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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雅晚上吃坏了东西,折腾了大半宿,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她勉强起身,想下去倒杯水,忽听门外有响动。
“谁?”她吓得躲到门侧,略显尖锐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冷宫回响,凄寒吓人。
她躲了一会,发现没动静,心里面猜可能是盈水那死丫头走的时候没关好门,风吹响动。
吓死了!她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想出去把大门关好,刚打开卧房的门,迎面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
她被一个醉醺醺的人压倒在地。
人受到惊吓后,大脑空白一片,洛云雅连尖叫都发不出来,整个人都傻了。而压在她身上的醉汉还在喃喃:“胖丫头,胖丫头……”
在熏人的酒气和恼人的呢喃中,洛云雅逐渐回神,理智成功返回大脑,她开始分析目前的状况。
还没等她分析出个所以然,褚云成就头一歪,醉死过去。
洛云雅艰难地从醉汉身下爬出,仔细地打量着他,然后伸手拈起他腰间的玉佩,低声自语:“中山王?!”
——
延熙帝回来时已经很晚了,还带着一身酒气,睡梦中的楚瑜被他弄醒,连连躲着不让他抱。
“臭……臭……”
醉酒后的李茂有些赖皮,幼稚地把脑袋凑过去,呼出酒气非要让楚瑜闻,“臭你,就臭你。”
想到筵席上温润如玉的凌出尘,李茂心里非常不爽,楚瑜越躲,他越要凑上去,最后擒住她嘴巴,喂了好一会口水才放过她。
当然,这只是开始,还要深层考察。
李茂开口:“晚上的杏好吃吗?”
楚瑜被亲得气喘吁吁,正在大口喘气,闻言,敷衍地点点头。她好困啊,想睡觉,一点也不想跟这个臭烘烘的家伙讨论狗屁杏。
李茂哼笑了一声,语气有点意味深长:“你果然是喜欢啊,是凌爱卿说他妻子爱吃杏,我想到你们是堂姐妹,估计也爱吃,没想到你还真喜欢。”李茂加重妻子的读音。
楚瑜现在是又困,大脑又缺氧,哪里晓得李茂的弯弯绕。她疑惑地蹙了蹙眉头,一本正经地开口:“大姐姐不喜欢吃杏啊,表哥他是不是记错了?”
“表哥,哼,叫得真亲。”李茂扭过头,阴阳怪气。
楚瑜立即意识到不对,延熙帝这是在给她挖坑,她谨慎开口:“应该是我记错了,凌出尘没错,大姐姐就是爱吃杏。”
“凌、出、尘!”李茂扭回头,咬牙切齿,“你还叫他名字?”
要死了!楚瑜无语,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让她叫什么啊。
见楚瑜瞪着眼睛不说话,一副怕怕模样,李茂心底怒火愈盛,哼,她不仅嫌弃他臭,居然还记得那个表哥的臭名。
此时的李茂退去了人前的伪装,在楚瑜面前,只是一个吃恋人醋的十八岁少年。
他很生气,逼上来,咬住楚瑜嘴巴,“哼,嫌我臭是吧,我还要去你‘吃’我呢,把臭都传给你。”
说着,压过去,逼着楚瑜连‘吃’他两次精华才罢休。
李茂还记得楚瑜怀孕,虽然气势逼人,但是动作却很轻。不过楚瑜长久没经情、事,怀孕的身体又分外敏感,高、潮连连,最后整个人都累瘫了过去。
结束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了,却想起一个问题:“你说宝宝会不会醉啊?”
闻言,延熙帝把手探下去,低声:“那我把‘它们’抠出来吧。”
“混蛋!”楚瑜踹了一脚,躲开他邪恶的手指,一偏头就睡着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
——
中山王府,褚云成扶着沉重的脑袋,接过夏嬷嬷递过来的醒酒汤,看着夏嬷嬷,“嬷嬷眼睛不好,以后这种事吩咐下人就是。”
夏嬷嬷笑眯眯地端详着褚云成,哪怕是她什么也看不见,心里面也开心,“是我愿意做的,我还没老到不中用,这点小事还行。”
褚云成笑笑,没有说话,既然嬷嬷喜欢,就随她的意,让下人多看顾便是。
喝完醒酒汤,褚云成将空碗递给丫头,转而握住夏嬷嬷的手,“这些年,嬷嬷你……过得好吗?”
“好。”夏嬷嬷点头,“圣人他待老奴极好,知道老奴腿不好,圣人还特意安排了太医给老奴看病呢。”
褚云成扯了扯嘴角,笑容有点勉强,想起昨夜的荒唐,他真是恨不得撬开自己脑壳,看看里面是怎么长得。
圣人真心待他,他却轻薄圣人的后妃。
说了一会话,夏嬷嬷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王爷也不小了,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你这身边不能没有知心人,这偌大的王府也不能没有王妃。”
王妃?呵!
褚云成冷笑一声,再重复他的命运吗?
父亲战死,母妃殉情,幼子为质。
不过是又一个轮回而已。
正冷笑着,然后不知怎么,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纤细的身影,还有一双水汪清冷的大眼,盯着他一言不发,却满眼控诉。
褚云成心尖一烫,赶紧将脑海中的影子驱逐出去。
——
楚瑜最近脾气有点大,昨晚上受欺负了,早上醒来,立马从延熙帝怀里挣出来滚到一边,哼,不要理他了!
李茂也是累得很,又是晚宴,又是耕耘,就多睡了会。
他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怀里一空,心也跟着空了一块,怎么都不舒服,双手凑过来,又把香软的楚瑜卷到怀中,蹭了蹭,这才舒服地睡去。
可怜楚瑜力道赶不上他,拼命挣扎也挣不开。
她都要气死了,气呼呼瞪着眼延熙帝,还用嘴巴咬他鼻子。
李茂被闹醒,不悦地打了她屁股一下,“老实点。”
“不老实!”楚瑜蹬了蹬腿。
李茂无奈,睁开眼睛,发现怀里的小胖胖正生气呢。
楚瑜气呼呼指责延熙帝昨天晚上欺负她,先是把她从睡梦中闹醒,又……又……
“又怎么样?”李茂不怀好意。
楚瑜气得发抖:“你就知道欺负我。”说着就掉了眼泪。
李茂最近已经能掌握楚瑜的脾气了,她一哭,他立刻冷脸,冷生冷气:“等皇儿出生后身体不好,我就跟他说,这都怪他娘,无理取闹,总哭。”
楚瑜立刻噤声,抽了一会止住眼泪,又打了个嗝,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见楚瑜情绪平静,李茂又开始摆脸了,他这人外表清风明月,骨子里却阴险无比,非常善于后发制人,打人七寸,“你看,你总是跟我闹,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说着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神情带了一丝委屈,嘶了一声,“你知道我昨夜喝了多少酒吗,你觉得是我想喝是吧,还嫌弃我臭,也就你,能在我面前这么放肆。”
楚瑜被说得难受,也有些心软,抬头望去,发现延熙帝眼白上有红血丝,眼底还有淡淡的青色。楚瑜心疼了,抬手欲摸上去,不想延熙帝一撇头,就摸了个空。
“呵。”李茂得理不饶人,呵呵冷笑,凉凉开口,“是不是昨夜我说你那位好表哥了,你心里不舒服,早上故意闹我,不想我睡觉,是不是?”
“不是的。”楚瑜急急否认,连连解释,“他就是我哥哥。”
楚瑜心里正在着急地想法子,还有些埋怨延熙帝小心眼,她还以为表哥这事翻篇了呢,谁料他居然一直记得。
没等楚瑜想出法子,延熙帝却忽然安静下来。
楚瑜抬眼望去,只见延熙帝半低着头,揉了揉额角,神色有一丝疲惫。过了一会,他抬起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温软:“是我不好,是我小心眼,我不该一直提这事的。小鱼儿还怀着宝宝呢,那么辛苦。”
楚瑜心里确实埋怨延熙帝小心眼,可若是他自己说出来,她就受不了,一颗心又酸又软。
呜呜呜,真是又愧疚,又感动。
黄桑怎么能那么好!
“陛下……”她哽咽。
延熙帝转过脑袋,静静望着她,楚瑜心软得一塌糊涂,傻傻亲上去。
李茂嘴角勾了勾,一脚勾过被踢到脚下的软枕,顺势塞在楚瑜腰下,身子覆了上去。
一场身心愉悦地交融之后,久旱的李茂终于感觉到一丝饱腹,满意而又爱怜地亲了亲楚瑜汗湿的额头,又眷恋的在她粉唇上摸了摸,但是开口说话的语气确实自然而然的说教:“小鱼儿,以后不准发脾气了,你是要做娘亲的人了,要为皇儿着想对不对?”
楚瑜被说得低了头,态度很好:“我一定会改,不发脾气,不生气,要想着宝宝。”
“真乖!”李茂在她嘴上亲了一下,眸光亮闪闪得意。
——
早上心情好,一整天都会心情好,到下午的时候,楚瑜仍旧很哈皮,跟陈瑛聊天的时候,一直眉眼含笑。
不同于楚瑜的精神焕发,陈瑛倒是有些憔悴,她这是被太后闹得,太后一直卧病,又总让她去探望德妃,可她每去一趟,心情就糟糕一分。
想到疯疯癫癫疑神疑鬼的德妃,陈瑛就头疼。
陈瑛转头看向楚瑜,她正和陈罗聊天,眉飞色舞,小脸白嫩丰腴,无时不刻不散发着幸福的气息。
这个是幸福的女子!
陈瑛扯了扯嘴角,脑海中不自觉蹦出德妃癫狂的话语:“哈哈哈,真是护着,真是荣宠啊!不过,我要睁大眼睛,看她能得意到几时。男人能为了一个女人,对别的女人狠心,有一天也能对她狠,甚至更狠。色衰而爱弛,我要等着她变丑失宠那天,要睁大眼睛看她有多惨,贱人!”
呼——
陈瑛深深吐了口气,心里默念让自己忘记德妃的话,忘记德妃癫狂狰狞的面容。
同样位列四妃,一个幸福得发光,一个却生活在地狱。
陈瑛闭了闭眼睛,这其中的差别不过是皇宠而已。对比一下贵妃精致妩媚的容颜,再看她自己,也许……她并不适合入宫。
这个念头一经萌生,立刻落地生根发芽。
那边,陈罗和楚瑜正说到激动处。
陈罗撸了袖子就要给楚瑜露两手,回神过来的陈瑛得知此事,吓得几欲昏厥,陈罗这个死丫头,真是一会不看着就给她惹事,居然动起拳脚,惊到贵妃可怎么是好。
陈瑛转向贵妃,刚想劝阻,楚瑜已经激动地下榻,要往外头走:“快快,外面地方大,你可得好好露一手。”
“娘娘放心。”陈罗摆了个鹤立的姿势,见陈瑛看过来,还得意地飞眼。
陈瑛慌忙捂住胸口,她这是要短寿几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