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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贝尔狠狠的拥抱了下巫真,巫真回以同样热情的拥抱,在巫真感觉自己腰快勒断了的时候,两人放开对方。
安娜贝尔有着一头蓬松的红头发,热情似火,她用了很多护发素润发剂都没办法改变她如同猛张飞般的发质,只是让它们看起来更加光滑顺眼,依旧蓬松。
而且她听信理发师闲聊时的话,扎头发对头皮和发质有一定伤害,所以从不扎头发,自然披散。巫真和她拥抱时,整张脸几乎埋进她的头发里。
像鸵鸟把头埋在沙里。
安娜贝尔十分兴奋的说:“你知道吗,我上午碰到一个跟你长得好像的人,我的天,那简直就是你的性转翻版!”
“你在哪里碰到的?”
“天文部那里。”
“嗯,可能是我哥。”
“他还会中国功夫呢!我看见他追着一个人在跑,然后拿手中的木棍在那个被他追赶的人底下一扫,那个人就倒了。”
那叫横扫千军,还有,那不是木棍,那是拖把棍,巫盼是把拖把头拆了还是打掉了?要赔钱的。
安娜贝尔眼睛亮闪闪的,满含憧憬。“你们中国人都会中国功夫吗?”
巫真深沉道:“是的,但是我们一般都很低调,别人问起都不带承认的,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们都有规矩的。”
安娜贝尔连忙点头:“我发誓,不会说出去,不会让你为难的。”
安娜贝尔手表滴滴滴滴的响,她看了一眼手表,急急的说:“专业课老师让我们早点到,不然扣学分。我先走了,拜!”
“拜。”巫真甩了个飞吻给她。
安娜贝尔遥遥对她muma了一口。
安娜贝尔是地质学高材生,在见第一面的时候,一脸热情洋溢的问巫真有没有梦想。不等巫真回答,就脱口而出她的梦想是周游全世界,了解全世界地质学。巫真之前走过一些国家,她们俩很聊得来。
一来二去,聊成了朋友。
啊......这大概是她身边为数不多的拥有正常人生正常人性格的朋友吧,虽然单纯了些。
真美好,嗯,真美好。
英国的咖啡馆是个好地方。
消磨时间,不二良选。在咖啡馆里点一杯咖啡,就能让你坐一下午,聊作消遣。
巫真以前有时想静静了,又有时间,想避开人群,就会随意找一个干净咖啡馆,坐一下午。
发呆,就发呆。
在这里,举目无亲的,朋友又不多,安娜贝尔与巫盼,和她不是一个专业,时间对不上,他有自己私人生活,她也有自己私人生活,安娜贝尔可不会无聊,她会去找一个男朋友,两个人一起亲亲我我做消遣。
怎么算都没巫真的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独在异乡为异客。
她是“异客”。
咖啡馆是个好地方,异客也可以常坐。
这都是当夏洛克助手之前的事了。
之后她几乎一有空闲时间,就被夏洛克拉去,各种惊险各种刺激挑战小心脏的事一个接一个,刺激到她根本没时间感伤。
像这样能一个人单独喝杯咖啡坐一下午的时间,真的很少了。
巫真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肌肉,是最近才锻炼出来的。
办案真的很锻炼人。
要能破案能打能杀,还好她有武术底子支撑,不然累也累个半死。
巫真协助夏洛克解决了一个案子之后,有一段时间产生了自己能力拔山兮的错觉,好在每日与夏洛克相处下,在他天才智商碾压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是天才,天才到变态。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男人。
汉尼拔是个大头,很棘手,她狠栽进去,竟然自己也不觉得意外。
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逮到没。
啊,苏菲也没给她打过电话。
失策了,也没问苏菲要手机号,去医院,苏菲紧接着她之后就出院了,找不到人。巫真还挺想她的,苏菲的各种美食给她了好印象,美食是能让人从本质上记住一个人的好的。
咖啡热气冒起,被冷气很快压下,巫真抿了一口咖啡,热流顺着食道下滑,进入胃中,她有种放松的恍惚感。
突然后背一个激灵,像是背上被铁片轻刮了一下,未触及到表皮,反而让人越生寒意。
有人在看她,来英国之后,看她的人多了,但这么坐如针毡的感觉会是谁?
巫真直起身子四周环顾,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汉尼拔。
他来了。
巫真脸色有点不好看。
谁害她进医院的她可没忘,医生嘱咐过,药量要是再大一点,她去的就不是病房而是太平间。
多可怕!
多让人后怕!
巫真二话没说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夏洛克电话:她算是明白了,有时警局电话占线,忙不迭以,夏洛克电话冷冷戚戚没人打,一打反而通畅无比。
只响了一声,挂断了。
因为汉尼拔说:“替我问克拉丽丝好。”
巫真喉咙干涩:“你怎么知道克拉丽丝。”
“她是个天使。”汉尼拔由衷赞叹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吃人的事,你怎么敢在这里出现?”巫真压低声音,为了不引起其他人不必要的恐慌。
汉尼拔看起来并没有要攻击人的意思,他很平和的,坐到了巫真对面,唤来服务员,替他上了一杯咖啡。
“我找到你,我就来了。你的疑问很多。”汉尼拔深深地,望着巫真,两个眼眶深邃无比,像是黑洞般吸引人。
巫真不和他直视,她知道自己斤两,不和他正面较量,也不说话不受他干扰。手指在桌子底下默按手机按键,给夏洛克发短信。
他来了,一切就能解决了。
汉尼拔把她的一切动作都收入眼中。
服务员是个瘦高个,放下咖啡之后就走了,一点没察觉这一桌的异常。
巫真镇定。
汉尼拔不打算让她继续镇定,也不准备让她走,用克拉丽丝吊着她,他知道这样她就不会走,而且似乎笃定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会出手,她是安全的?
“克拉丽丝最近和你联系过吗?”
巫真不答话,汉尼拔几乎自问自答。
“看来没有。”
“一定没有,她那种情况,保住命就不错了。”
巫真心头狠狠一惊。
“她漂亮而且优雅知性,我不打算动她,她送上门了。我一直收拾的很干净,她拍照做证,我来不及收拾,这事就捅出来。对谁都不好——他们有求于我。哈哈哈。”
“可怜的克拉丽丝......”
巫真终于看向汉尼拔。
她始终还是太年轻了。
汉尼拔问:“让我们来继续上次的治疗,‘鸽子’是什么?”
“这么直白就问出来?”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我也不喜欢随意说出自己的事。”
汉尼拔盯住巫真。
那种感觉很怪异,就好像被某种蛇类盯住,阴湿晦暗,不能见光的秘密被人一眼看穿。巫真学心理的,被训练的很敏感,这种感觉放大加倍,分外难受。这个时候若是显出一点弱势,她就完全输了。
空气好像黏着,凝涩不动。
一杯咖啡被哐当放在桌上。
“先生,你的咖啡。”非常标准的英伦发音,甚至带了点戏剧夸张的味道。
这种无声的交流被切断。汉尼拔非常不悦,他差一点就可以套出鸽子是什么了——只要巫真松懈,崩溃,都行,只差一点。
巫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后背濡湿一片。她反手摸了摸后背,瘦,隔着衣服都能摸清楚有几节脊椎,她看起来不是很瘦,因为骨架子生得好,肉少了也不见得多突兀,多瘦骨嶙峋。这不是偏食,不是营养不良,这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抑郁,已经减轻了的。回顾过往,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过来的,因此越发憎恶戳穿那只“鸽子”的存在。
一个秘密就让它作为一个秘密,让她以后带进坟墓里一起埋葬是最好结局,谁都不戳穿,都当它没存在过。
人死一切烟消云散,这是她最大的期望。
甚至可以在残酷冰凉的现实中带了点难得的罗曼蒂克的意味,不好吗?
多好啊。
汉尼拔真是挖人伤疤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