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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方小强的解释后，何语娇终于明白了耿迪染上赌瘾的原因。
其实红石赌场就跟很多的黑心地下赌场一样，为了让客人尽快入套，赌场往往会让他们先赢一点钱，赚点小便宜。
等客人尝到甜头，彻底上瘾之后，赌场才开始露出狰狞面目，经常把客人的全部积蓄赢个精光，让他们为了翻本，不得不去借，去骗，甚至是去偷去抢……
当然，一家赌场如果想长期经营下去，就不能做得太过火，否则导致太多家庭家破人亡的话，迟晚会被警方给盯上。
因此在红石赌场内部有一个秘密制度，每位职业马仔带来的新客人，都会被他们偷偷调查身家背景，轻易不会把客人逼到彻底绝望的地步。
但任何规章制度都是由人来制定的，天生就有各种漏洞，红石赌场的这个内部制度自然也不例外。
象耿迪，红石赌场评估他的身家是120万左右。而事实上，他的家装公司才刚刚起步，目前并没有什么盈利，那30多万的所谓积蓄，还是他跟应晨文同居之后，他家里人提前给两人准备的结婚费用。
短短两个月不到，耿迪已经输了110万，这其中有30多万是他的老婆本，有50多万是偷了应晨文的购房款，剩下的那20万，则是他用家装公司抵押，从财务公司借来的年息3分高利贷。
即便何语娇今天不来找耿迪，只要再输一次10万块后，他就会被红石赌场列入黑名单，起码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接待他上船去玩了……
至于已经染上赌瘾的耿迪，会不会再去找其他赌场继续翻本，这已经跟红石赌场没有任何关系了。
它只赚它该赚的钱，却并不会亲手把客人送上绝路，就象红石号的老板在立下这个内部制度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并不是地狱来者，我们只是**之神的搬运工……只要客人们能够及时醒悟，并且毅然收手，他们一定会发现，其实我们还给他们留下了最后一条生路……’
……
听到耿迪已经输了一百多万，却还在扬言要继续回去翻本，这让何语娇寒毛直竖，心中又急又气。
如果是她摊上这么一位准老公，肯定会立马分手，哪管什么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以后没有爹。
可应晨文一来性格柔弱，不象何语娇这般决绝；二来她是真心喜欢耿迪，想要跟他过一辈子。
因此在何语娇来找耿迪之前，应晨文就再三叮嘱她，只要耿迪能够及时收手，戒掉赌瘾，她愿意跟他一起面对这些债务，也愿意跟他一起努力奋斗，哪怕重头来过……
象应晨文这么好的女孩，在现在这种物质社会，已经算是稀有动物。可偏偏耿迪却丝毫不知道珍惜，不但躲着不见她，而且在见到何语娇后，也立马转头就跑。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厮还将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滑入万丈深渊，这如何让何语娇不心急如焚。
“方小强，你刚刚说，你知道在哪能找到他……”
“没错，我确实知道。”
“那你赶紧带我去找他！我找他有急事……”
虽然神鸟大人已经提前透露了耿迪今天必去的某个地方，但现在时间还早，那家伙显然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那里。
“现在找不着他，得到下午两点钟以后……”
“为什么？”
想到怀孕的应晨文还在等她的回信，何语娇几乎连一分钟都不愿意耽误，还不等方小强说完，她就再次追问了一句。
“我昨晚听他说，说今天要再去借钱翻本……但他借钱的那家财务公司我也去借过，人家下午两点钟以后才开门。”
……
兜里重新有钱的方小强，非常大方的请何语娇吃了一顿早饭，共计花费人民币21元整。
吃完早饭后，由于两人都要回泰山路，所以方小强又难得奢侈了一回，请何语娇坐了一趟地铁，转了一趟公交，先把她送到泰山路派出路，约好下午碰头的时间后，这才施施然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江陵区警察分局去报案……
……
虽然江涛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他的老同学付成言也出面接待了方小强，并且亲自把方小强带到刑侦支队八大队去报案，但象这种没头没脑的案子，警方最不愿意接手。
因此等立案之后，付成言又跟队长沟通了良久，最后才把方小强拉到一边，低声道着：“小方，既然你是江涛介绍过来的，有些话我就直接说了……刚刚我们已经查过那个肖克兵的资料，他是八桂省人，有过坐牢的前科……我们判断他从医院逃走后，肯定会连夜逃离京海市……总之这件事情有点麻烦，你可能要给点办案费用……”
啥？办案费用！
一听这话，方小强顿时傻了眼。
尼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敢跟我提办案费用？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上面三令五申，要求各级警察部门不得以任何借口向报案单位和当事人索要‘办案费’；不准截留缴获的赃款作办案经费或其他经费；不准搞‘办案提成’；不准以任何名目向报案公民、单位或当事人索要钱物……
见方小强一脸震惊，仿佛进了山寨警察局，于是付成言也有点脸红了，只能继续解释道：“如果你是普通报案人，我肯定不会跟你说这些话……但既然江涛打了招呼，我就不能坑你。象你这种案子，如果不给点办案费用，经办警察根本就不会用心破案……基本上是白报案。但你要让人家用心破案，就得理解并且支持一下……毕竟现在的基层办案警察，其实都很苦逼的……”
各行都有各行的难处，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据付成言介绍，现在基层部门的办案经费十分有限，只能力保一些大案要案。
所以象什么小偷小摸，斗殴伤人之类的小案件，基本上破案率很低，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办案人手和办案经费严重不足。
现在这种社会，出门就要花钱。警察出去办案，同样也要交通费、误餐费、补贴费、电话费、差旅费……各种费用摊下来，一件案子的破案成本其实并不低。
虽说警察的工资还不至于被拖欠，但象各种办案的经费，很多都是由经办警察先行垫付，回头再统一报销。
可事实上在报销的时候，往往由于本月的办案经费已经被提前花光，只能等下个月的预算，甚至是下下个月的预算……总之垫钱容易，报销困难，要是碰到大案要案，办案经费又要被挪用，那报销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
虽然江涛的面子要给，但也不能让经办警察去倒贴钱破案，所以付成言还是硬着头皮，对方小强解释了老半天。
“那啥，付处长，这个办案经费要多少钱？”
“小方，我虽然是闲职部门的副处长，但在分局好歹还有点面子，人家刚刚已经说了，只收你这个数……”
见付成言扬起一个巴掌晃了晃，方小强试探问道：“五百块？”
‘我日，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现在随随便便出趟差，一个人就得花个两三千……’
在心里恨恨骂了一句后，付成言摇头道：“五百块够干嘛，是五千块……”
这下换成小强同学在心底骂娘了。‘五千块抓个人？哥自己去抓他好不好……’
“付处长，就不能再少点？”
这位一点都不体贴他的难处，让付处长有点不痛快了。
“小方，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一般象这种案子，谁来都得要1万块办案费，我这是卖了老脸，才帮你省了一半的钱……”
切，谁信啊，你丫一个分局情报处的副处长，能有多大的面子？
虽然五千块钱并不算太多，但昨晚经济损失已经异常惨重的方小强，真的再受不了任何打击，只能试探问道：“付处长，如果我自己去找肖克兵，并且抓到他，警方能不能认帐？”
“认啊。为什么不认……你这件案子已经立了案，只要抓到肖克兵，他们队里照样会接手审讯……”
虽然没头没脑的案子警方不愿意接，但如果有头有脑，只要接下来立马就能破案的案子，他们倒是非常愿意接。
别的先不说，光提升一下队里的破案率也是好的。
“好，那我就自己去找肖克兵，到时候再把他送到刑侦八大队来……”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抓到肖克兵，什么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
其实办案警察也不是真的要赚他的钱，人家算出来的价格，基本上是成本价，甚至还要倒贴人工费，确实给了付成言很大的面子。
可既然方小强不领情，付成言也求之不得。
你丫去抓吧，随便去一趟八桂省，跑几个地市和县城，我估计你花出去的钱就不会少于五千块。
更何况肖克兵还有可能没回八桂省，而是跑到其他地方去避风头去了，到时候你钱花出去了，恐怕连毛都捞不着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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