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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话 女王的橄榄枝桂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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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陆公历349年7月15日,法伦西,卡乌内斯库。

    到了七月份,终于所有的外国使团都到达了法伦西,在和众多的求婚者会面过一次之后,展开求婚竞赛也就成了势在必行的事情。

    “看来伊比利亚人是没有空闲来参加了。”齐格纳王子亨利扬着手中的羊皮纸这样对自己的兄长说道。

    “兰开斯特伯爵给我们传来新消息了?”乔治亲王正在擦拭自己的长剑。

    “努曼西亚的桑切斯侯爵呼吁召开全伊比利亚贵族议会,其目的很明确,他想要通过这个议会弹劾奥弗利特王,从而兵不血刃地推翻吉诺拉王朝。目前,他正纠集了南方贵族向德本斯武装进军。”

    “德本斯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咯?那我们还在这干嘛,应该去伊比利亚准备打仗呀。”

    “王兄,事情暂时不会发展得那么快。奥弗利特王并不蠢,他知道该怎么拖延住努曼西亚的老狐狸,然后积蓄自己的力量反击。我看他们还要过段日子才会彻底撕破脸皮。你就和我在这里安心地游玩一番吧。”亨利这么回答。

    “对了,王兄,你决定参加竞争么?”亨利突然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你在做比武的前期准备嘛。”

    “法伦西女王不得不说是位少见的美人,虽然我有婚约在身,不过毕竟没有结婚呀。按你的想法,如果我们和法伦西联姻,未尝不是一件美事,不是么?”

    “呵呵。”亨利发现自己的王兄也偶尔会露出那么一丝狡猾,当然,这样的人才能同样在战场上叱咤风云。

    “不过,若是论到武艺,最后很可能要和琉斯阁下交手,你有胜利的信心么?”

    “在没有交手之前,胜负总是五五开的。”乔治放下剑,转过头来看着亨利,“反倒是你,我亲爱的弟弟,国人都认为你是极富有智慧的人,你有信心通过那位琉斯阁下设下的智慧谜题的考验么?”

    “没看见谜题前,胜负也总是五五开的。”亨利引用了兄长的话回答道。兄弟俩互相望望了,都大笑了起来。

    按着之前向求婚者公布的规则,因为竞赛即要测试武艺又要测试智慧,考虑到并非所有人都是文武双全,所以允许两个人结为一组来参加比赛。当然单独一人也可以自成一组来参赛,若是最后是由两人组胜出,那么最终决定权在玛格丽特女王的手里。除了外国正式使团中的求婚者,还有许多国内外未被正式邀请的人来参赛。其中不少人并非奢望能够成为法伦西女王的夫婿,而仅仅是想通过比赛来检验、表现自己的才能,从而获得出仕某国或某位贵族的机会。“机会均等,各显神通。”这是索格兰德为比赛打出的广告。

    在参赛的各国使团中,玛斯塔尔和帕米斯无疑是排场最大的两个国家。阿尔斯朗一世派出了10名代表,而玛斯塔尔人也有12人来参加角逐。两国无论在什么方面都一直处于竞争对手的位置,即便是在法伦西,也时常可以闻到双方之间浓烈的火yao味。

    帕米斯使团的负责人是海德娜拉莫丝女伯爵,这位千骑长并不想在异国他乡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对本国使团的成员约束颇严。而反观玛斯塔尔这边,雷德纳普也许是和索格兰德比较熟悉的缘故,因此采取的是轻松放任的姿态,玛斯塔尔人的气焰因此高涨了不少。

    斯卡兰也受到了邀请,不过他们并没有派人参赛的意图,处于“亚尔提卡特十字路口”的位置,使得他们在选择这种联姻机会时总是采取着略显消极的谨慎态度。因此,斯卡兰人只是派出了一个主要由民间商人资助组成的使团,来答谢法伦西对他们的殷勤。

    相比较其他国家,那维人似乎是最寒酸的参赛者。因为这次他们总共也就来了3个人——立赛达尔、斯达尔以及欧尔姆。这可能是那维历史上的第一次外交访问,据说他们抵达当晚找到的并不是法伦西宾馆而是宰相大人的住所。如果不是索格兰德那天恰好回住所取遗忘的物品,恐怕那维人就得露宿街头了。其他各国显然都并不把这些“蛮族”放在眼里,甚至于感觉与他们同处一个竞争位置实在太有shi身份。年轻气盛的斯达尔当然会对此感到气愤,不过立赛达尔觉得处于这样一个低调的位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绍尔和禁卫军最近被这些外国贵族搞得焦头烂额,他们不但要保护这些人的安全,还要经常充当和事佬与宪兵的角色,把一些冲突扼杀在萌芽之中。所以,不但是拉尔森,禁卫军从上到下都变得有些“排外情绪”了。

    某天在闲暇时,绍尔这样问耶夫特:“拉尔森的送花作战怎么样了?”

    “听说是失败了。”

    “哦,具体情况怎么样?”

    “那天,拉尔森花了大概1个银币买到了一大束鲜花,兴冲冲跑过去,结果发现纳撒尼尔斯殿下先他一步到那,人家掏出口袋是一对宝石耳环。”

    “哦,这么说来希塔洛斯人得手了?”

    “没有,拉伯雷小姐婉言谢绝了那付首饰,接受了拉尔森的花。”

    “那怎么还算失败呢?”

    “因为,随后拉伯雷小姐就找来学生,把花分成几束去装饰教室了。”

    “可怜的拉尔森,这么说来拉伯雷小姐谁的礼物都没接受咯,那可棘手了。”

    “不,她还是接受了一份礼物的。”

    “嗯?”

    “宰相大人托人给她捎了一本据说很珍贵的手抄本,她很高兴地收下了。”

    “呃……竟然没有露面就击败了这两个人,唔,琉斯大人果然善于揣测女人的心思。想必当年希格拉妮陛下和琴娜都是这样落入他的魔掌的。”禁卫军统领由此得出了一个非常不负责任的答案,不过就是连纳撒尼尔斯王子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看来索格兰德想要洗脱这样的名声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虽然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这件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女王陛下的耳朵里,玛格丽特当场就找自己的宰相验证。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因为一位名叫席普图灵的齐格纳数学家拜访过她,对方提到一个数学上的问题,后来拉伯雷小姐偶尔向我提起了这件事,于是我便托人帮她留意这方面的书籍。”宰相大人是这么回答的。

    “琉斯大人可真是体贴的有心人呐。”玛格丽特酸溜溜地说道。

    “其实微臣早就已经忙忘了,最近都在抽时间设计考验那些求婚者的题目,幸好总算在大家的帮助下及时完成了。”索格兰德解释道。

    “哦,”玛格丽特听到这个兴致又高起来了,“是什么样的谜题?能把他们全难倒么?”

    “把选手们全难倒了,您该挑谁做丈夫呢?”索格兰德打趣道。

    “哼,那样自然是挑能够解开谜题的人咯,解不开的自然我不会青睐的。”

    “不会都难倒的,因为我们的目的不是难倒这些年轻人,而是考察他们,不是么,我的陛下?”索格兰德语重心长道。

    “把他们都难倒了才好呢。”玛格丽特小声嘀咕着。

    “您说什么,陛下?”

    “啊……我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不会让您失望的。”

    到了比赛当天,由于参赛人数众多,所以赛场被设置在了卡乌内斯库北郊的王室猎场里。法伦西人在空旷的狩猎营区里搭起了众多帐篷和帷幕,设置好了比赛场所。而赛事的主席台和观摩台北设置在了南面的一处高坡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选手们晋级的情况。玛格丽特女王陪着王太后早早地到了主席台,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气温虽然有些高,不过在阴凉处还是让人觉得很舒适的。

    在比赛开始前,索格兰德出来对众多的参赛者讲话。

    “诸位,我非常高兴你们能来参加这次的比赛。虽然我们对诸位先生都抱有十二分的殷勤,但请别指望我们会在这件事情上给诸位放水(笑声)。我要提醒诸位的是,在面对我们陛下所设下的考验时,务必三思而后行。这不是赛马比赛,速度并不是最关键的东西。当然,也许我这样的提醒是多余,因为总有人认为鄙人是个诡计多端的阴险小人(又一阵笑声)。好了,放松心情的玩笑到此为止,请各位加油努力吧。若是能把这次比赛当成一次有趣的体验,可能会更加容易一些。”

    “请大家依次来我这里抽签,抽到黑石子的请往右边走,抽到白石子的请往左边走。”宫廷书记官拉斯蒂涅出来招呼参赛者,他身后两名士兵扶着一个窄口瓶。

    “啊,是黑色的。”斯达尔举着石子说道。

    “那我们就往右边走吧。”立赛达尔说道。

    和那维人一样抽到黑石子的还有玛斯塔尔的小阿尔贝蒂尼子爵那一组,作为帝国宰相最宠爱的小儿子,小阿尔贝蒂尼子爵觉得自己至少可以直达最后一关。他和自己的同伴有些不屑地看着那维人,故意挤在了他们身前,将他们挡在了身后。同样抽到这边的还有希塔洛斯的两位王子,不过安塔拉斯却是很和善地向斯达尔笑了笑。

    等这一干人走进右边的帷幕,看见的是数张桌子拼在一起成了一个大桌面。负责事务的士兵把盖在桌子上的布掀开,只见桌子放着三种类型的盒子。

    “诸位眼前有金、银、铁三种盒子,请每组挑选一个盒子,女王陛下的心意就藏在这些盒子里。”这边的裁判梅加耶拉说道。

    桌子上的金盒子做的非常考究,盒盖上还镶上高品质的猫眼石;银盒子没有宝石,却有着漂亮的镂空花纹;至于铁盒子就做得比较粗糙了,一眼望去黑不溜秋。

    “自然只有黄金和宝石才能匹配我们玛斯塔尔贵族的身份。”小阿尔贝蒂尼子爵这样想到。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金盒子可能有陷阱,但对方毕竟是女王,不可能太寒酸,还是挑银盒子吧。”自然也会有人这么想。

    所以等到裁判宣布可以开始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去争抢金、银两种盒子。

    “这些人真奇怪啊,为什么要去抢那些最没用的金属呢?”斯达尔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拿起了一个铁盒子。

    “世人都爱芙莱雅的眼泪啊。”立赛达尔微笑着说道。

    “小弟,你怎么还不动?”纳撒尼尔斯奇怪道,虽然他可以置身事外,不过他并不希望自己疼爱的么弟在这场竞赛中落于人后。

    “我在想,黄金虽然贵重,却容易引起贪婪和罪恶;白银虽然耀眼,但是银币在世人手中流通,也是污秽不堪。王兄,我们还是选择铁盒子吧,钢铁是可以用来做工具和武器的。”安塔拉斯托着下巴思索道。

    “我们的小弟原来还是个哲人呐。”纳撒尼尔斯又忍不住揉了揉弟弟的头发。

    “如果,大家都选好了,请诸位各自打开自己的盒子吧。”梅加耶拉说着,吩咐将剩下的盒子全部搜走了。

    纳撒尼尔斯打开拿来的铁盒子,发现里面有一块木牌,上面刻着这样的话:“不被外表所迷惑,而能认识到事物的内在,是一种高贵的智慧。”

    “呵呵,看来你猜对了哦,小弟。”

    而金盒子里的木牌写着:“被黄金表面的光芒所迷惑,只能说是一个十足的大傻瓜。”

    银盒子里的木牌写着:“白花花的银子没有晃晕你的眼睛吧,庸俗之人只能配庸俗之物。”

    这让拿了金银两种盒子的人顿时要么垂头丧气、要么捶胸顿足。

    “啊,请各位不要灰心,在这一题上的失误,还是有机会弥补的哦。”梅加耶拉说道,“那么请来看下面一道题目吧。”

    法伦西人搬上来了三个巴掌大小的木偶,这让所有的人觉得很稀奇。

    “这里有三个为一组木偶,这一组木偶是工匠精心设计的,待会儿请各位上来,分辨一下这一组木偶中,哪一个最好,哪一个最坏,哪一个中等。我会用这个沙漏计时哦,那么现在开始吧。”

    首先上去的几对人都对这三个木偶一筹莫展,因为从外表上看,三个木偶完全一模一样,根本无从分辨手艺的好坏。因此,到了计时结束,他们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低垂着脑袋走下来。

    “这可真是个难题呀。”安塔拉斯锁紧眉头苦思着感叹道。

    最后轮到那维人上前了,在他们之前的正好是小阿尔贝蒂尼子爵。

    “野蛮人,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不要上来献丑了,前面只是由于你们粗鄙的见识而意外获得了优胜罢了。”小阿尔贝蒂尼子爵用大陆公语嘲讽着那维人,来稍微宣泄一下他接连受挫的郁闷心情。

    “您别浪费口舌了,他们怎么可能听得懂这样高贵的语言。”他的同伴帮腔道。

    “您说的也是。”玛斯塔尔人嚣张地笑着走开了。

    “这群懦弱的南方人。”斯达尔虽然听不懂大陆公语,但也知道对方是在挑衅他们,所以他也用那维语咒骂道。那维人把除法伦西以外的地方都称为“南方”。

    “别理会他们,斯达尔,作为一个合格的族长,是不会理会那些言语上的挑衅的。”立赛达尔拉住了自己年少的伙伴。

    “是,我知道了,”少年族长低了下头后又马上抬起来,“立赛达尔,凭你的智慧一定能破解这道谜题吧,让这些家伙好好看看我们那维人的厉害!”少年的好胜心显露无遗。

    “呵呵,我尽力而为。”立赛达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维人开始观察这组木偶。

    “可以动木偶哦,只要不弄坏它们就可以。”梅加耶拉善意地提醒道。

    立赛达尔把三个木偶逐一拿起来看了又看,和之前的人一样,他也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分辨木偶的好坏,分辨木偶的好坏,立赛达尔这样默念了几遍。“那维的智囊”知道,思考谜题就像在森林中寻路一样,如果走进了困局,那么最好还是回到起点重新来过。当沙漏中的沙子漏掉三分之二时,立赛达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斯达尔!”立赛达尔喊了这么一声,手却伸向了对方的脑袋。

    “哎哟!”斯达尔吃痛地叫了起来。

    “借一根你的头发,我的不够长。”立赛达尔扬了扬手中斯达尔的金发。

    “立赛达尔,好歹我也是一个族长,你再这么对我,小心我把你从‘那维的智囊’打成‘那维的智障’!”斯达尔捂着脑袋,气呼呼地威胁道。

    “啊,对不起,”立赛达尔连忙赔笑道,“我猜到‘屠狼者’的谜底了。”

    “哦,是吗?怎么回事?”斯达尔听到这里,头皮上的疼痛就被他抛到瓦尔哈拉去了。

    “你看着。”立赛达尔说着,把斯达尔的那根头发从第一个木偶的耳朵洞里塞进去,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这是干嘛?”斯达尔感到奇怪了。

    “别急,再看下一个。”立赛达尔对第二个木偶重复了前面的动作,结果头发从另一个耳朵里出来了。

    “哇,你怎么知道可以这样的。”斯达尔惊叹道。

    “还没完呢。”立赛达尔将头发从第三个木偶耳朵里塞进去后,头发却是从木偶的嘴巴里出来了。

    “好精巧的设计,不过,这说明了什么?”

    “你自己想想。”

    “呜……完全不明白。”斯达尔说道。

    “时间到了哦,那么立赛达尔大人和斯达尔大人,你们有结果了么?”梅加耶拉问。

    “我们得到答案了。”

    “哦,这样啊,既然你们是最后一组,那么就请你们给大家说说看吧。”

    “这组木偶里,第一个木偶最好,第三个木偶最坏,第二个则是中等。”立赛达尔用大陆公语对着所有人大声宣布道。

    “哈,是正确答案呐。”梅加耶拉肯定道。

    “不可能!”小阿尔贝蒂尼子爵猛地出声道,随后他发现自己失态了,但他并不服气,连忙道,“野蛮人,你可能又是碰巧猜中了答案。我相信琉斯阁下设计的谜题肯定是要由一个巧妙的理由来解释答案的,请你告诉我们,如果你说的不对,那也不能算你们在这题上获胜。”他的话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相应。

    “那是当然,那么不才就为大家解释一下吧。”立赛达尔自信地微笑起来,“琉斯阁下的这题设计得的确巧妙,他一开始就把我们引到了歧路上去。分辨木偶的好坏,他可并没有说是木偶做工的好坏呀。方才我把一根头发塞进第一木偶的耳朵里,没有从任何地方出来,说明有一种人会把听见的话藏在心中,这种人是最明智和高尚的;而第二个木偶,头发从另一个耳朵出来了,说明有一种人听见的话转身就忘记了,这种人是普通一般的;至于第三个木偶,头发是从嘴巴里出来,说明有一种人喜欢把听见的话四处乱说,这种人是最愚蠢和卑劣的。所以,我才得到了这个谜题的答案。”

    “哈,实在是妙,实在是太妙了!”安塔拉斯和纳撒尼尔斯不由地鼓掌称贺道。其他人也只好附和这两位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