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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玉玲珑的话,余念笑了笑:“来到我三阳便是客人,哪里有让客人请客的道理。”
整个道场的氛围忽然一变,原本的剑拔弩张,消散不见。
这两人,这是老朋友见面唠起来了?
“余师弟,要和老友叙旧待会儿有的是时间。”付若权向前数步,站在了余念身前。
自小便生活在三阳,在这里修行,从一个外门弟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成为三阳的真传弟子,付若权在这方世界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所以他对三阳宗的感情极深。
现在有人提着一把木剑想要来挑衅它,他不允许,更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说了,你不行。”玉玲珑收敛了笑容,认真起来。
“戒尘大师怎么看?”星月国的三王爷连城越站在戒尘和尚身边问着,看着余念的目光里没有一丝得波澜,仿佛余念在天坟内没有杀掉他的灵身一般。
戒尘大师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看向了岑也。
作为三阳宗的宗主,六阳子有资格决定让谁替三阳出战。
“余念去吧。”澹台罹忽然开口,岑也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此地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余念刚刚破入第二境,更是成功度过了仙道杀劫,但,他也只是一个第二境而已。
而玉玲珑,眼下乃是第四境巅峰,更可怕的,是他曾在第三境之时便战胜了半叶斋的第四境天之骄女叶清茶。
两者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
“姐,余念能行吗?”祁沐水表情有些忐忑,眼下这一战,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散修来三阳宗挑战这么简单。
这是一场捍卫荣耀的战斗。
一名少年提着一把木剑,用着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无名剑经,挑翻可中土大半的天下,这是整个中土修真界的耻辱。
眼下这道场之上,便不仅仅是中土的修家们,更有来自于西漠,南荒的修士们,皆是一脸淡然地看着三阳宗的众人。
九大天宗,半叶斋、神花谷已经落败,若是三阳宗再败,九大天宗之威名,怕是会在瞬间跌落至谷底。
“哎!你当时怎么就败了呀!”祁沐水按着自己光洁的额头,望着身侧一名青年修行者。
他一身黑衣,身姿挺拨,眉毛很浓,却紧紧地皱在一起,眉宇间全是忧色。
他便是神花谷的大师兄刘卓一,玉玲珑前往神花谷挑战的时候,神花谷内的大部分弟子都去往了天坟,真传弟子只有他还留在谷内。
可谁曾知晓神花谷的大师兄竟然败了。
“他真的很厉害。”刘卓一苦恼地挠了挠头,看着赵月见低声道,“要是师妹在就好了。”
“我也打不过他。”赵月见摇了摇头,刘卓一注意到她的眸子一直落在余念的身上,很亮,很璀璨,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师叔祖,玉玲珑可是接连击败了叶清茶和刘卓一!”
余灵溪站了出来,她不知道澹台罹选余念的用意何在,但她知道,余念若战,必败!
眼下在三阳宗内的真传弟子,只有她,余念以及付若权,但余念,是万万不行的!
“到底派谁!?偌大三阳,怎么行事如此墨迹!莫不是怕了这玉玲珑,故意拖延时间吧!”人群里,有胆子大的外派弟子叫道。
“师叔祖,余师兄怕是真的不行啊!”
“灵溪,你觉得你比叶清茶何如?”岑也问道。
“自然比她强!”余灵溪挺了挺平坦的胸脯。
“哼!”道场不远处,半叶斋的弟子们所在处,一袭月白色长裙的叶清茶冷哼了一声,对余灵溪这个回答很是不满。
她又看了看玉玲珑,眼里全是对他的自信:“没有人能在剑道上胜过他。”
……
……
“那你上吧。”余念忽然开口,平静的目光落在余灵溪的身上,余灵溪不由得娇躯一颤。
余念目光落在很多三阳宗弟子们的身上,看到的全是怀疑与对他的不自信。
玉玲珑每到一宗,都会战三场。
这是他给每个宗门的三个挽回颜面的机会。
玉玲珑使剑。
每一场比赛都用背上的那把木剑。
每一场只出一剑。
一剑便可定胜负。
直到此刻,一路北来,他已经战了数百场,还没有修行者让他出第二剑。
不论是神花谷还是半叶斋,亦或是其他宗门,玉玲珑通通一剑挑翻。
这是一名在剑道之上不知道走了多远的剑修。
“小子,若是你今日还能胜,我会告诉我家长辈,给你一个入南山剑冢的机会。”
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眉目如剑的修行者冲着玉玲珑喊道。
很多人都认识他,他便是南山剑冢这一世入世修行的四名弟子之一,罪寒。
南山剑冢内葬着当界无数年来的各色名剑,每一个甲子,南山剑冢会有三十三枚天下剑令传出,持此令,便可入剑冢寻剑。
一个甲子,整整六十年才有三十三枚天下剑令传出,一名修行者想要踏入南山剑冢,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现在,剑冢传人亲口向玉玲珑承诺,只要他能赢下今日的三场,那么,他便可踏入那让无数剑修心驰神往的南山剑冢,随意挑选在岁月长河之上沉浮了无数的仙剑。
“我的剑,是最好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玉玲珑直接拒绝了罪寒的示好。
然后玉玲珑的目光落在了身前的付若权身上。
第一战,是他们之间的战斗。
玉玲珑只能止步也必须止步于此了。
付若权如是想着。
道场之上形成了数十丈的空间,两道身影立在其上。
玉玲珑耸了耸肩,右手提着他的木剑,剑尖斜着向下,有斜阳自其身后射来,木剑之上一串流苏,划动人的眼瞳。
他身子颀长,沐浴在金黄中,像是一根挺立在天地间的神柱。
他面无表情,但眉间微微挤在一起。
他很自信。
“真好看。”人群里,叶清茶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真难看。”祁沐水也在向赵月见评价着。
付若权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根黑色的头带,绑在了额头上,头带上面绣着一些银白色的五角星。
这是他辞世的道侣为他绣的,他认为今天应该带上它。
无风。
无声。
更无言。
付若权举起了左手,掌心多出了一把黑色的扇子。
“请。”他说道。
“你先请。”玉玲珑道。
阳光忽然变得刺眼起来。
两道身影遽然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