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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梦?”钦天监内,甄蔳诧异地看着来传召的几个小黄门。
“是,监正大人还请与咱家走上一趟,陛下与皇太妃娘娘都在等着呢。”几个小黄门焦急地说道。
这倒是个好机会,正好能认认那皇太妃的面容,甄蔳站起身,道:“请那公公们前头带路吧。”
甄蔳一路跟着小黄门一路想到,这帝皇后妃的梦就算是再寻常普通的梦,那也得高标准对待,尤其是现在,风口浪尖上,皇太妃莫名其妙的做了个梦,且不说这梦的真实性,自己该如何应对也是个问题。
步入殿内,恭恭敬敬地依着所学的礼仪行了礼,甄蔳状似不经意地抬眼朝坐于殿上的身着素雅宫装的皇太妃看去,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那皇太妃的视线忽地一滞,这双凤眼好生熟悉,竟与那故人的眼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甄蔳只察觉到上面的气息有些紊乱,不想却听到一声温柔的女声,“监正且抬起头来。”
甄蔳顺从地抬起头,按着所学的礼仪,眼神游弋,并不与皇太妃的视线相交。
果然,并不是错觉!皇太妃的呼吸变得粗重,这双眼睛她曾于梦中见过无数次,虽则那双于梦中出现的眼睛与这双眼睛中的情感不一,但是她绝不会错认。
皇太妃不由紧紧地握紧了手,留着纤细的指甲在掌心中掐出道道月牙般的红痕,但她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一般。
“监正是哪里的人?”皇太妃禁不住内心澎湃的情绪,有些急切地问道,皇帝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皇太妃素来冷静自持,虽是女子,但是自幼饱读诗书,才识更是不输于朝廷内的大臣,今儿个怎么突然间失态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皇太妃正了正身子,杏眼里闪过一抹焦急的神色。
“下官乃是江南禾城县人。”甄蔳按着林如海给他伪造的身份说道,心里头却是摸不清楚皇太妃问这话的用意。
“江南禾城县?”皇太妃微挑起眉头。
“是,”甄蔳道。
“江南倒是个好地方,历来出了不少才子佳人……”皇太妃轻轻地说着,语气怅然若失。
皇帝笑了笑,道:“皇太妃说的是极了,这次只传召监正一人来,也正是因其能耐过人的缘故。”
皇太妃回过神来,面容恢复了从容,淡淡道:“既然陛下这般说了,那么监正定是有过人之处。本宫也想听听监正如何解本宫这个梦。”
皇太妃的眼神不免还是落在了立在殿上的甄蔳,这双眼睛真的很像,她绝不会认错,“本宫昨夜梦里梦见一巨蟒自宫外逶迤而入,一路吞食诸多内侍宫女,更是直接闯入了乾清宫,盘踞龙床不退。监正,你看这梦该如何解读?”
皇太妃的话音刚刚落地,殿内便是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吴斐德的嘴唇动了动,他的面容既有喜色也有惧意。
如何解读?!甄蔳几乎敢肯定这所谓的梦是那皇太妃、皇帝母子二人编造出来的,其中的含意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来意在指向陈相,盘踞龙床?!这只差指着陈相的鼻子痛骂其意图染指龙椅了。
甄蔳无奈地想到,这梦还真是不好解,要是按着《周易》上的解法却也不难,但既要能够满足皇帝的小心思又要不得罪陈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甄蔳万分肯定,自己今日在这里说的话百分之百会传到陈相的耳里,到时候,自己若是说错了半个字儿,那陈相能放得过自己才怪了,不拿自己来立威信,他就不是那个令所有的御史都不敢提半个不字的宰相了。
甄蔳眨了眨眼睛,他不无自嘲地想到若是此时装晕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奈何现实却是血淋淋的,此时殿上一脸温柔神情的皇太妃,眼睛里隐含期待的皇帝,还有毒蛇一般窥探的吴斐德众人怕都不会让自己用晕过去来躲避,迟早还是得面对的。
“太妃娘娘,下官以为娘娘的梦可解也可不解。”甄蔳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
皇帝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可这笑意转瞬即逝,他对于甄蔳所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吃惊,若是此人直接按着他的心意来讲,皇帝反倒要疑心他是陈相有意派来的。
皇太妃也想通了这一点,右手抚摸着左手上的玉镯子,悠悠地说道:“监正为何说此梦可解也可不解?”不知什么原因,她对眼前这个监正有种说不出的好奇心和熟悉感,若非此人的面貌实在过于普通,她几乎要以为是故人之子回来了。
但是这灵光乍现的想法又很快被她自己否决了,若真的是故人之子,为何要与那陈相勾结在一起?难道其不知其父母俱是为陈相和皇太后所害不成?
出于对记忆中那倾城绝世的女子的信任,皇太妃相信她的孩子定然也是个心性善良的人,而绝不会恩将仇报。
“下官以为但凡梦大多是日里操忧过度,心绪不宁,这才导致夜里做梦,故而下官言此梦可解也可不解。”甄蔳小心翼翼地说道,待看到皇帝脸上那别有深意的笑容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这个理由并不能令其满意。
“皇太妃凤体何等贵重,又怎会平白无故做梦?想来定是先帝有灵这才托梦与皇太妃,监正只需讲此梦何解便是。”皇帝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甄蔳,他倒是很期待这人会怎样应对。
甄蔳这下子算是明白了,这皇帝八成是要拉拢自己过去,不然的话何必这样试探自己,只是他却不明白皇帝怎么就跟自己过不去了,满朝文武身居要职的诸多,若是皇帝有心,想拉拢几人也是不难的。
“皇太妃此梦乃是预兆凶兆的凶梦,巨蟒闯入皇宫,无疑意味着朝廷内生有毒瘤,”甄蔳说到这里,顿住了话,似乎不敢接着再说下去。
皇帝的呼吸略显粗重,催促道:“监正接着说下去。”与之相比,皇太妃却是显得镇定许多,甚至还有闲情不住地打量着甄蔳的眼睛。
“是,”甄蔳接着说道,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你想听,可我未必会讲,“下官为官尚未足一个月,但却发现这朝政上存在一根生蒂固的顽疾——那便是百官于职务上极其懈怠,只务空谈,不做实事,长此以往,朝纲松懈,百姓怕是无法安居乐业,此不是毒瘤又是何物?”
皇帝瞪圆了眼睛,桃花眼中怒气十足,皇太妃轻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这种气人的本事倒也与那故人极其相似。
皇太妃带着怀念的情绪,“监正说的极是,皇帝,你可要好好整顿朝纲,切莫荒废了列祖列宗打下来的江山。”
皇帝狠狠地剜了甄蔳一眼,咬紧银牙,一字字道:“朕自是知晓了。”
甄蔳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可没有说假话,现在的朝政确实是如他所言,陈相固然是毒瘤,可这百官弛懈政务不也是个毒瘤,而且这毒瘤比起陈相来更加棘手,现如今只是尚未出现苗头,若是不早早处理,日后苗头一现,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看着甄蔳那可恶至极的表情,皇帝恨得牙痒痒,摆摆手道:“朕明白监正所言了,你且退下吧。”
甄蔳道了声是,转过身,脸色不觉露出一抹笑容,这皇帝倒也颇为好玩,只是危险了些,自己还是少触他霉头为好。
待甄蔳离去之后,皇帝低声咒骂了一句,其语气中的气愤溢于言表,吴斐德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皇太妃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皇帝何必动怒?监正所言并不假,此毒瘤也得早日铲除,免得日后造成祸患。”
内侍宫女们听到这话,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人敢去深思那也字所代表的意思,正如没有人敢去思考皇太妃究竟有没有做了这个凶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