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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里最甜蜜的部分是开始,最纠结的部分也是开始。
初相识初动心,一切都是新鲜的、活泼的、可爱的,让人如同躺在蜜糖中,甜蜜醉人。
每一个微小的发现,都让人新奇喜悦,比如延熙帝的起床气,比如他嘴角上细细的绒毛,还有他明明很喜欢却非要摆着脸的小模样,这一切都让楚瑜感到新鲜有趣,仿佛更了解他,和他走得更近。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寻宝,每发现一处,就小心地拾起放在心头妥帖收藏。
可也正因为是开始,没有深厚的根基,没有绝对的信任,所以,每一次风吹草动,都令楚瑜惶然。
如同初恋,最真最美也最易碎。
也许就是一块橡皮的事,俩人就分了。
纯真简单背后隐藏的是玻璃般易碎。
从永安宫回来,楚瑜把身边人都撵出去,一个人掐着腰在大大的穿衣镜前左照右照。
唔,脸蛋够漂亮,皮肤也够细腻,就是这腰啊,离不盈一握还有点距离。
女为悦己者容,恋爱中的楚瑜小小的心脏中突然生出一种巨大而坚决的勇气:她要减肥!
她喜欢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喜欢她,她不知道他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但是她愿意努力,努力让他的喜欢持续得很久很久,甚至是一辈子。
有些事,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总要试一把,哪怕最后不如意,她也是尽了人事,只是老天不予而已。
在屋里转了几圈,看着裙角飞扬,像是涟漪层层铺开,楚瑜心情又欢快起来。她这么美丽,这么可爱,还这么有趣,延熙帝怎么会不喜欢呢,他一定迷死她了!
楚瑜咯咯笑出声,脚步轻盈,在无人的房间,将选秀最后也没有跳成的舞蹈又跳了一遍,像是寂静中,自在开花的幽兰,独自美丽,心怀宽广。
一曲跳完,楚瑜胸膛微微起伏,薄汗轻喘,慢步在屋里转了两圈,喝了一大口水,才开门出去。
太后已经下了懿旨,她作为贵妃,自然要配合太后做好陈家姑娘进宫前的准备工作。
第一个问题,住在哪里?
虽然顶着陪伴太后的名义,按理说也应该住在永安宫,但是太后并没有提起此事,而且看样子,似乎也不想让她住在那。
然后问题就来了,陈姑娘入宫后要住在哪?
通常来讲,臣女进宫,一般是住在有主位妃嫔的宫殿,这样也方便照顾。而延熙帝的后宫,只有她和王佳音位居主位,现今王佳音出宫祈福,所以,陈姑娘只能跟着她住。
只是,这里可是甘露殿后配殿啊,和延熙帝住得这么近,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楚瑜纠结上了,托着下巴,到底是住哪里好呢?
陈喜给她出主意:“娘娘不如去问问太后,看看她老人家的意思。”
“太后啊!”楚瑜想起这个平日不声不响不管事,一到关键时刻就给她找事的太后脑袋就疼,“她肯定是两手一摊,什么也不管,让我看着安排。”
“那娘娘您就看着安排呗!”陈喜意有所指。
楚瑜想明白了,嘿嘿笑了两声,立刻起身:“走,去求见太后。”
永安宫
楚瑜正在跟太后磨:“母后,陈姑娘可是忠臣之后,又年少失怙,万不能怠慢。您看,是让她住在哪好呢?”
王太后揉了揉眉心,一副不胜其烦的模样:“这点小事,你看着安排就是。”
哼,楚瑜心里哼哼,最烦你们这种不给个准话,然后别人做出来又不满意的人了。
楚瑜做惊讶状:“母后,这怎么能是小事呢?您可是亲自下的懿旨,召陈姑娘入宫!”
王太后一怔,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妥,早上还那么怜惜陈氏女,这会居然这么厌烦。她连忙补救:“那贵妃说怎么办为好?”
皮球又踢了回来,楚瑜也有点烦了,直接道:“不然就让这位陈姑娘住在母后这吧,德妃妹妹离宫,也能有人陪您。”
王太后蹙了蹙眉,没说话。
这时,她身后的女官开口了:“太后她老人家近来身体不适,若是陈姑娘住进来……”恐会打扰到太后。
后半截话没出口,就被楚瑜抢先道:“陈姑娘入宫正好陪伴太后。”
闻言,女官瞪了瞪眼,沉默了。
楚瑜笑盈盈地看向太后:“母后的意思呢?”
王太后不耐烦地扬扬手:“你看着安排吧。”然后就一眼也不想多看楚瑜,瞥过脸,声音微冷,“哀家累了,你退下吧,以后这样的小事就不要来烦我了,若是再有不决,等音儿回来,你们就一块商量吧。”
出了永安宫,楚瑜还未待如何,流苏就被气得不行了,气咻咻:“娘娘,这、这真是太过分了,太后也太偏心了些,居、居然还想让德妃插手宫务!”
楚瑜也有点闹心,这还真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她本不擅长勾心斗角,若是王佳音真的插手宫务,她就等着被算计吧。
见状,赵福开口安抚:“娘娘不必忧心,德妃娘娘是服侍太后她老人家的,若是掌了宫务,哪有空孝顺太后啊!”他胸有成竹,“陛下最是孝顺,一定不会同意德妃娘娘顾此失彼,怠慢了太后的。”
“会吗?”楚瑜还有些怀疑。
陈喜扫了赵福一眼,蹙了蹙眉,而后似是了悟般,眉眼舒展,“福公公说得有理,德妃最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太后,宫务等皆是次要。”
这样啊,楚瑜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楚瑜本来还担心陈氏女的安顿,结果没到中午,一切就都妥当了。有了陈喜和赵福两员大将,她就像是开了挂般。
而且,午膳时候,她还遇见了一件好事。
今日是休沐,延熙帝不必上朝,但是边境问题仍旧让他不得闲。毕竟打仗这事,打得是后勤,粮草才是关键,桩桩件件都得他做决定。
这么忙,延熙帝还是抽出空闲陪楚瑜一块吃饭。
用完午膳,东西撤下去,宫人也都识趣地退下,将空间留给甜蜜的二人。
楚瑜不嫌热地靠在延熙帝怀中,双手无聊地把玩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又长又直,骨节分明,转圜圆润,如玉雕般,使得楚瑜爱不释手,摸来摸去,甚至还想亲两下。
白天的延熙帝有些沉默,帝王范十足,特别装、逼,基本很少和楚瑜腻歪。
不过伪装这种事,伪装得了形,却伪装不了神,延熙帝幽深的目光直直落在楚瑜白嫩的手臂上。
雪白丰腴细嫩,那抹嫩生生的雪色勾得他血液倒流,全往下头去了。
他不自然地动了动,整了整腿间的衣袍,过了好一会,目光才逐渐清明,唤了一声:“李友财。”
楚瑜好奇地抬头,靠在他怀中,抓着他的大手,乖乖的模样,像是一只精致的大娃娃。
李友财躬身进来,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木盒,木盒古朴质拙,一看便名贵不已。
楚瑜好奇,盒子都如此珍贵,那里面的东西岂不是更了不得!她有些小激动,心脏扑通扑通跳,这也是送给她的吗?
男人讨好女人古往今来都是一招:送礼物,但却无往不利,好用得紧。
楚瑜甚至觉得,哪怕是他天天送自己礼物,她也会时时惊喜,半点不烦。
延熙帝拿过木盒,李友财就退下了。
楚瑜掩住紧张,故意问:“这是什么?”
延熙帝没说话,而是直接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只殷红似血的血玉手镯。
“唔!”楚瑜惊骇地捂住眼睛,只觉得心脏都跳停了,眼也不眨地盯在上头,几乎目眩神迷。
太美了!
女人对绝世珠宝,真是毫无抵抗力。
延熙帝拿起血玉手镯缓缓套在楚瑜手腕之上,她愣愣地看着,像个木头人。
雪白与殷红,对比分明,将诱惑极致放大。
延熙帝看了半晌,大手突然盖住楚瑜双眼。
面前一黑,楚瑜心脏一缩,紧接着手腕上传来一股濡湿。柔嫩的舌头在她手腕上反复舔、舐,像是品味美味珍馐,楚瑜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瞬就会被他吞入腹中。
——
整整一个下午,楚瑜都捧着自己的手腕陶醉不已,手腕,美;玉镯,美;手腕加玉镯,真是美上加美。
她实在是太喜欢这只玉镯了,小心翼翼,担心打碎了,戴了一会,就摘下来,放在盒子中,小心收好。
见楚瑜整整一个下午,嘴角都弯着合不拢,米苏打趣:“娘娘这是吃了蜜吗?太甜了。”
“死丫头。”楚瑜瞪她,“再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米苏赶紧捂住嘴巴,做惊骇状:“不敢不敢,娘娘可饶了奴婢。”
这时,陈喜端了一盘糕点进来,见米苏耍宝,笑道:“去去去,让开点。”说着将糕点放在桌案上,“娘娘,这是御膳房新研制出来的糕点,陛下尝着好,特意吩咐给您送来些。”
“是吗?”楚瑜眉开眼笑,被心上人想着念着,真是好甜蜜啊。
楚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心中有些奇怪,这糕点好像豌豆黄啊,尝了尝,细腻凉甜,入口即化,果真是豌豆黄。
这个时候就有豌豆黄了吗?
不可能啊!楚瑜陷入深深的思考中,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好像把豌豆黄的做法告诉过一个小太监。
超漂亮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