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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动张麒张子言,丹阳心里十分高兴,二人商量三日后便动身上都城。
为了路上不引人注目,丹阳与子言分为两路,约好在都城外汇合。慈溪老人也在丹阳的一再邀请下,随着她一起动身。
可是当他们赶到都城的时候,却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皇帝病重,太后临朝!
丹阳与子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都城处的十里亭里喝茶打尖,听到这个消息,丹阳心里陡然一沉——子珀一定是出事了!
子言听到消息,也是面色沉重,两个人无言地对望了一眼——看来江家等不及要动手了!
丹阳心里着急,站起身来就要上马进城,子言抬手拉住她,道:“此时城中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先在城外安顿下来,打听好消息再做下一步打算!”
慈溪老人也道:“不错!此时我们进城,无异于自投罗网,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丹阳点头,一行人在城外十里的白云山上一个农庄安顿下来。
第二日,慈溪老人带着丹阳装扮成一对行脚医生进了都城。
此时的丹阳已经完全掩去了本来面目,变成了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学徒。
爷孙二人来到城门口,便看到如今的都城不比往日,城门口的卫兵比往日多了许多,正一个一个的查问着来往的行人。
看到慈溪老人与丹阳,门口的士兵大声问道:“你们两个看着面生的很,是从哪里来的啊?”
慈溪老人打个拱,笑道:“这位军爷,我们爷儿俩个是行脚医生,来到贵地是想谋口饭吃!”
另一个士兵上下打量一番,一招手,叫道:“什么行脚医生,以我看来倒像是边城来的奸细,给我拿下!”
慈溪老人微微一笑,对着那带头的军官笑道:“这位军爷,是不是奸细倒在其次,只是我看军爷的气色有些不好,不如让老夫为军爷细细诊脉,不要担搁了军爷的病!”
那军官冷笑道:“你不要在这儿胡说,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不过都是些唬人的把戏!”
慈溪老人笑道:“唬人的人是很多,不过老夫却不是这样的人!不信让我按按军爷身上的几处穴位,要是军爷没有什么感觉,就当老夫是个唬人的吧!”
那军官冷笑道:“按就按,我还怕你按出什么病来不成!”
慈溪老人笑道:“那就得罪了!”出手如电,点了那军官几个穴位。
立时只见那军官疼得弯下腰来,脸上汗珠滚滚而下,对着老人嘶声叫道:“老……老爷子,快……救……救……我!”
慈溪老人上前,再一次出手点了几处穴位,那军官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对着老人道:“这位老神仙,我这是怎么了?”
慈溪老人上前,两指搭在军官腕上,诊了一会儿,才道:“你旧时受过伤,伤在后背,可是不是?”
那军官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气势,满脸陪笑道:“不错!不错,我后背是受过伤,老爷子连这都能诊出来,真是神医!”
慈溪老人道:“受伤之后,你失于调养,是以几处穴位都气血不通,所以刚刚才那么痛!我这里有几粒药丸,你每日服一粒,三日后便好!”
那军官此时已经把老人当成神仙,当下便对着老人打拱,道:“你老人家真得是我见过最神奇的老神仙!”
慈溪老人笑道:“老神仙我不敢当,不过现在你相信我是个医者了吧?还要不要把我们抓起来啊?”
那军官拱手笑道:“老神仙,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老人家怎么会是奸细呢,不过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老,不知道你老能不能赏脸?”
慈溪老人笑道:“有什么事只要是老夫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
那军官看了看左右,对身边几个兵丁叮嘱了几句,便将老人拉到一旁,低声道:“老神仙,实不相瞒,我家中老母,年轻时因为劳累,落下一个毛病,每到阴天时便全身疼痛,请了多少名医都不顶事,我今天看老神仙的医术高明,想请老神仙为我母亲看一看,不知老神仙可愿意?”
慈溪老人笑道:“医者以病患为上,何况你一心为孝,我当然可以为你母亲看病了!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啊?”
那军官笑道:“我家就中城南,我这就带你们去!”
丹阳在一旁看了半天,心里有些着急,这要是跑到城南去给人看病,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打听到消息。所以她悄悄地拉了拉老人的衣裳,示意老人快走。
慈溪老人却是一副医者之风,笑着对那军官道:“你现在去不是擅离职守吗?”
那军官笑道:“不打紧,我那几个兄弟都是自己人,不会出卖我的,我家也离这儿不远,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了!”
“那好,我们走吧!”慈溪老人不理会丹阳的示意,跟着那军官就往前走。丹阳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往前走。
慈溪老人边走边道:“这位小哥,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
那军官一拍脑袋,笑道:“你看我——我叫王炽,老神仙怎么称呼?还有你这位徒弟叫什么呀?”
慈溪老人笑道:“我叫慈溪,我这个徒孙叫强儿,我们爷儿俩个以行医为生,走了好多地方,可都没有见过这湘阳城这样的盘查啊!”
王炽叹一口气道:“你老不知道,这是上边抢来抢去,我们这些当兵的就只能听从命令罢了!”
慈溪老人笑道:“我从来没有到过你们这里,不知道你们这里可太平?”
王炽道:“太平什么啊!皇上和国丈不和,前几天听说在朝堂上闹了一场,后来皇上就病重了,上边下来命令叫严查行人,说是怕文家的人回来呢!”
“噢?这文家又是什么人啊?怎么你们上边这样怕他们?”慈溪老人一脸好奇的问道。
王炽左右看看见没有人,小声道:“这文家也是皇上的老丈人!手里有兵权,上边怕文家回来闹事,所以才查得这样严!”
“噢!是这样啊,这些都是上边的达官贵人要怕的事,我们这些小民还是管好我们自己要紧!”慈溪老人道。
“可不是?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要开战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老娘,所以今天才请你老人家到家中为她诊治,这要是万一我战死了,她……”说着,低下头擦了擦眼睛。
“看不出你还是个大孝子呢!那你为什么要当兵啊,不当兵,你可以做别的养活老母亲,也不怕有个三长两短的!”慈溪老人劝慰道。
“我也想啊,可是如今这城里税费繁多,做什么都不成,只有当兵能好一点!而且如今国丈下令,城中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子都必须当兵,如今这城中已经没有什么生意人了!”
“怎么会这样?”丹阳在一旁惊呼一声。
“说是要备战,谁知道呢……如今城里是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偷偷地跑出去了,所以这几天城门口查得更严了!”
一路说着,三个人走到了城南一处小院,推门进去,院里三间草房,看起来这人家中也不富裕。
一个老太太正坐在门口捡豆子,看到三人,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对着王炽道:“炽儿,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这两位是……”
王炽给老太太引见,慈溪老人也不多话,便为老太太诊了脉,诊完之后说道:“老人家这是受了风寒,要施针才能好,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最快也要半个月啊!可是……”
王炽见老人有些为难,忙道:“老神仙,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老人为难道:“你母亲的病要半个月施针才能见效,可是我们爷儿两个在这城里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你这家里也没有多余的地方,所以我……”
王炽笑道:“这不是问题,我们家不远处有个小庙,专门有客房容留过路的僧人,我与那位主持关系不错,我去说说,他一定会同意你住下来的。再说以你老人家的医术,这方圆几里的老百姓说不定还要你给看看病呢!”
说完,便向自家老娘打声招呼,带着慈溪老人与丹阳来到庙中。
庙中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与王炽甚是熟络,见是他带人的,二话没说,便带着他们二人到客房安顿下来。
等到王炽告辞走后,丹阳才挑起大拇指笑道:“爷爷,你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老人笑道:“那当然!你爷爷我活了这把年纪,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什么人没见过?——不说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今天晚上,爷爷带着你夜探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