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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闹更加神情亢奋了：“你们！摸摸胸脯，你们对得起良心吗？对了，你们没有！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良心！”
“说得太好了，说得太好了，医院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没错！医院现在只认钱，不认别的！”
“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给他们红包，都未必给你好好看病！”
四下围观的群众中，不少开始大声指责医院的不是，种种不良的情绪在酝酿。
突然，就在这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医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种怪异的笑声，就像深夜里的一只夜枭，笑得人毛骨悚然！
“你们……你们……哈哈哈真可笑！”
“喂，老兄，你怎么了？”人群中有被这个医闹高尚品格所迷惑的人，关注地问道。
“我……我怎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你们这些白痴！”医闹脸色仿佛更加亢奋了，他一抬脚，就站在棺材上面，插着腰团团指着在场的所有看热闹的人，话语中带着宗教仪式般的狂热与怪异，“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你们啊，你们懂什么！”
“下来！你快下来！”那些死者家属眼见他们高薪请来的医闹忽然出现了功能故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远远地站在人缝隙之中，秦远冷冷地看着棺材上的医闹，嘴边泛起一丝冷笑，
来吧，给我说实话，跟大家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来门诊大楼前来闹腾！
“滚开，滚开！你们谁也不准动我！谁敢动我一下试试！”医闹的行为越发怪诞了，但他嘴里的话，却让现场的人脸色都起了复杂的变化，“你们懂个屁！老子，老子是这些人的不是，狗的不如的孝子贤孙们花钱雇来的医闹！老子……老子告诉你们，别看老子现在穿得好像破破烂烂，其实到了晚上，到了你们都躺在床上挺尸的时候，那正是老子开始潇洒的时候！老子特么有钱！老子吃完原告吃被告！”
“这这家伙在说什么？”
“不知道啊，听听吧，好像这个人是死者家属雇来的医闹……”
“是啊，这个人这么突然发疯了一样，这么能把自己的事都说出来？”
“谁知道呢？也许是老天爷看着不过眼，让他口吐人言了呗。”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那些死者家属们本来还意气昂扬，誓要拿下门诊大楼与马主任和冯玉珍的模样，转眼间就霜打了茄子。
“我次奥尼玛，你在发什么疯！你快从我爸的棺材上下来！”死者家属中，看样子是儿子的身份的人简直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尿了。你你你特么的，怎么能把实话都说出来了呢？
“哈哈，下来？你爸爸的棺材？”医闹笑嘻嘻的地半仰着身子，斜指着棺材下面脸色青红不定的死者家属，说道，“大家看看这个货，看看！都来看看，人模狗样的，好像是真是亲爹死了一样！不过，还真是他亲爹死了，但是他一点都不难过，还很高兴！大家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可以借着老爹尸体，再发一笔横财！嘿嘿，我呢，不好意思，我借着他们的手，发完死者家属的财，借着还发医院的财……”
“喂！大仙儿！跟我们大家说说呗，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远处，有人在高声叫。
没有人在乎是谁在发问，但所有人都对这些个问题感兴趣，于是，有人加入进来：“就是，就是，说说呗，大仙儿！这家王八蛋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把老爷子的棺材抬到医院来的？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嘿嘿，不给钱老子是不会说的！”医闹意气风发地站在棺材上，胳膊一挥，仿佛只会身下的千军万马一样，豪气地说，“不过今天大爷心情爽，就跟你们掰一掰这个奇人怪事的内幕！”
“给我闭嘴！下来！你特么下来！”棺材下面的孝子压不住火了，跳起来去抓棺材上的医闹，却被医闹一闪，自己却从棺材的这头跌倒那头去，摔了个头昏脑胀。
“这事是怎么回事呢，我来给大家讲一讲哈，”腿一盘，医闹竟然大模大样地在棺材上坐了下来，滔滔不绝讲了起来，“这家老爷子呢，其实就是被棺材下面躺着的这个孝子给活活气死的！”
“什么！”旁观者顿时惊了。
“不信是吧？”医闹神神秘秘地盘腿坐在棺材上，一只手拍打着屁股下面的棺材，一面哭着喊，“老爷子啊老爷子，我特么也不是个东西，为了一点臭钱，就出卖自己的良心，逮着谁咬谁啊，都特么钱惹得祸啊，你去了阴间可别来找我呀！”
“大仙儿！大仙儿！说啊！说啊！”旁边的人更加好奇了。
“原本呢，这个孝子还以为老爷子活不了了，所以已经准备好接收遗产了，那可是好多钱啊！”医闹的脸上也显现出一种见钱眼开的欣喜陶醉模样，“可是啊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个死鬼老头儿，居然被那个姓马的马主任的手术给……给特么救回来了！”
真相，不经意间就这么水落石出了！
这时候，此前那些被医闹语言曾经蛊惑的围观者们，更加愤慨了！
“你们！你们这些只顾钱，不顾自己老父亲的禽兽，你们还倒打一耙泼别人一身脏水，你们才是最最下流无耻的混蛋！该遭天打雷劈的畜生！”
眼看着周围本来倒向自己的群众倒戈反击，站到了医院一边，这些个死者家属一个个面色赤红，被围在人墙中，头都差不多插进了裤裆里，死活不抬头了。
而那个人模狗样盘坐在棺材上的医闹呢，嘴里的真相还没有完全说干净：“……就是这个混蛋牲口，刚刚把老爷子接回家，就顶了老爷子几句，把老爷子活活气死了！”
一个个愤怒喷火的眼睛，万道利剑般投射到棺材旁边的孝子身上，孝子一头趴在棺材上，哭着喊着叫道：“爹呀，我对不起你呀！我错了！我不是人呀！”
“这个不是人的玩意儿，本来……本来也没打算闹事，”医闹继续做着他的剧透演讲，然而下面的话，却把医院中的某个人给气疯了，“只不过……只不过呢，有个人暗中找到了这个不是人的孝子贤孙，跟他说，这件事完全可以借题发挥，大闹一闹，只要死咬着不松口，医院一般还是会赔钱的……”
“那个人是谁？”
“他叫什么？他的身份是什么？”
“他是医院里的人吗？他怎么懂这么多医院内部的事？”
“是啊，那个挑唆犯，到底是谁？说啊！”
周围的群众再度完全自发地询问起来，纷纷逼问坐在棺材上的医闹，那个暗中唆使别人的畜生是谁！
“那个人……”医闹仰起头来，干渴的嘴唇砸吧了砸吧，好像有点药效过了一样，捂着自己的脑袋，做出一副宿醉而头疼欲裂的样子来，“我……我怎么坐到棺材上面来了？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说啊！快说！那个混蛋是谁？”群众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在人群远处看着医闹的表现，秦远感觉到自己刚刚下的惑神符（顾名思义，有迷惑对方神智，催眠的作用）效力将过，手指暗中一弹，又一道肉眼难以分辨的金光从秦远指尖飞出，在人群上方划过一道弧线，倏忽没入医闹体内。
金光没体的一瞬间，医闹又像是进了厕所，刚刚方便完似地打了个冷战，又低垂下来头去。
“说啊！说啊！那个牲口叫什么，什么人！”
“啊……”好像是从睡梦里醒过来，医闹眼睛睁开，望着眼前一张张愤怒的面孔，笑嘻嘻地一按棺材，从上面跳下来，走到棺材旁边的那个孝子贤孙身边，抬脚就踩在孝子的后背上，顺便将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哈哈大笑，“那个人嘛，说出来笑死你们！”
“到底是谁，说啊你！”
“那个人好像是姓钱吧，医院里的一个大官！”医闹回忆着，“对了，钱主任！门诊部的他说，钱光光？还是什么名字来着，总之这种名字我当时就笑着说，您哪，最好别去赌场，就了就输光光！哈哈哈……对，那个猥琐的胖子，就叫钱光光！这个猥琐的胖子，还跟我说，只要我这件事办好了，医院里的小护士，老子看中哪个上哪个！哈哈哈……爽啊……”
是钱太光！
秦远心中一股怒火腾地一下，就像是一桶汽油泼在了上面，烈烈火苗呼的窜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