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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一个人的电话对公安局来说真是轻而易举。肖支队很快弄来负责谢彬住处卫生的钟点工人的电话。
宋原拨通了对方的号码,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说:“谢彬家中客厅有一个博古架,这个博古架上所有陈列的物品3月25日以后有没有更换过?”
“没有。”对方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
对方说:“我天天打扫怎么会不清楚。我给谢先生工作两年多了,那个博古架一直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变过。”
“好,我知道了。”
宋原挂了电话,碰上陆微微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谢明洁既然是找谢彬谈判的,没道理站着说吧?而且两人关系很僵,不可能坐在一个沙发上,极有可能是面对面坐着。”
陆微微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宋原回想着谢彬住处客厅的布局,说:“我们来现场重建一下。你假装自己是谢明洁,我是谢彬。”
陆微微跃跃欲试:“好。”
陆微微走到门外,轻轻敲了下门,宋原前去应门,一见是她,双手抱胸,冷笑:“怎么是你?”
陆微微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他肩上:“你自己看看吧。”然后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宋原翻看了下文件,脸色瞬间大变。他沉着脸把文件甩到茶几上,坐在陆微微对面的沙发上,双手交握:“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微微脸上浮现讥讽:“这意思你都看不出来?我在威胁你。”
“哦?威胁我什么?”宋原眼中开始酝酿风暴。
他越生气她就越开心。陆微微说:“老头子把80%的家产都给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可真是你亲爹呀。你本来就是私生子,有什么权利跟我争继承权,更别说谢氏能有今天的辉煌还沾了我外公的光。我说不动老头子,只好来找你了,聪明的话,你就乖乖辞去谢氏总经理的职务,好歹兄妹一场,我不会让你饿死街头的。谢氏的股份我可以给你10%,怎么样,我对你够仁至义尽了吧?”
宋原扬了扬手中文件:“我想你手里不只有这一份吧?”
陆微微哈一声讽笑:“我又不蠢。”
宋原面沉如水:“你觉得你能威胁得了我吗?”
陆微微笑了笑:“你要是想去坐牢我也没意见。我咨询过律师了,你这罪名最起码得判十年以上吧。”她挑衅地看着他,“等你出来,天都变了。孰轻孰重你应该很清楚。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今天就这样。”
陆微微正要起身,宋原突然站起来把文件撕得粉碎,眼中怒火滔滔。她咽了咽口水,却仍是不甘示弱地一扬下巴:“你撕了又有什么用?原件还在我这里。”
话还未说完,宋原突然欺身而近,头顶的灯光都被他挡去了大半。陆微微本能地闪身避开,想象着自己是谢明洁,自己不会功夫,面对男人的压迫,她得寻求自救——跑肯定来不及,因为谢彬家的客厅很大,她还没跑出去就被谢彬抓住了,那就只能自卫了。
她左手边刚好有几只酒瓶,她拎起来,全身汗毛直竖:“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你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宋原一步一步逼近,陆微微把酒瓶扔了出去,滚落在沙发上。这话四,宋原一手擒住她的手腕,一手掐上了她的脖子。
陆微微这回也没挣扎,只问:“你真舍得下手吗?”
这骤变的画风。宋原松开她,说:“谢彬在市中心的住宅不是第一现场。”
陆微微有些懵:“怎么说?”
宋原解释道:“照常理来说,谢明洁和谢彬是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的,中间隔着棱角分明的茶几,如果谢彬突然出手,有两种可能,一,他成功钳制住了谢明洁,谢明洁肯定会挣扎,茶几离沙发很近,她的腿会不可避免地磕到茶几上,可是尸检查时并没有发现死者腿部有任何损伤,。第二种可能,谢明洁闪开了,客厅太大,她来不及跑,只能自卫,而可以用来自卫的只有博古架上的瓷器,可是那些瓷器还是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两种可能都被排除了,只能证明那里不是第一现场。”
陆微微说:“不能是谢明洁离开时,谢彬从她背后偷袭吗?”
宋原说:“他们既然是在谈判,谢明洁应该是高度警惕的。谢彬不太可能一击得手。”
陆微微说:“那就是在谢彬郊区的别墅里了。”
第二天清早,宋原就带着微微和周杨去了谢彬位于市郊的别墅,当然一切是按程序来的。他们申请了搜查令,也电话通知了谢彬。谢彬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是无所谓:“我很忙,恐怕没时间奉陪,我让我的助理过去给你们开门。”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们随便搜。”好似他真的清白一样。
谢彬的别墅在山脚下,因为是在郊区,空气清新,环境清幽,一条小河贯穿南北,河风吹来,带着一丝甘草的清冽。陆微微感慨:“这真是杀人分尸的绝佳之地。”
谢彬的助理早早就在等候了,十分配合地开了门,引他们进了客厅后,自己就出去了。整个过程中没有半点干扰。
周杨还夸了那个助理一句:“谢彬的这个助理觉悟很高啊。还知道避开。”
宋原笑他太天真:“这个别墅不可能不装监控吧?说不定那个助理就躲在哪个房间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周杨说:“那怎么办?”
宋原淡道:“随他吧。没有影响。”
三人经过两个小时的地毯式搜索。宋原在客厅的地毯上发现了一小块断裂的指甲,他用镊子提取出来:“这个应该是受害者的指甲。”
陆微微十分激动:“果然是在这里。”她拿出物证袋,小心翼翼地把断甲放进去。
紧接着他们又在卫生间里发现了一根长头发,这显然不是谢彬的头发。
陆微微窃喜:“这是谢明洁的吗?”
周杨摇头说:“我看这根头发悬,谢彬肯定有情人什么的。”
陆微微笑笑:“拿回去做dna不就知道了?”
三人这回是满载而归。他们刚走出屋子,只见院门大敞,一辆黑色的跑车慢慢驶进来,霸道地占据了院子正中央的位置。谢彬推开车门走下来,戴着墨镜一脸酷酷的:“我突然想到了几个线索。不过这件事涉及到女孩子的私密,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目光落在陆微微身上,“警察同志,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陆微微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回头觑了宋原一眼。宋原面上没什么表情:“去吧。我和周杨在这里等你。”他径自在院中的白色长椅上坐下来。
谢彬摘下墨镜,指着那边蓊郁的树林,笑说:“走吧,我们去那边谈谈。”
陆微微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坦白说,谢彬的脸很沉,应该是不苟言笑的性格。
陆微微跟着谢彬来到了僻静处,她注意到这里是监控的死角。谢彬率先开口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陆。”
谢彬说:“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手机吗?”
怕她把两的对话录音?陆微微拿出手机递给他。谢彬看了一眼又还给她。
陆微微不愿意与他扯些有的没的,“谢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谢彬笑道:“着什么急,你看我这里风景怎么样?”
陆微微无心欣赏,敷衍地说了一句:“很美。”
“对呀。景美,人也美。”
陆微微一愣,谢彬继续道:“坦白说,我跟警方打过不少交道,当警察很辛苦,所以女警察很少,相貌出色的更是少之又少。陆小姐这么漂亮,天天在外奔波,又风吹日晒的,不觉得辛苦吗?”
陆微微笑眯眯的:“不觉得呀。”
谢彬也笑了笑:“那好吧,我就直说了。”他重新戴上墨镜,下颚线条微微紧绷,“我希望你们警方停止对我妹妹一案的调查。”
“为什么呢?”陆微微有些好笑,“从来都是受害者家属强烈要求警方破案,破不了案有的家属还会去警局里闹。谢先生跟妹妹关系不好也不必这样吧。”
“再查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谢彬顿了顿说,“如果你们警方停止调查倒是有不少好处。”
陆微微哦一声:“什么好处?”
谢彬伸出食指:“我可以给你这个数。”
陆微微猜测:“十万?”
谢彬摇头:“这个价码怎么值得陆小姐以身涉险?我说的是一百。”
“看来谢先生做了不少功夫啊。”陆微微耸肩,“你知道我和省厅的宋处是恋人关系?”
谢彬目光一闪:“哦?陆小姐怎么看出来的?”
陆微微说:“我只是一个小警察,谢先生就算要贿赂也应该找宋处长才是。谢先生之以我为突破口是因为你觉得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被收买,更容易打动,而我和宋原又是恋人关系,你说服了我,宋原那边你都不用出马,我自己就帮你摆平了。至于周杨就更不用担心了。对不对?”
谢彬笑道:“陆小姐很聪明。那我的条件有没有打动陆小姐呢?”
陆微微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谢彬说:“我觉得已经打动了。”
陆微微一时只是笑。
谢彬觉得陆微微同意了,只是不便直说。她的笑容就是最好的答案。他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你是支票还是……”
陆微微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讥笑毫不掩饰:“谢先生真是迷之自信呀。”
谢彬脸上一僵。
有前车之鉴在,陆微微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继续道:“100万是不少,可我嫌花着烫手,而且我节俭惯了,你给我那么多钱我都不知道去哪里花。而且这些钱给我的成就感都比不上让犯罪伏法给我的成就感。”
谢彬脸上的笑意渐渐冻结,双拳紧握。
“就这样吧。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就在市局的审讯室里。”
“胡说八道!”谢彬大怒。
陆微微没理会,正要转身,眼角余光瞥见谢彬猛地朝她伸出手——微微迅速地转身,反手扣住他的手,说:“陆微微看了他一眼:“你看你这么不禁激。我想你之所以杀谢明洁就是被她的挑衅激怒了吧?失手杀人还是有意为之?”
谢彬瞟了眼陆微微腰间佩戴的□□,知道自己占不了上风。他冷冷地抽回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微微一步一步后退着离开。宋原仍是坐在白色长椅上,还是她离开时的那个优雅坐姿,仿佛动也没动过。
陆微微走过去说:“我们走吧。”
刚坐上车,宋原拿出电话给肖支队打了个电话,内容言简意赅:“现在可以逮捕谢彬了。”
陆微微侧目,肖支队激动的大嗓门隔着手机传过来:“找到证据了?”
宋原只说:“先抓人吧,听我的没错。”
陆微微等宋原挂了电话,忍不住问:“这么早抓人好吗?万一这个断裂的指甲和头发不是谢明洁的怎么办?”
宋原转着手机道:“光是行贿罪和袭警罪就足够判刑了。”
陆微微掩唇道:“你把刚才的都拍下来了?”
周杨插嘴道:“我还纳闷你怎么中途离开了一下,原来是干这事去了。这下谢彬可是百口莫辩了。”
陆微微拿过宋原手机,手机需要图案解锁,她想了下,刷刷两下成功解开他的手机,脸上还有些小得意:“手机虽然换了,解锁图案却还是跟以前一样。”
宋原说:“对,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
陆微微点开视频看了一遍,半晌回过神来偷偷瞪了宋原一眼:“你在暗处躲着,见我被欺负也不出来帮忙,还有心思拍视频?”
宋原笑了一下:“你有被欺负吗?明明是你欺负别人。”
陆微微说:“我干嘛欺负别人?我只欺负你。”
坐在副驾驶位的周杨浑身抖了一下:“别虐狗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