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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某酒店楼下停车场。
高明出现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张峰张老先生真的没有别人可以指望了,作为一个有钱人来说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尤其最近经历了入狱还有捐家产的风波之后,他可以信任的朋友也就剩下这么几个。
包括高明在内的三个人里,还都是当初在监狱里的狱友,一个涉黑的一个涉赌的,对高明却都还算恭敬。高明赶到的时候,两个体形彪悍的男人本来正在有说有笑,看到他的同时不自觉的严肃起来,都很客气的招呼了一声“高哥”。
高明无所谓的摆手打个招呼,而张老头已经在冲着他苦笑了,他堂堂张大老板也会有这么一天,要找以前的狱友来充场面,可见这世道世态炎凉也不过就是如此。高明反倒挺无所谓,洒脱一笑报以安慰的眼神。
老头也是瞬间收起感触,脸色也难看起来:“两位如果觉得为难的话,就请回吧……总之事后,我张某人绝对不会亏待了两位。”
那两位倒也挺讲意气,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把话说死:“张总说的这是什么话,在里面的时候我们没少跟着您吃喝,这会不帮忙我们还算是人吗。”
张老头脸色这才好看了点,这事情倒真是挺讽刺的,可见坐过牢的不一定是坏人,没坐过牢的也真不一定是好人。这老头也总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又嘱咐了几句才带着三个人进电梯上楼。
高明性格也不会去问太多。只是从电话里知道张家地两个败家儿子,跑到这家酒店里跟人赌钱,已经输到连裤衩都当掉了。之前那两位有亲爹的支票本做后盾,输上个几百万的自然不成问题。
这会麻烦可就来了,已经是被人威胁要砍手砍脚,张老头即便是心肠再狠也毕竟只有这么两个人儿子,恐怕很难做到不管不问。而高明在接到电话过后也就赶过来了。他要不这么做。他也就不是高明了。
十分钟后,楼上客房。
总算见到了张家两位公子,被人用绳子背靠背绑在一起,还仍在洗手间里这会正在发抖。惟独在看到亲爹的时候才惨声哼了几声。让张老先生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也让高明不自觉的摸摸鼻子一阵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两位怎么说也是一号人物。搞成这样也未免太丢脸了。突然很同情老头要跟他们断绝父子关系的想法,再这么折腾下去,老头那点家产早晚要被他们败光,又有几个几百万够他们输地。
高明倒是并没有强出头地打算,任由张老先生去跟对方交涉,他今天只是个配角。论气派。张老先生还是有的,脸色一阵难看总算沉稳下来。
拿出大将之风沉声发问:“他们输了多少钱,几位做的是不是太绝了一点。”
对方明显是求财来的,一副欠揍地表情打个哈哈:“哟,老爷子别生气啊,两位公子一共输了是……四舍五入您给二百万吧。”
张老先生也毕竟是要面子的人,虽然生气却也不愿意多做纠缠。也是习惯性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支票大笔一挥。就想给钱了事先把事情给平了。
奈何对方却是不怎么给面子,态度也就有点变了:“对不起了老爷子。您这支票还管用吗……对不起,二百万现金。”
张老先生在那一瞬间明显是有点火气大了,却还是强压着火气反问:“这么晚了我去哪弄二百万现金给你,先把人放了!”
对面明显是早有准备,领头的很快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事我们说了不算,欠债还钱这种事情……天经地意的吧。”
张老先生在那一瞬间确实是有一点语塞,这事说明白了其实也怨不了别人,要怪只能怪他的两个儿子太不争气。他也是在暗中估摸了一下现场的形势,对方明显早有准备,光是房间里就有五六个打手,外面有多少人还真是说不清楚。
高明这时候却突然站了出来,语气轻松:“还有个道理叫做赌债赌还,我替他们赌一场吧。”
对面在那一瞬间脸色一僵,小声讨论过后又出去打电话请示老板,很快给出答复说是可以,老板一会带人下来。别无选择地情况下,张老先生也只有支持他,心里却实在是没有太大把握。
以至于老头终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你行不行,钱不是问题,还是要当心越陷越深。”
高明很快报以让他宽心的眼神,他这个人几乎从来不赌,却并不代表着他不会赌,甚至在阿尔法训练营里,很夸张的就有几门课程,是专门讲赌博技巧的。直到这几门课程因为争议太大只办了一期就草草收场,他还是有幸成为,那唯一的一批学员里,唯一一个成绩及格的人。
半小时后,赌桌上。
三个男人只穿着睡衣,被人从客房里叫出来的时候还挺不高
其中一个肥头大耳地还不耐烦地嘟囔:“二十一点吧,那个快。”
到有人来征求意见的时候,高明挺无所谓地摊手,赌什么都无所谓,快就好,他也没什么耐心陪这些人玩。
他甚至口气清冷的提个建议:“既然要快,那就一把定胜负吧。”
一句话说出来让几个睡眼惺忪的男人同时惊醒了过来,还被他的豪气吓了一跳,一把牌赌二百万,这手笔未免太大了一点。尤其一个长相很猥琐的男人惊疑不定的看了他一眼,却是在那一瞬间暴露了他的虚实。
在猥琐男人的默许之下,一众赌客们很轻易的接受了这诱人的提议,打开一副新扑克牌然后发牌。
更让高明这情报分析高手,一瞬间识破了他主事者的身份,这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才是赌局的真正主事者,在场几个人在那一瞬间通通忍不住往他那边看,也同时暴露了这些人设局诈赌的虚实。只一句话就试出了这么多东西,张老头自然也不是傻子,眼睛里很清楚的透漏出会意而又激赏的味道。
高明却是连看牌的心情都欠奉,这把牌他输定了,他想做的,不过是证实对方设局诈赌的结论而已。
他要做的更加简单,不过是按上发牌那人的手,然后轻松的建议:“这把牌,反着发吧。”
发牌的那人瞬间脸色惨白,很不争气的被他手上强硬的力道,已经弄到慌乱起来,切牌的动作也瞬间仓促起来。现场一阵默然,猥琐男人终于沉不住气,露出一脸愤然的表情站了起来。
然后提高声音大声叫骂:“别给脸不要脸,正着发反着发是你说了算吗!”
高明表情不变很平静的反唇相讥:“规矩是人定的,不是你定的。”
然后事情终于归结到一个重点,规矩到底是谁定的。
张老先生正苦于没有借口发作,闻言同时站了出来,口气也变的森冷起来:“单纯赌运气嘛,正着发反着发还不是一样。”
现场再次僵持了几秒种,然后就到了集体发作时间,破风声中一把小刀贴着猥琐男人的头皮,带着风声狠狠扎进水泥墙壁,仍旧尾劲不断刀柄嗡嗡的抖了好一阵子,让整个现场再次变的沉默起来。
而发刀的高明无所谓的收手,轻易的震慑全场又拿回了道义。冷汗,几乎从每个人头上涔涔的冒了出来。而高明同时无所谓的欠了欠身体,从吓到差点尿裤子的服务生手里拿过扑克牌,然后按照自己的规矩反着来发。
也让他拿到了本该属于猥琐男人的那副牌,从十八点一路加到二十一点,必赢的结果让绑在洗手间的那两位张公子也同时明白一个道理。牌机运气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其实是由谁来制定规则。
刚把场面搞到不可收拾的时候,酒店经理终于领着警察来了,然后朝着高明的方向指点了几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人更加难以接受,带队的警察看见高明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打个招呼,然后明显是恼羞成怒的训斥了经理几句,然后不管不问的转身走人。
高明也没兴趣再纠缠下去,使个眼色给自己人,去解开洗手间里那两位吧,然后拉上张老头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