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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八年三月,瓦岗军攻破齐郡、北海郡、琅琊郡、东莱郡。大败王薄甄宝车,占据衮州南部、徐州北部以及青州全部领地。
同年十月,瓦岗军南下收服朱粲杜伏威等部,占据徐州豫州两地。
次年八月,梁王萧铣来投,荆州领地亦归入瓦岗。
十一年七月,瓦岗军占领扬州、交州两地。
自此,隋朝半壁江山落入瓦岗手中。
从大业六年起义,到十一年占踞东南半壁江山,连战连捷,所向披靡,瓦岗军完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传奇。
不论是大大小小上百次战役未尝一败,还是令敌人闻风丧胆以一敌百的铁血之师,都是令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其中两员猛将程咬金与单雄信更是受人们追捧,战功赫赫,凶名在外,往往敌人一听到是他俩带兵,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一度有小儿止啼的功效。
更有传言说程咬金有三头六臂,喜食人心,他的敌人都被他开膛破肚,挖心掏肺。又说单雄信青面獠牙,不是凡人,乃鬼怪成精……气得二人火冒三丈,明知是敌人故意散播谣言抹黑他们,还是忍不住跳脚!
云兮劝他们说,敌人传这些流言就是想扰乱他们的心神激怒他们,好让他们方寸大乱,越如此越说明他们是在恐惧在害怕,只能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来增加胜算,只要不去理会,他们便无可奈何。
果然,传这些流言的人后来都成了他们的手下败将,这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领地的百姓发现他们不是传说中的那般吓人,便把传言改了一番,后来传来传去,他们俩竟然被神化了,成了天神下凡救世的转生!
这个结果让人哭笑不得,但披上一层神秘色彩有助于笼络民心,云兮也就没去管了。
徐茂公张公瑾两人的进步也是巨大的,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比历史上的他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因为他们担任的是军师一职,只在幕后出谋划策,所以才不如程咬金单雄信两人名声高,但他们在军中的声望并不低。
而在这些战役中,秦琼的表现也非常引人注目。他练的是云兮给他的轻功秘籍,身法飘忽诡异,与手下十七人组成十八轻云骑,他们身着寒衣,腰佩弯刀,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外身还披着黑色长披风,脚踏胡人马靴,马靴配有匕首,同时都配有清一色的圆月弯刀。神出鬼没,常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比程咬金单雄信更让敌人恐惧!
这是云兮仿照罗艺的燕云十八骑打造的一支王牌铁骑。秦琼没让她失望,成了瓦岗军的一把利剑!
然而瓦岗军中最让人眼热的还是他们的武器,同样的刀他们的更利,同样的箭,他们的射更远,他们每人标配的是一把诸葛连弩,能同时发十只箭,他们甚至还有能同时发五十只箭的重弩……士兵勇武,武器精良,这些人打起仗来简直是在作弊!
众军阀急的挠心挠肺,但怎么也找不着那个据说制作此弩的诸葛亮!想去瓦岗抢,又打不过人家,只能看着眼红。
瓦岗寨聚义堂,五年过去很多东西都变了,只有这里依然是最初的模样,简朴却也肃穆。不是没有钱去建富丽堂皇的房子,只是后堂悬挂的“济世救民”四个字提醒着他们,莫忘初衷。
云兮甫一进门,里面霎时安静下来。她不疾不徐的走向上首,身姿挺拔,清瘦有余,容貌俊美非凡,世间少有,如同一个清贵的世家公子,温润无害。
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小看她,也没有人不服她。
见过她算无遗策,料事如神,杀伐果断的样子,谁都不会去质疑她年幼无知,就算刚来时有怀疑不服她的人,也慢慢被她折服。
云兮扫视一圈,除了熟悉的几个面孔,余下都是这几年投奔他们的人,如魏征,李君羡,王伯当,尤俊达,侯君集,罗成等人。
人多了,便越发不好管理,这两年她已经渐渐放手,不大管寨子里的事,都交给徐茂公张公瑾去管,今日也是因为有要事交待才会出面。
“你们对今后之路有何看法?”云兮慎重的问道。
底下沉默了一会儿,尤俊达率先打破沉寂,“当然是乘胜追击,把北边也打下来啊!”
此言一出,立刻像是被打开了闸门,底下的声音此起彼伏,议论开来。
“就是,如今咱们形式一片大好,当然是继续打下去!”
“要我说,应该往西打,打到东都,掀了隋狗的老窝,咱们坐天下!”
“是极是极!”
“打是肯定要打的,关键是怎么打?我们还是听程先生的吧!”
一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云兮身上。程先生是他们对云兮的尊称。
瓦岗起义五年了,江山也打下了一半,但他们既不自立为王,也不建国称帝,除了底下人封官拜将,他们最重要的瓦岗六杰竟然无一官半职!而众望所归的程云,也没有称帝的打算,只说时机未到。
众人长久以来对她的信服,让这他们没有质疑她的话,她的决定一向都是正确的,她说时机不到那肯定就是时机不到!
但云兮早已是他们默认的领导者,为了表示尊重,便都以先生称呼她,整个瓦岗,提起先生便指她一人尔。
云兮转头看向徐茂公张公瑾,“你们也同意继续打吗?”
徐茂公道,“打是肯定要打的,只是不能现在打,我们已经连续征战多年,兄弟们大多已经进入了疲乏期,还是休养生息为好。”
张公瑾点头同意道,“不光如此,战争最是劳民伤财,我们瓦岗军虽然不扰百姓,但战争总是让人恐慌,不停战,便无法让百姓安心。”
云兮满意的笑了,“你们说的不错,我们起义的初衷就是济世救民,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若是连我们都不能让百姓安心,我们也无颜再立足了!所以,咱们接下来修养一段时间,与民生息。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齐声道,“我等无异,但凭先生做主!”
“好!既如此,我们便来说说第二件事,根据统计,我们瓦岗军现有八百多万兄弟,人数过多,军费开销甚大,如今我们暂时不开战,那便精简一下吧!有愿意退伍的可自愿报名,每人发放一百银退伍费,其中伤残者,家中独子者,四十五岁以上,十五岁以下者可优先考虑……”
云兮话没说完,底下就炸成一锅粥了,议论纷纷,连徐茂公他们都是满面惊讶。
就算不打仗也不能裁军啊!现在裁出去容易,以后再招可就难了!他们现在占踞半壁江山,但也有不少人对他们虎视眈眈,以后还要征战天下,手里没兵怎么行?
当然,也有人为丰厚的退伍费惊讶,如果每人一百银,那得花费多少啊?
云兮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微微笑道,“你们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只管放心的裁吧,留下五百万精锐就行了,各地裁军名额都有限制,一会儿让秦琼告诉你们,你们把握好度,别把精锐都放走了!”
她这么一说,底下都放下心来,长久以来对她的信服让他们习惯性的遵从她的安排。而且,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果然,把消息传达给底下人后,顿时一片欢腾,能过下去谁愿意参军?能离开还有钱拿谁不愿意去过安稳的生活?
一时间众人纷纷报名。
然而也有那心思灵活的,想着留在瓦岗军,伤亡极小,又能建功立业,待在这里早晚能熬出头。便按捺心思,不图一时之利。
又有各军将领私下劝说着,没让精锐离开,因此虽然精简了三百万,但战斗力并没有减少太多。
总之,事情按云兮预想的那般,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瓦岗军突然沉寂下来,其他军阀不明所以,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在旁观望着,私底下派出大批人马去打听消息。然而他们打听出来了却不敢相信,谁会这么傻,形势大好之时却偃旗息鼓?还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呢?!
唯有李世民不这么觉得,贪功冒进的人很多,见好就收的人却少,能在如此形势下急流勇退之人,必然是个有大智慧的!他跟李渊一说,李渊也觉得有理,但还是觉得再打探一番比较好,李世民自告奋勇,愿意潜伏瓦岗去打探他们的消息。李渊应允,李世民便乔装打扮去往瓦岗寨。
正在这时,政局突变,宇文化及在江都杀死了隋帝杨广,立秦王浩为傀儡皇帝。
消息传来的时候,云兮正在写字。乍一听说,她的手顿了一下,一滴墨晕染在竹简上……
云兮自来到这个世界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比历史上早了三年。
她不是对这个杨广有什么心思,而是……这毕竟是阿摐的原身,是他,又不是他,听到一模一样的名字,让她心里有些难过。
“杨广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听说他被宇文化及一剑削掉了脑袋,真是便宜他了!若是我在定会砍他个千八百刀再让他死!”
“就是!不过他死了也没人给他收尸,在那躺了几天了!谁见了都吐口水,一代帝王落到这个下场也算惨了!”
“那是他咎由自取!”
……
外面的议论渐渐远去,云兮回过神来,心里更难过了。当下做了一个决定,跟程咬金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瓦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