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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奇（四）
两个人还在考虑的时候，小猫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来电话的人居然是刚刚才分开的小井。
濯以秋直接拿过来电话，接了起来：“喂?”
“喂，以秋，你们刚刚到底去那面干什么去了，你跟我说实话！”
“怎么了？”濯以秋一愣：“我什么都没干啊，就是去那面转了一圈，出什么事了？”
“刚刚接到的消息，就在刚刚陈悦自杀了。”
“谁？”
濯以秋一下没反应过来，问完才觉得不对。果然小井怒吼道：“就是跟你一起当评委的那个女明星！自杀了！她就住在你们让我过去的那个小区，这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怎么会自杀？”濯以秋整个人都有点茫然，明明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讨厌的家伙，突然死掉了，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很难以接受吧：“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具体的细节还没打听到，只听说警察都过去了，就在咱们离开以后。你没有干什么吧？”
“不是我干的啊。”濯以秋回答道：“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濯以秋心底里却觉得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虽然穷奇的事情似乎让小花特别难以接受，但是自杀？这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离开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小花选择了自杀。小花是真的自杀，还是被迫的……这件事又是不是针对她的？
“最好没有关系。”小井顿了顿，说道：“我不希望你跟这事儿有一点牵连，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你最好赶快告诉我。”
濯以秋想了想还是跟小井坦白道：“说实话，我不知道她住在那面，只是随便乱逛逛去那面的，但是我的确在刚刚碰到了她。不是她家，就是路上碰到了随便说了两句话，其他什么都没做。我碰到她的时候，她完全不像是要去自杀的样子。”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小井气的跳脚：“我估计警察肯定会找你的，你好好配合，我去想办法搞定媒体。我怎么跟上你这么糟心的主子啊啊啊啊啊。”
说完，小井也不等濯以秋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小猫在一旁已经把电话都听到了，看电话挂掉了，也是一脸惊讶：“她会自杀？她看起来不像会自杀的人啊。”
“我觉得有阴谋。”濯以秋皱眉：“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小猫瞪大了眼睛，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如果她真的想针对以秋的话，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啊。还是那句话，如果她想干什么，那么大概我和以秋都不可能安全的回到这里啦。”
濯以秋也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个时候，小猫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小猫把手机拿给濯以秋看，濯以秋想了想接了起来。
“喂？”
“喂，以秋？”
濯以秋一愣。
“顾云？你怎么会有这个电话？”
“你经纪人发给我的。”电话那面居然是顾云：“我看到你今天发布会的情况了，你今天太冲动了，有点不放心你，来问问你情况。”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啊。”濯以秋笑嘻嘻的说着，心里却觉得奇怪。
小井如果不是急事，怎么会把小猫的电话留给顾云？这事儿透着古怪，特别是顾云居然会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也十分古怪。
一句话的功夫，濯以秋心底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
“你肯定在我我怎么会给你打电话，而且是这个号码。”顾云笑道。
“是啊，你小井怎么会给你这个号码？”
“想知道么？来我们第一次见到的地方啊。”
濯以秋一愣，不知道顾云卖的是什么机关，但是下一秒，顾云的声音分成了两个。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合着顾云的声音一起低低说道。
“不想你的小经纪人死，就来你第一次坏我好事儿的地方。”
濯以秋和小猫同时瞪大了眼睛。
“穷奇？！”
但是下一秒电话已经挂断了。
“真的是穷奇？”濯以秋看着小猫：“你不是说已经杀死他了么？”
“当时的确杀死他了，但是看来还有隐情。”小猫也白了一张脸，六神无主的说道：“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样，我得去看看。小井在他手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濯以秋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穿衣服。小猫跳起来，跟在濯以秋身边。
“以秋，我们不能就这么去。我们叫点帮手。”
“叫谁？现在小井在他手里，我们不能等了。”
“叫魏清他们！”小猫坚定的说道：“他们就在这个城市里，离得不远。”
濯以秋深深地看了小猫一眼，点了点头。
两个人出门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这就是他们第一次遇到穷奇的地方，当时他们看破了穷奇的阴谋，想要救言灵，没想到被穷奇反扑。最后虽然打跑了穷奇但是还是让言灵陷入了沉睡。当时他们还不知道放跑的就是穷奇，没想到穷奇会约在这个地方见面。
濯以秋和小猫一路跑上天台。
天台上，顾云正站在那里。
但是濯以秋不敢掉以轻心，她看着顾云，仔细打量着。
顾云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就算听到天台的门打开的声音，还是站在那里。濯以秋觉得心里不妙，谨慎的问道。
“顾云？”
顾云还是没有动。
“穷奇？”
顾云依旧没有动。
濯以秋慢慢向着顾云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戒备的看着四周，小猫贴在濯以秋的后背上，跟着濯以秋一起走着，紧紧的守住了濯以秋的后背。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顾云身边。
“喂，顾云。”
濯以秋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顾云的肩膀，顾云竟然毫无知觉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濯以秋惊讶的张大嘴，下意识的想去扶，小猫的尖叫已经发了出来。
“以秋小心！”
濯以秋向后一仰，避过了顾云刺过来的匕首。那匕首被小猫空手握住，尖利的刀锋刺入了小猫的手掌中，小猫却不在意，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一发力，顾云居然惨叫一声松开了匕首。
“小猫？”濯以秋捧起来了小猫的手，小猫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不觉得手上的伤口疼痛，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云，眼神里全是戒备。
濯以秋也看向顾云。
顾云好像已经丧失了人类的行为能力，此时缩在一起嗷嗷的惨叫着，看起来很害怕，像是一只……狗。
“他是怎么回事？这什么情况。”
小猫看着看着，脸黑了。
“他被附身了。”小猫阴沉的说：“被一只狗附身了，狗离开以后就能恢复正常了。不对，穷奇这是在声东击西，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逃跑？”
“不对，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如果真的要逃跑的话不是应该悄悄的跑掉么？为什么要专门把我们叫出来？而且为什么要拿小井威胁？他看起来不像是要逃跑，以秋你要小心。”
濯以秋点点头，摸出来了簪子。
但是天台上一个人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天气阴沉沉的缘故，医院里的人怕被褥淋湿，上次来的时候四处飞舞的白色床单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孤零零的绳子。这也让周围的一切一览无遗。周围没有穷奇的影子，更不用说小井了，他们到底在哪里？
濯以秋把灵力汇聚到双眼。
之前她靠这个能力看到过小猫的灵力走向，甚至很多人的灵力走向。她的灵力似乎特殊而高强，能够看到很多别人不能看到的东西。但是这一次，她眼前的世界只觉得让人头晕目眩，周围充斥着杂乱的灵气，这些灵气比她之前看到的都要多。
不光是邪气，妖力，灵力，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一起盘根错节，交织在一起，濯以秋猛的闭上眼睛，用手撑住了头。
“以秋，你怎么啦？”小猫扶住了濯以秋，担心的看向濯以秋。
“我没事。”濯以秋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本来想看看穷奇躲到哪里了，但是这里有点古怪，到处都是杂乱的灵力，简直是……拥堵不堪。”
“灵力？”小猫瞪大眼睛：“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灵力？”
“对。”
濯以秋点点头：“根本看不到穷奇在哪里，他倒是会藏，这种地方真的是找也找不到。可能真的是声东击西，跑去别的地方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想办法把他解决了吧。”
濯以秋看向在那面缩成了一团的顾云。
此时顾云正缩成一团，戒备的看着濯以秋。看着也是可怜，好好地一个影帝，平时出入都是万人拥护，光芒四射的一个人，演个呆子都要有偶像包袱呢，现在居然成了一只狗。
“你能帮他把附在他身上的那只狗赶走么？”
“能是能。”小猫点点头：“这倒是没什么难的。可是穷奇不在这里，他又这么奇怪……我怕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啊。”濯以秋笑着摇摇头：“就算有问题，我们也不能让他就这样。而且让他清醒过来我们才能得到一些线索，不然我们只能乱猜。至少在打电话的时候，穷奇是操纵着他的。”
小猫犹豫的看了看天台，想了想说道：“可以，我们换个地方。我不放心这里。”
濯以秋犹豫的看了顾云一眼。
顾云再怎么说也是身份摆在那里，濯以秋不能不为他考虑。如果他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那么明天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记者有一个字都能歪出来一整篇，她实在不敢冒这个险。但是另一方面，这个地方的确处处让濯以秋感到不安，濯以秋想了想，一咬牙。
“不去太远行么？”
“去哪儿？”
“楼下，言妮的病房。不然他这个样子，我们也很难把他带很远，况且他这个样子穷奇也不好搬运他吧？那说明至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穷奇就在这里，那他现在很有可能也还在这附近，毕竟你也说他不会跑路，既然有阴谋那在这附近是最有可能的了。”
小猫想了想，点了点头：“行，我们先去言妮的病房。”
濯以秋说做就做，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向着顾云走去。但是附身顾云的这只狗看起来戒心很强，看濯以秋走过来，顾云就露出了戒备的神色，并且低声咆哮起来，并且呲起牙来。威胁的意思不言自明。
“不要怕，我们只是想来帮你。”濯以秋只能像是对待狗一样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没想到顾云反应激烈，居然在濯以秋伸过来手的时候，张嘴就对着濯以秋咬了下去。
小猫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巴掌，顾云嗷叫了一声，松开了嘴，但是濯以秋的手还是被咬出来了伤口，鲜血流了出来。
“以秋你没事吧？”小猫担心的看着濯以秋的手，手指轻轻的放在伤口上，运用灵力，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他身上是一只疯狗，以秋你最好还是不要靠近。”
“没事。你看看他，他刚刚被你那一下好像搞的挺厉害的。”
小猫瞥了顾云一眼。
此时顾云正在那里嗷嗷的呜咽着，他的半边脸被小猫那一巴掌打的，整个都肿了起来。可见小猫刚刚那一下下手有多狠。
“不要看他现在可怜，那是一只疯狗，还会咬人的。”小猫皱着眉头。
“你打算怎么办？”
“直接打晕。”
话音刚落，小猫身形一晃，顾云反应也很快，直接扭头，可惜被小猫抢先一步，跳到顾云背后一记手刀砍下去。
这一记手刀砍下去濯以秋都觉得后背一凉，小猫真的是毫不留情。
“……他醒来会头疼的吧。”
“不会，没事儿的。”小猫对着濯以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一下总算是暂时不用担心顾云伤人了。濯以秋把帽子给顾云带上，好歹是有了点掩盖。这一下濯以秋就没了遮掩，只能把长发都放下来，把半边脸都遮住了。濯以秋一边整理一边嘀咕：“我这幅样子可千万别被哪个没事儿干的记者看到了，到时候有的折腾。”
“不会有人拍到的。”小猫信誓旦旦的说着，把顾云拖起来。
“……我怎么总觉得你话里有话有点奇怪。”濯以秋一边嘀咕着，一边拉起来了顾云另一个胳膊，小猫看了濯以秋一眼，嘟嘟嘴：“我一个人就能拖动，以秋不用费力气啦。”
“你这么一小只的搬这么一个大男人……你这是要被全程围观的啊。”濯以秋哭笑不得：“走吧，早点处理了，看看小井在哪儿。”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把顾云搬到了楼下。
顾云还是很注意身材保持的，但是一点没有看起来那么瘦。濯以秋从顶楼把人搬下来累的够呛。还好这里是医院，虽然一路上不少人侧目，但是在医院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大概大部分人都会理解。本来医院就是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到了言妮的病房，濯以秋推门，三人进去。
言妮立刻抬起头，戒备的看过来，把手里的书放在了一边，濯以秋把头发一撩，露出脸来，言妮整个人都惊呆了。
“濯老师？你……”
紧接着她看到了被摘下来帽子的顾云。
“顾影帝……？？？”言妮整个人都有点懵：“这是怎么了？”
“没事，借你地方用一下。”濯以秋笑了一下，把食指竖起来，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不要声张啊。”
言妮点点头，好奇的看着濯以秋和小猫。
“我不出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你们要干什么？”
少女瞪大眼睛，看濯以秋做出不要出声的手势，于是只能乖乖的看着。
小猫在顾云身边转了两圈，然后突然在顾云肩头一拍，这一拍感觉手劲很大，发出来了很响的声音。濯以秋觉得自己看的都疼，大概顾云清醒了以后得疼死。
然而小猫这么一拍，一只半透明的小狗居然硬生生从顾云身体里拍了出去。
言妮瞪大了眼睛，差一点就惊叫出来，还好及时被濯以秋捂住了嘴。
那只被拍出来小狗呜咽的躲到了一边，却依旧戒备的看着小猫，神情间很是不满。
小猫毫不客气的狠狠瞪过去，那只狗就嗷嗷的缩成了一团。濯以秋注意到那只狗只有三条腿，一条后腿的位子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濯以秋问道。
“啧，是一只连恶鬼都称不上的小狗，不是妖怪，也没有什么力量，就是一只过两三天就会消散掉的孤魂野鬼。大概是被穷奇强塞进他身体里的。”
濯以秋担忧的皱着眉头。
“能把他叫醒么？我们赶快问问小井的下落。”
小猫想了想，拍了拍顾云的额头，顾云就慢慢醒了过来。
言妮此时看小猫的眼神大概像是在看神仙了。
“以秋？我怎么在这里……？”
顾云睁开眼睛以后，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好像……”顾云皱起眉头，说到一半的话没有说下去，痛苦的捂住额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等一下，你是……你好像是那个学员……被砸到的那个。”
“言妮。”濯以秋帮顾云把话补完。
“对，没错。”顾云点点头：“对，是叫这个名字。”
濯以秋看着顾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我好像……咦，奇怪，我在干什么来着？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濯以秋仔细看着顾云的表情，觉得对方的确不是作伪，失望的叹了口气。
“你真的不记得了？你记不记得小井？你见到小井了么？”
“小井？你的助理？”顾云一愣，摇了摇头又犹豫的点点头：“等下，我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了，有点混乱。你等等，让我——嘶——”
顾云一激动，牵动了被小猫打过的地方，疼的咬牙切齿。濯以秋却来不及让他细想，急切的抓着顾云的手问道：“你仔细想想，小井现在在哪儿？有没有事情？你好好想一下。”
“你别激动啊……”顾云无奈的说：“你等等，先让我站起来我好好想想。”
“赶快想。”濯以秋放开顾云，顾云慢慢爬起来，一边爬还一边揉后颈：“我这是怎么了，你们谁打我了么？”
小猫假装在四处看风景，没有回话。濯以秋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只有言妮犹豫了一瞬间，但是也是乖乖闭嘴。
好在顾云也不是想要这个答案，只是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在屋子里慢慢踱步。
“我记得我好像是……在喝酒，然后就不记得了。那应该还是晚上了……”
“现在都傍晚了。”濯以秋不耐烦的说道：“你喝酒干什么突然没意识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一个人喝着喝着就……等一下，好像是陈悦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说是有事情想和我说。我就跟她说地址了，但是后来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濯以秋和小猫对视一眼，濯以秋用嘴型问道：“是穷奇？”
小猫摇摇头，表示不确定。
顾云还在继续踱步：“但是我好像又不是……完全没记忆，有点混乱。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还见过你那个老跟你旁边的女孩，但是不是昨天晚上……”
“陈悦今天自杀了，你见到小井应该是一个小时以内的事情，今天一整天小井都在忙我的新闻发布会的事情，昨天晚上她跟我在一起，不可能去酒吧。”
“什么？陈悦自杀了？”顾云大惊失色，又惊慌的转了两圈：“怎么可能！陈悦自杀了？怎么可能？不对……我好像对这件事也有点印象。我……我有点乱。”
“你先别想陈悦，先想一下小井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你别急……”顾云扶着额头，又走了两步，小猫盯着顾云，突然大惊失色。
“以秋！他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