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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后,天空稍稍亮了一些。
辰夜惊恐地睁开眼睛,眼前好像是个荒废的凉亭,而他正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对方疲惫地倚在木栏边缘,长发凌乱的贴在脸颊上,却遮不住他苍白的容颜。
“舜!”辰夜摇了摇风舜的肩膀,“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吗?”
风舜这才睁开眼睛疲惫道:“我听到了你的呼救声,赶过去的时候在下雨……见你昏倒在荒草里,便把你带到这里来避雨。”
辰夜狐疑地瞅了瞅自己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晕了过去,明明在族长的房间里看到了怪物,难道之前他都是自己吓自己吗?
“怎么就你一个人,阿晓没跟你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风舜摇了摇头,之前他遭到袭击昏了过去。醒来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了棺材里,等他好不容易从坟墓里爬出来,又听到了辰夜的呼救声,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对白。
风舜凝神想了一会儿,便扶住辰夜的肩膀道:“你别偷东西了行吗?”
辰夜没好气地打开了风舜的手,“不行,我不能丢下阿晓!更何况我还没有偷到象王角,宝贝不到手我死都不会走!”
“偷偷偷,你除了偷还会做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留在手里,迟早会惹来杀身之祸,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我的?”
风舜又想起了自家当年的惨案,若不是得到了不应得的宝贝,他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更不会失去挚爱的孪生哥哥了。
辰夜沉着脸不说话,风舜又道:“就算你都偷到了又如何,你就那么确信能找到你姐?”
“不确定又怎样?我只知道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就永远都找不到!你不支持我就算了,为什么老是要阻拦我?”辰夜有点憋屈,原主选择偷必然有其道理,而自己又与原主命脉相连,相信这么做一定会有收获的。
风舜支撑着身体站起来,逼视着辰夜的双眼道:“哪怕会丢掉性命,哪怕会牵累他人,你也坚持要偷东西吗?”
辰夜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偷东西是我自己的事,我不会牵累任何人,如果你看不惯就滚,我也没说要留着你!”
“那好,我滚。”风舜决绝地转身离开,辰夜也不知怎么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就在风舜回头的瞬间,辰夜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两个血窟窿,“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管这么多作甚,偷你的宝贝去。”风舜甩开辰夜的手就走了,辰夜目送着风舜远去,心里拔凉拔凉的。
寒风呼啸而过,风舜停在小溪边,捧了一把冷水浇在脸上,却无法平息内心的慌乱。其实之前听到辰夜的呼救声时,他看到了十来个奇怪的东西,它们骨瘦如柴,披头散发似呈人形。
那一刻,风舜狂吼一声就冲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明明手无寸铁,明明浑身无力。由于他的突然闯入,那些东西退开了一圈,但没一会儿又渐渐聚了过来,发出诡谲的尖笑声。
无论风舜怎么嘶吼,那些怪物再也不畏惧,他几乎无法站直身体,却还死死护着辰夜。就在危急关头,不远处传来大象的嘶鸣声,它们瞬间吓得作鸟兽散,两人这才得以脱险……
水面泛起涟漪,风舜望着自己的倒影,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他想,那些怪物应该就是扒在自己背上,咬自己脖子吸血的东西吧?
“这地方有鬼啊,我怎么舍得丢下你……”风舜喃喃自语,他之所以不要辰夜偷东西,是因为不想看到辰夜受伤啊。
天边乌云压境,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辰夜郁闷地回到了族长家,此时人们正忙着装饰宅邸,贴喜字牵红绸备好美酒。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辰夜老觉得这宅子里有鬼,泛着似有若无的腥膻味。感觉当真像洛麒说的那样,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
“哎哟,可算是找到姑娘啦!”两个大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架起辰夜的手臂就往房间里去。
“干……干什么?”辰夜一激动差点就用了男音,只听两大婶谄笑道:“当然是去房间里量体裁衣,我们会给姑娘做出最美艳的嫁衣!”
“啥?!”辰夜一脸惊悚,这要给人发现他是男儿身怎么办?他拼命想挣脱对方的束缚,却发现两娘儿们力气大得很,恨不得把他整个人给举起来。
刚进门两大婶就在他身上乱摸,差点就摸到了厉害的地方。手忙脚乱间,辰夜两针扎在了她们脑袋上,然后破门而去。
“新娘逃跑啦!”院子里的仆人见辰夜狂奔,慌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追了过去。
辰夜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偌大的宅院里四处乱撞,无意瞥见不远处的拐角后,似乎藏着间破烂的房屋。看样子是放杂物的地方,他忙跑过去一脚踹开门躲了进去。
但一进门,辰夜就闻到了浓烈的腥膻味,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他赶紧打开门要出去,却发现外面全是找他的人,又不得不把门合上。
“这里该不会有鬼吧?”辰夜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合拢双掌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只见四周光线幽暗,到处堆着长方形的木具,他眯着眼睛辨别了一番,突然意识到那些全是棺材!
卧槽,满屋都是棺材啊!辰夜吓得差点跪了下来,但听见外面人群的声音,他也不敢轻易出去,给人发现他的真身一样完蛋啊!
隐隐的,昏暗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咳嗽声,辰夜瞬间抖了个机灵,颤栗着在身上摸索武器,却发现只剩下最后一枚针了。
“咳咳……”那声音又来了,像是个男人。
“谁在那里,是人是鬼?”辰夜一只手指尖夹着银针,另一只手握着火折子,渐渐朝那个方向探了过去。他抠开火折子放嘴旁吹了吹,但由于之前进水的缘故,它半天没能燃起来。
“是人……”
没想到对方竟然应声了,辰夜手一抖差点把针掉了。就在这时,手里的火折子燃了起来,视线瞬间明亮起来。辰夜这才发现有个白衣人靠在棺材上,那人歪着脑袋脖子上血迹斑斑,凌乱的黑色长发遮住了脸颊。
“鬼啊!”辰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蹭着地挪了两下。
“是人。”那人将脑袋正过来,伸手拨开了脸旁的长发。而他的双臂上都铐着铁索,正连在房屋中央的木柱上。
辰夜斗胆举起火折子照明,只见那人须眉如画,相貌斯文,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不等辰夜发问,那人便开口问道:“恕我冒昧,你是男是女?”
“你看我是男是女呢?”
“我看美貌得不像男人,可胆大得又不像女人。”
辰夜听这话挺顺耳的,便蹲在对方跟前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
对方并不回答,反而问道:“你又是谁,竟斗胆敢进到这里来?难道族长家的人没告诉你,这破屋里放的全是尸女吗?”
“尸女?”辰夜不由得环顾四周,那些棺材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少说得有三十具吧。他头皮一奓,哆嗦道:“我来这里才两天,族长家的事都不太清楚,还请大兄弟给我解释一番。”
白衣男子眼珠微微一转,“本族没多少人会讲汉语,听你的口音是从夜郎那边来的吧?为了进城所以乔装成了女人,哪料被族长招为儿媳,婚前又被族人发现真身,所以慌不择路的躲到了这里来?”
辰夜有点瞠目结舌,这人简直全猜中了。但听对方讲话字正腔圆,也不像是本族人,他不由警惕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你脖子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男子似乎无心回答,辰夜便将银针抵在对方喉下,威胁道:“这是见血封喉的毒针,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名叫晏西,本是蜀郡人。一年前流落至哀牢国境内,便在此开了间私塾,以教人读书识字为生。十多天前,我应族长之约来到这里,不料遭到尸女袭击,脖上的伤便是拜尸女所赐。”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尸女不仅能动,而且还会咬人?”辰夜额上一片冷汗,难道这些棺材里装的都是僵尸吗!
晏西微微咳嗽了两声,“之所以叫做尸女,而不叫做女尸,是因为她们并没有完全死透,尚且残存着薄弱的意识。”
“近些年来,这里一直持续着可怕的瘟疫,奇怪的是只有女人会染病。后来我才发现,这是因为尸女喜欢咬女人,一旦被咬后会很快传染疾病,全身脱水而死,然而在入土七日后,又会作为尸女复活。”
辰夜一脸震颤,想起风舜脖子上那两个血洞,八成就是被尸女咬的!他不禁一把摁住晏西的肩膀道:“那男人被咬了会怎样,会染病吗?”
“男人不会染病,你看我被咬了就没事,咳咳……据我观察,尸女一般不会攻击男人,甚至倾向于保护本族男子。但外族人就另当别论了,一旦激怒尸女可就惨了。”
辰夜心底又是一颤,想想巫晓那孩子,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呢。
“其实啊,族人并不知道有尸女,所以女嗣染病死亡后,都会令其入土为安。当我发现尸女的存在后,便给族长送了一封信,准备将真相公之于众。不料族长想继续隐瞒此事,还将我囚禁于此,日夜与尸女为伴。”
晏西说着又咳嗽了几声,“我告诉你的这些事,你也不要轻易说出去,尤其是洛家的人,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辰夜迟疑地点了点头,“既然这里这么多尸女,指不定哪个会跑出来咬你,你就不害怕吗?”
“这些棺材都是被钉死的,就算她们醒了也出不来,最多在棺材里敲敲打打。”
辰夜这才松了口气,但又抖机灵道:“既然她们出不来,那你的脖子是被谁咬的?”
晏西摸了摸伤口道:“因为啊,有一个女尸没有被关住,她可以在这宅子自由行动。她心情好时会捎点食物给我,但她暴躁的时候就会咬我……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她冲进来就狠狠咬了我一口,之后我就失去了知觉,直到你闯入这里来。”
“那她现在是出去了吧?”辰夜站起来环顾四周,然后走到套着铁索的木柱前,“我看能不能把你的锁链打开。”
晏西正想说感谢,却听头顶传来一阵骨碌声,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影出现在了天窗上,顺着那根木柱向辰夜俯冲而去。而辰夜正在低头捣鼓铁索,丝毫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