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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怯怯地低下头,“忘了扔哪了,天太黑。”
十四皇子眸中寒光微露,“看来是你是想进刑部的典刑司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诗香的脸都白了,默默扯了扯刘氏的衣裳,刘氏不耐烦地瞪她,“怕什么,厉家是大梁最大的世家,高祖赐给厉家免死金牌,咱们都不会有事的。”
杜且站在她们后面,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不知该说这叫做无知者无畏,还是勇者无惧。
“厉家从来就没有免死金牌,就算是有,也不会用在你们身上。”杜且毫不留情地揭开何氏的谎言,她不忍心看着这两个跟着她十年之久的奴仆进刑部的典刑司被严刑拷打。
“你胡说,你才进厉家多久啊,夫人都说了……”刘氏说漏了嘴,连忙改口道:“我们曾经听夫人说过。”
杜且道:“夫人有的话,她会救你们吗?你们犯下偷盗大罪,谁也保不住。”
“杜夫人说得没错,且不说厉家没有免死金牌,就算是有也只能用一次,一次的机会要给你们三个人谁用呢?”十四皇子不知何时已经走下来,脸容冷峻如霜,“这么说吧,本王可以免你们其中一个死罪,你们说这个机会要给谁。也不必急着回答本王,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等明天一早你们告诉陶大人你们的决定就好。”
诗香、刘氏、狗儿倏地面如死灰。
“来人,把他们先押进大牢,关在离刑室最近的那处。”十四皇子叫来手下,耳语一番,又转向陶青道:“陶大人,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陶青说:“都写在卷宗上了。”
“杜夫人,从一开始认定是监守自盗便是你先发现,请问你们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十四皇子虽然不认为这四个有合伙作案的胆识,但何氏嫁进厉家已久,犯不着做这么傻的事情。
杜且望向厉以坤,他默默地走出京兆尹的公堂,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式。
她微微沉眸,“殿下,这件事可不可以到此为止?”
“案是你报的,如今尚未水落石出,你却不愿再查下去,这又是何道理?”
杜且神情复杂,欲言又止,目光望向陶青和十四皇子身后立着的官差,“可否借一步说话?”
陶青当即摒退左右,掩上门。
“殿下,陶大人。”杜且福了福身,“想必查到现下,二位已经有了答案,四个奴仆,就算给他们天大的胆量,他们也绝对不敢偷走我全部的嫁妆。说难听一点,谁家的内宅没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奴仆,但他们为了长远,绝对不敢拿走大件的值钱东西。可这四个人却搬走妾全部的嫁妆,还以为会平安无事,不是因为无知,就是身后还有人。而这个人是谁,想必二位已经很清楚了。若是这件事曝光,妾夫妇二人与九叔住在一起难免尴尬,九叔在朝中也会被人耻笑。还不如,就到这里为止,把这四个人处死。当然同案犯不止他们四人,回府后妾会妥善把剩下的奴从处理掉,决不会留下后患。”
“你要卖这个人情,但有人不一定会领情。”陶青说。
杜且笑道:“由不得她不领情。”
十四皇子问道:“敢问杜夫人,府中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杜且道:“也没什么,妾看何氏管了十年的家,劳苦功高,接手过来而已。”
十四皇子挑眉,原来是内宅争斗。厉氏是破船也有三斤钉,更何况他们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衰微,何氏掌着厉宅也刮到了不少的油水,突然没了收入,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是以,她这是想给杜且一点颜色,让她知道这个家是听谁的,不曾想杜且当下就报了案。也就是说,杜且是想借查案为由,给何氏敲响警钟。
他不由得多看了杜且一眼,为她的胆识所折服,能娶到她的人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可十四皇子至今还未见过厉出衡,但已经读过他写的君王策。
“好,就依你之言,明日就上报他们四人畏罪自杀。至于夫人的嫁妆,相信夫人自己可以找出来。”
杜且道:“多谢殿下成全。”
陶青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十四皇子会说的话,十四皇子的刻板与端正是出了名的,每个案子到了他手上,就只有水落石出,绳之以法这一条出路。可今日他却因为杜且的一番话而停止查下去,这在以前是根本不会发生的。
杜且却没有其他的想法,打开门走出去,“九叔,事情结束了,回府吧。”
厉以坤默默地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他没有坐马车来,回去的时候,他是一路走着的,身上还是绯色的官服,投身于幕天席地的大雪之中,显得分外孤单。
杜且眼睛突然就湿润了,她开始懂得厉氏这些年的隐忍,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走上仕途的巅峰,而是不能,所以他们只能碌碌无为地了此残生,只为了成就厉出衡这一辈人的横空出世。
杜且去向王氏复命,把结果告之于她,她没有再说什么,杜且的处理结果无论如何,都是她自己要承担的后果。以后何氏会对她如何,都只能是她自己去解决,但这个威是立起来了,而杜且掌了厉宅的中馈这件事,也会成为谈资。至于那四名奴仆之名,会成为杜且宽厚的证明,因为这件事的真相是如何的,也会慢慢在京城传开。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相不一定是表面上看到的,尤其是后宅的争斗。
闹了一整日,杜且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厉出衡还没回来,她一个人晃到后厨,却没看到厨娘的人影,连白芍都不知去向。
她把阿成抓过来一问,“其他人呢?”
“夫人还不知道吧?”阿成显得格外兴奋,“九爷要休妻!”
杜且以为自己幻听,“你再说一遍?”
“九,九爷要休了何氏!”阿成的声音低了进来,“方才九爷一进门就关进了书屋,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就拿着一张休书出来,让人给何氏收拾东西,要送她回娘家,英姐儿和薰姐儿哭成了泪人,怎么哀求他都不为所动。”
杜且这个时候过去无异于雪上加霜,她只能把这件事禀了王氏。
王氏讶然,“难为他这么多年一直隐忍着,其实何氏的品行他最是清楚不过,只不过不要伤及厉氏,他就可以忍一辈子,以前无论何氏做了什么,不过就是一些人外物罢了。可今日却是不同的,她在伤及厉氏各房之间的和睦,累及厉氏百年的名声。这就是九郎所不能忍的,不要说再给她一次机会,就算给她十次百次,她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可这样一来,家丑外扬,不是更……”杜且隐隐有些担忧。
王氏叹道:“不,九郎这是在表明厉氏绝不藏污纳垢,不会让任何人毁了厉家百年门风,也是在给衡儿肃清道路。可知道今日朝中有何大事?”
杜且摇头,“我这一日都只与京兆尹和刑部的官差在一起。”
“朝中的风向要变了,因为衡儿的一纸上疏戳了太多的人。”陶青在临走时,还是没能藏得住话,王氏深感意外,所以她并不奇怪厉以坤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厉出衡仍是很晚才回来,王氏依旧是早早地入睡,母子二人仍未有见面的机会。
“明日之后,就不用再回工部应卯,我陪着你贴贴春联,打扫屋子,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购置的年货,也一并添置妥当。”厉出衡净了净手,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厉以坤的书僮在叫门,“我去看看,要是晚了,你自己先睡。”
厉出衡去了许久,直至杜且已经快要进入梦乡,他才爬上床,从后面抱住她,一身的寒气猝不及防地环绕她周身,“抱歉,我今日一直与齐王议事,并不知道府中发生的事情。”
杜且温暖的掌心贴着他的手,“已经解决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还说不是大事?”厉出衡把她搁在她的肩头,“方才九叔把你的嫁妆都送回来了,当中缺的几件,他说会尽快补齐。我让他别忙了,不就是身外物,缺了多少我自己补给你便是了。”
“你倒是大方,从你的口袋放到我的口袋,花的还不是自家的银子。”杜且笑嗔,“再说了,你的就是我的,你还有什么可以补给我的?”
“那夫人想要怎么补偿?要不就肉偿吧?为夫以身抵债好了!”
杜且推开他,“又说胡话!听说你今日干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把皇子公主都得罪光了?”
厉出衡一边在她身上忙碌,一边说:“汝阳公主和东宫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一直拖着,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就难以达到我想要的目的。”
杜且被他撩得难耐地轻颤,“你真的要与东宫为敌?”
“早就是敌人了!”厉出衡说:“你不是说想外放出去吗?今次若是圣人破格擢升我,太子必然会想办法让我离开京城。”
“真的……”杜且已经浑身发热,根本就听不到厉出衡在说什么。
“趁着在外三年,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好……”
在年前最后一日闭朝的大朝会上,刑部又拿出对太子极其不利的证据——那是一张由太子亲笔的信函,信中指示杨昭默要认下所有的罪责,获罪之后,太子会想办法营救,绝对不会亏待他。
这一张信函引起朝野的哗然,刚刚被解禁的太子整个人都傻掉了。这封信,还真是他写的。
事情是这样的,杨昭默被抓后,太子担心他把罪责都推到汝阳身上,就让人去牢中劝说,可杨昭默认为那人不是东宫的人,而是故意去套他话,一定要出示与太子相关的信任。于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太子就写了一封过去,可没想到这封信没有被毁掉,而是落到杨昭默地手中。在他翻供后,这封信就成了最好的证据。
圣人对此已是失望透顶,还好是年前最后的大朝,诸多事宜都留到复朝再议。但圣人已经预见到这个年不好过。
但是在休朝之前,圣人突然宣布为甘赋冲的小女儿甘宁儿与太子赐婚,册封她为太子妃,于开春之后行大婚事宜。
太子都要保不住了,还封太子妃?这圣人不就是在给太子找后盾吗?
这么作弊也太明显了!
但圣人也宣布了汝阳任性骄纵,她与纪澜的婚事延后。虽然没有明说,但这种无限期的押后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也就是说圣人想把太子的锅让汝阳一起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