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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儿以前是官家小姐,被抄家之后才被卖到天香院来。因为芸娘把她打造成清倌,总是捧着她,让仙儿多了一份错觉,她还是位大小姐,所以总是瞧不起其他姐妹,结下了不少仇怨,自命清高极了。
芸娘自然不会不知道仙儿和其他姐妹的关系很恶劣,但这是她故意纵容出来的,这既是因为贵客们专爱把玩这种清高的倌儿,也是因为仙儿不可能永远当清倌,现在仙儿把自己摆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当她从云端摔下来的时候,就只能事事听从芸娘,任由芸娘摆布。
仙儿的现状,钟世诚来上工的第一天就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仙儿要是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的话,她以后会很惨。不过钟世诚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他不仅没有提醒仙儿,反而和芸娘一样,把仙儿的弱点利用了个彻底,敲诈了大笔的银子。
仙儿的打扮,无论是妆容还是衣着,都比牡丹要素雅得多,简单地形容的话,就如同刚刚从古墓里走出来的小龙女,美得动人心魄。
当晚的天香楼院火爆极了,孤高清冷的仙儿古筝献曲,妖冶红莲的芸娘献舞,看得那些冤大头男客们傻了眼,砸了一大把又一大把的银子。因为仙儿和芸娘的带动,就连其他姑娘的接客率也高了许多,赚得芸娘的笑纹都深了几分,她一高兴,又大方地给了钟世诚几张银票。
钟世诚一直在忙着,所以一直没送封胜离开,当然,钟世诚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一个六岁的孩子直接接触到妓院的肮脏面,所以他就把封胜留在芸娘接待他的那个会客偏厅,让芸娘找个忠厚老实的小丫鬟留在那照看封胜。
封胜怎么说都是未来武力值爆表的天煞孤星,虽说不能耳听千里,这座天香院的声响还是逃不过他的耳朵的。由于某些往事的缘故,对于男女情.事,封胜一直看得很淡,他对于那些寻欢作乐的男女听而不闻,所有注意力只追随着钟世诚一人。
钟世诚这一个晚上,摸女人屁股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由于仙儿和牡丹造型的成功,钟世诚一高兴在欢场上喝了点酒,并享受了一下吃美人豆腐的乐子后,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接待来客的主楼。钟世诚不太会饮酒,才喝了几盏就醉得走路都走不稳了,他提着一壶酒,摇摇晃晃地朝着副楼走来。
封胜以为钟世诚是来找他的,可钟世诚并没有,而是拐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据封胜所听,那个方向正有一对男女在野.合。封胜听得直皱眉,那人该不会是喝醉酒要对着那对狗男女耍酒疯吧。
以下是封胜所听到的声音——
“啧,来月事休假不接客的姑娘,和玩忽职守离岗的龟公,碧血洗银枪。呵呵……”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紧接着是猛烈地磕头声,男人的声音慌张极了,“公公饶命,公公饶命!求您不要告诉芸娘,芸娘会打死我的!”
摇晃酒瓶的声音,“告发你们,我能拿好多银子,不告发你们,我能拿什么好处?”
男人继续说道:“紫藤,紫藤,你会给公公银子的是不是,我们也能给你银子!”
和男人的激动比起来,被钟世诚抓个现行之后,紫藤一直默不作声,当男人喊她给钟世诚银子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紫藤的声音很凄厉,“那是我在男人肚皮底下受尽屈辱才存下来的钱,就差十两就够赎身了,你怎么能,怎么能让我交出来!”
“我不是说过会娶你的吗,银子花掉了再赚就是了,”男人一急,连忙哀求道,“难道你要对我见死不救?!我真是看错你了!”
摇晃酒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爷的银子多得是,还不把你们那点银子放在眼里。”
男人惊喜地说道:“多谢公公放过我们!”
钟世诚一脚踹倒男人,“谁说你们不用给我好处了?既然你们喜欢野.合的刺激,那就玩得更刺激一点,换十个姿势做.爱,来吧,表演给我看。”
“这,这……”男人显然有点心动,他扯了扯紫藤的手臂,紫藤很绝望,她虽然默不作声,但是封胜能听出来,紫藤的每一下呼吸,都透出绝望的情绪来。
紫藤不反抗,那龟公便开始捣鼓起来,但他从未有过在他人旁观下做那档子事的经历,尤其是钟世诚的眼神跟刀子似的,一刀刀扎在他身上,不管怎么努力,那龟公都硬不起来。
急得满头大汗的龟公拉开紫藤的腿,想要凑过去摆腰糊弄过去,可钟世诚哪能让他如愿,他一脚踢在龟公胸口,把他从紫藤身上踹开。“硬不起来还敢挡,想要糊弄你爷爷,胆子可真够肥的啊。”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我再试试,绝对硬得起来!”
“哦?你是在歧视我没子孙根吗?我改主意了,换个玩法好了,既然你这么没用,留着这子孙根也没什么用。”钟世诚抬脚,用沾满尘土的鞋底在龟公下半身的某个重点部位碾压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求,求公公放过……”钟世诚踩得很重,龟公疼得直求饶,却又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钟世诚折磨了龟公好一会之后,在龟公快要被踩废的时候,才高抬贵脚放过龟公。“你滚吧,我还要和紫藤玩一玩。”
龟公如蒙大赦,看都没看紫藤一眼,七手八脚把衣服穿上就立刻滚得远远的。
听着钟世诚粗鄙的淫.笑声,封胜觉得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封胜是人人喊杀的恶人,是因为他要杀的仇人都是对这个世界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在复仇的路上,他杀了太多的人,无论善人还是恶人,都多得数不过来,除此以外,封胜并没有做过其他脏事。对于淫.邪之人,封胜向来是瞧不起的,而此时,他竟然要靠淫.邪之人赚的银子而活,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
封胜不想再听钟世诚亵.玩紫藤的声音,却又无法克制地继续听下去。
紫藤跪了下来,对钟世诚磕了个响头,她的声音比封胜想象中的冷静太多,“多谢公公。”
“谢我什么?”钟世诚就着酒瓶子喝了一口酒。
“谢您不向芸娘告发我,公公要我用身体报答,也很公平。”
“呵……”钟世诚笑了声,“先把衣服穿上吧,我需要你的报答,却不是用身体的方式。”
紫藤穿衣服的时候,手还在发着抖,但她都强迫忍住了,穿好衣服后,她深呼吸了几下,“不知公公需要我做些什么来报答您?”
钟世诚从怀里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交给紫藤,“先不着急,这算是我毁掉你一段因缘的补偿。”
紫藤咬了咬牙,“公公让我认清一个人渣,点醒我不该将心交给他,我感谢都还来不及,怎可收您的银子。”
“我需要你做的事,很快就会让芸娘容不下你。用十两凑齐你的赎身钱,剩下的九十两是你离开天香院的依靠,这是公平的交易。”
紫藤依旧没接银票,“敢问公公要紫藤所做之事是什么?”
“很简单,把我遇到你们野.合,强迫你们摆姿势,分别折磨你们的事,全部都说出去,务必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一个性.癖扭曲的公公。”
紫藤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原来公公是在找脱身之法啊,如果成为公敌,芸娘也不得不驱逐你。”
“紫藤,我相信你会把这件事做得很好的。”钟世诚把银票强塞给紫藤。
紫藤小心翼翼地捧着银票,心中止不住地冒出了一个大胆得念头,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下了一跳,“若我能完成公公所求之事,也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来听听。”
“我无父无母,这世上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事成后,我愿为公公之仆,求公公给我片瓦遮头。”
“这个嘛……”
“公公不愿接受紫藤这种脏污之人?”
“不,我可以给你容身之所,但前提是,你足够聪明。”
紫藤发狠地把自己的额角、嘴角撞出伤来,眼睛亮得骇人,“我会证明给公公看的。”
和紫藤匆匆分别之后,钟世诚又灌了几口酒,然后端着满面春风的表情,回天香院的主楼晃了一圈。芸娘忙里抽身和他说话,见钟世诚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便多问了一句,钟世诚笑得意味深长,只说一句“我吃了一顿美餐”。
直到深夜,喝高了的钟世诚才到会客偏厅来找封胜。钟世诚听守着封胜的小丫鬟说,封胜一直不吵不闹,非常乖巧,便在封胜脑袋上揉了揉,夸奖道:“真是好孩子,自己在这里玩很无聊吧,放心,以后不会再带你来了。”
封胜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心道,就算你不带我来,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我一件都没落下。
封胜把钟世诚做的所有事串联起来,才发现钟世诚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钟世诚来天香院,就是冲着银子和路引来的,但天香院这种藏污纳垢的销金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所以钟世诚从一开始就在塑造好色公公的形象,并在获得巨大成功的时候,适时暴露自己好玩且残忍的“缺点”。想必在钟世诚想走的时候,芸娘绝对没办法留住他。
现在回想起来,钟世诚的本音并不沙哑,可他却用药丸把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难道他是在故意把自己伪装成公公,其实还是个健全的男人?!
等等,那变音的药丸又是哪里来的,电光火石之间,封胜想到了那个对陈叔照顾得尽心尽责的赤脚大夫,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大夫在无意之间,曾流露出对钟世诚的恐惧。封胜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封胜此时非常非常不确定地再问了一句,引导者,你真的是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