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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凌天策以为,今日阿珂既然特地带他来这里,总得有些个目的。可看着眼下的情形,仿佛只是为了一场小聚。
没有人谈论任何听起来像正事的事情。可难道,真的只是带他来认认所谓的亲戚?凌天策觉得不会。
有时候阿珂太警惕了,总觉得她是处处带着防备。所以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凌天策相信,主动也好被动也罢,总之阿珂不会带他见家长的。
而今日的见面,他当然不会自大到以为她是想要嫁他。所以今儿这事,多少让人觉得很是诡异。
唯一让凌天策能够说服他自己的是,或许在之前,阿珂已经把重要的事情说完了。可话说回来,如果只是为了她的事,她带他来做什么呢?
阿珂看了看身侧走神的男人,垂了垂眼睛。从前也不见他如此,如今吃个饭都能走神。所以说,难道他真的有问题?
不着痕迹地碰了碰他的胳膊,凌天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阿珂一脸的平静,他这才给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也许是闲得太久了,一不小心就走神了。凌天策这样说服自己。
晚餐很丰盛,却分明不是英式晚餐的样子。看起来各种风格都有,倒是让人眼花缭乱极了。
“虽然看起来混搭了些,但是味道是不错的。”觉出凌天策的疑惑,阿珂压低了声音。
“可是说起来既然是公爵家,不是应该更传统一些么?”凌天策想不明白。
“他又不是英国的公爵。”阿珂弯了弯唇。“再者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谁没有口腹之欲?让你成天吃炸鱼土豆你不腻?”
不是英国的公爵啊......凌天策恍然。那会是哪里的呢?
“是哪里都不重要了。”阿珂对他此刻的呆萌很是无奈。“好好吃饭,注意仪表,不要乱说话。”
凌天策为了表示自己明白这一点,索性连这句话都没有给出回应。
偌大的长桌边,除了仆人们,最为年轻的就是凌天策与争珂了。原本大厅里都没有什么女眷,倒是晚餐时出现了一些,看起来像是此前那些人的女眷。
可这样一个意味不明的聚会里竟然没有其他的年轻人,这让凌天策很是迷惑。虽然,他完全理解一点,即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年轻人愿意来的地方。
晚餐的氛围倒也不算沉闷,只是一群上了年纪的人聊着家长里短,凌天策完全接不上口。当然,看起来阿珂也没有接口的打算。
比起这种插不上话,凌天策倒更怕被这些陌生的人问起。只是不知是大家看出了他的不自在还是怎样,话题始终没有落到阿珂与凌天策身上。
只是比起凌天策,阿珂的情形还不同些。
阿珂虽然没有说话,却始终沉默地听着。姿态看起来没有任何小辈的恭谨,看着他们的神色也并无什么不自然。
然而这种近乎闲适的状态,竟让凌天策隐隐觉出了某种威压。只是很快的,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的确太可笑了,他怎么会觉得,阿珂才是这群人的头儿呢?
晚餐之后,情形越发不同。明明是绝对不适合跳舞的时候,却偏偏办起了舞会。看着原本一脸端肃的人欢快地投入进去,凌天策很是不能适应这种转变。
原以为阿珂会让他参与进去,然而她只是低头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凌天策很想问,就这么走会不会太失礼?然而看她没有丝毫异样的样子,他终是沉默。是了,阿珂一向稳妥的,她做事必然有她的理由,不会错的。
于是跟她一同道了别,而后离开。
刚走出大厅,凌天策就松了口气。在陌生的地方到底是不自在,何况今日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小的阴影。
说是放松了一点,然而走到原本两人分道扬镳的地方时,凌天策的身体又不由得僵了僵。看争珂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更是快速走了出去。
几乎是逃也似地上了车,凌天策这才彻底安下了心。
西泽看着后视镜里的凌天策,眉头再次揪紧。就这么一个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的人,会有别人看不破的心机?
“走吧。”争珂在凌天策身侧坐下,淡然开口。
“是。”西泽回过神来,发动了车子。是了,是人是鬼,稍后才能知道呢。
然而一路回来,却端得是个风平浪静。待到车子到家,凌天策已经睡熟了。
“是我们多心了?”看苏子仪将凌天策扶进去,西泽压低了声音。
“也许。”阿珂松了口气,可表情没有丝毫放松。“不排除对方没有找到下手机会的可能。”
“当然。”西泽不否认这一点。本来想对小姐动手,那些人就得好生思量。今天虽然是个机会,可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已经打草惊蛇。
只是这样一来,还真是苦了凌天策。
阿珂进房时,凌天策正在洗澡。原本困成那样的人,此刻洗澡洗得可谓是凶猛之至。
“你这是要把皮也洗掉一层?”倚在门口,争珂看着他,勾了勾唇。
“要是洗掉一层皮就能脱胎换骨,那我真的不介意。”凌天策继续奋力地搓着自己的肌肤,神情沮丧极了。
“刚才也不见你这么难过,怎么这会儿这么纠结?你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些?”争珂闲闲地走近他,坐在浴缸边上。
柔软的衣料很快沾湿,贴着她的肌肤,是美好之至的曲线。
“好歹换了衣服再来笑我。”凌天策窝在水里,闷闷不乐。
争珂弯了弯唇,而后屈身靠近他,上围的弧度饱满而美妙。那一片耀眼的雪色,让他别扭地移开了眼睛。
“你在疏远我?”争珂轻笑,温软的呼吸不知是在撩拨谁的心。
“没有。”凌天策的脸彻底红透,声音也嗫嚅起来。“我只是......”却没了下文。
“只是什么?”阿珂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我觉得。”凌天策垂了眸,声音越发地低。“我脏。”
争珂霎时坐直了身子,神色也变得清冷起来:“所以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这又哪跟哪儿?凌天策无奈极了。“我什么时候拒绝你了?”再说她要他做什么了呢?
“不然你躲这么远做什么?”争珂站起,居高临下。大有一种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我就宰了你的意思。
可是......
“你穿着衣服,我也不想把你衣服弄湿啊。”凌天策答得很诚实。
“已经湿成这样了,你的担心是不是太多余了些?”争珂没有那么好说话。
这不是胡搅蛮缠么?凌天策扶了扶额头,声音无奈极了。“我刚刚躲你时,你衣服不还干着么?”
“你这是承认你躲我了?”争珂双手抱臂。
“......”算了,他输了。
“不说话是不想理我?”某人步步紧逼。
“你明知道不是。”凌天策不得不回应。
“然而我并不这么想。”争珂转过头去,再不看他。“虚伪。”
“是是是,我虚伪。”他已经不想再辩驳什么。草草地洗了洗,已经全然忘记了刚刚拼命洗澡的理由。
“刚刚还洗得这么认真,我一来你就迫不及待地要走。凌天策,你是有多想逃离我?”
“停!”凌天策求饶。“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你要怎样你就直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您饶了我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你做什么了?”争珂回头,一脸讶异地望着他。“你这人要不要脸啊?一丝不挂地站着还摆出一幅我逼迫你的样子,你要不要这么流氓。”
凌天策低了头,拿了毛巾裹了自己,慢慢地向外挪去。他算是明白了,平时稳重的人要是胡搅蛮缠起来,谁都架不住。
“还是要躲?”争珂看着擦身而过的男人,皱起了眉。
“唔。”一声惊叫被堵在口中,待到争珂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凌天策拉下身上的毛巾,为她擦了擦衣服上的水迹。效果?当然是无济于事。
“你这是要做什么?”争珂挑眉。“动口不行这是要动手了?”
凌天策将毛巾扔到了一边,眼睛里浮起细微的笑意。“为什么我觉得,某些人在撩拨我?”
一直找茬,一直故意歧义而后如此露骨。这种戏弄......
“直男癌晚期?”争珂斜睨他。
勾了勾唇角,凌天策按住她的双手,靠近她的唇,一字一句:“一点儿也没错。”
明明有过太多次亲昵,可莫名的,争珂的呼吸还是不畅起来。“你,你这是要报复我?”
“我怎么会报复你呢?”凌天策挤了挤眼睛。而后忽而抓了她的衣领,用力一撕。
悦耳的帛裂之声,而后是他所熟知的美好颜色。“一切的矛盾都是由于这件衣服,所以我不报复你,我报复它。”
争珂望着他,唇角亦缓缓弯出一个美妙的弧度。这种样子的凌天策......
似是某种狎昵,或是某种撩拨。总之衣服就在那样的碎裂声中被暧昧地扔到了一边。
唇靠近唇,体温靠近体温。缠绵而热烈,没有白日里的顾忌和猜疑。
“你。”争珂忽而惊呼,而后挣扎着想要起来。然而却又徒劳地被他按了下去。
凌天策抬起头来,望着她,眸中是她从未见过的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