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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清洁人员时,傅启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他是Nova餐厅的主人,很了解Nova的管理。因为面向的人群不一般,需要足够的保密性以及氛围干净温馨,不能有一丁点差池。客人和工作人员各有专用的电梯,清洁人员不可能到这边的电梯。
尤其是这个清洁人员走路遮遮掩掩,大半张脸被口罩捂起来。他身材很魁梧,身上的清洁服不太合身,手脚都露出来一截,鞋子也不是Nova后勤统一的。和家庭因素有关,傅启是很亲民的老板,一点架子也没有,Nova的员工他都见过,并且认识。
但是这个人,他却觉得陌生。
就在傅启想要提醒简冉纾注意点时,下一瞬间,保洁人员和简冉纾擦肩的刹那,就见这个可疑的保洁人员突然从清洁工具里,拿出一个黑色包装严实的瓶状物,快速拧开后,一股子刺激性的气味充斥在场所有人的鼻腔,格外刺鼻。
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的!
保洁人员抬起一张扭曲的脸,眼底血丝浓重,疯狂狠戾得渗人,他打开玻璃瓶,带着快慰和恶毒的笑声,一刻也不停留的就对准了和他擦肩而过的简冉纾的白皙光滑的侧脸!
仅仅十秒不到几个眨眼的时间,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毫无征兆的,全都没有反应过来。
离她最近的傅启完全愣在了原地。他是白手起家的寻常商人,一直生活在安逸法治社会下,根本没有经历这种突如其来的恶劣事件,也没有应对经验。
极致的危险让简冉纾惊骇得瞳孔一缩。
她意识这是危险的化学物品,泼洒过来会毁掉自己的容貌,但根本来不及躲避,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不足半米的擦肩距离。她只能紧急的抬手遮住脸部,但没有太大作用,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依旧很多。
如同那一场枪击,简冉纾心底弥漫着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没有哪个女人不会在意自己的容貌。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大面积毁容和失去生命的分量几乎是同等重的,甚至前者比后者更加残忍!
没有预料中被化学物品灼伤的疼痛。
简冉纾感觉自己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整个人都被这个男人紧紧的按在怀里,被大力的紧箍着!
简冉纾闻到男人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再熟悉不过,就知道是顾衡之。
她听见男人在自己头顶倒抽了一口气,“嘶”的一声,像是在一瞬间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她感觉到顾衡之抱住自己的力度大的惊人,仿佛要把自己揉碎。
空气中除了难闻刺鼻的化学物品的气味,还有毛衫被腐蚀掉的焦味,以及皮肤被烧灼伤的味道。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人
简冉纾死死的攥紧了顾衡之的衣服,全身都不能自抑的发抖。
直到顾嘉怡尖着嗓子“啊”了一声。
简冉纾才颤抖着从顾衡之怀抱里钻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敢去看现场的情况,她不想看到是不是顾衡之替自己挡住了伤害,不想看到他伤的怎么样,但只能强迫着自己去处理这场突发事件。
她看到顾衡之背部有一部分衣服已经被腐蚀成了黑洞,裸露出的皮肤也通红得可怕!
而她自己被顾衡之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没有被溅到一丁点硫酸液体。
苏瑾瑜的父母是化学工程师,她虽然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也不喜欢这个工作,没有走上这条路,但小的时候耳濡目染,知道一些误沾染到一些化学物品该怎么及时处理,才能减少伤害。
她迅速将顾衡之毛衫的扣子解开,脱掉易燃和沾染硫酸液体的衣服,裸露出背部。
没有了衣服阻碍视线,让简冉纾完完全全的看清顾衡之背上的情况,被硫酸沾染的地方和周围的皮肤色差很大,通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
这只是开始,过了这两三分钟,灼伤会更加严重。
如果可以的话,简冉纾很想哭出来,像顾嘉怡一样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可她只能强忍着,争分夺秒,佯装让自己镇定,一点时间也不敢耽搁,她一直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这时候派上了用途。
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们落下来,一边用棉质的手帕吸取顾衡之背上残余的硫酸液体,以及大量的冷汗,一边哽咽着大声说道:“傅启,我要大量的水,冰水!快!”
傅启在简冉纾替顾衡之处理灼伤的短暂的几十秒,及时把这个泼硫酸的假保洁人员制住了,更是将那个装有硫酸的瓶子打翻,液体倒翻,剩下的小半液体在搏斗中泼向了这个可疑男半张脸。
在听到简冉纾的话后,傅启使劲踹了几脚哀嚎的硫酸男,就急忙就近跑向一层,去商店里买大量的水。
顾嘉怡看看飞快离开的傅启,又看看额角、脖颈、手背青筋突起,冷汗密布的像是刚从水中出来的顾衡之,以及帮助顾衡之处理伤势的比她还年轻的陌生女孩,这个刚从校园出来的研究生惊骇的忍不住大哭起来。
有初临大事的害怕,也有手足无措的无能为力。明明她比这个陌生女孩还要大,却比不上她十分之一的镇静和处理方法。
他们互相扶持、帮助,她根本无法也无力插足。
除了哭和惊吓,顾嘉怡做不出任何不属于这个年纪和阅历的事情。
……
傅启很快就回来了,带了整整一箱矿泉水。简冉纾拧开瓶盖,将大量的水泼在顾衡之被硫酸侵蚀的后肩和背上。
在看见情况稳定后,惊吓中的顾嘉怡才想到拨打120,却被顾衡之拦下来了。
他的嗓子微哑,声音隐忍的,缓慢的,“拨霍仁心的电话。”
简冉纾立刻会意,她找到顾衡之的手机,翻出电话簿拨打了这个联系人,几乎是没有停顿的说道:“顾市长被硫酸泼中肩背,地址在市中心Nova餐厅所在大厦一层,麻烦霍仁心先生准备一下立刻赶来!”
顾衡之攥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因为灼热烧伤的疼痛而手背青筋突起,他轻轻地说道:“没事的。”
简冉纾回握住男人的大手,十指紧扣。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丝哭腔,“顾大哥,你没事的,没事的……”
两人之间的默契和契合,无人能插缝。
顾嘉怡唯一能做的事情,拨打急救电话,被顾衡之严词拒绝后,十分沮丧。
她始终不明白顾衡之为什么不让自己拨打120,进入医院治疗不是最好的吗?
几辆车子停在Nova所在大厦的门外,几个穿着黑西服不起眼的男人以及家庭医生霍仁心拿着医药箱进来,并且再次小心翼翼的处理了硫酸接触皮肤吸水释放大量热的灼伤。
家庭医生霍仁心用手腕碰了碰眼镜,“紧急处理得不错,这块皮还有得治。”
直到顾衡之和简冉纾离开后,顾嘉怡依旧在茫然。
傅启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位先生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吧。Nova是很多明星常来的地方,外面有很多蹲守的记者,救护车一来肯定会引起这些狗仔的注意和拍摄。万一被媒体传播开来,会有影响。”
这也是傅启刚刚想到的,他本来也想拨打急救电话。
顾嘉怡咬了咬唇。
很显然,简冉纾和顾衡之之间有种无需言语的默契,相互之间都了解。简冉纾仅仅从顾衡之的几个字中,就明白他的意思,就能帮助他处理一些事情。
她不是单纯的学生,演员,有自己的处理手段和主见。
如果她是真正的单纯,像顾嘉怡这种单纯的走出校园的大学生,那么替她挡硫酸的顾衡之就不是这种程度的灼伤了。看看地上打滚乱嚎的硫酸男就知道了——
傅启在制止住硫酸男的过程中,那罐装有硫酸的玻璃不小心被打翻了,瓶口正对着硫酸男,剩余的一部分硫酸泼中了硫酸男的嘴和下巴。因为没有得到像顾衡之这种及时的紧急处理,他被硫酸泼中的口鼻,皮肤黏膜褶皱在一起,被灼伤得很严重,看起来特别恐怖。
下半张脸已经毁容了。
就像沈一泽曾经说过的,单纯干净到睡在一张床都以为会怀孕的人谁都喜欢,但是这种只适合当一段时间的情人。
如果简冉纾真是这样,顾衡之也不会看上她了。
傅启皱着眉拨打了110,让警察带走这个硫酸男,并且深入调查。
简冉纾怎么会得罪这样的恐怖分子?
愤恨疯狂到向一个女孩泼硫酸,毁容致残,又或者再严重点会丧命,实在太恶毒恐怖。
……
最后一辆宽敞的黑色商务车里相当于医院的急救车,很多紧急医疗仪器都有。但这些对顾衡之都用不到。
顾家的家庭医生霍仁心是国外知名医学院的高材生,三十多岁就凭借着高超的医术成为外科主任,后来被顾家高薪聘请做家庭医生。处理这种硫酸烧伤都是小意思,他将准备好的碳酸氢钠溶液递给简冉纾,让简冉纾替顾衡之冲洗灼伤。
等到了真正的医生,简冉纾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下来。
她强忍住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因为透过车内明亮的灯,简冉纾清晰的看到顾衡之肩背处被硫酸灼伤,皮肤粘膜已经从通红慢慢变暗变黑,有轻微的烧伤褶皱。
可想而知的,很痛。
如果不是顾衡之替她挡住了,泼中了她,那么这些灼伤就会出现她的脸上,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她看着这些灼伤就心疼得厉害,像是被一只手抓紧了心脏。
被硫酸泼到的后果谁都知道,甚至有不少因此失去性命的。顾衡之却连思考都不及,就第一时间完完整整的护住了她。
她滚烫的眼泪沾湿了惨白的脸颊,一滴一滴的砸下来。
她不算是太爱哭的女人,可这已经是第二次为顾衡之哭了。
霍仁心曾经是主任医师,见过许多比这更严重的硫酸灼伤,说实话顾衡之的灼伤还算好的了,处理足够的及时,带走了大量硫酸接触皮肤产生的热,不然会更加严重。但皮肤肯定不会恢复到以前的平滑,被泼到的地方会留下伤疤,未来一段时间灼伤的地方也会十分不适,疼痛。
“小姑娘放心好了,海城对危化品管制很严格,没有相关证明买不到高浓度的硫酸。你去皮肤科转一圈,就知道顾先生身上的灼伤不算太厉害,不过好了之后摸上去肯定会稍微影响手感。不要太在意男人身上的伤疤。”
简冉纾虽然稍稍放心了,不过听到霍仁心口无遮拦的话,苍白的脸色微微泛起了薄红。
要不是现在说话会牵扯到新伤口,顾衡之肯定会出声堵住霍仁心的那张破嘴。
……
顾衡之住在瑞安园是海城除了各大权贵的老宅以外,安保系统最顶级的小区。这里大都是海城有权有势的现任官员居住的地方,算是另一个大院。
警卫员在真正确定了车子里的人的身份后,敬了个军礼放行。
霍仁心留下药物和医嘱后,就离开了,明天再来复诊。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简冉纾和顾衡之。
简冉纾刚坐在顾衡之床畔前,认真看了一遍霍仁心留下来的药物的使用说明后,准备给顾衡之搽药时,却被对方握住了手。
因为灼伤的疼痛,让顾衡之的眉头始终紧皱,声音听起来也十分隐忍,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简冉纾,我再问一遍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如果依旧是否定,我们划清界限,你现在就离开。”
步步紧逼。
------题外话------
顾市长已经沦落到小气的逼小纾做女友了~再不同意就丧心病狂的囚禁了哈哈哈~
莫名觉得这个设定也挺棒(蛇)棒(精)哒(病)(*/ω╲*),老顾拿出渣权三代的气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