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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皱眉,按理说孙家的家大业大,就算损失了个怡香楼,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打击,孙绿烟今日这幅模样,的确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孙绿烟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南城此时的眼神里,只有疑虑,没有温度,他不在乎她,她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自揭伤疤供人看笑话,他对她无情,她又何必再在他面前装可怜。
原本美丽温润的眸子,此刻却像是淬了毒一般,冷冷的刺向南城,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南城,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罢,转身便直接出了美味饱。
南城看着孙绿烟离去的背影,似乎很决绝,看来是孙府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美味饱,还是等晚上和安乐商量一下吧。
林氏早就听到动静了,这会儿子孙绿烟刚走,她便围了过来:“三弟,怎么回事?”
南城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看来孙府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林氏嗤笑一声:“出了事儿才好呢!哼。”
南城笑了笑:“还不知道美味饱会不会受影响呢,我待会儿去打探一下情况吧。”
林氏也一想,也觉得有这个必要,点了点头:“这事儿的确不能马虎,美味饱好不容易才重新好起来了,可不能又出什么岔子了。”
当晚,南城便和安乐说了今儿上午发生的事儿,安乐也是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搞的像是要家破人亡一样?难不成孙家的仇人找上门来了?”
“我今儿专门去探了探,孙家那边似乎没什么事儿,醉仙楼那边的生意虽然差了点儿,但还有其他方面的商铺支撑着,经济周转应该还不成问题,孙老爷也没什么动静,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南城给安乐将头上的玉簪取了下来,熟练的为她散开发髻,拿着桃木梳子细细的给她梳着头发。
安乐其实不喜欢这么长的头发,从前在现代,头发只会长到胸前的位置,每个月她都会去修剪一番,不是觉得头发太长不好看,而是因为懒得打理,每次头发缠在一起就是她觉得最烦心的时候。
但到了这边,女人头发一般都很长,都是齐腰的长发,她就算受不了也得留着,一年多的时间,这头发立马就齐腰了,每次梳头都得耗上半天,看着那长长的乌黑亮丽的秀发,安乐却总是皱巴巴的一张小脸尽是嫌弃。
然后南城的这一手打理头发的好手艺就这么练出来了。
安乐盘腿坐在床上,任由南城给她梳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管他呢,就当她吃多了没事儿干好了,反正兰城没有金融危机,这就够了。”
随即往后一仰,准确的栽倒在南城的怀里。
金融危机?南城抿唇一笑,估计又是个新词,将手里的桃木梳子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抱着怀中的人儿塞进被窝,吹熄了床边的蜡烛,随即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大手一捞,就将她捞到了怀里,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南城现在觉得,怀里要是不抱着她,根本睡不着。
漆黑的夜色里,安乐却缓缓睁开了双眼,她还是在想着孩子的事情,说实在的,自从到了这里,不管多贫穷多艰难的日子,她都没怕过,因为她相信,相公一直守在她身边,只是这一次,她还是怕了。
小手顺着南城的胸膛一路滑下,随即钻进他的亵衣,抚摸着他精壮的腰身,南城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大手拽住那不安分的小手,即使是黑夜,安乐似乎还是看见了他闪着绿光的眸子。
“媳妇,别让自己这么累。”
南城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他一旦行房事一般能折腾她大半夜,她白天还要忙这忙那,她身体哪里受得了?所以他有控制行房事的次数,一般是隔一天一次。
安乐却很执着的挣脱开他的手,继续点火:“相公,我想要个孩子。”
南城动作顿了顿,声音是掩不住的嘶哑,却带着心疼:“咱们不急,虎子都说了,这是运气的事儿。”
“我不信。”安乐直接翻身将南城压在身下,就要去扒他的衣服。
南城忍了又忍,却禁不住安乐这样的敏捷的点火速度,*起来了,谁都挡不住,一个翻身便向安乐压了过去,湿热的吻如雨点般洒落在她娇俏的脸颊上,大手已经挑开了她的衣襟,顺着她姣好的身姿滑下。
可当透过红木精雕的窗缝照射进来的月光洒在安乐委屈的小脸上时,南城却瞬间停止了动作,顾不上自己体内已经燎原的欲火,大手扯上了她的衣襟,系好。
安乐疑惑道:“怎么了?”
南城叹了口气,将安乐拥入怀中,亲了亲她的脸颊:“别因为孩子的事情委屈自己,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我不急,真的不急,我们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乐儿,别总跟自己过不去。”
南城心里明白,安乐心里总有一个疙瘩横在那儿,可她总这么紧张,这么在乎,若是真的努力了还是没有孩子怎么办?他真怕她会崩溃掉。
他宁愿他们不努力,不在乎,到时候就算没有孩子,她心里至少还会觉得是因为自己根本没认真的想过要。
所以他忍住了,就算现在浑身燥热难耐,他还是不忍心动她,她累了一天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体力,她现在就是在强迫着自己要孩子。
安乐的小脸瞬间皱了起来:“要是以后也没有呢?”
南城一见她这个样子,就心疼的紧,想安抚小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后背:“不会的,我们会有孩子的,我们会有的。”
安乐叹了口气,却最终窝在南城的怀里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毕竟这一天,的确把她累坏了。
直到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南城才安了心,总算把她哄着睡着了,南城心里舒了口气,他真是舍不得她受苦。
可现在,她睡着了,她点的火还呼哧呼哧的在他身上燃着呢!南城浑身难受的紧,温香软玉在怀还不能碰,她还真是会折腾人!
缓缓的抽出枕在她的头下的手臂,南城觉得,他应该先去洗个凉水澡,可这丫头偏偏睡着了还灵敏的很,他往外挪一寸,她又往他怀里挪两寸,小手更是像钳子一般死死的拽着他的亵衣。
南城哭笑不得,只能就这么抱着她,瞪着一双充了血丝的眼睛,挺尸一夜。南城觉得,真是应了安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一夜回到解放前。
当年还没圆房的时候,他挺了多长时间的尸来着?
次日清晨,安乐打着哈欠醒了过来,南城才将将合眼,安乐推了他几下还是没反应,嘟囔着说了一句:“懒虫。”
却还是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给他盖好了被子,自己穿戴整齐了,便出去打水梳洗。
在安乐还在跟自己的一头秀发较劲儿的时候,南城醒了,微微发黑的眼圈没怎么影响他帅气的脸,自然的从安乐手中拿过梳子给她梳头。
安乐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懒虫,今天你醒的比我还晚。”安乐就是这样的,昨天的不愉快留在昨天,今天的好心情依旧是今天的,她不会一直沉浸在一件事情里面整日悲伤郁郁寡欢。
南城无奈的笑了笑:“是是是,我懒。”这罪魁祸首心安理得的睡了一夜好觉,今儿还嘲笑起他来了。
却在这时,门外响起林氏的声音,林氏一边拍门一边急促道:“城子,安乐,听说孙绿烟要进宫为妃了,好大的阵仗啊,城里都传疯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安乐和南城惊讶的相互对视着,随即快速的收拾起来。
“二嫂,我们马上出来。”
这事儿太奇怪了,孙绿烟那种心性的人,怎么会愿意进宫?听说那皇上可是将近六十的糟老头子了,要说她看上了太子还差不多,况且她不是一直喜欢南城来着的吗?
安乐又一联想南城昨天跟她说的孙绿烟奇怪的表现,突然想到,她不会是被逼的吧?说真的,安乐心里还有一丝窃喜。
热闹谁不喜欢看啊?况且安乐也确实挺想知道实情的。
兰城的街道上站满了人,全都对着一辆奢华的马车议论纷纷。
“哎,孙小姐是兰城第一名媛,难怪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呀,一下子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日后成了宫妃,那简直是天大的殊荣啊!”
“可不是,孙小姐眼高于顶,估计也只有圣上才能入得了孙小姐的眼,孙小姐天生就是当凤凰的命啊。”
“孙府的孙少爷不是在京城为官吗?我看,就是他在皇上面前进言了,家里有个当大官的哥哥,当妹妹的自然什么都不用愁了,唉,孙小姐可真是好命啊。”
······
车外的议论声传入孙绿烟的耳中,却像是讽刺。
好命?孙绿烟冷笑一声,她真该庆幸,有这样好的哥哥和爷爷,手中的秀帕已经被揉的不成样子了,精致的妆容下,那张倾国之色显得有些扭曲,她的心里,只有恨。
安乐和南城赶到时,光听周围人的议论声,就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情了,若说是孙绿烟的哥哥像皇上举荐自己的妹妹,安乐一定不信他是为了孙绿烟好。
连她这个外人都看的出来,孙绿烟是认人不认钱,她要找的是一个她心爱的男子,是一个在她看来最为优秀的男人,而不是一个空有一大堆钞票的糟老头子。
安乐思忖着,八成就是那孙公子卖妹求荣了。
“其实,孙绿烟也挺可怜的,”安乐看着那辆气派的马车逐渐向前,叹了一句。
若说她真的做错了什么,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惹了一个不该惹的女人,若是撇去这些不说,安乐也不会多么讨厌她。如今她的结局是这般的出乎意料,连安乐都吓了一跳。
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出卖,这滋味如何,安乐知道。当初常子清掐着她脖子逐渐用力的时候,她喘不过气,脸都胀的青紫的时候,最疼的,还是心。
南城揽过她的肩:“世人皆有自己的可怜之处,咱们没那么多功夫去为别人叹息。”
安乐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不知足,世人都有自己的可怜之处,想来别人的可怜之处似乎比自己多的多,就算她遭遇了背叛,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就算她一无所有,相公却一心一意的陪在她身边,唯一的不圆满,就是没有孩子,可尽管如此,相比孙绿烟而言,自己是不是幸福太多了?
若是这时候还抱怨,那真是要天打雷劈了,思及此处,脸上顿时扬起了甜甜的笑容,顺势窝在南城的怀里:“那咱们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南城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心情这么好,但反正她开心了,也不用计较这些,搂着安乐抽身离开了人群,优哉游哉的往井巷走去。
孙老爷并没有出来送孙绿烟,他知道,这辈子,她都会恨他了,孙绿烟从小就是个很敏感的孩子,这次他选择将她送进皇宫,她心里也一定觉得他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和孙家的荣华富贵。
孙老爷只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条老命算什么?孙家的荣华富贵又算什么?当初和安乐谈条件的时候,他还说过若是南城肯娶烟儿,便将孙家全部的家产送给他们。
若是欺君之罪只需要由他一人承担,他死了又何妨,可偏偏是灭九族的大罪,他哪里舍得让自己的一双孙儿命丧黄泉?
当初他们爹娘死的事情本就在他心里留了一辈子的阴影,他发誓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护着自己的一双孙儿周全。
就算孙琦做了错事,他也不会让他进火坑,唯一的办法,就是委屈烟儿,只有这样,至少能保住他们一时的平安。
烟儿是个什么性子,孙老爷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她其实脆弱的很,可能一碰就碎,只有在她心里积满了仇恨,她才会有活下去的力量,他宁愿她恨他,也不要她随便的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