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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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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文推开家门,厨房传来的饭香,立刻勾动了肚子里的馋虫,她摸摸肚子,才意识到,今天中午忙的入神了,竟然没有用午饭,她将木盆摆放在小天井中央,从厨房的墙角抽出一个小木板,放在木盆上,自制的餐桌就形成了,又将后来添置的两把小椅子摆出来,打水洗了小手,正要进厨房打饭,门房推开了,池文回头,看若儿满脸喜气的跑进来:

    “姑娘,你最喜欢的栗子糕!”

    “恩,若儿真好,赶紧洗手吃饭了。”池文没有问若儿发生了什么,这个丫头也是个倔性子,每次遇到她喜欢吃的,若儿都想帮自己置办了,可是两人银钱又不多,她就会和人纠缠不休,最后被人丢出来!和她说了多次,不要和商家太过计较,她一个小女孩,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庇护她,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情,救她的问题就不说了,她自己也会受苦,不过池文又不愿过多的规范若儿,小儿天性,她也希望若儿能开心。

    “姑娘我来就好了!”若儿将栗子糕放在临时餐桌上,洗了手,就上前接过池文打好的清炒莲藕,而后抢过池文手里的饭勺,“姑娘以后不要进厨房了!”

    “……”池文暗翻白眼,要知道,若儿的厨艺还是池文手把手教的呢,她现在做的饭菜,并没有自己做的好吃,可是池文也明白若儿的意思,心里暖暖的,虽然,看似若儿一直把自己当姑娘供着,嘴里也口口声声姑娘的喊着,池文却知道,若儿也是真心对自己好。

    “若儿厨艺大涨了!看来我以后有口服喽!”池文嘻嘻笑道。

    若儿将米饭放在池文面前,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孩,也是微微一笑,“姑娘总能这么开心。”

    “唔?若儿有不开心的事儿么?”池文不解的看过去。

    “没有没有!”若儿赶紧摇摇小脑袋,小辫子俏皮的晃动着。只是看到别人都有父母相伴,她心里总会觉酸楚,可是这话若儿不敢出口,池文同自己一样,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女,她不想引出池文的伤心事儿。

    池文假装没有看到偷偷看向自己的若儿,暗暗摇头,这小丫头!

    “对了姑娘,你回来有没有注意,最近南关好像多了好多孩童,热闹了好多呢。”若儿将最后一口米饭塞进肚子,说道。

    “恩,官学马上要开了,田里稻米也收成了,周围乡里的适龄孩童都会过来,”池文默了默,“若儿,我现在也拿工钱了,不然你一起去官学好了,这样我也放心,不然总是你一个人在家……”

    异乡的户引要想入官学可不是免费的,每个月要半吊铜钱,这是朝廷为了管制百姓。

    “不用,”若儿摇头,“有姑娘教我识字就好。”

    如果两个人都入了官学,姑娘的衣食肯定会受耽搁,若儿担心的是这个。

    说着话,若儿就把餐具收拾好了,她抱起栗子糕,俩人结伴出去散步。

    “姑娘,你看。”若儿突然惊呼。

    池文顺着若儿手指的方向,是李卿!他手里抱着袋子,被两个小男孩堵在墙角,还是一副弱弱的样子,池文实在看不上他这样,但到底是个熟人,也不能眼看着他被欺负:“李卿!”

    李卿闻声回头,看到池文二人,心中急虑,他可不想牵连他们!正要开口让他们跑开,又听池文回头冲身后的巷子喊道:

    “李相公,李卿在这里,他好像遇到麻烦了!您快点过来!”

    李卿身前的两个男孩都是穿着汗衫,皮肤比李卿还有黑上几分,李卿是天然黑,这两个男孩应该就是野惯了,晒的。他二人听到池文喊李卿,本就注意到了池文,见李卿转头,更确定自己截的人就是那个李卿,还没恐吓一声远处的池文,又听她的大叫,暗道不好,互相使个眼色,丢下李卿就跑远了。

    看看跑开的两个男孩,李卿没有说什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朝池文的方向走来,当他走到池文二人面前时,勾勾头,并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瞬间明白这是池文机智,帮了自己,冲池文腼腆的一笑。

    “嘻嘻!”看他这个样子,连若儿都忍不住一笑:“李公子,若是李相公看到你这个样子,又要生气了!”

    “若儿说笑了。”李卿也笑了。

    “我们先走吧,若是他们去而复返,回来看情况就糟了。”池文懒得离他!

    李卿也不急着回去,三人拐了个弯,到了河边,沿着小河慢慢走着。

    “池兄弟你上官学的手续办好了吗?最近很少见到你。”

    “恩,五天前就办好了,倒是不费事。”

    “哦……”李卿不擅长交际,池文也没什么话和他说:“对了,刚才谢谢你。”

    “举手之劳。”池文一直淡淡的。

    ……

    许是注意到李卿突然暗淡下来的表情,池文问道:“怎么了?”

    “池兄弟,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李卿的声音很低落,可是这个问题让池文怎么回答呢?不是看不起,只是,一个不讨喜的性子。

    “你莫要多想,我们姑……我们公子最是好相处了!”若儿看池文没有开口,急忙接话。

    看若儿那副急性子,明明温温柔柔的,却总是冒失。典型的小丫头片子!

    “你多虑了,不过你这性子确实不讨喜,李相公虽然严厉,但也是处处为你着想,有什么你要说出来,你这般听话,他并不一定就真的满意。父子之间,要多交流。”

    “我……”李卿欲言又止,池文也不关心,自己确实不懂他们到底是如何相处,不便多说。

    “李兄,天色已晚,我二人就先回去了。”池文在南肆巷子口停住脚步,转向李卿说道。

    “啊!好,你们早点儿休息。”

    “再会!”

    李卿站在原地,看着走远的池文二人,心中怅然若失,自己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可是,池文似乎真的不喜欢自己呢。心情低落,回到家将买来的腊肉交给父亲:

    “父亲,”李卿想了下,突然问:“孩儿是不是很没用?”

    李相公愣了,他没有想到李卿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孩子的毛病自己清楚,但也是有原因的,李卿两三岁时,一次贪玩,走远了,找不到家门,过了两天才被寻到,期间自己在黑夜的街头游走、被流氓乞丐欺负,找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怯怯的,从此就留下了阴影。李相公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孩子:

    “卿儿,障碍是需要自己克服的,你该去温书了。”

    “哦”李卿想着父亲的话,往房间走去……

    这厢,池文和若儿已经梳洗了,陪若儿温习了教给她的大字,抬笔想要画画,总不在状态,就早早的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若儿在池文身边躺下,她其实也在好奇:

    “姑娘,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李卿?”

    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池文幽怨地看着若儿,心道,带孩子真是心累啊!

    “没有不喜欢李卿,只是,若儿,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早晚我们也会离开桐花镇,一些人,淡然处之,就好了。”

    看着若儿迷糊的小脸,池文就知道她没听懂,也不多做解释。

    “姑娘,我们会去哪里?”若儿突然发现池文话里还有这么一句,好奇的问道。

    “嗯,不知道!哈哈!”池文欢乐的一笑,突然,翻过身,看向若儿:“若儿,明天记得把刚刚教你的字记全了!”

    “嗯,姑娘,我都有看呢,可是若儿笨,记得慢……”若儿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刚开始嘛,慢慢来。”

    “姑娘?”

    “嗯?”

    “没什么……”

    “……”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