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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的灿烂转瞬即逝,聚集欢闹的人群也终将散去。可是你曾享受到其间的快乐,那就是获得。
认为自己已经获得了这世间至宝的陶野,纠结了半天要不要留下来住。
时麒倒没有诱惑她,反而很体贴:“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是回去住吧。”
陶野当然知道回去最好,可是抱着时麒,她说不出要走的话来。
终究还是时爸把电话打了过来,原来时妈练完了拳,正要回家,找女儿不着呢。陶野叹了口气:“你明天早上,还会去公园吗?”
“去啊,还没教完呢。”
“哦。”陶野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她明天去不去。
她如果明天去了,要不要认时麒,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就当做不相识好了。她们现在才刚刚开始,似乎还不到要见家长的地步。最重要的是,陶野根本还没有想到那里去。讨好时麒她妈,似乎是一种本能,大概源于爱屋及乌的亲近,她并没有抱着什么切实的目的;至于时麒,似乎也是如此,即使她是刻意用心接近妈,也没有想到要现在就说出她们两个人现在是情侣的关系吧。
那么,似乎就没有必要相识了。
陶野心里想着,当然也还是征求了一下时麒的意见。时麒倒很爽快,表示不认就不认,也不急于这一时。
陶野与她又亲近了一会儿,就走了。她走在宾馆长长的走廊里,心思慢慢变得恍惚起来。她想象着时麒这几日都一个人住在这里,有家没回。看起来她只是来教拳的,并没有时间出去玩。越这样想,陶野心里越发难受,她掏出手机来,翻出她们在比赛的时候拍的照片。她鲜少自拍,时麒却很熟练,她的手机里留下了不少时麒拍得她们两个人的照片。其中并没有什么亲密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感情很要好的闺蜜。
到公园门口和爸妈汇合的陶野,回头望了一眼宾馆的方向,终于定下心来。
回到家后,一家三人轮流洗澡,然后时爸切了一盘西瓜,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演得什么陶野根本就没有去看,她紧张地捏着手机,趁着她妈吃完了一块西瓜的当空里,挤到她身边坐下。
“妈,我这次出去比赛的视频,你不是想看吗?”
“对对。”陶妈连忙点头。她现在也算是太极拳圈子里的人了,告诉别人自己女儿去比赛的时候她也是很骄傲的。不过听说竞争激烈,女儿又刚学不久,并没有取得什么好名次。但是那不重要,女儿敢去比赛这才是关键。天知道从小到大,就没看她敢参加过什么比赛,她学跳舞的时候有登台的照片陶妈都有点不敢相信。
陶野调出时麒帮她拍的她比赛的视频,递给她妈。
视频里不止是拍了陶野而已,包括裁判席、比赛设施也有镜头,还有其他的运动员,陶妈看得津津有味。
一个视频只有几分钟,陶妈看得意犹未尽,在屏幕上划拉着,一边问:“还有没有别的?”
陶野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了。下一个视频就是时麒比赛拳的视频。不过当时看台比较远,时麒又化了妆着了太极服,她不敢保证她妈能不能一眼认出来。
果然,陶妈并没有一眼就看出来。但是这个视频的场馆更大看起来也更正规,陶妈光是看着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时麒当时也不是一个人上场的,陶妈的眼睛不断在两个比赛的运动员之间来回的看,好一会儿后才只盯着了时麒。因为时麒做了几个高难动作,完成的非常的完美,镜头之外掌声阵阵。
“咦……”陶妈突然把头低了下去,觉得画面里的女孩看起来有点眼熟。
陶野默不作声地看着,为了缓解心里的紧张,她转身拿了块西瓜,跟正在看新闻的她爸聊起天来。
“这、这、这!”陶妈惊叫起来。
时麒已经比完了赛,退在场外等候亮分。在她的背后,偌大的电子屏幕正显示着她的名字及代表队名称,然后就是报分了。
陶妈清晰地看到了时麒的名字,顿时大感意外。她转身一把拉住女儿,兴奋地说:“陶野,你看我看到谁了?”
“哦?”陶野凑上来,镇定地说,“她叫时麒,是我的大师姐。”
“天哪!”陶妈用几乎咏叹一般的语气说,“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教我们拳的人是谁——就是她啊!”
“什么?”陶爸终于挪了过来,慢吞吞地接过陶野的手机,重新打开视频。
“……是吗?”陶野啃了一口西瓜,让那甜蜜的汁水顺喉而下,听说吃甜的东西可以让人放松,她顿时觉得很有道理。反正这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听说她在外面旅游……你确定是她吗?”
女儿这么一说,陶妈又犹豫了一下。这时陶爸已经刷出了一些照片。他把手机递过来:“是她吗?”
照片里时麒正揽着陶野的肩,两个人站在武当山逍遥谷的吊桥上,当时着重拍得是吊桥后的幽谷,以至于照片上她们只占了一个角,并且只拍到肩部以上。但就是因为如此,两个人的五官才更加清晰。陶妈一看这张照片就拍大腿一连串地叫起来:“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
陶妈的激动让陶野有些惴惴不安——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啊。
“……还真是她吗?”陶野说,“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就是这么巧,”陶妈把手机塞到陶野手里,“不信你打电话问问。”
这下陶野傻了,她看她妈正满脸期待的样子,只得拨通了时麒的电话。
那边时麒正在上网,见到是陶野的来电,嘴角就勾了起来。
“喂,时麒……”
“怎么?”时麒一边浏览页面,一边笑问,“刚分开呢,就想我啦?”
“……咳,我想问问,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有回家啊?”
时麒拿开手机看了一下,是陶野没错啊:“我在宾馆啊。”
“你在宾馆啊,”陶野看了她妈一眼,报了这里的市名,“我猜你在那里的宾馆,对不对?”
时麒更郁闷了:“你失忆啦?”
“真的?看来我妈说的是真的了。”陶野静了一下,说,“我刚刚才知道,在公园里教我妈她们太极拳的人是你啊。”
时麒停住了鼠标,没有说话。
陶妈见女儿似乎得到了确定,连忙说:“哎呀那她还住什么宾馆啊,请回我们家住啊。”
陶妈的声音太大了,不但陶野听到了,电话这头的时麒也听到了,这下子她不但是勾起唇角,连眼睛也弯了起来。
“哦,陶野,你要请我去你们家住吗?”
时麒的声线还是懒懒的,陶野顿时觉得她的嘴唇就在自己耳鬓边厮磨一般,口里那西瓜的甜味顿时都干得要结出颗粒来了。
“那……你来不来呀?”
“怎么这么说话,”陶妈在一边急了,一把把电话抢了过去,“喂,时老师吗,我是陶野的妈妈,对对对,你就在宾馆别动,我和陶野这就去接你。”
陶野看着她妈跳了起来去换衣服,不由问她爸:“妈这太极,怎么越练越急啊。”
“你没听她之前说吗,”陶爸慢悠悠地说,“你那个大师姐教拳没收钱!”
陶野无语。是了,她妈什么都好,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爱贪小便宜。
时麒挂了电话,转身开始收拾东西。她收拾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又抄起手机来,拨通了珊珊的电话。
“时麒,你回家了?”
“没有。”时麒笑着倒在大床上,“珊珊,你是对的。”
珊珊今天没有出去,坐在家里剪小红花呢。她答应了班上的小朋友,等放完了假要奖给她们的。因为是开着免提一心二用,珊珊莫明其妙地问:“什么对的错的?”
“你说过,有个人这样的喜欢你,是件很幸福的事。你是对的。”
珊珊放下了剪刀:“怎么,她做什么让你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过你又错了。”时麒又说。
珊珊怒了:“时麒你发什么神经?”
时麒哈哈大笑了几声,说:“你说过像她那样的性格,遇事只会退缩,其实我也是错的,我也以为是这样。但是不是的。”时麒从床上一跃而起,走到窗前。她不知道陶野从哪里来,但是她知道,既使有犹豫、有迟疑,陶野还是在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而来。
当一个人的存在,变成像这样重要的存在,时麒的心也起了些微妙的变化。她一直都知道的,陶野是怎样的性情,所以她说,你只要跟着我就可以了。
但是或许她们都看低了那个女人,为了爱可以改变,可以迸发的力量,大概谁都难以估计。纵使别人眼中的一小步,对于那个女人来说,可能是逾越鸿沟的距离。
这样就好了,距离再远,一步步走,总会走到得到的。
电话里时麒的声音是那样的快活,仿佛她和陶野的感情,是这世间最平常的千万分之一。珊珊沉默了。她知道,时麒是个太顺从自己心意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做为难自己的事,所以自己实在不必为她担心。想必自己所知的那些故事或者都不能成为她的借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懂得以曲破直的时麒,也许可以找到属于她们两个人独有的路。
陶妈为了快点接回时麒,跟陶野直接上了出租车。看着她比自己还心急,陶野的心情也是很微妙的,不过就算现在看起来她妈对时麒好感十足,她也不敢说出“那个人其实是我喜欢的人”这样的话。
车子到宾馆的时候,时麒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陶妈乐呵呵地上去,殷勤地接过她的行李箱:“走走走,我们回家。”
时麒也没客气,与陶野落了陶妈一个身位走在后面。
陶野挨着时麒,好半天也说了一句:“我们回家。”
“哦,”时麒笑,“回家。”
陶野脸顿时红了,小步跑上去,从她妈手里接过行李箱。
回到家的时候,陶爸已经又开了一个西瓜,做好了迎宾准备。时麒嘴巴多甜啊,叔叔叫个不停,又让陶妈不要叫她老师,叫小时就可以了。
陶妈哪里肯。她对这个女孩的功夫那是实实在在的服气。她刚来的那天只有几个人跟着她练拳,第二天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一堆人了。不过时老师也很有意思,教来教去就只指点她们这个晨练队的人,别人她是不看的。
再说,队里这些人,她教自己也是最勤的了,所以这就是缘分,谁能想到她就是陶野的大师姐。听说陶野那边在拳馆的年费可是几千块钱,自己这一分没花的,已经很不得了的,现在有亲近不套,那不是傻子么。
陶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亲热的问时麒晚上怎么睡。时麒大大方方地搂住陶野的腰:“阿姨别忙了,我跟陶野挤一挤就行了。”
“哎。”陶妈应了一声,找出块盖的毯子送到陶野的房间。
时麒转身就开始跟陶爸说话,天南地北的,海聊一气。陶爸也挺高兴的,没想到这个女孩年纪轻轻的,不但太极拳打得好,见识也挺广的。
被时麒搂住就一直没被撒开的陶野一直被动地坐着,她看着时麒三言两语就“收服”了自己爸妈,真是又羡慕又哭笑不得。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时麒是不是就等自己带她回家呢。想想时麒刚才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宾馆里,陶野的心又柔软起来。
陶妈这时表示时间挺晚了,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陶野从她妈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得意,她顿时有些无奈。她能想象出来明天早上到了公园后,她妈是如何炫耀这份惊喜缘分的。
如果时麒能够一直成为妈炫耀的资本……这世界就太美好了。
那个美好还太遥远,而眼下的美好,却真实的触手可及。
时麒大模大样的进了陶野的房间,看着陶野关门后习惯性的反锁,不禁乐了起来。
陶野回头小声说:“你……你怎么一直笑个不停。”自从在宾馆接到她以后,她就这样了。
时麒一把抱住她,埋首在她的颈间:“哎,好不容易。”
陶野的眼前一时模糊,是啊,好不容易,自己往前迈了一步。
“好不容易不用睡宾馆了。”时麒嘴唇贴着陶野的皮肤,感觉到她微微的畏缩,反而更加放肆地抬头含住她的耳垂。
“你真是……”陶野颤抖着,惊成细细的气声,“别……”
时麒伸手托住陶野的头,辗转吻了上去。
这是家里,陶野很清楚的知道,甚至能听到门外爸妈走动、说话的声音。但是身前的时麒热情似火,她全然没有抵抗能力。全身心都调动起来关注外面的陶野变得格外的敏感,时麒的手已经搭在她的腰上,在她衣边来回摸索着。
陶野觉得在家里和时麒亲热这太刺激了,她觉得心脏是一定负荷不了的:“不要……”
时麒臂力不小,一把将陶野端在了自己身上,抱着她点吻着她的嘴唇,把她放到床上。
哦,陶野的床是张单人床,不大,但是足够了。
“奖励你哦。”时麒小声说,拉散了陶野的长发,双手插在她的发间固定住她,狠狠地嘬了她几下,“你不喜欢我吗?”
陶野瞪大了眼睛。她不喜欢时麒,她怎么会不喜欢时麒,这个世界上,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人了。
“喜欢我的话,你不想碰我吗?”时麒又说,“奖励你哦。”说着她直起身来,抬起手把短袖脱掉了。
被压在下面的陶野惊呆了,她不是第一次看时麒脱衣服了,但依然心悸。放着慢动作脱衣服的时麒舒展着她的身体,首先让陶野看到的是那腰。那腰很细,但陶野却知道那腰是如何的柔软和有韧性;接着再往上,时麒长年锻炼身体,且练得又是太极拳这种修身养气内外兼修的功夫,那皮肤的光泽在灯光下真像玉一般的柔和;陶野继续抬眼,哦,时麒已经利落的把衣服脱掉了,正把手反在身后,挺了挺胸,小声问她:“要我自己解吗?”
被眼前这画面冲昏了头脑的陶野终于猛得坐了起来。也就是时麒反应过人,连忙伸出手来稳住彼此。她忍住嘴边的笑,继续撩拨:“哎,你怎么啦,要流鼻血啦。”她就喜欢看陶野对她露出这种表情,情难自抑的痴迷,看得人心情大好。
陶野信以为真,连忙羞愧地去摸自己的鼻端,然后就见时麒再忍不住,抱住她又倒在床上:“哎你太可爱了。”
陶野一把抱住了光溜溜的时麒的背,指尖颤抖:“时麒……”
时麒笑了一会儿,抬起身来,低头看着她。
指尖就算颤得厉害,陶野也坚决地抚摸上时麒的脸:“你快乐吗?”
时麒转头,吻了吻陶野的指尖:“嗯。”
“真好。”陶野笑中带泪,她没有把时麒变得和曾经的自己一样那么的不快乐——不,应该说,时麒把自己变得和她一样的快乐了。
“我真的能得到奖励吗?”陶野喃喃地说,勾住时麒的脖子,仰起身去追逐那比西瓜不知道甜多少倍的嘴唇。
有时候缱绻的意义不在于肢体的触碰,而是透过这样的亲密,得到彼此的肯定。
时麒拉高了毯子,即使房中温度上升,也不妨碍她们想要尽可能的、最近的,只呼吸彼此的呼吸,倾听贴近的心跳……
“哎,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继续认识穴位了啊,不如就从天溪穴开始吧,我帮你按摩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