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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阉人党骂士人,士人党骂阉人;阉人又分两派,相互拆台诋毁;士人又与豪强对立,竞相讥讽;好在窦氏被灭,何氏未兴,否则加上外戚集团,这朝中非得打起来不可!
王越在一旁冷眼作壁上观;刘宏在龙椅上呼呼大睡,众臣直吵得个天翻地覆,到了后来,却是完全脱离了王越之事,开始翻众人的陈年旧帐……
从侯览乱纲到窦武专政,从三君之死,到八俊之狱,士大夫把不满的情绪全发泄到宦官身上,又为窦武、陈蕃等人鸣冤,要求重处宦臣;阉人们便怒斥士人党目无法纪,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公然结党造反,行刺朝官,要求重重追究士人罪责……
众臣从上午直吵到下午,吵得王越头都晕了,闭目在那养神,封了两耳,几乎已不闻身外事。
到了下午,竟然连张让都被抬了来,哎哟哎哟的躺在软床上痛哭流涕!
刘宏美美睡了一大觉,此时也来了精神,竟走下九级台阶,来到朝班之间,拉着张让问这问那,最后竟将张让请上了九级台阶,坐在龙椅旁边,与刘宏平起平坐!
这时可把士大夫们吓坏了,心中狂骂张让道德败失,但却又敢怒不敢多言,怕被张让抓了把柄,祸及自身——这种情况,从侯览开始,到蓸节、王甫,祸连之事,没少发生!
张让在九级台阶之上露着箭伤,哭天喊地,希望陛下为他主持公道;赵忠、段珪又在一旁帮腔,就连过了气的老宦官王甫都出来说了几句,刘宏这下来了热血,大发豪情的要“肃清朝野”,要“还万民一个公道”!
“太尉段颎听令!”刘宏踏在九级台阶之上,意气风发的叱道:“今天下贼寇横行,民生怒怨,着太尉段颎领符,追捕要犯;凡是党人之门生、故吏、父子、兄弟,有宫中任官的,一律罢免,有罪责的一律禁锢终身,并牵连五族!”
“……”段颎是个领兵的军人,却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此时又三为太尉,只得领符答应了:“是,陛下!臣必竭尽所能,追捕任何贼寇要犯!”
“陛下……”刘郃大惊,没料到一时气愤,竟弄到这步田地,吓得屁都凉了,惊呼道:“陛下!不可如此啊!陛下!天下士人亡,则天下必亡啊!”
“哼!放肆!”王甫大喝道:“竟敢咒骂陛下!莫非这汉室江山是你们士大夫的么?没了你们士大夫,这天还要塌了不成?实是罪该万死!”
“杀了他!杀了他!”张让、赵忠、段珪等人联声指着刘郃大声喊杀,气得刘郃接连退了五六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晕倒在朝堂之上!
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步兵校尉刘纳纷纷涌了上来,又是呼喊,又是掐人中,终于将刘郃救了过来。
“陛下!”陈球等抹着眼泪跪在台前,哭声喊道:“刘司徒贵为河间王之后,又德高望重,为我朝劳心劳肺,何曾受过如此污辱,求陛下为刘司徒主持公道,还刘司徒王宗尊严……”
“陛下!”王甫抖着白衣尘袖,怒道:“这刘郃自恃王室宗亲,勾结士子党人,为祸朝纲,怕是要造反了,请陛下收了他的官,仔细调查这些党人的罪证!”
“陛下,阉**国啊!先帝之时,侯览之祸已经证明,不可亲阉人啊!陛下要明查啊!”刘郃、陈球等人纷纷跪倒在地,连着眼泪、鼻涕,连哭边骂着阉人。
刘宏被吵得烦了,呼的站了起来,叱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段颎你先抓着人,只审不治,待查清罪状,再行问斩!退朝了!”说着,刘宏一拂袖,冷哼一声走向后殿去了。
留下满朝文武在朝堂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刘郃发了会愣,怒视着王甫、张让等人,捋袖上前骂道:“阉人误国啊!阉人误国啊!”
王甫、张让、赵忠等人亦不甘示后,纷纷跳起脚来,搬椅拿案,便要与刘郃、陈球、阳球等人撕打……
段颎、张济等人赶紧上前拉架,将两方劝下朝堂,众人这才骂骂咧咧的出皇宫各自回府去了。
王越出宫门,暗自抹了把汗,啐声说道:“好嘛!这一次朝会,怕是比打千回合大帐还要累上三分!真不是常人干的活!累死我了!”
“哈哈……”一旁的孙璋尖声笑道:“王太傅,您是没习惯,这要习惯了,便不觉得什么了,反倒,怕是会喜欢上这种你争我斗的游戏,颇为有意思得紧!”
“没什么意思。”王越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尔虞我诈,相互辱骂,倒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决个生死来得爽快,这般婆婆妈妈,瞻前顾后,却是我所不喜。”
“王太傅剑绝天下,号天下第一剑,当然这般说了,”孙璋羡慕道:“若是我等能有王太傅这般武艺,早把那些士子党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哪还轮得到他们在这朝堂之上叫嚣?王太傅这是艺高人胆大,不知我等庶人的苦楚啊。”
“哈哈!”王越打了个哈哈,心中多有得意,咧嘴笑道:“当不得什么,若是你喜欢,有空可来我府中,我教教你便是。”
“果真?”孙璋大喜道:“若王太傅开馆收徒,璋必前往学习,拜放门下!”
“开馆?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王越笑道:“开馆之处后说,我先回府了,就此别过!再会!”
王越拜别孙璋,不待张让、赵忠等人出宫,便独自回返王府去了。
王甫在内宫带着张让、赵忠等人,又到刘宏面前哭诉,得了兵符虎印,便出宫拉上段颎,开始满天下追捕士子党人。
这回不再是张让的几百家丁护院,几宫校尉了,带的,却是八门校尉,三营将士,几万兵马,铺天盖地的搜寻着天下士人!
一时间,京师雷动,天下震惊,人人惶恐自危,稍有不顺阉人心意的,便被满门抄斩!无数无辜百姓,好好的百口之家,也许只因宅院位置好,不愿交出宅院,也许因为有女貌美,不愿进宫,便倾刻间灰飞烟灭,鸡犬不留!
太尉段颎,原本是破羌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但只因皇命在身,兵符虎印又在王甫之手,只得闷声做着刽子手,双手粘满了天下士子、无辜百姓的鲜血!偌大的名号,倾刻间名誉扫地,不单没得到好,反被天下人所共弃!
一场血雨腥风,直杀得天下人怨声载道,人们对汉室朝廷更是失望到顶,各处民变起义,接连不断,各方豪强,自养私兵,一时间风云幻变,星移倒转,直到天现异像,日有食之,这才惊动了刘宏,这才暂缓收下了追捕令,并按律又轮到太尉下台,把段颎又从太尉之位,拉回到太中大夫、司隶校尉,天下众生,这才喘了口气,开始讨伐段颎、王甫等人。
这一次,不再是三五人,不再是一两家的声讨了,却是天下士子、皇室宗亲、富商豪强共讨之,声势之大,前所未有!而做为带着首领,司徒刘郃,更是三天两头的带着为兄的假节令,跑到宫中大闹。
刘宏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偏又不好太与过分!这刘郃乃当朝河间王宗室,光禄大夫刘倏之弟,中常侍程璜的女婿,这些人物个个了不得,尤其是刘倏,更是协助大将军窦武扶立了刘宏,刘宏这才当上了皇帝,刘宏虽年幼,又多荒诞,但谁最有功,谁最得他心,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加之王甫因宋后被废一事,一直被刘宏耿耿于怀,如此刘宏被吵了一个多月,终于下了决心,将王甫下了大狱,连带着段颎也没逃得了好,两人在狱中做了难兄难弟,没多久,便被刘郃给严刑拷打致死。
一代奸宦王甫,一代名将段颎,便这么死在了司徒刘郃之手!
至此,四大老宦臣,侯览、曹节、王甫、管霸,从先帝闹到刘宏,权倾朝野几十年,终于四去其三,只余曹节一人!
曹节惶恐不安,依着关内侯的名号,拉上程璜等人,又转头向刘宏哭诉刘郃的罪状:“陛下,王甫乃先帝良臣,功苦功高;段继颎不单破了东羌先零,便是北胡,西羌,亦多次大胜,为我汉朝边关立下汗马功劳,真可谓千古良臣,一代名将。而刘郃却因一已之怨,迫害忠良,实是万死,求陛下将刘郃等人抓起来治其死罪。”
刘宏也是被烦透了,每次在内宫玩乐,总是被人打扰;每次听王越讲到最精彩的时候,却也老得不到痛快,气得刘宏火冒三丈,当即把刘郃、陈球、阳球、刘纳四人给下了大狱,没多久,便也被曹节给害死了。
曹节被这么来回一折腾,也扛不住了,生了场大病,没多久,亦病死家中!
至此,四大宦臣、士人党首、豪强外戚,一时间死了个七七八八,朝中权势顿时空虚,各机要位置,能人尽去,只余陈耽、袁隗、许彧、杨赐等人勉强维持着朝政的运转。
王越接连进宫,常侍刘宏身边,看多了你争我斗,看多了生生死死,心中亦不由得对这汉室心生不满,对权势涛天的张让、赵忠、段珪亦心生厌恶,觉得果真是这些人,败乱朝纲,遗祸天下,觉得若没有这些人,怕是这天下,亦不会成这样的天下——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第一次,王越对张让、赵忠等人产生了悖逆之心;第一次,王越对朝廷,对汉室产生了轻视之心;第一次,一心只做江湖客的王越,有了自领一方的想法!有了一颗蠢蠢欲动的雄心!最扰宏被吵了一个多月,终于下了决心,将王甫下了大狱,连带着段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