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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和他争辩的，虞小白毫无心理负担地径直走向他的车，今晚顾楠煜喝了酒，驾驶座上的是肖冉。
虞小白拉开副驾驶的座位，矮身坐了进去，伸出手和肖冉打着招呼：“嗨，好久不见了肖冉。”
刚刚全程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肖冉：“……”
两个人的交流并没能持续太久，顾楠煜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拽着虞小白还在身后打招呼的胳膊，把她拉出了副驾驶。
力气不敌顾楠煜，虞小白还是努力挣扎了两下，最后突然地被顾楠煜塞进了后座，而后自己也在后排的座位上坐下。
在顾楠煜的吩咐下，肖冉发动了车子，渐渐地上路。
坐直了身体，虞小白看着肖冉的后脑勺：“肖助理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职责所在。”肖冉从后视镜里看虞小白一眼，一副很公式化的口吻。
“不不不。”虞小白笑着摇了摇脑袋，“我不是说你大晚上应酬开车这件事，而是你老板发疯，自己也要大老远跟着跑到T市来发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肖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该怎么接话。
后排从上车开始就静默的顾楠煜在这时候发话：“专心开车。”
肖冉应了一声“是”，而后便闭口不再说话。
虞小白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斜睨向忽然横插一脚的顾楠煜，顾楠煜只是不动声色地背靠上了座椅。
“还是顾总有眼光，居然和这么一家公司谈合作。”虞小白刻意地拖长了“这么”两个字的语调，“我真是佩服，佩服。”
明知道公司里这一出是顾楠煜的把戏，虞小白却无可奈何。
谁让她穷，就算她换个公司到另一家，想当然顾楠煜还会去找上门来，除非她不工作了，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家待着他也就在对门住着。
想想两个人刚刚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回到家两个人还得面对面地住着，顾楠煜可真是全方位无死角地渗透进了她的生活。
“你是这么想的？我也觉得我这次很有眼光。”顾楠煜后背靠在座椅上的皮质沙发上，两只腿闲适地叠加着，说话的时候斜睨着虞小白。
被顾楠煜那一眼看得心里乱跳，虞小白挪开视线，也跟着笑着：“可不是，之前我还以为顾总周围的花花草草太多，都挑花眼了，今日一见，顾总果然不同凡响。”
没理会虞小白话里兜兜转转的官腔和暗刀子，想到餐桌上意味不明的柯总和他女儿，顾楠煜看着虞小白的侧脸，忽而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被顾楠煜这么盯着笑得很不自在，虞小白不觉得地缩了缩脖子。
把虞小白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顾楠煜凑近了虞小白凝视着她的侧脸，眼神越发发亮：“你吃醋？”
虞小白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咯咯”地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过了好久，虞小白才平息下来，看着顾楠煜的眼睛反问他：“你说呢？”
互相都毫不让步，顾楠煜扫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接下来便没有人再说话。
肖冉从后视镜里看着在各自的位置上偏安一隅，不置一词的一男一女，觉得这场景颇像是两个小孩子在闹脾气。
把两人送到了楼下，肖冉便独身一人走了。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分别从车的两侧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却在楼梯口的时候挤到了一起，碰撞了一下。
被顾楠煜撞到，虞小白皱皱眉要继续上楼，就被顾楠煜拉住了手。
虞小白回过头来甩着手，脸色很是戒备：“你干嘛？”
“我先到的，我先上楼。”顾楠煜松开手，神色淡淡。
“你先上楼？刚刚在饭店里不是还女士优先说的很欢快吗？”虞小白仰着脸冲顾楠煜扬了扬下巴，语气很是嘲讽。
“在别人面前勉强能算是女人，私下里。”顾楠煜的视线在虞小白身上上下扫着，“说不好。”
两个人为了谁先上楼仍旧像小孩子一样在斗气，到底谁先上楼都是次要的，只不过是都存了一口气在互相噎着对方。
先醒悟过来的是虞小白，她猛地发现有这和顾楠煜吵架的功夫她早就到楼上了。
不想再和顾楠煜啰嗦，虞小白抿了抿唇，径直要上楼梯，却又被顾楠煜牢牢地牵住了手动弹不得。
等了一晚上，虞小白终于能在这一刻狠狠甩开他，瞪眼：“你幼稚不幼稚？”
“对付你这种幼稚的人，就要用幼稚的方法。”顾楠煜语气冷冷地，不甘示弱。
在楼梯口争执了五分钟，最后两个人并排挤在楼道里一同上了楼。
虞小白甩上门之后，对面顾楠煜也紧接着甩上了门，楼道里隔音效果不好，震了一下好久还留有回响。
私底下对顾楠煜甩了再多冷脸，在公司里遇到顾楠煜的时候，虞小白还是要在脸上笑得如沐春风。
一大早，虞小白就奉小柯经理的命，和他一起在公司的门口迎接着顾楠煜和肖冉的到来。
小柯经理率先迎上去，两个人面对着面寒暄了一番，顾楠煜的目光又落在了虞小白的身上。
半个小时之前，两个人同时出的门，虞小白还带着怨忿，自然是没给顾楠煜什么好脸色看，凭借着在靠近楼梯的那一侧的天然优势率先下楼，把顾楠煜甩在了身后。
虞小白扬起笑脸，笑得看起来很真诚，哪里看得出半分的怨忿：“顾总，幸会。”
顾楠煜看她一眼，说得意有所指：“虞小姐这么温柔，我真是不想下班了。”
这时候才是早上刚刚上班的时候，说到下班的话题有些突兀，小柯经理一时间没有听懂，虞小白却是十分明白顾楠煜话里的意思。
一行人寒暄过后，继续去往会议室里就合作的细节进行商讨。
这件事轮不到虞小白插嘴，偏偏又不能走，只能安静地坐在会议室里听小柯经理和顾楠煜一来一去地对话。
这时候会议室里走进来一个人，拯救了百无聊赖的虞小白。
柯千金走进来，环视一圈会议的阵仗，而后垂首惊喜地看向顾楠煜：“顾总？好巧。”
虞小白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如此好戏简直让她目不转睛。
会议室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顾总是特意过来开会的，又不是在外面偶遇，这有什么好巧的？
心底的话再多，这时候都不能说出来，谁让人家是公司千金。
“这样吧。”小柯经理看着自己的手表沉吟一声，“时间也不早了，上午的会议就先到这里，我们休息一下，下午再继续。”
小柯经理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剩下的人都很识相地鱼贯而出，虞小白也在人群里走出了会议室，感觉始终有两道目光在她的后背上灼烧。
“顾总。”小柯经理对着顾楠煜，瞥了一眼他身旁的柯千金，“中午还有事，我就不招待了。”
收回目光的顾楠煜对着小柯经理点头：“请便。”
小柯经理也走出了会议室，一时间会议室里只剩下顾楠煜和肖冉，还有柯千金。
像是不知道会议这时候宣布解散的内情一般，顾楠煜吩咐肖冉收拾东西，而后自己已经起身就要走出会议室。
“顾总。”柯千金顾不得矜持，匆匆地追上顾楠煜的脚步，“顾总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今天不方便，下次吧。”顾楠煜朝柯千金点了点头，而后便继续走出会议室，却见大厅里已经不见了虞小白的身影。
跑得真快。
对虞小白行踪了如指掌的顾楠煜在一家中式快餐店里找到了虞小白。
顾楠煜把自己的简餐餐盘放在虞小白对面的桌子上，坐下来：“过几天我有事，需要再回C市一趟。”
虞小白抬眼，她通常选择这个地方吃午饭是因为这家店里和别的店比起来人少，遇到同事的概论也小。
眼下正是饭点，快餐店里虽然人多，但也不至于到要拼桌的地步，比如肖冉，他现在就在隔得不远的另一桌上坐着。
目光挪到顾楠煜的脸上，虞小白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关我屁事。”
现在不算是上班时间，虞小白对顾楠煜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上班下班不过隔了几分钟的时间，态度截然不同。
顾楠煜拿起筷子看了虞小白一眼：“不一起回去吗？我可以顺路载你一程。”
“不需要，你赶紧走吧，不再过来也没有关系。”虞小白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顾楠煜没再多说什么，两个人面对着面把一顿饭吃完。
晚上虞小白下了班，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便看见了谭思。
许多天没见到谭思了，虞小白有些意外，走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前阵子忙一个案子忙死了，这几天终于结束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谭思两手从兜里拿出来，看着虞小白耸了两下肩膀。
顾楠煜的车在这时候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路边，车窗落下，露出顾楠煜好看却又面无表情的脸。
虞小白对顾楠煜视而不见，径直看着谭思：“好啊，去吃饭。”