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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许鸣柏找茱萸豆,一连找了三条大街,扫荡了三十多家药店,最终一无所获。此时已是戌时三刻,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闭市打烊的时候了。说不着急怎么可能?许鸣柏真恨不得大吼一声老子要买茱萸豆,有货的赶紧供上来!当然最后他没有喊,而是认命地穿街走巷继续钻药店。
这时,前方不远处一家非常大的药店门面吸引了他的注意。门面很宽,目测十丈有余,两层高的木楼,通体刷着鎏金蓝漆,门面上悬一红木长匾,上书‘南岐药堂’,店里灯火辉煌,出来进去行人不绝。
许鸣柏眼见要蔫儿的希望,瞬间又燃烧起来。他带着欣喜冲进店门,张开就喊:“小二有茱萸豆吗?”喊完往柜台里一看,许鸣柏当即有点儿傻眼。
柜台里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英俊青年,那青年男子正似笑非笑地打量他,眉眼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许鸣柏呵呵一声,挠了挠脑袋,走向柜台,开口前还略有些不好意思,问:“你是这里的掌柜?”
那华服男子却道:“你若有隐疾,可直接上二楼,先生还未走!千万不可乱吃药,万一一个弄不好,不举……”
“我是药修!”许鸣柏咬牙切齿,脸微微涨红。茱萸豆确实有壮阳的功效,然而计量却也需运用极其巧妙,否则便会过犹不及,钢极必折。
华服男子脸色冷淡下来,似是有所防备,淡淡道:“既如此,公子自治去吧,我这店里本就没有公子要的东西。”
许鸣柏莫名其妙,这华服男子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听见自己是药修,竟然连生意也不做了?他和药修有仇吗?然而没等许鸣柏开口问清楚,一阵咚咚咚地楼梯响声伴随着一人的大呼‘药修在哪里?’便传入耳来。
许鸣柏和那华服男子同时望向楼梯口,只见一人身着药修宽袍广袖,白色蝴蝶一般飞快转过楼梯转角飞奔到了眼前。
许鸣柏看着眼前的药修小童颦眉不语,总觉得十分眼熟。
华服男子则是一脸无可奈何,忙几步走出柜台,伸手将那药修小童拉到身边,也不顾店里其余人等诧异目光,一把将人拦腰抱住,那占有的架势摆了个十足十。继而,他戒备地望着许鸣柏,就好像许鸣柏随时要跟他抢人似得。
许鸣柏只好又尴尬地呵呵了一声,这等虐汪的情节为什么接二连三地找上他?本想抬脚走人,奈何寻找茱萸豆迫在眉睫,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在下就是药修,不知这位道友可知哪里有卖茱萸豆的?”
那药修还未开口,华服男子便撒娇一般,轻唤了一声‘仙儿’。
叫‘仙儿’的药修嘴角抽搐,当即朝华服男子怒道:“别这么叫我!”
华服男子道:“那叫什么?宝贝儿?”
药修直接黑了脸,狠狠跺了一脚,道:“滚开!”华服男子倒抽一口气,当即抱着脚,跳着转圈儿。
药修这才得空仔细打量许鸣柏,忽然,眯着眼道:“我见过你!”
许鸣柏一笑,说:“我也觉得道友十分面善。”
药修讥嘲地一勾唇角,点点头,也不多说,只问:“你找茱萸豆做什么用?”
“为一位朋友治病。”许鸣柏如实相告。
药修说:“茱萸豆我可以卖给你,不过你要带我去看看那位病人。”
“这……”许鸣柏略一犹豫,想了想,说:“道友想见,也并非不可,不过情况紧急,还请道友带上茱萸豆,随我一同去看病人,如何?”
“可行!”那药修小童,出乎意料地痛快,说完便转头对那华服男子道:“我要随他去出诊,茱萸豆先给我称上二斤。”
华服男子不说话,死命瞪着许鸣柏。
许鸣柏尴尬地说:“用不了那么多,四两足够了。”
药修转脸就说:“称四两。”
华服男子咬牙齿切,道:“一百两银子一两,先付钱,概不赊账!外加出诊费一千两!拿钱来!”
许鸣柏咬牙道:“在下身上并未带这么多银子,还请道友随我回到客栈去取。人命关天,事不宜迟,我药门一项医者父母心,还请二位宽限片刻!”
“医者父母心,我这就随你去!”那药修竟是率先冲出店门。
许鸣柏:“……”
华服男子一脸阴晴不定。然而,自己家的惹祸精不知又那根筋搭错了,看这架势今儿是死活都要掺一脚,于是只好认命地称了四两茱萸豆,不情不愿地跟着出门。
门外,那药修小童已与许鸣柏勾肩搭背地走出老远。华服男子普一看清,立刻怒得大吼一声:“南宫瑾!!”满嘴喷出浓浓的警告酸味。
南宫瑾不悦皱眉回瞥,挑衅地冲华服男子一挑眉,那欠[哔——]的模样立刻引得华服男子冲将上来。
“快跑!”南宫瑾一把扯起许鸣柏撒丫子就跑。
许鸣柏忽然有种陷入莫名其妙三角恋爱中,并非常有可能发展成为无限接近炮灰小三的角色,顿时欲哭无泪。然而,为了茱萸豆,为了张虎雄,他忍!!
南宫瑾一边拉着许鸣柏夺命狂奔,一边不顾形象地玩命尖叫‘司徒泽要耍流氓啦,大家快拦着他啊!!’
这一声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只见自西琼大码的四面八方无数道青灰色的人影如狂风暴雨一般向他们汇集而来。
司徒泽暗道一声糟糕,连忙提气腾空,踏起云步几下追上南宫瑾和许鸣柏,一手一个将两人提起就跑。
南宫瑾被拎着嘴里还不老实地念叨着,“早这样多好?偏你就总喜欢玩那老鹰捉小鸡的一套——诶,对了,师兄咱们往哪边儿走?”
被自行贴上师兄标签的许鸣柏:“……”
麻痹谁是你师兄啊?不要乱叫!虽然很想这么骂,但许鸣柏还是说出了西琼客栈的地址。
于是,在司徒泽这个强力飞行器的运载下,不过片刻,三人便到达目的地。
此时,兰衣等人才刚吃过晚饭,自西琼客栈对面的西琼大酒楼出来,刚巧全程目睹了天上掉下个——不,掉下三个好弟弟的现场版。
兰衣‘嘿’一声,许鸣柏立刻心有灵犀听到了,连忙转过头,见到众人,立刻如见亲人一般,泪眼汪汪穿过人群跑过来。
兰衣顺手摸了摸许鸣柏的头,笑问:“怎么啦?被谁欺负啦?”
许鸣柏拍开兰衣的爪子,将找到茱萸豆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指了指对面那二人说:“茱萸豆在他们手里,其中那个药修要求给张二哥看诊。”
‘哦’。兰衣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边带领众人穿街而过,及至近前看清那药修的模样,兰衣当即眯了眯眼,阴阳怪气儿地道:“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天抱铜炉的小兄弟么?”
被兰衣一说,许鸣柏终于想了起来,这面善的小童,原来就是那个抱着二级铜炉当宝贝的小仙童。
南宫瑾‘哼’一声,傲娇地抬起下巴,道:“死胖子,记性还不错!”
出乎意料,兰衣竟没生气,噗嗤一笑,摆手道:“误会了,误会了!真不是我记性好,主要是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将二级铜炉当宝贝,印象深刻!”
“你——”南宫瑾气噎,上前一步撸袖子要开打,却被司徒泽拦了下来。
“你拦我干嘛?没看见我要揍他吗?”小仙童南宫瑾气急败坏,竟冲着司徒泽拳打脚踢地闹腾。
司徒泽任他胡闹,眼睛直紧紧盯着站在兰衣身后的公冶冠玉。毫无疑问,刚刚南宫瑾上前那一刻他清清楚楚在公冶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兰衣打量一眼司徒泽,见他肩上背着个包袱,料想里面装得定是许鸣柏之前说的茱萸豆,便道:“既然你们之前与鸣柏有约,那便按约定来,动手之前,且先随我到里面看眼张二哥,请吧!”
司徒泽见公冶按兵不动,又见兰衣办事还算靠谱,便抱着仍不依不饶地南宫瑾退开一步,让出了门口。
兰衣觉得这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还挺上道儿,便笑了笑,率先走进客栈。
几乎在众人相继进门的同时,西琼客栈便被身着青灰色道袍的通灵门弟子们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