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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阳光燥热。
晋斯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虽然听说芙蓉簪被盗走了,但他的心情依旧非常愉悦,一切只因为有辰夜在身边。这会儿他刚想到辰夜,辰夜便端着药推门而入。
“起来吃药了。”辰夜说着将药碗搁在了桌上,晋斯见状立刻又装起了虚弱,“我现在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你喂我好不好嘛,只要是你喂的药,再苦我都觉得是甜的。”
“真拿你没办法。”辰夜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便坐到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给晋斯,晋斯那甜腻腻的笑容还真像在吃糖似的。
喝完药后,辰夜打算扶晋斯去外边走走,可他刚扛起晋斯的手臂,晋斯忽然使坏拽了他一把,他身体一歪就跌坐在了晋斯腿上。
“行啊你,恢复得不错嘛。”辰夜调侃着正要起身,可晋斯又一把将他拽回怀中,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道:“你说过,只要我等到你回来,你就跟我在一起的,现在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辰夜躲开晋斯灼热的目光,“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完,等事情办完了再说这个好吗?”
晋斯有点不高兴了,“你该不是想赖账吧?”
“我要是想赖账早跑了,又怎么会留在这里照顾你?”辰夜话是这么说,不过他确实想赖账了。他也不是厌倦晋斯,只是那次在船上看到晋斯跟别人亲热,每次想起来就觉得不舒服。
“反正你想跑也跑不了了。”晋斯眼神如蜜,指尖抚摸着辰夜唇瓣,俯下脸朝他唇上吻了过去。辰夜慌忙用手拦住了晋斯的唇,“你刚还喝了那么苦的药,就不要亲我了吧。”
“那我吻脖子。”晋斯嘴唇渐渐朝下移去,湿润的唇舌贴在肌肤上,带来酥麻的感觉。
辰夜不由得闭上眼睛,想着晋斯对自己一片痴心,他好像已经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虽然辰夜心里还有一丝抵触,但不得不承认晋斯吻得很有技术,那唇舌就像一条温柔的小蛇,缠绕着他令他无法反抗。他不禁又想起那个夜晚,跟风舜在树林里拥吻的场景,意识渐渐有些错乱了……
这时房门微微开了一些,有道人影出现在了门口,但两人并没有察觉到。晋斯越来越得寸进尺,大手探进辰夜衣袍里,渐渐剥下他肩头的衣服,亲吻着他胸口雪白的肌肤。
风舜愣愣站在房门口,看着辰夜依偎在别人怀里,忽然想起了辰夜说的那句:“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没用了随时可以舍弃掉……”
他攥紧手里的芙蓉簪,心口就像有把刀在搅动,割得他鲜血横流。看来辰夜不过是想利用他而已,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而他,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盗贼如痴如狂,把自己身为将门的尊严全都抛掉了!
“风公子怎么不进去?”巫晓端着茶点走了过来。
“不用了,就当我没来过。”风舜沉着脸扭头就走,快步下楼穿出了客栈,随手将那枚芙蓉簪扔进了道旁花圃里。
巫晓就站在楼上看着,看风舜扔了个什么东西,便好奇地去花圃附近寻找起来,不料却找到了那枚晶莹剔透的芙蓉簪!眼见四下无人,他赶忙将宝簪藏到了衣袖里。
与此同时,房内的两人也越陷越深,晋斯解开了辰夜的腰带,手渐渐往他亵裤里探了过去。辰夜几乎要沦陷在这温柔的攻势下,忽然间,他脑海中想起了风舜说的那句:“从现在起我不准任何人碰你,也不许你再去招惹别人。”
“不行!”辰夜狠狠一把推开了晋斯,晋斯就那么错愕的跌在了地上。
辰夜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衫,语无伦次道:“对不起晋斯……我恐怕无法兑现诺言了。”
“为什么?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辰夜不敢直视晋斯的眼睛,“不,你没有错,错的那个人是我。纵然与你亲密,可我脑袋里想的全是别人,我连自己都欺骗不了,又怎么能再欺骗你?”
晋斯眼眶微微发红,“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意义了,我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请你放弃我吧!”辰夜自己都觉得这话很残忍,但感情的事就该说个明白,作为男人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晋斯傻傻瘫坐在地上,想着两人共度的美好画面,想着自己爱而不得的心意,只觉得像窒息一般难受。愣了好一会儿,他才颤颤开口道:“你当真……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辰夜咬牙摇了摇头,如果不断了晋斯的念头,只会让他更加的痛苦,自己也会更加的内疚。
晋斯眼睁睁看着辰夜,心底的光芒渐渐熄灭,“罢了,扶我起来。”
辰夜便把晋斯拉了起来,两人尴尬地对望着,一时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就在这时,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了,两人不禁诧异地望向门口。
“来人啊,给我搜!”楚决嚣张地闯了进来,两队蓝衣捕快听令立即冲了进来,在房间里四处翻找起来。
“敢问楚刑官这是什么意思?”晋斯不悦地瞪着楚决,只见楚决冠冕堂皇道:“今日鉴宝会芙蓉簪被偷了,律令堂怀疑你晋少侯与盗贼互相勾结,我等正在查找罪证。”
楚决实在想不通芙蓉簪到底去哪儿了,他只能确定是辰夜动的手脚,所以便来了个突袭搜查,然而此时辰夜却一脸讽刺的看着他。
“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楚决心中暗暗叫道,四周捕快们正在仔细搜寻着,房门外也围了一群看客。
晋斯忽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最近身体抱恙,我也拦不了你们,不过要是没搜到所谓的赃物,你们可得赔偿我的名誉损失。”
“我们要的也不多,就一千两吧。”辰夜调侃道,他觉得芙蓉簪多半在风舜那里,只是纳闷风舜怎么还不过来找自己。
“成,搜不出来就赔你们一千两。”
眼看捕快们翻了好几遍,就连辰夜原来那间房他们也搜过了,一无所获。楚决也不着急,只是努了努嘴道:“这还有两个没搜呢。”
捕快们听令就要去搜晋斯和辰夜,晋斯不禁一脚踢翻了跟前的桌子,“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做人可不要得寸进尺!”
辰夜见状忙劝道:“别生气,就让他们搜呗,反正又搜不出来。”
看晋斯的态度没那么激烈了,几名捕快便上去搜二人的身,然而他们就连头发里都找过了,还是不见芙蓉簪半个影子。
“一千两,拿来。”辰夜嚣张地伸出手道,“我们晋侯可是百商之首,你这样亵渎晋侯的尊严,只要你赔一千两已经够便宜了。”
楚决愤恨地瞪着辰夜,这一千两他是绝对不会给的,因为芙蓉簪一定就在这里。然而门外的看客们都在指指点点,楚决脸上这才有些挂不住了。
这时巫晓好奇地拨开人群朝里一望,可他一看见楚决站在那儿,整个人顿时打了个寒战。
“哟,这还有个漏网之鱼呢!”楚决冲巫晓扬了扬下巴,两名捕快便要去搜巫晓的身。巫晓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但一想到楚决的种种恶劣手段,吓得是拔腿就跑。
慌乱中,巫晓不小心打了个趔趄,两名捕快见状三步作两步冲上去,将他摁在了走廊里的围栏上。紧接着在他身上四处摸索,然后从他衣服里摸出了那枚晶莹透亮的芙蓉簪。
“大人请看。”捕快们将搜到的赃物呈了上来。
楚决一面欣赏着芙蓉簪,一面啧啧叹道:“瞧这上乘的质地和色泽,应该是真货吧?”
辰夜的脸色都有些发绿了,不禁上前质问巫晓道:“宝簪怎么会在你那儿?”
巫晓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赶忙装傻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刚刚在客栈门口捡到的,觉得漂亮就收起来了。”
楚决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可真是越来越会装了,明明就是帮主子偷的东西吧?”
“不是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家少主他是清白的!”巫晓还想再解释什么,但楚决却打断他道:“有什么话到了律令堂再说吧,拿下!”
捕快们听令正要动手,辰夜急忙拦在巫晓跟前道:“慢着!听说芙蓉簪是在众目睽睽下不翼而飞的,而我和阿晓当时都不在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东西是我们偷的?”
“搜到赃物就是证据。”
辰夜冷笑一声,“那好,就算东西是我们偷的,有种你就把盗窃的手法讲出来,否则你就没有资格在这里抓人!”
楚决脸上抽搐了一下,就是因为没能看穿盗窃的手法,之前才被风舜那般奚落,想到这个他就一肚子火。
双方对峙了片刻,晋斯便上前嘲讽道:“楚刑官,首先你无凭无证就上来搜我的地方,现在又不分青红皂白要抓我朋友,你们律令堂还讲不讲道理了?既然你这么无礼,那我也不必跟你客气了吧?”
晋斯说着手一扬,两队随从立即从走廊两侧包抄过来,在蓝衣捕快外面又围了一大圈。
楚决丝毫不为所慑,反而笑得愈加狂妄,“本想着你晋少侯可能是无辜的,但越看越觉得你们就是一伙儿的,看来今儿免不了一场血拼。”
“笑话,你当我晋侯府的守卫是吃素的?”晋斯毫不示弱,那些捕快听到他这话,警示地将佩剑拔.出了半截。
随从们看主人的性命受到威胁,也纷纷亮出刀剑来示威,双方人马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打成一团。
眼看气氛越来越糟,辰夜急得是汗如雨下,他想了想便凑到巫晓耳边道:“你快告诉我,这宝簪到底是哪儿来的。”
巫晓犹豫了会儿,这才小声应道:“之前风公子来过,但又一声不吭地走了,我看他丢了个东西在门口,捡过来一瞧就是这宝簪啊。”
“他来过?”辰夜顿觉心口一紧,想必风舜是拿着芙蓉簪过来找自己,不巧撞见自己正和晋斯亲热,一气之下就把宝簪扔了走了。
“还等什么,速将人犯拿下!”楚决一声令下,捕快们齐刷刷拔出佩剑,可就在这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声“住手——”
那声音清冷而沉稳,听起来很是耳熟,辰夜不由得怔怔回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