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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敬在尚未失去意识的花花公子身边蹲下.身来,抖着手往他身上点了几处大穴,伤口的流血量一下子减少了许多。可宋子敬用的那把匕首是改良过的,在匕首刀身有一段血槽,匕首的一半刀身没入皮肉之下,后端还暴露在外面,虽然已经点穴止血,顺着血槽往外冒的血却是止不住的。
没止得住血,宋子敬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向钟世诚。钟世诚紧绷着脸,对宋子敬问道:“你的匕首有多长?”宋子敬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长度,钟世诚点了点头,“把匕首的刀身全部捅进他身体里,他那么胖,不用担心会捅对穿。”
宋子敬离花花公子很近,他能听到花花公子微弱的求饶声,此时的花花公子就像是砧板上的一条鱼,只能任由宋子敬宰割。宋子敬俯视着因心窝的疼痛和流血而弹不得的花花公子,他握住匕首的刀柄,往下一按,整柄匕首便完全没入了花花公子的胸膛。
宋子敬握着刀柄没有松开,花花公子临死前最后的痉挛,通过刀柄一直传递到宋子敬的手心,他眼眶疼得发红,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到地狱去给襄娘谢罪吧!”
钟世诚没立刻催促宋子敬,他安静地在一旁站着等着。宋子敬跪在花花公子的尸体旁,为襄娘哀悼了一会,才抬起头来看向钟世诚,“我知道钟先生的好意,只是我要辜负您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明日就去官府投案。能为襄娘报仇,就算是被斩首我也死而无憾了。”
“你要说的就这些?”钟世诚双手抱在胸前,俯视着面带死色的宋子敬。
宋子敬麻木地点了点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只听钟世诚一声呲笑,“愚蠢。我问你,被你杀死的这个肥猪是谁。”
宋子敬答道:“城南刘家的庶长子。”
“区区一个庶子都敢做出强.奸民女的丑事,城南刘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向官府自首,刘家就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在狱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不在乎。”
“如果那些手段被用在你的家人身上,你也不在乎?”
“我没有家人。”
“啧,榆木脑袋的家伙。”钟世诚撇了撇嘴,“以你的脑容量而言,你肯定没听懂,我所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是什么。”
宋子敬的确没细想过自己会遭到怎么样的折磨,可这并不代表他不懂,不过他也没心思继续理会钟世诚了,只是沉默以对。钟世诚笑着说道:“你想不出来吧?那我告诉你,两个简单又有效的折磨方法。”他的声音中仿佛带着丝丝凉意。
钟世诚接着往下说:“其一,花些微不足道的银子,向襄娘的赌鬼父亲去买下襄娘的尸首,然后把襄娘的尸首摆在你面前,用千百种方法侮辱襄娘的尸体,不但折磨你,还让襄娘的灵魂不得安宁。”宋子敬的眼睛顿时瞪得滚圆,如果真如钟世诚所说,他恐怕死都不会瞑目。
“其二,你是个有良心的大夫,医治过不少乞丐、扒手之流的人,大夫是你引以为荣的天职,这也是我请你为陈叔看病的原因。而你的这份医者的骄傲,是可以摧毁的。比如找个你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救回来的扒手,让他因罪入狱并安排在你隔壁的囚间,再找几个狱卒把他打成重伤。牢狱里的环境很差,不及时处理好伤口的话,很容易感染死亡。你能做的,只有呆在你的囚间里,眼睁睁地看着他病死。”
“刘家竟如此恶毒!”宋子敬恨声道。
“……”不,骚年你错了,刘家要真的有智商玩这种精神折磨的话,就不会养出那个肥猪一样的飞扬跋扈的庶子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脑补。不过钟世诚没有出声纠正宋子敬的看法,而是再添了一把火,“我刚才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别忘了除了刘家庶子以外,害死襄娘的还有其他四个人。”
经过钟世诚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良心劝导,宋子敬终于歇了投案自首的心。钟世诚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他看了看地上死透的花花公子,现在是深秋时分,他穿的很厚实,流的血虽然很多,却没有流到地上。不用担心血迹,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钟世诚对宋子敬问道:“你知道哪里有合适弃尸的地方吗。”
宋子敬把一个瓷白的小瓶子交到钟世诚手中,“蚀骨化尸粉。”
钟世诚接过瓶子端详了一会,很淡定地问道:“帮大忙了,化掉一具尸体的用量大概是多少?”
宋子敬说道:“只需分毫足矣,且衣物血迹全不留。”
钟世诚把蚀骨化尸粉还给宋子敬,“恩,砍下他的右臂,取走腰间玉佩后再用蚀骨化尸粉,找个方盒把右臂和玉佩装起来,留着我用来帮你脱罪。”对钟世诚的吩咐,宋子敬没有多问,只道一声好,就开始干起活来。
故事听到这里,封胜不得不对宋子敬喊了停。“你的蚀骨化尸粉哪来的?”
催眠状态中的宋子敬是个有问必答的乖宝宝,他说道:“我原名唐子敬,是唐门少主。我对江湖快意恩仇没兴趣,父亲嫌我胆子小得连鸡都不敢杀,不适合呆在江湖中,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把我扫地出门。我冠以母姓宋,来到蓉城隐姓埋名做一名大夫,救死扶伤来为父亲母亲积阴德。”
唐门有两绝,剧毒和暗器,在唐门呆久的人,身上都会有一种独特的阴冷气质。宋子敬不仅分毫没有唐门特有的气质,用某位教导过封胜的引导者的话来说,宋子敬就是个大暖男。如果不是宋子敬亲口承认的话,封胜都不会把他和唐门联系起来,“钟世诚一开始就知道你出身唐门?”
宋子敬答道:“钟爷应该不知道我出身唐门,他从未问过我。”
封胜问宋子敬,是否知道为什么钟世诚明知他身份有问题,却半点不深究。其中缘由宋子敬却是答不上来的,在封胜的印象中,钟世诚是个点点滴滴都算计到的男人,他不可能会盲目信任宋子敬,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就算封胜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钟世诚对宋子敬的信任只是随心而为——宋子敬的性格和长相都像极了一个人,前世亲手为钟世诚操办葬礼的至交好友,郑一良。所以钟世诚不究过去,只问将来。
故事接着往下讲。
化掉那具砍掉了右臂的尸首后,钟世诚带着尚留余温的手臂,跟着宋子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花街,去到了宋子敬的居所。宋子敬并不特别富有,且为了方便给下等的乞丐、扒手之流治病,他把家安在了贫民区。宋子敬的家不大,从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内务就可以看出,宋子敬是个认真的人。
宋子敬杀死胖子时身上沾了血,他换过一身衣服后,按照钟世诚的吩咐,给他找来一个全无特别之处的长形木盒。钟世诚把手臂和玉佩装进木盒,“一会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找一家彻夜不闭店的酒家买醉,到天亮才回家,要是酒品不好的话,你就装醉;我去城南走一趟,把手臂还给刘家。”
事关襄娘,宋子敬脑子转得很快,“先生是让我捏造人证,证明我与刘胖子的死无关?可是刘家会相信我没有同伙吗?”
钟世诚扯了个微笑,反问宋子敬道:“如果你是官府的人,你会认为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人,会劝你别投案自首,帮着你毁尸灭迹,还帮着你伪造人证来脱罪吗?”
确实,如此丧心病狂的人,如果不是宋子敬亲眼所见,他是不会相信的。
“况且把手臂还给刘家,不只是为了帮你脱罪。”钟世诚把尚未合上盖子的木盒推到宋子敬面前,“你知道刘家家主的名讳吗?”
宋子敬报了个名字,钟世诚说道:“在木盒盖的内侧留下一行血书:刘全能,还记得你的旧友否,久别重逢,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你与刘家有仇?”宋子敬一脸我真相了的表情。
“不,我今天才知道城南刘家。”钟世诚解释道,“刘家能养出一个道德沦丧的庶子,就知道刘家的品性如何。刘全能活了那么长时间,与他结下仇怨并发誓要杀他全家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只要刘全能心虚,把血书与心中的某人对上号,他就很可能会害怕自己以前做过的丑事曝光,不敢向官府报案。就算刘全能真的报案了,调查的主要方向也是刘全能的仇家,刘全能不可能把自己的仇家全部对官府据实以告,调查很容易陷入僵局。这样一来,有人证的你就很难被怀疑。”
分头行动之时,宋子敬交给钟世诚一张人皮面具,戴上面具之后,钟世诚的脸就变成了一张普通的四十多岁中年男子的脸,这大大地方便了钟世诚给刘家送礼。
刘胖子的母亲是刘全能的宠妾,经年得宠不衰,不然刘胖子也不会爬头生在嫡子前成为庶长子,而且还养得个飞扬跋扈的性子。刘全能被宠妾的眼泪攻势闹得心烦,加上他自己对血书心慌不已,便向官府报了案。
其实钟世诚的那句血书,只能起到一点扰乱官府调查的作用,只要是有点经验的人,不论是否有血书,都会从刘胖子的仇家开始调查起,不然他也不必多此一举让宋子敬去捏造不在场证明。不过那时是特殊时期,封家别庄七十九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杀,这件大案已经让官府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分不出太多心思去管刘家的命案,再加上刘全能一心认定了是以前的仇家所为,所以官府压根就没查刘胖子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宋子敬无惊无险地从刘胖子之死抽身,还向其余四名害死襄娘的人也报了仇。宋子敬的医术高明,出身于唐门的毒术更高,他制了*药,让那四个人夜夜被鬼缠身,一生都走不出梦靥。大仇已报,宋子敬便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毕竟他没去投案自首的原因,是为了不让襄娘的尸体侮辱,不让自己大夫的头衔被抹黑,实际上他已经不想活了。
宋子敬这样的心性,确实全然不合适呆在江湖,怪不得他的父亲把他赶出家门时,总是会心疼儿子的母亲一点都没有反对。钟世诚救下宋子敬是因为私心,他并不希望宋子敬行尸走肉地活下去。钟世诚告诉宋子敬:“你是我救下的,从今天起你的命就归我了。”
不用思考,按照别人的命令活下去,对于现在的宋子敬来说,也许这样的活法反而比较轻松。钟世诚并没有因为手中捏着宋子敬的命,就对宋子敬为所欲为,他只是把日日宅居的宋子敬赶出家,让他忙于救死扶伤。钟世诚对宋子敬说:“你的命是我的,所以你的罪孽也就是我的罪孽。你可要多救些人命为我积功德,我不想死后堕入阿鼻地狱。”
宋子敬一身高明的医术和毒术,还有在江湖排的上号的武功,如果要杀钟世诚,那是易如反掌的事。可钟世诚在精神上表现得太过强大,让宋子敬产生了一种感觉,这个人坚不可摧,并开始不自觉地依赖起钟世诚来。
时间是谁都抵挡不住的魔物,宋子敬现在心如死灰的状态,也抵挡不住时间的侵蚀,总有一天他的心伤会慢慢痊愈。但宋子敬心中对钟世诚的那份敬畏,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抹掉。
那时宋子敬得知钟世诚身无分文,便把自己的积蓄都给了钟世诚,自己只留了一点够过日子用的银子傍身。钟世诚大大方方地拿了钱,并告诉宋子敬很快就会把银子翻倍还给他。宋子敬十二岁就被赶出家门自立,他深知一文钱逼死好汉的道理,钟世诚有着两个拖油瓶,生活极为艰难,宋子敬压根就没想过钟世诚能把钱还给他。
钟世诚又一次出乎了宋子敬的意料,他拿着宋子敬的积蓄,花了其中一半,去一家成衣店买了两套极为金贵的绢丝服,一番打扮之后,钟世诚便摇身一变,成为了风流才子。
宋子敬还在琢磨着钟世诚花了大价钱给自己换装备的理由,却见钟世诚问他要了变声的药,然后大摇大摆地到花街逛妓院去。也不知道钟世诚到底是用什么姿势逛的妓院,别人上妓院都是大出血,而钟世诚逛逛妓院不仅捞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还从妓院里带回了一个奴婢。
在遇到钟世诚之前,宋子敬的生活平凡而充实。遇到钟世诚的时候,宋子敬的人生遭到了重创。跟随钟世诚之后,宋子敬发现,其实人在这世上,可以有很多种活法。所以,在钟世诚对他说“我要离开蓉城了,你跟我们一起走”时,宋子敬的答案只有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