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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金盏金荷冒着被责罚的危险贿赂了守二门的一个婆子。因着府里的规矩,内院和前院的下人不得随意走动,她们根本无法得知七阿哥的行踪。找二门的婆子打听消息,也实在是无奈之举。不然,还有谁能让她们找上呢?
郭玲玲把打探的任务交代给了两人,自己则在院子里守着。她这院子,其实也设有厨房,只是厨房里最多也就能烧个水,煎个药而已。她把做好的糕点放在小炉子热着,唇角含笑,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不过,这一次她注定要失望了。谁也没想到,七阿哥在上完朝之后,就被康熙留了下来。养心殿中,七阿哥待了一刻钟,随后匆匆而出,打马回了府上,但停了没多久,他又骑上马急急出了府。所不同的是,回府的时候他只带了两个长随,再出门时,长随的数目增加到了十多个。
差事来得突然,他根本没有时间同姚语欣打声招呼,只交代了福喜之后便离开了。
一行十几人皆骑着高头大马,没一会儿工夫便到了城门口。在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两辆马车一左一右停靠在路边,两旁各有三四名护卫样的人守护着。
七阿哥看到他们,目露精光,正欲开口,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帘撩了开来,一张年轻冷峻的脸暴露在了他的视线里。
“七弟!”脸的主人出声显然比七阿哥快了一步。
七阿哥跳下马,略一躬身道:“四哥。”
四阿哥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闻言只点了下头,道:“上车。”
他身上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气场,强大的凛然之威,令七阿哥压根不敢多问,从马上跳了下来,跐溜钻入了马车里。
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还好皇阿玛叫的是七弟,比起八弟他们,七弟还是比较让人省心的。
另一边姚语欣从福喜口中得知了七阿哥出京公干的消息,除了这个,福喜并没有说别的,而姚语欣也没有多问,反正她只要知道七阿哥会平安归来就好。清穿小说毕竟不是白看的,对七阿哥的寿数,她多少能推测出来。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丝毫不知七阿哥已然出京的郭玲玲,在大半天的等待之后,只觉得心沉到了谷底。
看着漆黑的窗外,她原本想要谋夺七阿哥心的念头不知怎么地有了丝轻微的动摇。
“金荷,你去瞧瞧金盏,然后......就让她回了吧。都这个时候了,爷说不定早在前院歇下了。你不是说过吗,爷也不总是回内院歇息的。”
“奴婢谨遵格格的吩咐。”金荷蹲了蹲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她有些怕,金盏那边一点消息都无,除却格格说的爷没回内院,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金盏已经没被盛怒之下的爷给处置了。奴婢冲撞主子会得什么样的下场,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金荷按住突突乱跳的心口,小跑着出去了。
所幸,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待她跑到靠近二门口的那处地方,她看到了金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背影。
“金盏!”因跑得急,金荷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喊道。
金盏回过头,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慌张和恐惧:“金荷,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有我呢。”很显然,她误会了。她以为金荷是来代替她的。
“金盏......”金荷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听明白的瞬间,眼泪顿时就在眼圈之中打着转了:“格格说今日不用等了......”
“真的?”离得近了,金盏看清了金荷脸上的两行泪。蓦地,她也明白了。然后,她同样哭了。
两个大丫鬟之间发生的这感人的一幕,郭玲玲却一点也不知道。她还在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她不是一个轻易就会放弃的人,更何况,她已经为自己今日的失败找好了理由。七阿哥人不来,她也没办法。略微动摇过后,她的心依旧坚定如初。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是侍妾们给姚语欣请安的日子。姚语欣在前面一次说了,请安的规矩从此以后变成五日一请,如此,也省了各自的麻烦。
对于姚语欣的这一吩咐,李氏当然不会有意见。至于郭氏,习惯了睡懒觉的现代灵魂,更是乐于接受。
“福晋,您命妾抄写的经书,妾已抄好了,还请您过目。”郭玲玲垂眼说道。
姚语欣示意唐嬷嬷把经书接过来,笑道:“坐下吧。”
郭玲玲道了声谢,慢慢落了座。姚语欣看她的神态举止,似是比前一次变得更加恭谨,心里头就吁了口气。她最怕对方是个拎不清的,到了清朝还跟皇子们讲人权什么的。七阿哥不是暴虐之人,他的女人们只要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日子其实并不难过。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的这位同乡,能够好好在这里生存下去。
“两位妹妹,我这儿正有件事要告诉你们。爷昨日出京办差去了,不知道何时能回。接下来的好些日子,我估摸着,只能我们几个相伴了。”
“爷出去了?”姚语欣扔出的这一消息,顿时惊呆了郭玲玲。这也太不巧了,自己这边才开始筹谋,七阿哥却......
手里的帕子再次被拧成了麻花状。
“郭姐姐,你怎么了?”李氏好奇地问道,郭玲玲的表情,实在不能不叫她生疑。那犹如五雷击顶的模样,她还是初次见到。
“啊,你说什么?”郭玲玲茫然了片刻,又马上回过神来,强自镇定道:“没什么,我就是被爷不在的消息惊了惊,你难道不惊讶?”
李氏摇头,纳闷地道:“爷是男人,又是皇子,接了差事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咱们家爷,一年里倒有半年不在家的,有什么好惊讶?”
郭玲玲不说话了。自己和这个李氏,还真是说不到一块去。算了,以后还是少说为妙。
姚语欣听着两个女人的一问一答,眼底禁不住浸染了一丝笑意。她其实后来也回过味来了,做好吃的东西,不是清穿小说里常有的情节吗?郭氏,怕也是打着抓住七阿哥胃的主意了。既有了这样的主意,也就难怪郭氏在听到七阿哥离京的消息时,会如此惊讶了。
她不知道七阿哥会不会被美食吸引,但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愿意七阿哥在别的女人身上放太多的精力。抛去女人的虚荣心不说,为了孩子,她也得多多拢住七阿哥的心。蛋糕只有一个,在只能分出去的情况下,她要保证自己分得的是最大的一块。如果有可能,她当然不会放弃去掠夺别人手上的。
人都是自私的,这一刻,姚语欣对自己升起的幸灾乐祸的情绪并无一丝一毫的内疚。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越来越适应七福晋这个角色了。也是,在一个环境里呆久了,不被同化几乎不大可能。
郭氏不说话,李氏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房间里的气氛登时显得有些尴尬。姚语欣自不会让这尴尬持续下去,她清咳了一声,问李氏道:“月如的胎养得如何了?她如今在你的院子里,只能麻烦你多辛苦一些。”
“妾省的。”李氏笑道:“福晋您这般记挂着月如,妾得把您的这番心意告诉她去。”
姚语欣不过是随意一问,她当然知道李氏照顾月如照顾得很好。月如身份低微,到现在为止还是个通房丫头,她无论生男还是生女,都改变不了她无法将孩子养在膝下的命运。月如既不能养,那她所出的孩子让谁养,还有疑问吗?
在这一件事情上,其实李氏对姚语欣无疑是抱有感激之心的。能够白得一个孩子,聪明如李氏,又怎会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