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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烟雨顿时就懵了。
不知道谈振明在那边说了什么，她直接将手机一丢，撒腿一溜烟冲到闫律面前。
“闫律，不是这样的。我是说，我刚才说的不是真话。是谈振明他、他、他——”
闫律表情未变，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了。先缓一口气，慢慢说。偿”
夕烟雨见他没有生气的痕迹，着实松了一口气，手却还是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先让我进去，我手里全是东西。撄”
闫律买菜去了。
她这才赶紧松开手，但像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了厨房。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将东西放好，洗手。
然后他倚在橱柜上，双臂抱胸，垂眸看着她。
“好了，现在你可以解释了。”
夕烟雨见他摆出一副“我准备好了”的态度，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这个人藏得深，她突然不确定他是真的不生气，还是伪装得太好。
“那个……可能是从同学那里知道了我跟你结婚的消息，他、谈振明不相信，所以打电话来指控我撒谎。他认定我是被你bao养了，还认定我是为了气他才跟你在一起的。我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我一急，就干脆顺着他的话去说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些话也不是真的。”
她说完了，闫律却没什么反应，就那么看着她。
夕烟雨被他看得越来越忐忑不安，脸色都有点发白了。
“小笨蛋。”闫律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这人不自恋，但是跟那么一个一无的男人比，我还是有绝对胜算的。”
简单的一句话，夕烟雨愣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消化了。她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搂住他的腰。
“你这叫不自恋吗？你这分明就是自恋！”
闫律将她搂住，下巴枕在她头顶。呼吸间，全是洗发乳淡雅的清香。
“要不要我来解决？”
夕烟雨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谈振明。
“不用。他不值得你费那个心。”
闫律其实更想听到她毫不犹豫地答应。她这样的态度，多少会让人觉得她对那个人旧情未了。
“下次他再打电话来胡说八道，你直接挂断就是了。解释这东西，是给值得的人的。”
夕烟雨用力点点头。“嗯，我听你的。”
“好了。出去看电视吧，我要做饭了。”
“今天我来好不好？其实，我厨艺没有那么糟糕的，你不用这么防备。”
“那是我厨艺太差，你吃怕了？”
夕烟雨痴痴地笑，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心满意足。过了一会儿，又小声地说：“闫律，你对我这么好。要是哪天你不想宠我了，我怎么办啊？”
“瞎想什么？老婆又不是衣服，想换掉就换掉。”
“嘿嘿，你们男人不经常说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吗？”
闫律挑了挑剑眉。“你说的男人肯定不包括我。”
夕烟雨轻笑，又有那种做梦的感觉了。
晚饭最后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你干一点，我做一点，效率高又有乐趣。
“对了，我想去考驾照。”
夕烟雨倒不是想开他的豪车去显摆，单纯是觉得自己会开车，很多时候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可以。需要我安排吗？”
“不要！我要走正常通道，别人怎么考，我就怎么考！”
闫律低笑两声，满是水珠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有骨气。”
“嗯，你弄我一脸水！”夕烟雨抓住他的手，扑上去两只手往他脸上一顿乱摸，弄得他也满脸都是水。
闫律无奈地将她的手拉下来，抹去脸上的水珠。
“我听说现在考驾照可难了。我考笔试绝对没问题，但是这种操作性的考试，我还真的没多少信心。”
“没事，回来我给你开小灶。”
夕烟雨斜睨着他，眉眼含笑。“用劳斯莱斯开小灶，然后用教练场那种破车去考试？你觉得能行得通？”
“明天我让荣秘书去买一辆跟教练场一样的。”
“噗——咳咳咳……”夕烟雨被他这种财大气粗的举动给整喷了。当然，她是不可能同意的。
闫律给她轻轻拍打背部。
“行啦，别总想着给我开小灶了。这么多人都能考过，没理由我不行！你要对你老婆有信心！”
“我有啊。不是你没有吗？”
夕烟雨觉得他这装无辜的样子实在可恼，嗷的一声叫，扑上去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闫律趁机把人搂住，来了个擦枪走火的深吻。
至于晚餐，谁还管它呢？
……
夕烟雨以为，只要自己不理会，谈振明就会消停了。
可是当她午休时间跟同事一起走出公司，在楼下被谈振明拦住去路时，她终于明白，这世界上就是有人脸皮堪比城墙。
“对不起，你们先过去吧。”
今天，夕烟雨穿的是闫律给她挑的新衣服。素雅的长裙，搭配高跟鞋，让她看起来既漂亮又优雅。
谈振明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除了惊艳，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跟他分手之后的夕烟雨就像是吃了什么仙丹似的，一夜之间脱胎换骨，比以前漂亮了许多，连气质都不一样了。
“谈振明，你拦住我的去路，不会是为了看我的吧？有话就说吧，我赶时间。”
谈振明回过神来，有点囧。
“我……”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若是以前，他也看不起这样纠缠不清的男人。可在不知不觉中，他正向这个方向靠近。
夕烟雨笑了，觉得很讽刺。
都说男人是犯贱的动物，拥有的都不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以前她不怎么相信这句话的，但看着面前这个人，她就信了。
“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有人在等我。”
“谁？闫律吗？”
一提到这个名字，谈振明马上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狗，炸了。
夕烟雨冷笑。最见不得他这副像是被她戴了绿帽子的表情。
“是谁都跟你没关系吧？谈振明，虽然你背叛了我，但我心里并不怎么讨厌你。毕竟，你也曾经给过我温暖和关爱。只是，最近的你变得特别的面目可憎，你知道吗？”
谈振明也跟着冷笑。“那是因为你有了新欢，所以看我不顺眼吧？”
“嗯，你还算有自知之明。既然这样，能拜托你离我远远的吗？我现在看到你，真的很厌烦。你还记得史明珠吗？我现在看到你，就跟你当初看到她一样。”
史明珠是谈振明大学那会儿的爱慕者，特别痴心，又特别不可理喻。天天像牛皮糖似的缠着谈振明不放，谈振明恨不能有个什么办法让她从此消失。
提到这个名字，谈振明的面色顿时就成了万花筒，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一天别人告诉你，你变成了你曾经最讨厌最避之不及的人，那种滋味儿当真不好受。
夕烟雨见他这样，想起曾经有过的美好，到底还是心软了。
“分手了不一定要成为仇人，但你这么纠缠下去，我迟早把你当仇人。我想，你也不希望有那一天。所以，请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我过得好不好，跟谁在一起，那都跟你不再有关系。我这人没什么能耐，但我还承担得起自己的人生。”
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她没什么好怕的。
谈振明踉跄退后一步，心底满是苦涩。“我在你心里，就这么面目可憎？”
夕烟雨摇摇头，轻叹一口气，心有点酸。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居然走到了这一步，真的挺不是滋味儿的。
“以前不是，但现在是。谈振明，我们在一起多年，你应该了解我。在我这里，没有模凌两可，更没有藕断丝连。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不应该拖泥带水，更不应该一再自私地打扰对方的生活。你为难的不只是我，还有你自己。”
谈振明又退了一步，狠狠地吐一口气，眼眶有点发热。他看向别处，哑声道：“对不起。”
夕烟雨不忍再看他这样。“再见。”
谈振明慢慢地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看着挺拔的男人站在车子旁，看着她靠进那个男人的怀里，看着她坐进车子，又看着车子远去消失……
心底酸涩疼痛，连眼睛都跟着干涩难忍。
头一次，他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