!”许小坤由着孙尧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哪怕疼得已经眉头皱了起来,也强忍着安抚比自己更痛一百倍的青年,“医生叮嘱过那东西要少打,多了会上瘾……我们就回医院了!”
许小坤其实并不同意孙尧冒险出来。但是孙尧的脾气有时候说不上来的硬。许小坤没办法,只好陪着来酒店看这个鬼试镜。
“来,我们聊聊……”
不忍心看孙尧疼得昏过去,许小坤只好各种找话题试图让他保持清醒。
孙尧倒在座椅上,浑身是汗,神智都快不清醒了。
“他……还是没问我……”
“问你什么?”
“问我……为什么会……知道炸点有……危险……”
孙尧疼得快睁不开眼睛,强忍着咬住下唇。
这个问题许小坤也觉得奇怪,但考虑到孙尧的身体状况一直没有问过他具体的。现在听他说起,许小坤赶紧借着话题让孙尧保持清醒。
“是啊,为什么?”
“我……当时去上洗手间……”孙尧想来是怕许小坤手疼,自己主动松开了手然后又很快握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绷起,“在洗手间里……听到……有个人在打电话……在说……炸点的火药……份量改过了……万一真的……把人炸死了……怎么办……”
许小坤倒吸了口气,孙尧的声音没有停。
“那人可能……以为……洗手间就……他一个人……电话声音很……重……我听到对方说……要是能炸……死更好……”
每年都有剧组在拍摄中出现各种危险情况,偶尔也会出现群演被炸伤炸死的事情,这也导致了很多剧组越来越严格要求火药的控制。但像孙尧说的,如果真的是认为故意的……那根本就是谋杀……
许小坤顾不上别的,抓着手机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能听出来对方的声音吗?”
孙尧吃力地睁着眼:“……听……不出来,不过……那个人喊他闫……”
闫还是严?
许小坤有些急,可看见孙尧的状态,又心疼极了,只好催着助理快点开车。一低头,眼见孙尧疼得快要失去知觉了,赶紧喊了一嗓子。
“孙尧,你不是之前说要报答帮你的那个大好人吗?”
孙尧略微醒过神来。
许小坤继续喊:“那个人是沈鹤!还有帮你说话,让你很快接到戏的是盛伯雍!”
这一嗓子就好像突然劈开迷雾的强光,孙尧撑着睁开眼,张了张嘴,却疼得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他没救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