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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墉说了一句,我作主,并不那么简单。他回家睡在床上,一晚没闭眼,思来想去,怎么去给这两对人说这事儿?他没找到合适的语言来,他老爹刘科成说了,他一回来全村全乱了套。自己若把这事做成了,也可以说纯粹乱了套。传出去,姓刘的一簇人,人不人,鬼不鬼了。他反思,沿海大城市同名同姓结为夫妻的人多的是,更何况,本来感情都破灭了的夫妻。
次日,刘墉起来很晚。金钗不知刘墉一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到底为什么,想问,又怕挨骂,一晚瞌睡也来得很,想明日清晨与他说。她一起床,看了一眼刘墉像猪似的,呼呼地大睡,鼾志声如雷。金钗也就没惊动他,随他睡去。刘充和刘辉清晨起床来刘墉家转了两圈,没见刘墉有任何行动,问了金钗说他还在睡呢!刘充和刘辉面面相觑,咕嘟了几句回家去了。
中午,刘墉起来吃午饭了。刘墉吃了饭,无聊便去田地里走一走,发现田里的蘑菇长了起来,一朵比一朵大。他走去看自己的蘑菇,也一样!高兴地跑回来对老爹刘科成说:“蘑菇长出来了!”
刘科成不相信自己跑去田里看,他一路回来见人都说,有的人听了高兴,有的人听反厌恶。
刘墉觉得村里人没几个人关心,更没趣在村子里走,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山后的小河边,看着小河清澈见底的水,两岸的绿油油的草皮,便快步走了去,躺在上面,看破着蓝蓝的天空,白云一朵朵从眼前慢慢移过,瞬时他找到了人生快乐。他脑子突发其想,要是把家安在这儿那有多好啊。他立即站了起来,看了看河道,决定选择一段,把水蓄起来。夏天,天气酷热时,跳进去游一下,凉一下身子多爽啊!他想着,起身跑了回家去,像失了魂似的。他叫上老爹刘科成一起。刘科成在院子里堆柴笔,听他叫以为是什么事要帮着,拿着锄头随刘墉去了。
刘科成随刘墉来到小河边,刘墉要刘科成挖土。刘科成不理解,大声说:“你搞什么?”
刘墉说:“我要把这河拦了,筑上坝,把水蓄起来,养上鱼,我们把家搬到这岸上住。”
刘科成生气了,跟他急急忙忙,以为是什么大事,要紧事。他气呼呼地说:“我以为是天塌下来呢!”
刘墉说:“你懂个屁!将来你尝到甜头就晓得了。”
刘科成拗不他,只有跟着他做了。
刘辉和刘充把自己的事放在一边,而是去河里垒石头拦水。天快黑了,刘墉还未回来,刘充一口气跑到小河边,冲着刘墉说:“刘墉叔,你把我们那事办好了?”
刘墉抬头一看是刘充,听他口气很重,在发怒,生气着呢。他也没好声音地说:“你娃娃真急呢!是你老爹老妈,又能不是你!你慌什么?”
刘充说:“你昨晚说的事,你忘记了?你做不了就别给我们许诺了!”
刘墉说:“我许诺?没办成吗?老子还未说呢?”
刘充说:“你什么时间去说啊?老子不可能大白日说那事呢!要说也在晚上说。”
刘充听刘墉说,转身走了,暗想刘墉老子看你挨多久,天马上要黑了。刘墉见刘充走了,兴趣也就没了,刚才一脑子的劲全没了。他叫上刘科成回家了。
回到家,刘墉叫金钗端饭来吃,搞了一下午的体力活也饿了。
刘科成在一旁吃顾吃饭也没晓得刘墉在做什么也不也问。他脸上没表情,像是万人坑了,叫天不灵,唤地地来应,很无奈。
金钗一下午没见他的影儿,也想了解一下,这恰恰中了刘科成的意。
她对刘墉说:“哥,你下午去做什么来了?你看你满头大汗的。”
刘墉看了她一眼说:“你问干什么?你问也是白问,你也不能帮上!”
金钗挺委屈地说:“我也是想知道你做什么吗,心里也好安排。”
刘墉大声说:“安排什么?你做你的饭,别把肚子里的娃娃动着了,否则老子要你不得好日子过。”
郑花妹在一旁,说:“你说话温和点不行啊!一天到晚只听到你骂过去,骂过来,谁吃你的冤枉啊!一家人说话,像是在斗地主了!”
刘墉听了真纳闷,天天不是这是缠着就是那事绑着,做什么事都不洒脱。
他看了一眼金钗噙着泪,便说了,“我是想把那小河拦断,蓄上水,养上几百尾鱼,把家搬到那儿去住。你们想,那儿多清静啊,水有多清啊,还有两岸的草有多绿啊。”
刘科成大声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山洪暴发,一沟洪水冲来,我看你有家?连人都要冲走了!——你要那儿住,你自己去!”
刘墉更生气了说:“我不可把家搬到小河中间去!”
刘科成说:“你搬到那儿我不答应!”
刘墉看说不过他,只顾吃饭了。
吃了晚饭,刘墉直接去找刘三贵了,他才他院子里徘徊了半日,不想进去,觉得自己说话太过火了,今日与他说事总不习惯。
他在刘充和刘辉的趋使下,大胆地走了进去,刘三贵一家都在,包括刘辉。他们坐在中堂屋子里,没说话。
他们见刘墉进屋,刘辉先起身让坐,说:“哥,你来玩一下啊!”
刘辉笑着说:“没事来窜一窜!”
刘墉看了一眼刘三贵,脸色带喜色,便说:“叔,你没忙啊?”
刘三贵听刘墉和自己说话,也就笑着说:“是的。没事儿。”
刘墉说:“我其实没其他事儿来,只是想转达一下,晚辈对你们的希望。昨天刘充和刘辉找到我,说两家的事,一定要我出个面来调一下,也许你们也听说了。”
刘三贵忙说:“刘墉,我这个当叔的有时说话伤着你了,也不知怎样感谢你,你是个好人。我们大伙心里的事,其实你早在心里安排了,秋庄没有一个人逃脱你的眼睛。”
刘墉说:“我也是为秋庄人好。大家居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你看我发绿,我看你发青,没意思。当然,牙齿和舌头那么好,相濡以沫,在嘴巴里呆一辈子,有时牙齿也要咬舌头一口。”
刘三贵听取心也亮了,说:“是的。我真是人老了,没你见得广,和你想不到一块去。许多地方说话撞着你了,你别当一回事就行了。”
刘墉说:“那会记心上!我是做一事忘一事,过去的就让过去吧。”
刘辉见刘墉半天没把话扯上,便提醒他,说:“哥,你今晚是来说什么事啊?”
刘墉笑了笑说:“你看,船上没急,岸上人急了。这是你老爹老妈的事,又不是你娃娃的事,你像猴子子一样,急什么?”
刘辉说:“我不知你说什么呢?说话喜欢转个弯弯再说,性子急的,早已急死了几次了。”
刘墉说:“好了。我是想把刚才那事说下去,不小心扯远了。刘充对我说,他老妈病难治,去了医院几个月了,也不见好转。我也就想,心病也要心药医,那天就当着大伙儿说了,大伙儿也就同意,一来是为两个家庭好,二来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是想,三贵叔与张彩云结合,桂花大娘与刘正天结合。这样两家也没矛盾,家庭也和睦了,可能张彩云病不几日会好。”
杨桂花听了说:“刘墉,你今晚来说,我现在才说给你听,我早不想与他过了。什么男人,背着我和外面的女人乱来。说得不好听,就是不把我当人看!娃娃们那么大了,孙子也就有了。你想不是他做出那伤风败俗的事,我刘辉娃也不是一个人。”
杨桂花说着泪流满面。刘墉说:“好了。事情已过了。当时是我太幼稚,年轻了不知实务。”
杨桂花说:“不管你的事!他这人,你刘墉是给他面子了,以想,把他沉塘还轻了!”
刘三贵说:“是我错了!今天我向你认个错!——我糊涂!”
刘墉说:“桂花大娘,你现在儿子都大人了,没什么顾虑了,也不担心饿着谁了!你只要同意与刘正天,我就把事办了,找个良辰吉日,全村人闹热一下。”杨桂花哭着说:“我是担心我三娃,他一个没找到媳妇呢!我们这儿穷,找个媳妇不容易,我要是出了这个家,就没人管了。”
刘墉说:“你说那去了。你们同在一村子,屋檐挨屋檐呢。”
杨桂花说:“刘墉,你不晓得,出了这个门,也就不是一家人了。我管不了他,他也管不了我。”
刘墉说:“世上那有这样不孝之子,若是真的刘辉不孝你,我打他!——媳妇的事,包在我身上。”
杨桂花看了刘辉一眼,没说话。
刘辉心里像被人痛打了一顿,不是滋味。
他对杨桂花说:“妈,你无论走到那儿,你还是我妈。老了我还是要赡养你,也孝敬你。因为我是你生的,也是你养大的。”
杨桂花泪如雨下,扯着衣角不停地擦。
刘三贵说:“你想得太多了,人生在世,何必活得那么累!娃娃大了,养不养你是她的事!你不出这个家,他不养你,你也只有眼巴巴地看他两眼。更何况,刘充娃不养你?”
刘墉说:“不会的。大家都是肉长的,不是石头。”
杨桂花说:“只要刘正天同意,我明天就搬过去住。”
刘墉听了,心里也不味儿。他不想再坐下去,起身说了几句脱身的话,走了。他一走出院墙就是碰上刘充,刘充便急着问:“叔,怎么样?成了吗?”
刘墉说:“你娃娃,猴急呢!——你爹在家没有?”
刘充说:“在!”
刘墉去了刘充家,把事说了,杨桂花明儿过来住,刘正天高兴疯了。
刘墉回到家,总高兴不起来,古人说,宁撤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心里暗想不知这是好事,还是歹事。他晚上睡着,金钗也不晓得他想什么,也不敢问。她仿佛觉得和刘墉这男人在一起很累,心思重重,心比天大。她想刘墉有一天是不是离她而去,有人常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他将来是个做大事的料儿,他不是麦芽儿,秋庄这地不够他生长发芽,将来一定走去大城市。那时我金钗也就要落得像陈玉兰了。她想着泪水浸湿了枕巾。刘墉没听她的哭声,也见不着她的泪水,只顾糊里糊涂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