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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貌合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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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没错,太子的性格似朕的倒少,想来,确实多是承袭了他母亲的仁善之性。只是,这仁善也不能太过,怕是会被旁人蒙蔽。”

    “太子尚需历练,万事还是得皇上多多提点。不过到底至亲不过父子,想必太子将来定会懂得陛下的良苦用心。”左昭仪安慰道,又亲手给皇帝布了些菜品:“皇上,尝尝这道如意竹荪,爽脆可口,最是解腻。”

    皇帝夹菜细嚼,称赞说:“不错,这竹荪翡翠一般,甚得口味。”

    “那皇上便多品食些罢,望这美食能纾解心绪。”

    左昭仪善解人意,只柔言劝慰,皇帝眉头舒展,也不再多话,听左昭仪讲些愉悦小事。

    饭后,皇帝闭目养神了片刻,准备离开长信殿,说是还有政事待处理。

    左昭仪细致地替皇帝整理了衣冠,这些年,皇帝每回在长信殿,都是左昭仪亲自伺候。皇帝看她体贴入微,不禁感动,轻握左昭仪玉指,道:“栖云,这么多年来,除了先皇后,就数你最为贴心。”

    “皇上与先皇后微时便绾结同心,百般夫妻恩情,岂是嫔妾所能比拟?嫔妾只是尽自己所能,若能时时陪伴皇上左右,已是心满意足。”

    皇帝拍拍她的手背,道:“能有你,也是朕之幸事。最近繁忙些,不能常来陪你,若是殿里待久了,也可出去走走,莫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我记得,似是快到澄儿生辰了,你若是得空,去看看澄儿吧,就当是代先皇后去的罢。”

    “皇上不说,倒是差点忘了。还是澄儿最有福气,连皇上都这么宠着他。皇上这般操劳,也需常常记挂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嗯。”

    皇帝起身前往安昌殿。左昭仪待他走后,方才坐回软塌上,双手扶上太阳穴,揉了几下。

    皇帝每回前来,左昭仪都深感疲累,这种疲累,是发自内心,进而散扩全身。皇帝多疑,不仅要揣测圣意,还要字字谨严,处处慎微,偏是这份心境,得深埋内心,又无几人能诉。

    “娘娘,乐菱大人到了。”宫女报说。

    乐菱随声而至,左昭仪倒不必在她眼前伪装,倦色也就倦色了。乐菱是知心之人,瞧见她的样子,也不多问,只遣了宫人,安静地陪她坐了会儿。待左昭仪恢复些气力,开口与乐菱说起了霁月救宫女之事。

    乐菱听罢此事,轻锁娥眉,道:“这事看似简单,实则弯弯绕绕,谜团甚多。一切都还得等那个宫女醒来再询问清楚。”

    “也正是等着她醒来。”

    “不过,栖云,一直藏你宫中,到底是个隐患。”

    “可是眼下,也不知送往何处才好。她身负重伤,又恐会被人害命。”左昭仪摇头叹息。

    乐菱安慰道:“别发愁,我来想办法。”

    两人正说着,庄梦小跑过来附左昭仪耳边说了几句。

    “乐菱,咱们快去看看。”

    几人匆匆忙忙赶到后院小房间,常娘正在此照顾着,见左昭仪与乐菱进来,忙行礼。

    左昭仪走近,看到躺床上的宫女双眸微阖,遂问:“方才醒来了?”

    “是,”常娘答说:“只是……”

    “但说无妨。”

    “她一醒来,呢喃几句,说是要见霁月姑娘。我与庄梦姑娘想着,还是先请示娘娘才好。”

    左昭仪与乐菱相视一眼,说:“那把霁月也叫来吧。想是因霁月冒死相救,她心怀感恩。也是个重情知义之人。”

    “是。”庄梦忙不迭地又去寻霁月过来。

    “方才醒了,现下是又昏迷过去了?”乐菱问。

    常娘说:“奴婢刚替她手量了额温,烧已经退了许多,大概是太累了,才得养养精神。”

    “我们先等会儿吧。”左昭仪与乐菱落座一旁,俱是思索着心事,静静无言。

    不一会儿,霁月赶了过来。

    “奴婢给娘娘请安,给乐菱大人请安。”霁月福身施礼。

    “坐一旁等会儿吧,看这姑娘几时醒来。”

    “娘娘……”微弱的声音,霁月一看,此时那位姐姐挣扎着想要坐起身。霁月忙上前,坐床上扶持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方能支撑起来。

    左昭仪道:“姑娘莫急,有话慢慢说。”

    “咳咳……”那姑娘道:“奴婢给娘娘行礼。”

    “你身子这样虚弱,就不要顾及这些礼节了。”

    “是啊,”霁月说:“我们娘娘最是心善,姑娘不必拘礼。”

    “是……”那姑娘环顾了房内站着的几人,似请求般:“娘娘,可否与娘娘,和这位霁月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左昭仪命常娘与庄梦先行退下,门外的几位宫女也都先去前殿候命,后院不必有人伺候着。待众人退下后,左昭仪介绍乐菱说:“这位是内司乐菱大人,素来知心,姑娘不必担心。也许她还能为你拿些主意。”

    那姑娘这才点点头,吸了口气,提了些精神,说:“奴婢是皇后宫内的下人,名叫东容。”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左昭仪等人才知,她竟是皇后宫内的婢女,本不起眼,平日里尽做些没人干的杂活。只是那日,皇后不知与何人在殿内密谈,她无意中在窗下听到两句,惊吓中碰出声响,被发现了,皇后就把她交由嬷嬷处置。嬷嬷非认为她与别宫勾搭,意图谋害皇后娘娘,便命人毒打,非要逼问出是谁幕后指使她所为。

    “竟是这样残暴,一件多小的事儿,也能往取人性命上毒打。”霁月忿忿不平道。

    “姑娘,”东容说:“姑娘有所不知,想是皇后以为我听到了什么,就是要杀我灭口。”

    左昭仪轻问道:“那你,可曾听到些什么?”

    东容恳切地望着左昭仪,说:“娘娘能否答应奴婢一个请求?”

    “说来听听。”

    “娘娘可否想法子送奴婢出宫?这皇宫,如今是待不下去了,待在娘娘殿里,恐连累了娘娘,又恐被皇后派人灭口,胆颤心惊,长此下去,想是也活不了多久。”东容边说边流泪,声声悲切。

    左昭仪看着也是不忍,说:“你既有这样的想法,我也不忍看你日夜惊恐,定会想办法的。”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咳咳……”东容见左昭仪答应自己,情绪一时激动,又咳嗽起来。

    霁月轻轻抚拍她的后背,又忙喂她些温水喝下顺顺气儿。

    “姐姐别急,我家娘娘答应了你,必会尽力帮你。”

    “是,得姑娘救于棍棒下,如今又得娘娘相救。东容实在感激不尽。娘娘,”东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说:“娘娘,听皇后娘娘说起的,与太子有关。”

    “太子?”

    “是。恐是怕……皇后会加害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