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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的洞穴里灯火通明。叱云给向日的伤口上施了法,向日的伤口便眨眼间愈合了,连那绿色的血迹也不见了。
叱云很生气,向日很难过。父子都没有说话。
叱云和向日商量,一定要找回孩子,毕竟那是他的孙子。从来没有正经说过话的向日这次似乎是因为做了父亲突然长大了一样,说:我的孩子,我当然要夺回来!父亲,明天我们就去地宫,和宫主商量计策。
好!你不要心急。孩子是我们的,总会找到的!
地宫里,玄野正等着叱云和向日父子,带着面具的端木蕊站在他的身后。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他们两个。
温牧忽然走进来,看着端木蕊,说: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宫主说。
端木蕊动身想走,玄野说:你留下,没什么事情需要你回避的。
温牧呆住,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只顿了顿而后转身出去了。玄野没有叫住他,端木蕊面具下的脸是鄙夷的神色,温牧显然是想揭露自己的身份。她才不在乎呢!就算玄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又如何?不颠覆天帝的天宫,不夺回自己的儿子给霍衍报仇,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有人进来禀报:魔族的叱云到了。
快请!
叱云带着向日走了进来。
向日向玄野行晚辈礼,口称宫主。
向日娶走魅儿,一直倒没有来过地宫,今天居然跟着叱云一起来,玄野有些意外,两个人对于那不光彩的嫁娶都讳莫如深,也都不愿谈及,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魅儿。
这一夜,四个人,各自带着自己的目的,商量着怎么才能抓住安逸,偷来神弓。将这个世界变成他们的手中之物。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了。
向日恶狠狠地说:我一定要抓住安逸,报这夺子之仇!
端木蕊话很少,没有表情的面具下,眼睛有些湿润了。她想起很多往事,在这种场合又不能多说什么,儿子的笑脸,霍衍的眼神都恍如隔世般,那些日子是多么美好啊!为什么那么短暂呢?就算自己身为白蛇,可是从没有做过伤害任何人的事情啊!天宫如此赶尽杀绝,谁又能明白自己的痛苦?师父近在咫尺,自己也不能去看望他。端木蕊忽然说:我先去找人探听一下他们的虚实,才能够做到一击而溃。
玄野说:秋烟说的对!如今安逸和公主住在天宫,我们想要接近不容易,总是要找出后羿来,才能引出他出天宫。我们就在天地分界的地方魔界的御界山等着他。
叱云说:可是我们去圭峰山的人回来报告说后羿已经不在圭峰山了,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秋烟冷笑一声:这还不简单,只要我们多做点事情就好了。
做什么事情?叱云不解地问。
杀人啊!
杀人?
只要我们把与后羿有关的人都给杀了,自然他就知道了,他会袖手旁观吗?
与后羿有关的人?
你是说灵逸真人?
是!秋烟沉住气,压低声音说。
这个,天宫那里如何交代?
秋烟嚯的一声站起来:交代?难不成你还想和天宫为盟吗?
叱云不知道这身材娇媚的秋烟如此凌厉,言语间的煞气如此之重,就连地宫的议事厅里似乎都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叱云忽然有点想念曾经的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了,他实在是不习惯眼下的气氛,可是看看眼睛已经红了儿子向日,也就狠狠地接口说:但凭宫主做主。我们魔界定然全力以赴帮助您完成大业。
这一切,都被在厅外的温牧听到了,他转身去了言心的闲逸阁。
不久之后,温牧悄然离开地宫,不知去向。
而秋烟已经到了华山脚下,她知道自己改这么做,在山下的小镇上的不起眼的旅社里要了间天字号上房。她在等。类似于守株待兔,可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三个月过去了,秋烟明白,在天宫里着不过是很短的一个昼夜而已。自己要有耐心,灵逸一定会回来的,平鸾公主的孩子应该已经降生了。
果然,这天上午,秋烟果然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来,一定是有非同寻常的人经过,身为白蛇的秋烟的嗅觉无人能及的。
秋烟飘上一个山头,这里是上华山的必经之处。
秋烟隐了自己的身形,耐心等待着。
灵逸在最前面,后面居然还有几个人,秋烟大喜过望,正准备动手,忽然梦一般看见了一张脸。灵逸和后面跟着的人之间是一个十二三岁样子的少年,身材秀美端正,身形挺拔,身段似乎很熟悉,他忽然转脸朝后面的人说着什么,这张脸,是霍衍的脸!秋烟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浑身动弹不得。那个少年,如此像霍衍,不用说,一定是自己的儿子,被天后夺走的孩子!秋烟眼看着一颦一笑间酷似霍衍的少年好像淡淡地笑了笑,就和自己在无极海里醒过来的时候霍衍的笑容一模一样,秋烟就这样看着他们一行人从自己的眼前飘过去,什么都没做,脑海里往事在翻腾着,越是这样,她心里越狠,恨天后恨霍家!秋烟差点控制不住要冲出去,孩子长大了,可是和自己好像没关系了。他还记得我吗?秋烟悲痛的问自己。落日下,秋烟的面具,闪着光,面具下,端木蕊已经是泪流满面。
青阳镇,零落的几户人家。一改往日的繁华,衰败之气随处可见。换了装的秋烟,卸掉了面具,做回了端木蕊,她想去看看师父,大战之前,她想见见自己的儿子。素面的端木蕊,依旧娇艳迷人,细腰轻曼,脚下轻盈。
物是人非,玉带瀑布还在,温牧也在,霍衍却永远的去了。那个时候,霍璞还在自己的身体里,她也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在经历过失去温牧,得知身世,死而复生的磨砺之后,她还有霍衍还有孩子……
思量中,端木蕊已经来到师父的青阳观前。杂草丛生,门清冷落。
端木蕊奇怪为何会如此?推门入内,叫着:恒伯。没有人应声。一种不祥的感觉占据了端木蕊的心,她几步就来到师父原来的禅房前,破败的门已经残破,倒下来一扇,看过去,屋里蛛网四结,灰尘铺满了各个角落。桌椅板凳依旧归位,不是打斗过的杂乱。看来是师父已经放弃了这里,不知道去向何处了。
她当然不知道,当年一战,云修死了,九天得知心痛不已。蓝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