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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你爱我吗
卫豫临不以为意地笑笑:“看来你爸还是想要把你嫁给我的。”
他摸摸她的头:“别想太多,我这么优秀的人,就说怎么会有岳父不喜欢?我当年的称号是国民女婿。”
晋歌松懈下来,对他的调侃挑眉:“我当年在英国被奉为国民岳母。”
“咯嘣。铪”
一个响亮的弹指在晋歌光滑细嫩的额头上响起,晋歌一把打掉他的手,嗔怒地瞪他。
“再敲下去,爱因斯坦也给你敲成了傻子!骟”
卫豫临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晋歌娇喝:“笑什么笑,老实点。”
“国民岳母,不占我便宜就不舒坦?协议在手,你就算是国民祖母,也得乖乖地嫁给我这个国民女婿。”
卫豫临毫不在意地说着,随意地就像是在谈论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然后成为一对国民夫妻。
这句话是晋歌悄悄在心底加上的,但随即她又摇了摇头。
偷偷地用眼神瞄了一下卫豫临,她自己都想不通怎么会冒出这个想法来。
他们只是协议结婚而已,哪里谈得上国民夫妻?哪里成得了恩爱典范?顶多就是个相敬如冰罢了。
“那先叫一声岳母来叫我听听。”
卫豫临大掌捞过她了,将她抱着坐在腿上,左手“啪”地一声打下去:“先让我教教你,占人便宜的时候呢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知道吗?”
晋歌嘴角一抽,卫豫临分明比她还幼稚,都多大了居然还玩大屁股的游戏。
两个人一夜打打闹闹,最后以晋歌撑不住睡意躺在卫豫临的腿上睡着而告终。
第二天晋歌睡了个踏踏实实的懒觉,她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穿衣服收拾东西。
但是她在房间里忙活了半天,都没能找见昨天半夜那些零食和垃圾的去处,只在门口的发现了送给她的礼盒。
打开来看,是一件立领半袖的织花旗袍,玫瑰粉的色调让袍身暗藏着如暗涌般的柔情与娇俏之美。纯度极高的色泽,最适合搭配白色珍珠项链,尖头挽带的丝质雕花高跟鞋是点睛之饰。
旁边还有一只十分古典的簪子,造型简单,却俏皮活泼。配上耳饰,让人眼前一亮。
整个搭配格调看起来,天真纯美,如若穿上,应当是宛如小乔初嫁,俏丽动人。
看这架势,应当是米酒亲自挑选的,只不过晋歌不知道,米酒这番用意是如何?
她洗漱完毕,下楼的时候轻盈无声,叫卫豫临眼前一亮。
“米酒果然名副其实。”
晋歌的素手扶着栏杆,努力保持住甜美的微笑:“夸我夸得明显一点,我才能感觉到好吗?”
卫豫临不抬头,手指敲击笔记本的速度看得晋歌眼花缭乱:“嗯,这衣服不愧是米酒亲自设计的。”
晋歌终于忍不住了:“你就不觉得……衣服的光彩是通过人来展现的吗?”
“没错,说得太对了。这件衣服,就是通过米酒来展现的,我有说错吗?”
卫豫临低着头,晋歌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到他微微上扬的唇角。
亏她以前还认为卫豫临是个很解风情的男人,但现在看来他就是个榆木疙瘩。
怪不得没有花边新闻,就是因为这张嘴把姑娘们都气走了吧?
“卫豫临,大清早的你什么意思?”
晋歌微微一笑,唇角勾勒起的笑容假的厉害。
卫豫临这才抬头,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眼:“米酒确实是个人才,换了别人,还有谁能够将我未婚妻的美丽衬托到这种极致?”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卫豫临又补上一句,问明显心情变好的晋歌。
她不疾不徐地走下楼溪,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宛如古时走出来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馥郁生香。
用最好的行动,回答他的言论。
这样的女人,永远都要比只会说的女人,聪明的多。
因为她们懂得如何赢得男人的赞赏。
“早点在餐桌上,那里还有夏桑写给你的留言。”卫豫临指了指餐桌方向,继续工作,对着笔记本敲个不停,“还有十分钟,迟到扣工薪,昨天的已经扣完了。”
“我终于明白以前路过英国贫民窟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晋歌保持着微笑继续道:“因为我眼前就坐着一位最会剥削的万恶资本家。”
卫豫临微微点头:“谢谢你对我准确的定位,但是首先你要意识到,你只剩下八分钟了。”
晋歌在餐桌前坐下来,有些想不通卫豫临为何与昨晚变化那么大。
昨晚还是个玩性大发的男孩,今天就又恢复成以前那个说话毒舌不留言面的冷峻卫律师。
逼得她也不得不像是戴着王冠一样的说话,冷冰冰的公式化。
究竟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他?
她想不明白,果然这种男人,是合作的最好对象,但是结婚,就一定要远离。
“友情提示,还剩五分钟。”
卫豫临的声音再次传来,拉回了晋歌飞走的思绪。
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一张纸上,字迹清秀,一撇一捺都带着女子特有的柔美。
上面写着:你与卫豫临好自为之,我从此再不自取其辱。但是卫伯父接下来找的人,你们可要小心应对,不要让他把持不住。你自己,也要小心。
夏桑知难而退,甚至还留下纸条来提醒她,当然,也有可能只是纯属看好戏,想要坐山观虎斗。
不过也还是佩服爹地,居然能够为了阻止她,找三个人来捣乱。
怕是将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翻遍,也再找不出这样的一个爹地了吧?
晋歌抹去额头上的黑线,随着卫豫临回事务所工作。
但是她哪里想得到,第二个考验人,远远要比夏桑难缠地多。
刚踏进事务所的大楼,就发觉整个气氛都不太对劲。
外面分明是夏日,烈日炎炎,七月流火。
而大厅里却是冷气嗖嗖,人人表情如同死灰。
晋歌奇怪地跟在卫豫临身后走,却还是忍不住抓了一个前台小妹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所有人都跟秋天的茄子一样—被霜打了?
前台小妹再也不复之前的青春活力,原本是应届毕业大学生,现在生生像是四五十岁的人,一说一颤抖。
“晋姐,我……我是听她们讲的……今天早上事务所还没开门,就有一个女人站在门口等着。门一开,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
“为什么没有人敢拦住她?”
晋歌这一个问题问地前台小妹都快哭了,但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晋姐你别开除我,不关我的事……他们说那个女人是老大的前女朋友……”
前女友?这种狗血戏码没想到爹地也往她身上泼,真是用尽手段啊。
爹地,您辛苦了。
晋歌完全没有任何担忧之色,反倒笑得更加甜美,更加衬得那一身旗袍靓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几年前卫豫临刚分手那段时间,这个女人天天这么来事务所闹,现在又来,众人难免心中唏嘘。
但现在看到晋歌这么意气风发,明艳动人的模样,自然人心一边倒。
晋歌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来到电梯前的时候,晋歌才发现卫豫临居然在里面等她。
卫豫临伸出手来,像是再邀请共舞的女伴,动作优雅,笑容淡淡。
晋歌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将手放进他的大掌里。
她看得出,卫豫临这么公私分明的人能够这样做,为的,也不过就是给她树树威风。
推开办公室的门,门里的女人叫晋歌吓了一跳。
卫豫临开门的时候,特意侧身示意晋歌先进去。于是晋歌刚刚踏进办公室,就被一个软软的身体袭击。
那个身体紧贴在她的后背,双手捂住她的双眼,吓了她一大跳。
若不是卫豫临在这里,若不是相信卫豫临,她几乎都要以为是晋书暗中派了人再次想要劫持她,置她于死地。
“你是谁?!”
身后的女人突然翻开她,疑惑地问道,声音带着几分男人最爱的软糯。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想要干什么?”
女人接二连三地发问,却倒是都把晋歌想要问的问了一遍。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她,穿着一身雪白的拼接纺纱裙,剪裁地恰到好处的荷叶边衬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皮肤白得像是透明,都可以看见皮肤下面的青色血管。
五官并没有特别出彩之处,却能够让人觉得舒服,更何况嘟嘴瞪大眼睛卖萌的时候,男人们的头上应该都会出现负无限的数字并伴随着持续掉血状态。
晋歌打量完毕,只得出一个结论:卫豫临以前眼光不错。
她落落大方地笑,穿着的旗袍典雅端庄,光是在气势上就能胜过那女人一筹。
“你好,我是卫豫临的助理,晋歌。”
那个女人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在晋歌的脸上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几遍,才笑着道:“原来是晋歌晋二小姐,久仰大名。”
说话的声音软软甜甜的,但是语气却只是之中都是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傲慢。
晋歌微微皱眉,有些不想搭理这种自身带着优越感光环的女人。
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对自己的定位,若是一个人平白无故的高看自己,那叫自负,若是一个人平白无故地小看自己,那叫自卑。
这两种人都是极为危险的,自负者通常以自我为中心,自卑者极有可能因为嫉妒做出别的事情。
所以晋歌向来通通敬而远之。
当然,这些有关于心理学的东西,全都是卫豫临有意无意地对她提过的东西。
见晋歌想要越过她走进里面的小隔间,女人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我叫做白戏温,是卫豫临的女朋友。还请明事理的晋小姐好好做好助理的工作,让求婚谣言不攻自破。”
白戏温笑得灿烂,晋歌确连都懒得看她一眼。
“求婚又不是我求的,你找我做什么?”但是晋歌还是努力心平气和忍住想要吐的感觉回道。
有些女人说话不自觉装嗲卖萌,白戏温则是做作地让人想吐,晋歌心底下鄙视卫豫临,眼光怎么差到了这种地步?
但是装嗲卖萌这种事情,哪个女人学不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她来这招,她当然也会。
晋歌微微一笑,声音甜美地她自己都听不出来,甜腻地可以腻死人:“豫临,你怎么还不进来?”
卫豫临眉头紧皱,瞪了她一眼,示意他的鸡皮疙瘩已经遍布全身。
白戏温一听卫豫临在门外,笑得合不拢嘴,推开晋歌就扑了上去:“阿临,这么久你想我了吗?”
卫豫临像是扯掉八爪章鱼一样将她从身上拽下来,脸色黑如夜色,叫晋歌在后面看得直乐。
用眼神告诉他: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阿临?
卫豫临嘴角一抽,大掌一挥,又在晋歌光滑的额头上敲了一个弹指。
顺便用眼神回她:幸灾乐祸太早,小心惹火上身。
果不其然,白戏温见自己完全被两个人晾在一边,她不觉得有多尴尬,只觉得怒气冲天。
其实叫谁也难以接受着一点,毕竟卫豫临也曾那么宠溺过她。
她说什么要什么想去哪里全都满足她,那时候的卫豫临还是个穷小子,但是却会为了她一句话而拼命努力半工半读。
美国那种地方,对于中国人并不见得有多么友善。所以卫豫临打工的时候,经藏会遇到找事的黑人白人。
但是什么都挡不住卫豫临,她坚信卫豫临当初那么爱她,爱的刻骨铭心,到现在也会是难以磨灭的一道伤疤。
所以她觉得自己对晋歌的胜算几乎是压倒性的。
但是眼前的事实却是卫豫临晋歌在眼前大秀恩爱,卫豫临宠晋歌要比先前更甚得多。
他以前从来不会用那么丰富情感的眼神看她,从来不会……
所以她的怒气全都冲着晋歌:“晋小姐就不觉得半分害臊吗?”
凌厉的语气问地晋歌一愣,她为什么要害臊,究竟为什么?
她跟自己的未婚夫交流还需要旁人来指指点点?
晋歌是真的生气了。
不知她是太入戏,将卫豫临就当做了自己的未婚夫,还是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
卫豫临看向她的眸子里满是探究的光彩。
“白小姐,我希望你再继续对我的未婚夫进行***扰,并对我进行诽谤诋毁的时候,请不要忘记了这里是律师事务所,是我,未婚夫的律师事务所。”
白戏温神色一顿,没想到一开始进来穿着旗袍文文静静的晋歌居然也会有真生气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当着卫豫临的面。
她以为晋歌之所以能够得到卫豫临的宠爱以至于坐上未婚妻的位子,全凭靠她装的大度识体。
但现在,她似乎错了,所以有一些愣住了。
晋歌可不管她那么多,哪里有吵架的时候,对手明明都被你给震住了,你还非得等她清醒过来一决胜负的道理?
她又不傻,自然是要乘胜追击,一举歼灭所有敌人。
“来,阿临,告诉我,你爱我吗?”
她转向卫豫临,小鸟依人地依偎进他的怀中,娇羞地问道。
卫豫临抬起她的下巴,郑重地点了点头,但是晋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露出笑容。
她眨了眨眼睛,继续道:“阿临,用声音告诉我,你爱我吗?”
声音里仿佛带着蛊惑,诱惑着卫豫临一步一步往下跳。
“我爱你。”
卫豫临专注地望进她的眸子里,两个人视线胶着在一起,良久都不忍分开。
白戏温气得一跺脚,走了出去,留下一个背影和一扇被大力关上的门,还有一句凌厉的话语。
“卫豫临,你不过就是为了气我,气我当初离开你,你以为我看不透吗?”
白戏温一走,晋歌立刻松开卫豫临,抖了抖胳膊,嫌弃地道:“你作戏也太恶心了……”
卫豫临闲闲地打断她:“刚刚究竟是谁恶心谁?”
晋歌心虚地不说话,早知道就不同这白戏温硬碰硬了。损敌八千自伤一万的事情她以后再也不干了。
卫豫临突然严肃起来,看着她的眸子,不容她作假:“真的只是……作戏……?”
晋歌一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既看不清卫豫临问话的目的,也不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更弄不懂自己究竟在犹豫些什么。
卫豫临这句话应该是想要警告她认清楚他们只是协议结婚,把握好自己的感情,莫要假戏真做。
但是她却迟迟犹豫着不敢开口,连她自己都有些看不懂自己。
更何况刚才听到我爱你三个字的时候心中开心,还有白戏温摔门而去的时候胜利喜悦,都如此真实地存在过她的心间。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过来,不管怎么样,都只是一纸协议罢了。
“当然,看我演技如此高超,是不是可以当影后了?”
卫豫临并不说话,沉默地在笔记本上敲击着什么,键盘劈了啪啦地响个不停,似乎工作地极为认真。
办公室里瞬间就冷场了,晋歌突然觉得冷气开得太足,有些冻到她了。
但是她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望着窗外发愣。
许久卫豫临才停下来道:“进去工作,不认真,开小差,扣工薪。”
晋歌才微笑着走进磨砂门,留给卫豫临一句万恶的资本主义。
“嘟—”
晋歌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大大的米酒两个字闪烁着。
“怎么居然有空给我打电话?不是回意大利了么?”晋歌疑惑地先声问道。
电话那边的声音略带一丝慵懒的沙哑,晋歌可以想象得到米酒又是一副如何勾人的模样了。
“小歌歌,我又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想我呀。”
“我不想你,我想你的话,岑华该打我了,我又不好百合。”晋歌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他被家族留在意大利反省,打不着你。那件旗袍喜欢吗?”米酒爽朗的笑声中,晋歌似乎可以看到岑华悲催的模样。
她在电话这边点点头:“嗯,太惊艳了。”
米酒顿了顿,并没有发出晋歌想象中的高兴欢呼声。
反倒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晋歌要开口的时候,她说:“我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可别告诉卫豫临是我说的。”
米酒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一下子勾起了晋歌的好奇心,她兴致勃勃地问:“恩你说吧,我不会告诉卫豫临说是我说的。”
“嗯,乖。是这个样子……”米酒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笑着怒骂晋歌,“好啊你,欺负我中文不好就钻空子,我不跟你说了。”
晋歌笑得如用有阳光在唇角绽开,可以让人听到有花开的声音。
卫豫临隔着一扇磨砂玻璃墙,定定地望着这边,视线久久不能移开。
“开个玩笑嘛,我不告诉卫豫临就是了,你快说吧。”晋歌催促道。
电话那边深吸一口气,才道:“那件旗袍的设计图是出自卫豫临之手,尺寸要求也是出自卫豫临,选料剪裁方法都出自卫豫临。当然制作费也是出自卫……”
晋歌一个没拿稳,手机就从手里掉了下去,砸在办公桌上,又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卫豫临亲自设计的……
像卫豫临这样的男人,应该不用去讨好一个已经白纸黑字签订过协议的搭档的欢欣,他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件事情。
所以,究竟是为了什么?
晋歌发愣的时候,卫豫临突然走进来,看着她呆呆的模样,眉间堆起山峦。
“把这份资料复印两份给我,发愣扣工薪。”
晋歌不敢直视他的眸子,垂着头接过文件,却被卫豫临拉着了胳膊。
“恍恍惚惚地,不会是上午被白戏温气晕了?”
卫豫临开玩笑,晋歌倒也跟着笑,好久才问:“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卫豫临眸光一暗:“谁告诉你的?”
“我不会告诉你是米酒告诉我的。”晋歌说完捂住嘴巴,惹得卫豫临又在她额上敲了一个响指。
“我送我的未婚妻,有意见吗?”说着他就要走,“我先出去一趟,米酒刚在婚礼布置现场打电话说,白戏温去闹了。”
“白戏温?闹?”晋歌来了兴趣,这个女人没有想到还是个狠角儿?
晋歌把资料一放,挽上卫豫临的胳膊:“一起会会她。”
等到达劳伦斯薰衣草庄园的时候,已经有大批的记者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了。
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有两个女人在互相指责着什么,空把一幅薰衣草美景给破坏了。
晋歌偏头,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紫色薰衣草,就像是一片花的海洋。湛蓝的天空中白云朵朵,微风掠过,薰衣草微微点头,优美如同画境。
“请卫先生送一幅画给我吧。”晋歌站在一片花海之后,更衬托出人的娇艳和小巧玲珑。
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不受四周人的影响,从古时的硝烟中一路走来,误入了这一处尘世的桃花源。
卫豫临微微颔首,取出画板,开始为晋歌写生。
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最细致的变化,下笔间都是大师风范。
不出一会儿,画上就已经现出一个美人的模样。
他仔细打量了晋歌一下,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在晋歌惊讶的眼神中,一束刚刚采集完成的薰衣草奉送到手边:“美丽的卫太太,你愿意收下卫先生为你采摘的花朵吗?”
晋歌微微羞涩地点点头,接过那一束薰衣草。
一不留神间二人四目相对,深深陷进彼此的眸中,胶着着的视线,怎么分不开。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四周也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安静。
似乎是天上的云彩动了一下,还是花田里的薰衣草点了一下头,突然有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一幅美妙的画境。
“放手!”白戏温突然高声喝道,推开记者们走了过来。
米酒本想要拦住她,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放手,放开我的男人。”
白戏温走近来,对着晋歌和卫豫临十指相扣的手开炮。
晋歌和卫豫临不理会她,她却也不觉尴尬,兀自伸手将二人分开,高高的扬起右手,狠狠地打了下去。
晋歌并不想躲,她躲了,别人会说她是受害方,她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一巴掌而有的自然的自我保护和报仇的行为。
但如果她躲过去了,那么无论她要做什么,她都会被媒体描述成一个不识好歹的落魄小姐,居然在抢了别人男人之后还想要打倒正室。
于是她闭上眼睛,等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但是响声始终没有响起,疼痛也没有预期而至,只有众人的倒吸冷气声,和一片响个不停的闪光灯的声音。
她缓缓地睁开眼,首先印入眼帘就是卫豫临那张略带责备和关切的眸子。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她突然有些想要笑。
“被人欺负到眼皮子底下了还想要步步退让,你这样不叫座善良,叫做软弱。”卫豫临话说的极慢,音量却不小。
在场的记者们已经拿录音笔的拿录音笔,准备笔记本的准备笔记本,摄像头一切准备就绪,认真记录着卫豫临将要说的话,和事情的走向。
白戏温的一只胳膊还被卫豫临抓着,她瞪着晋歌,却又挣脱不开卫豫临的钳制。
她眸光微暗,另一只胳膊圆圆的抡起来,就又要冲着晋歌而去。
但是这回卫豫临没有再制止她,而是看着晋歌,看她如何保护自己。
众人的惊呼声几乎要响起,那只手掌几乎就要贴到晋歌的脸上,但是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响起来的声音,干脆利落。
晋歌伸手一抓,将白戏温的另一只胳膊钳制在手中,不任由她挣扎,反手干脆利落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晋歌吹了吹发麻的手掌,娇嗔地看了卫豫临一眼:“都怪你,她那么皮糙肉厚的,你叫我打她,这不是让我自讨苦吃?”
卫豫临放开对白戏温的钳制,难得温柔地拉过晋歌的手,小心翼翼地吹了几口气:“下次可以换个别的打,就可以保护自己了。比如试试借助武器。”
白戏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角隐隐有血丝渗透出来,可见晋歌打得有多么狠。
记者们皆是哗然,看着这场面也不清楚究竟谁才是应该被打的那个。
但是向来是有权的人有理,卫豫临那么大的名头,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卫豫临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明天的新闻出来的导向是指向谁。
“啪啪啪……”
米酒蹬着她的十厘米小高跟边鼓掌边走过来,低头仔细地看晋歌的手掌,抹胸几乎要撑不住她火辣的身材。
“小包子,难得见你爆发一次呀。看来我们卫大律师的魅力还真是蒸蒸日上啊。”
晋歌头一次听见蒸蒸日上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不仅是他,连记者们也都颇为震惊。
于是晋歌同卫豫临甩给她四个眼刀:再乱用成语就回你的意大利去!
米酒笑着,退到一边,站在白戏温的身边,光是身高就是一种压力。
“小妞儿,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小心姑奶奶我脚下的高跟鞋不长眼睛。”米酒说这话时既阴冷又狠,吓了白戏温一跳。
但是她哪里是如同夏桑一样识趣儿知难而退的人?她认定了卫豫临,就不打算放开。
她捂着脸,指着晋歌笑:“你别太得意,你也会有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时候。”
晋歌刚想套说什么,米酒却抢了个先,对着她远去的背影挥手:“你以后小心被金屋藏娇!”
晋歌和卫豫临脸上皆是一黑,众记者们的头上满是问号,米酒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米酒不以为意地扯了扯抹胸,点了点晋歌的额头:“需要被金屋藏娇的不是小三吗,我是叫她以后不要再做小三了呀。”
“看我这么为你着想,算得上是一刀两断了吧?”
米酒还在继续滔滔不绝,晋歌嘴角抽搐,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和什么,米酒以后要是带孩子,这还不是危害祖国花朵?
卫豫临打开车门邀请晋歌上车,却把米酒仍在车外,摇下玻璃窗看着她:“以后再乱用成语,就永远待在你的Italy。”
米酒一看事态不对,忙点点头,低头也不会折本,她这么想着,一脸真诚地向中国人民以及语言道歉,然后正要去拉车门的时候,车子的引擎声音突然大作,然后绝尘而去。
米酒气得直跺脚,骂他们背信弃义。
众记者们这算是看明白了,才知道米酒的意思是忘恩负义,都摇摇头收拾东西走人。
只有米酒收到了一条晋歌的短信:婚礼现场你帮忙盯着点儿,卫豫临说你要是盯不好,他随时叫岑华过来拎你回Italy,并且永远不给你签证。
米酒头疼,这夫妻俩结个婚,她老跟着掺和什么?总有一种没了夫人还折兵的感觉。
暮色四合,灰暗的天空犹如遮了一层迷障,犹抱琵琶半遮面。只有西方的地平线上还保留着一丝太阳的余晖,挣扎着想要跳脱出来,最终却还是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为家别墅的小花园里,刚换不久的兰草草坪上,摆满了用高脚玻璃杯盛放着的烛火,映衬如同点点繁花。
卫豫临坐在草坪上,轻轻摇晃手中的玻璃杯,87年的伏加特泛着美丽的光泽,无比诱人。
但是他却迟迟不入口,晋歌走过来,旗袍的映衬下身材高挑,腿型细长,好一个古典美人儿。
卫豫临微微举杯示意,晋歌走过来,坐在他的身边,疑惑地问:“今个儿是什么好日子,能让我们卫大律师这么浪漫?”
“其实是……”
卫豫临刚开口,晋歌却同他同时开口道:“你放这么多烛火,万一着火了怎么办?”
她的语气真切而担忧,惹得卫豫临眉间一皱,难得他能够浪漫一次,她却如此不解风情。
“这是米酒教我的。”他轻啜一口伏加特,“我们来庆祝一下最后单身的日子,就当是单身party。”
“就咱们俩?单身party?”晋歌头上都是黑线,在英国的时候,哪个party是加上主人都只有两个人的?
但是卫豫临笃定地点点头:“就咱们俩个。”
他给晋歌倒一杯酒,勾起唇角递给她,看得她双颊泛红。
“恭喜你马上就要踏入婚姻的坟墓。你连这么红,是生病了,还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素手接过高脚玻璃杯,暗红色的愈发衬得她的小手白嫩。
她微微一笑,掩饰了过去,她才不会让卫豫临知道她就是在想不好的事情。
不过她还是略微疑惑,两个人又不是热恋中的情侣,只是各取所需的协议离婚,需要这样的庆祝吗?
越是走这样的程序,就越让她觉得难受。
“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正常恋爱结婚的程序,毕竟女人第一次结婚都会让人记忆犹新吧。”
顿了顿,他轻啜一口酒,才接着道:“这是我多年辩护的经验。”
晋歌也轻啜一口酒,甘甜微烈的滋味在喉咙口散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慵懒的看着天空中为数不多的星星,还有天幕正中央圆圆的,巨大的月亮。
“越这样,才越让人记忆犹新吧。”
晋歌轻声说道,卫豫临脸色微微一变,却选择了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嗯?你说什么?”
晋歌微微一笑,朝着他举杯:“来,庆祝我们大败夏桑和白戏温。”
也许,这样的记忆留下来,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情。
毕竟在那样的境遇里,有一个人愿意这样待你,愿意在全世界都抛弃你之后选择站在你身边,倾尽全力地帮你。
即使他是带有目的性的,即使他与你只是一纸协议一捅就破的关系。
那也是能够让人觉得温暖的岁月。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卫豫临不只是因为醉了还是困了,眯着双眼兀自笑得温柔。
晋歌笑得眉眼弯弯,第一次觉得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有微风轻拂,有明星点点,有圆月无缺,有人相伴,有好酒品,有烛光映衬……
“竟来不及问一句人生几何,能白驹过隙间对酒当歌……”
晋歌喝了几口,竟然微醺起来,忍不住就唱了出来。
卫豫临静静地听着,好久才敲了她额头一个响亮的弹指。
“唱个喜庆的助助兴,你不适合这样的歌。”
有我在,就容不得你这样的歌。
卫豫临默默地品酒,晋歌一个劲儿唱歌,他居然微微笑起来,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眸底映满了星光。
晋歌还在不停地唱着:“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有着最具大的身影……”
等晋歌醒来的时候头疼不已,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早就换成了睡衣,床下还躺了一个男人—卫豫临。
她嘴角一抽,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许久,才微微笑起来。
卫豫临本打算先回房间,要是被晋歌看见他这样谁在地板上肯定又要嘲笑他,但是刚一动,床上就传来一声闷哼。
晋歌已经醒了,甚至还用火辣辣的眼神盯了他许久,久到他忍不住了。
“看够了?再看要收费了。”
晋歌吓了跳:“你早就醒了?为什么你会睡在地上?”
卫豫临满头黑线,他哪里知道喝醉的晋歌不知是会不停的唱歌,像她的名字一样。还会拽着抱她进房间的人的胳膊抱在怀中不放,逼着他看她换睡衣。
好不容易睡下了,又一脚给他踹到地上,继续唱歌,抱着他不放,踹到地上……
亏他之前被她的外表蒙骗,以为喝醉了也只是个疯疯闹闹的丫头。
哪成想,丫头变魔女。
“我喜欢睡在地上。”卫豫临挑眉,一副本大爷就喜欢如此,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晋歌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并不记得昨晚自己做了些什么,以前薄凉从来不允许她喝酒,她滴酒不沾根本没有醉酒的机会。
“那你在这里睡着吧,我去洗漱,不打扰卫大律师的雅兴了。”
晋歌刚走出门外,卫豫临不自觉得哼出了昨晚听晋歌唱过的曲调,低沉磁性的声音唱来,恰好合适。
晋歌站在门外听着,垂着头,心情复杂,五味酸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