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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狼孩(11)
鬼子的大队人马发现了三个无头士兵的尸体,被激怒了,机枪“哒哒”响,展开了大搜捕。疯狗一大群,硬拼不行。趁着天色黑下来,我率队转移了。第二天上午,迎面遇到搜山的鬼子小队。两排枪过后,已被编在二班的梁友臻,嗷的一嗓子,窜出了山坡上的临时掩体。我惊得大骂:“奶奶的,梁友臻,快卧倒!”梁友臻或是没听清,或是把我话当成了耳旁风,仍挥舞着大刀向前冲。
“停止射击!”我怕误伤,立马叫停,对身边的战士们说:“给我瞄准前面的小鬼子,注意掩护!”
“哇哩哇啦!”猫着头进攻的三个鬼子先是塄了愣神,而后回过神,嘴里嘟噜着,端起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一拥而上,杀气腾腾地围住了梁友臻。听不懂的日本话,猜测的意思是,‘我们是大日本皇军,武士道大大的厉害,独身的支那人竟敢挑战,死了死了的。‘
“我日你祖宗,去死吧!”梁友臻大喊一声,抡起大刀片,左一刀,右一刀,削得血流喷溅,还没看清是啥回事,手起刀落,鬼子们惨叫,两颗鬼子头在梁友臻的刀下“呜呜”,剩下的那个鬼子头颅已飞出去几丈远,没了声息。
.“冲啊!”我跳出掩体,挥枪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杀,杀,杀!”前面的三个鬼子脑袋搬家,后面的一堆鬼子瞎傻了,畏缩不前。我们一个冲锋,乱枪对准倭寇开了火,宰的宰,逃的逃。落荒而去。
一仗打下来,打死打伤鬼子十几个。我们轻重伤员五人,二班长光荣牺牲。我拍拍了梁友臻的肩膀说:“有种。你来当二班长。不过,妈了个巴子的。你给我记牢了,下次打仗再违抗军令,我一枪崩了你小子!”
“长官,以后我听你的!”火线提干,入伍刚刚一天,就当上了班长。梁友臻还不懂八路军的规矩,连个敬礼也不会打,提溜着大刀片。讨好似的看着我。
“他妈的,笨蛋!给我学着点,叫职务,见到了团级以上的干部,叫首长。”我临时指点他,并给他示范了一下敬礼的标准动作,嘴里喊道:“敬礼!”
“我明白了。排长,敬礼!”梁友臻学着我的姿势,给我打了一个别别扭扭的敬礼。还算不错,有点上道。正像团长说的一样,“孺子可教也。”
日寇毒性,是些欺软怕硬的狼犊子。想让小鬼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门都没有。遇软发横,凶残相毕露。遇到强硬的,一时处于下风,虽然装出一副可怜相,骨子里却包藏狼子野心,常常利用你的仁慈善良,寻找机会反咬一口,改不了吃人的狼性。
有一天。我率领战士袭击一个鬼子汽车运输队。冲锋号一吹,一束束手榴弹。一顿乱枪射击,埋伏在路两旁山坡上的战士冲下来。杀声震天。十几个押送的鬼子,顷刻间死伤在激烈的爆炸声中。速决战非常顺利,全排战士无一伤亡。岂料想,打扫战场时,却发生了意外。
一个受伤的日兵背靠着汽车轮子哼哼唧唧,可怜兮兮的。三班长罗旺财是沂蒙山人,自小受忠厚善良的民风熏陶,发了善心。他把汉阳造长枪往肩上一背,走向前去扶起了放下屠刀的日兵,从兜兜里掏出急救包,替鬼子包扎伤口。万万想不到的是,鬼子不识好歹,竟拉响了手榴弹,“轰”的一声,罗旺财和鬼子一起炸飞了。
“三班长,你死得太冤了!”一个好端端的厚道人,可怜毒蝎心肠的小鬼子,却遭此劫难,白白搭上了性命。围上来的战士们眼睁睁地目睹这一幕,心碎了,愤怒了,牙咬得咯咯响,“日你娘的倭寇,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还有一次,一个鬼子小队长吃了豹子胆,只带着八个日兵再次闯入葛家庄,祸害百姓。
“瘪犊子,让这帮狗杂种有来无回!”接到哨兵打探的情况汇报,我急急集合队伍,把梁友臻喊出队列,向全排战士说道:“都给我听好了,到时候,我们来个一窝端,围而不杀,节省子弹,让梁友臻好好表演表演刀宰鬼子的独门功夫。”
梁友臻一听乐了,把大刀往身后一别,精神抖擞地说:“排长,请好吧,我活刮了这些龟儿子,为死难的战友和父老乡亲们报仇。”
一路急行军,我们非常隐蔽地赶到葛家庄,留下一部分人封死各条村子路口,其余的战士迂回包抄,把鬼子困在一户农家院子里。这帮倭寇刚刚杀了一家老小六口人,幸灾乐祸地狂欢。小队长站在院子中央,用舌头舔了舔刀刃上的血,仰脸大笑,非常骄横狂妄。
“狗强盗,你们死到临头啦!”等到战士们爬上房顶墙头,架起了捷克轻机枪,一支支枪口对准了鬼子,一班长亮开嗓门喊话。
“哇哩哇啦”,小队长高高举起战刀,指向了院墙。一个鬼子端起机枪,扣着扳机。
“啪!”我的手枪抢先发射,打死了这个鬼子机枪手。小队长嗷叫着,目露凶光地转来转去。其他的鬼子已经缩成了一团,握紧枪杆,却不敢轻举妄动。
“咣当!”梁友臻一脚踹开了大门,凛凛杀气地进了院子,手里拎着大刀。
“喓稀,喓稀!”大兵压境,只杀负隅顽抗的鬼子,却不急于乱枪手榴弹伺候。小队长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珠子一转,环视了一下同伙,双手攥紧战刀,挑衅一般,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得挺清楚:“你的,大大厉害的有?”
“来来来,老子让先手!”上半身赤膊的梁友臻象一座铁塔,站在院子中央,大刀杵在地上,瞥眼鬼子们,勾动着左手指。
“哇”,一个日兵大喊一声,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冲刺上来,直奔梁友臻的心窝。“当”,梁友臻撩起大刀急躲身,呼啸着刀劈下来,鬼子手里的三八大盖“咔嚓”一断两截,枪身被劈成了‘对勾‘。紧接着刀片一晃,鬼子的脑袋“嗖”的飞砸在墙上,没了头的身子踉跄地走了两步,才瘫倒在地,鲜血汩汩冒了出来。
“来呀,接着来!”大刀一杵,梁友臻面不改色心不跳。
“八嘎牙路!”这回,三个小鬼子一齐上,刺刀明晃晃,饿狼扑食,对着梁友臻速下死手。
“唰,唰,唰!”不偏不倚,大刀闪闪亮,一个个脖颈喷血,脑袋搬了家。眼花缭乱间,三个鬼子成了刀下亡魂。
梁友臻把脚下的一颗鬼子头踢飞,横刀而站,一脸不屑地对着鬼子小队长说:“服不服?不服,你来!”
或许被不屑的态度激怒,鬼子小队长平端着战刀,满眼恶毒地盯着梁友臻,慢慢凑向前来。“呀!”一声怪叫,战刀就送到了梁友臻的胸口。可不知道怎么的,梁友臻就一个转身,鬼子扑了个空,差点闪倒在地狗吃屎。围观的战士哄堂大笑。恼羞成怒的小鬼子,“呀呀”地狂叫,迅猛抽刀突刺。
‘狗娘养的杂种,我劈了你!”梁友臻低低的骂了句,随即就是一道白光,只看见鬼子小队长一个腚墩摔出了四五米远。不过,是鬼子手中的战刀救了一命,弯刀对大刀片,只是冒出一簇火光,却仍完好无埙。
“八嘎!”一个恶狗打滚,鬼子小队长从地上跳将起来,挥动着战刀左挡右劈,重新摆好了对杀架势。其实,他出身于日本的武士家族,武功了得,并非是酒囊饭袋一个,而这把沾满了中国人鲜血的战刀,是他祖传下来的宝刀。再次对打,鬼子脱掉了上衣,赤膊上阵,明显加强了警觉,仿佛找回了反败为胜的感觉。只见他双手握刀,眼睛死死的盯着梁友臻。鬼子箭步一冲,手一抖,呀的一刀劈了上来。梁友臻不敢大意,举刀一架。不曾想,鬼子竟是虚晃一招,刀锋忽的横抹而来,斩向梁友臻的脖子。鬼子的阴招,虚中暗藏一刀封侯的夺魂刀。梁友臻被彻底惹火了,急用刀背竖挡,磕飞鬼子的战刀,躲过了这招几乎无法脱身的“封喉夺魂刀”。而后,他刀削起来不得闲,一团白光围着鬼子翻飞,在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中,鬼子已成了一具地上抽搐的血葫芦,四周飞散着鬼子的烂肉片子和零碎布头。
“他奶奶的,真想象不出,这小子摆弄的刀头子,原来是精细活!.”我暗暗叫好,从墙头上跳下来,走到血肉模糊的鬼子小队长身边。这期间,剩下的两个鬼子,已经被一群战士五花大绑了起来。
“呀呀,呸!”半死不活的鬼子小队长竟从地上弹了起来,冷不防地刀劈我的头。我只觉得耳朵边生风,冷飕飕的,出于本能缩着脖子一低头。只听着“咔嚓”一声,我转脸一看,鬼子小队长被身旁的梁友臻一大刀劈成了两半。我一时惊诧,嘴里念叨:
“都说小鬼子毒性,他娘的一点也不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