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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名见贺辰并没有将他推开,他便安静地抱了一会儿贺辰。一时之间,龚名抱着怀中的贺辰,觉得恍如隔世。脸颊贴在他的耳边,龚名心中五味杂陈,像这样任他触摸、安静地将他拥在怀里的时刻,已经多长时间没有过了。
龚名就这样站在门口,抱了贺辰好一会儿。看到贺辰还穿着厚重的外套,龚名担心他刚从外面寒冷的地方过来,会温差过大,引起身体不适,他才不舍地把贺辰放开。
“把外套脱了吧!”松开贺辰后,他催促似的对贺辰说。
然而,在他放开贺辰,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便看到贺辰急忙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龚名。龚名看到他慌乱地抬起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不用看他也知道,贺辰一定是哭了。这个背对着他,抹眼泪的动作,过去他真是看过太多次,再熟悉不过了。
龚名望着他有点抽泣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总算在贺辰身上找到一点与从前一样的地方,这让他心里突然有了底。龚名带着笑意,走到贺辰身后,还过他的上身,直接从背后帮他解开外套的拉链,然后替他把衣服脱了下来。
贺辰依然背对着他站着,但却并没有阻拦龚名帮他脱衣服的动作。龚名脱掉贺辰的外套,帮他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再次转过身来,他才注意到贺辰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而且看这样式,好像还是睡衣。
龚名冲着他的背影,难以置信地发问道:“你就穿这个出来的?”
他这么一问,贺辰才回过神来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就出来后,小脸腾地烧了起来,背对着龚名,嘴里含糊地回答道:“我出来得匆忙,忘换了。”
出来得匆忙?龚名琢磨着贺辰的这句话,脑子里只联想到了一种可能,大约贺辰是知道他进警局的事了。龚名去自己外套兜里,掏出手机,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机关机。他猜测,贺辰大约是从杜加或者张云超那里打听到他出了事,然后给自己打电话又联系不到,所以才会急着跑来他家。他是怕自己受不了打击,还是会心情低落得自暴自弃?不过,通过今天的这事,他也总算看清了,贺辰还是很关心自己的。想到这里,他便觉得或许这次的事,他也是因祸得福。如果不是他出事,贺辰也不会主动送上门来。
龚名看到贺辰依然背对着他,也没再过去催他。他知道贺辰的脾气,从前他哭的时候,就最不喜欢被他看到。龚名走去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之前便腌好的肉和处理好的蘑菇。
而后,他冲着贺辰的方向,关切地问:“吃饭了吗?”
贺辰微微侧过身子,冲着龚名,无声地摇了摇头。
龚名系上围裙,笑着说:“那你坐沙发上看电视吧!我现在就给你做,马上就好!”
看着龚名若无其事的样子,还在兴高采烈地帮他准备午餐,贺辰反倒有点不知所措。想到龚名刚才让他去沙发看电视的话,他脑中立刻浮现了早上在电视里看到的关于杨开的新闻,他哪里还吃得下去。
“我不饿。”贺辰走进厨房,来到龚名身边,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问,“你昨晚是不是没好好睡过?”
龚名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处理着食材。他不知道关于他的事,贺辰知道多少,所以他不想贸然回答,引起他无谓的担心。
然而,贺辰见他不吱声,心里越发着急了。他握着龚名的手臂,阻止他道:“要不你先进屋补觉吧,我真的不饿。”
龚名看贺辰如此执着,听话地停下手里的动作,顺势握住他的手,眼睛笑得弯弯地望着贺辰道:“不饿的话,要不你陪我进去一起睡?”
“……”贺辰瞪大眼睛,望着龚名,被惊到一样,顿时噤了声。
“我开玩笑的。”龚名见他有点被吓到,立即松开了手,揉了他的头两下,转而一边继续鼓弄砧板上的菜,一边告诉贺辰,“我们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吧。反正我现在就是要睡,也睡不着。这些菜也准备了一天了,本来昨天想叫你来家里吃的,没想到有事耽搁了。再不吃掉,它们就要被浪费了。”
贺辰听到龚名的话,顺势紧张地问他:“你遇到什么事了?”
“不重要。”龚名拿起手边的油,向锅里倒了一点,然后望向贺辰说,“难得你又回到这个家里,我们又能一起吃饭,咱们不说这些其他的了。”
“可……”贺辰本来还想趁势往下追问他,但看到龚名随后又将杏鲍菇下了锅,拿着锅铲,开始炒了起来。
龚名一边低头炒着菜,一边催促贺辰道:“这里油烟大,你先出去等吧!”
这不是个能够问话的好时机,贺辰只得闭了嘴,悻悻地走出了厨房。可他也无心如龚名所说,走去客厅里看电视。他只是坐在餐桌那里,两眼欲穿地注视着龚名在厨房里准备饭菜。
贺辰望着龚名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发现他果真如自己所说,厨艺提升熟练了不少。不到20分钟,色相极佳的口水鸡和杏鲍菇便出锅了。坐在餐桌旁熟悉的座位,贺辰看着面前的两道,他从前最爱吃的菜,感觉心里暖暖的,他还一直记得……
龚名解下围裙,坐在贺辰的对面。他还像过去那样,自己动筷之前,体贴地先挑出贺辰爱吃的口水鸡部分,将它们夹到贺辰的碗中。帮贺辰挑好之后,他才会自己伸筷吃起来。
时隔两年,再次回到这个家,坐在这个位置上,吃着龚名亲手做得这两道菜,熟悉而又温暖的感觉,一点点地被找回。贺辰本该心下感动,怀着重温的心情,好好体味这顿饭的。
然而,他在吃这顿饭时,脑子里一直浮现着早上的那条新闻,完全没有心思细细品味。龚名也看出他一直心不在焉的,在贺辰第二次放下筷子,不自觉地停下发呆时,龚名忍不住伸过自己的筷子,敲了敲他饭碗的边沿,打断他的沉思道:“想什么呢?吃菜呀!”
贺辰抬起头来,对上龚名望向他的视线,眼神里写满了犹豫与纠结。看到龚名为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贺辰本来是想着,先把事情放在一边,先好好地吃完他亲手为自己做得这两道菜,再询问其他问题。可他一想到龚名会因为这个事件,遭遇到什么样的影响,他就实在是食不知味。
龚名也知道他是为何而来,看到贺辰一直用欲言又止的神情望着他,他也索性放下筷子,打趣似的对贺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只要不是跟我断交,老死不相往来的话,我都能承受。”
“不是,我才没有要说这种话……”听了龚名的话,贺辰连忙否定道。接着,他犹豫了一下后,贺辰才终于开口问出了从他今天到这里之后,一直想要了解的一个问题,“我是想问你,你的案子怎么样了?”
“你都知道了?”龚名没有看到早上的新闻,故而猜测道,“是杜加告诉你的?”
贺辰冲他点了点头,“是我在电视上看到杨开在媒体面前,开了新闻发布会,然后打电话问加哥的。”
新闻发布会?龚名心里对此怀有疑惑,但他并不想在贺辰面前表现出来,只是表情淡然地试探贺辰:“杜加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他知道的也很有限,只是简单地跟我说了说,所以我才来找你,想要了解真实的情况。”贺辰盯着龚名,郑重道,“我只想听你说实话,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看着贺辰一脸凝重的神情,龚名笑着打哈哈道:“你不用太紧张,现在你能来到这个房子里看我,就证明我的情况没有太糟。”
“别开玩笑了,我笑不出来。”贺辰严肃地制止了他。
“好吧!”龚名无奈地坦白道,“其实情况真的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今天一早警察已经发现了杨开伪造协议的痕迹,所以我才能这么快地被放出来。相信用不了多久,警察便会彻底调查清楚这事,给我一个说法。”
“我就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原来所谓的证据都是杨开伪造的,他真是太无耻了!”听完龚名的说法,贺辰感到气愤的同时,又忍不住替他担心道,“可是早上杨开在媒体面前公布了你和福达签的协议,还说得有声有色的,估计媒体们和看到的观众都会信以为真。”
这方面的事,贺辰一向不懂。接着,他紧张地反问龚名:“既然警察查到了他伪造的线索,那么他们会不会马上去抓杨开,然后替你在媒体面前澄清?”
龚名听到这里,才终于弄清楚杨开到底在发布会上做了什么。尽管他心中明白警察不可能专门为了他,而特地去媒体面前帮他澄清,但为免贺辰替他担心,龚名避重就轻地回答道:“等警察落实了证据,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去抓杨开的。到时他们也会给媒体和公众一个说法,我的嫌疑自然也就洗清了。”
“真的吗?”贺辰好似察觉到龚名在跟他说谎,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敏锐地问道。
此刻,龚名没敢露出半点迟疑,肯定地告诉他:“真的,风波很快就会没事的。”
贺辰低下头,小声地嘀咕道:“真是飞来横祸……”
一想到杨开不惜制造伪证,以身犯法,也要将龚名拉下水,他便想起杜加的寻仇一说。说到底,龚名会惹上这样的疯子,也是两年前为了帮他们家出气报仇的缘故。
“对不起。”这三个字,贺辰脱口而出。
龚名听到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缓缓起身,走到贺辰旁边坐了下来,揉着他的头说:“干嘛突然跟我道歉呢?这不关你的事啊。”
龚名宽大的手掌覆在贺辰头上的瞬间,贺辰猛地想起两年前,一个近乎相同的情景。当时龚名因为曝光常开的事,引火上身,不仅要接受药品监督局的调查,还被学校停了职。他也是这样心怀愧疚地向他道歉,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可龚名听到后,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他说:“傻瓜,这不关你的事。”
贺辰噤声,默默低下了头,鼻子有点酸酸的。这时候,他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龚名拉起来,随后握在掌心。他没有甩开那个手,也不敢抬头看向那个手的主人,他只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爽朗而又蛊惑的声音,“不过,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抱歉的话,那就别生我的气了,原谅我,跟我重新开始,好不好?”
贺辰继续低着头,看着空空的饭碗,死咬着嘴唇不吭声。再次回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拒绝的能力。但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跟他和好的,他没有做好事态发展成这样的心理准备。
就在贺辰踌躇之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贺辰顺势松开了龚名的手,转而去拿一直作响的手机。他看到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陈鹏,便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一接起电话,贺辰便听到来自电话那端陈鹏的咆哮:“你在哪儿呢?老John都发火了,排练快开始了,还不见你人!你该不会是忘了今天下午排练的事吧?”
贺辰被他这么一说,才猛地想起来还有排练这事。在此之前,他是真的将排练的事,忘得透透的。然而,他嘴上也只是故作镇定地向陈鹏撒谎道:“我没忘,我只是被点事耽搁了,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
“那就好,快点回来吧!再晚我可就帮你兜不住了。”陈鹏明显在电话那端松了口气,然后告诉贺辰,“我已经跟老John说,你家里遇到点事去处理了,但很快就会过来排练的。等你来时,他要是问起,你可别说漏嘴了。”
贺辰:“知道啦,不会的,谢谢!”
挂断电话,贺辰便看到龚名已经将他的外套拿了过来。他伸手接过来,直接套在身上,一边匆忙地向门口走,一边对龚名说:“我要回去排练了!”
“嗯。”龚名轻声应道。陈鹏在电话里的音量实在是大,刚才龚名在贺辰旁边时,没有特意探头去听,他的话也自然地灌到了耳朵里,所以他才会起身去帮贺辰拿过来外套。
难得刚才的气氛刚刚好,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舍,但龚名也知道贺辰是不得不走了。然而,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可心里上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到贺辰穿好鞋子,准备推开房门的瞬间,龚名还是忍不住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他本来只是有些不舍,想要拉他回来,跟他约定一下下次见面的时间。
可当贺辰转过身,抬起头来,用一汪水水的大眼睛望向他时,龚名不受控地将贺辰拽到身前,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