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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阳光射进厢房内。
风舜这才从昏睡中苏醒过来,他发现了手里的那颗随侯珠,还有辰夜和雪獒都不见了,只得跑去厅堂里质问自己哥哥。
“他为什么不告而别,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风舜见哥哥不说话,觉得哥哥是在默认,气得一把掀翻了跟前的木桌,桌上的饭菜顿时哗啦碎落满地。
鬼尧没好气道:“我只是叫他走又没叫他去死,你至于跟我发这么大火吗?清醒点吧,你跟他没有结果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另一半随侯珠,然后去寻找随侯珠背后的宝藏,只有利用这笔宝藏我们才能手刃仇敌啊!”
风舜没心情听哥哥在说什么,随手操起行李就往门外跑。管他什么仇敌也好宝藏也罢,什么都没有他的辰夜重要!
“给我站住!此刻你若去找他,以后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哥了!”
风舜在门口顿了顿,然后继续大步离开。鬼尧见状甩手就是一枚金针,扎在了风舜背后的穴位上。风舜的步伐顿时僵住了,浑身像魔怔了一样动弹不得。
鬼尧便走到风舜跟前道:“你真的越来越不懂事了,你以为哥不会把你怎样吗?哥说过了,把我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着便拿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枚红色药丸,仔细一看其实是只蜷缩的小虫子。
“我不要,我不吃那个!”风舜惊恐道,他猜那个应该就是哥哥之前说的秘药,吃下去就能忘记自己的恋人。
鬼尧一把扼住弟弟的咽喉,强迫他把蛊虫吞了下去,“忘了他吧,忘掉跟他有关的一切!重新做回一个正常人!”
风舜怨恨地瞪着自己哥哥,红着眼眶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就算我真的忘记了,只要让我再次遇见他,我一样还是会爱上他!无论让我忘记多少次,我的心也一定会记得,我就是这么无可救药!”
他说着无力地倒下来,被鬼尧接在了怀中。
鬼尧用拇指拭去弟弟眼角的泪光,“那哥就跟你赌一场,若你醒来真的还记得他,哥哥就成全你们,做你们的证婚人!”
天空灰霾,山峦叠翠,阴雨连绵不断。
辰夜总是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到哪儿了,他也经常忘记吃东西,饿得受不了才会想起来。就这样颠簸了十来日,总算是到了夜郎东境。
他停在溪边洗脸,恍然发觉自己瘦了一圈,脸蛋尖得只剩巴掌大了,看起来倒真像是个妖精了。还有跟着自己一路过来的雪獒,体型也没有从前健硕了,毛发也脏兮兮的。
“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辰夜抱了抱雪獒,它这样给风舜见了得多心疼啊。考虑到路途凶险,他便没带雪獒继续上路,把它放养在了附近的山里。
不久后辰夜进了郎岱城,只见大街萧条,人们纷纷闭户不出。许多地方已经人去楼空,想必是因为战争马上要爆发了,而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夜郎将在不久之后灭亡。
眼下辰夜只想去一个地方,那就是都城.的律令堂。他打算去找酒夫人问个明白,如果酒夫人就是原主的姐姐,那他的老姐在哪里?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到了这个时代,那他之前辛辛苦苦偷了那些宝物,又有什么意义?
“老姐,我好想你啊!”辰夜望着灰蒙的天空,不知不觉来这里已经大半年了,印象中老姐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姐跟原主姐姐并没有联系,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当然而已。
到了牂柯江岸,辰夜才发现所有船都停止通行,港口只泊着几艘晋家的商船。船上冷冷清清的,看样子也是无人照看的空船。但他要去都城,就必须从这儿过江。
码头旁一家破败的茶铺里,一名青袍男子正靠在长椅上小憩。这时一名随从走上来道:“侯爷,咱们真的该启程了,都城已经被汉朝的士兵包围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杀到咱们这儿来,再不走只怕真的走不了。”
“再等两天。”晋斯疲倦地睁开眼睛,然后起身撑了个懒腰。这时他余光瞥到码头有一个人,那玄衣背影和长卷发甚是熟悉!
晋斯立即冲出茶铺,欣喜若狂地喊了一声:“你回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辰夜回眸一笑,“好久不见啊。”
“终于等到你了!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怎么瘦了这么多?”晋斯激动地扶住辰夜的肩膀,感觉他瘦的只剩骨头心疼极了。
辰夜黯然摇了摇头,望向江对面的城池,“我想过江去都城,你们家的船能开吗?”
“都城那边已经被士兵包围了,现在不能过去,我在这儿守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夜郎这地方已经不能待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晋斯说着就拉住辰夜要走,却被辰夜一把挣开了,“去哪儿,我现在只想过江。”
“跟我回东瀛,我在京都买了一套宅子,那里没有战争,我们可以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辰夜感动地笑了,可还是狠下心道:“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也谢谢你这么喜欢我,但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说过了,我心里那个人不是你,那个要陪你共度余生的人也不是我。”
晋斯眼底掠过一抹讽刺,“你这么喜欢他,那他人在哪儿?现在战事纷乱,他心里若有你,又怎会让你孤零零的流落到这里来?”
“随便你说什么,反正我不会跟你走的,现在我只想过江……”辰夜说着眼前一黑,忽然倒了下来,晋斯忙将他接入怀中,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于是晋斯把辰夜抱到附近的船上,然后催随从去找大夫过来。感觉辰夜身上很烫,晋斯便试了下辰夜的额头,发现他在发烧又忙去打水给他降温。随后大夫过来开了几副药,晋斯又亲自去给辰夜熬药、喂药。
忙完后晋斯便坐在一旁,痴痴地望着辰夜发呆。即便被辰夜一再拒绝,可他依然魂牵梦萦的想着他,越是得不到他就越不甘心,越不愿意轻言放弃。
“在你心里,当真一点位置都没留给我吗?”晋斯爱怜地抚摸辰夜的脸庞,只见他那俏脸蛋微微泛红,额上也渗出一片汗粒,隐隐还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晋斯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来,将辰夜的衣袍一点点的褪下来,然后俯下脸去亲吻他的胸前的蓓蕾。辰夜似乎察觉到了胸前湿滑的感觉,迷迷糊糊地噫了一声,那睫毛微微含泪的模样甚是动人。
“我真的好想得到你,醒着的时候在想,做梦的时候也在想。”晋斯嗅着辰夜身上的异香,越来越无法压抑心中的感情,他想就这样吻遍辰夜全身。尽管他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辰夜更加讨厌自己,可他真的忍不住了,他已经忍耐太久了!
晋斯似乎魔怔了一般,伸手扯下了辰夜的亵裤,他那里像蜜桃一样粉嫩可爱。晋斯咽了咽口水,犹豫着探下手去爱抚那柔嫩之处,迫不及待的想进入辰夜身体里,想听他在自己身下难耐的娇吟,想将自己的爱.液都注入他体内。
就在这时,辰夜微微弓了一下身体,闭着眼睛呢喃道:“舜……是你吗?”
只这一句,便将晋斯的满腔欲丨火都浇灭,他那只手才刚触到辰夜身下,又缓缓撤了回来,然后替对方穿上了衣物。因为辰夜心里期待的人不是自己,就算勉强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啊。
爱不能,求不得,世间最悲凉的事莫过如此吧?
到了晚上,辰夜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只见晋斯正坐在床头,疲倦的用手覆着额头。
“我一直在想,当初我们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为什么突然之间你就离我远去了。我是哪里不如他,是我对你没他好,还是我不够爱你?”
辰夜苦涩地笑道:“别傻了晋斯,你哪儿都很好,但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喜欢。劝你还是早点回东瀛吧,也许那边有真正值得你的人在等你。”
沉默,长久的沉默。
辰夜望向窗外的江景,“最后想拜托你一件事,能派一艘小船送我过江吗?”
晋斯不解道:“你为何执意要过江?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执着?难道他在那边等你吗?”
“与他无关,也许我的亲人在那边等我,我非去不可。”
沉思片刻,晋斯这才道:“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过江,让我再为你傻最后一次,你烧还没退今晚就早些休息罢。”
辰夜投来感激的眼神,他忽然在想如果没有风舜,自己应该会喜欢晋斯的吧?只是心里有了风舜,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因为爱情就是这么霸道。
翌日天亮,江面上雾霭茫茫,小舟漂泊于大江中央,隐隐能窥见江岸那边汉军的营地,目测至少有三万人驻守。
晋斯让船家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泊岸,临别前辰夜抱了一下晋斯的肩膀,“谢谢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说罢转身跳下了小舟。
“要不我陪你去找你的亲人?”晋斯担忧道。
“不用了,谢谢你,但真的不用。船家,快送侯爷离开这里吧!”辰夜挥了挥手,随后蹿进了一旁的林子里,像只兔子似的很快没了影儿。
那一刻,晋斯真的很想追上去,但他知道就算追上了他的人,也追不上他的心。纵然心中还有千万个不舍,但到最后都化作了一声珍重。
辰夜躲在一棵榕树后,凝望着晋斯的小舟渐渐远去,一滴泪倏然划过脸颊。他对晋斯多少还是有感情的,虽说达不到恋人的程度,但肯定已经超越了友情。
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这一别,或许就是一辈子了吧。
林子里光影斑驳,穿过树林应该就是城墙了。然而辰夜却惊奇的发现,这林子里竟还躲着十来个难民。见他过来了,他们都警惕地举起了木棍,他慌忙举手投降道:“别动手,都是自己人!”
难民们正在犹豫要不要放下武器,谁料就在这时,附近传来了士兵们的吆喝声:“给我搜,那些人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